人界使徒

“第八天”里边，依旧是那么喧闹，罗杰和海洛坐在角落，一口一口地灌着廉价的精灵麦酒。他们这样送走了恩岚，现在，罗杰又以这种方式为海洛送行。

“听说剑圣奥布莱恩好色成性，外面的私生子能组一个野战小队。”罗杰喝得有点晕，胡乱将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闻安在了剑圣的脑袋上。

海洛白了罗杰一眼，嘟囔着说：“扯淡，他明明喜欢娈童！”看起来他也醉得不轻。来找罗杰之前，他已经跟莫尔等人，以及他在城防营的战友们喝了两波了。

“那你得小心点了……”罗杰拍着海洛的肩膀笑道。

“狗屁！我哪里‘娈’了，又哪里‘童’了？”海洛对自己的后门很放心。

“谁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变变口味……”

“啪”，罗杰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喝高的情况下，他完全不是海洛的对手。毕竟醉酒时他用不出来魔法，而酒气却可以为海洛这样的武者壮胆……

“勇士！我敬佩你！对自己狠才是真得狠！”罗杰高举双手表示服气了，虽然听起来仍旧不是什么好话。

海洛没搭理他，于是两个人又各自灌了几口麦酒。沉默了一会儿，罗杰才开口问道：“恩岚都安排好了么？”

“谁知道呢……这得看他办事儿的时候喝了多少……”海洛嘟囔着，损了自己朋友一句。

“他来信说自己戒酒了。除了应酬的时候会喝之外，不会再自斟自饮了。不过那封信有一半被红酒浸过。那酒渍明显得就跟尿过似的。”罗杰补充了一击。好在恩岚这会儿在帝都，用不着听了憋气。

又是沉默……

“什么时候走？”

“租的马后天到。”

“搬家需要帮忙么？”

“用不着。”海洛拍拍随身的轻剑：“带着几把剑就行了。那边什么都有。”

“裆下的那把不要忘了就好。”

“这么惦记着？你喜欢今晚给你用。”

“能一直留给我用么？”

……

“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罗杰用指头敲着橡木酒杯，对海洛说：“前一段时间的诅咒教派听说了么？”

“听说了。城防营还在镇里排查呢。”

罗杰点点头，将背囊解下来，扔给了海洛。“里边有些钱，还有些我前段时间做的几枚戒指。你好歹也学了点魔法，触发里边的法阵应该没什么问题。亡灵法师都挺诡异的，有时候，你的剑不一定好用。”

“谢了。不过我胯下那一把肯定什么时候都好用。”

“嗯……不过听说亡灵都很骨感，没有你喜欢的那种丰乳肥臀类型的。”

……

酒未醒，人已去。罗杰觉得，有时候醉过去其实是挺好的，省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别了。

……

扔给海洛的背囊里边，足足有三十枚金币，占了罗杰积蓄的八成。

罗杰不是不心疼，可是他知道海洛没钱。

去剑圣那里学艺，听起来无限风光，但是按照海洛这个年岁，奥布莱恩是不会对他的成就抱有多大希望，所以资源不会向海洛倾斜的。

与习练魔法不同，斗气修炼入门难，重传承，对身体的要求也高，同时还需要悟性。是以好苗子都必须从十岁以下开始培养。海洛这种靠着关系半路出家，挂名在剑圣名下的学徒，想必会被其他人看不起……

这个时候，多点钱就多条门路。罗杰想着，随后一记闪电重重劈在包铜木桩之上，电弧延展，弱弱地劈在了另一根木桩上。这是罗杰闪电魔法的第一次“连锁”。

使魔力挣脱目标对它的吸引，是连锁闪电的关键之一。否则，再强大的魔力也只能击毁一个目标。

“好兆头。”罗杰鼓励了自己一下。随即想到他空空的钱袋，心疼地嘴角一抽，决定今天的魔法练习就到此为止比较好，否则伤心难过之下，说不定会有魔法反噬……

“还是得找个钱路……”罗杰想着。可惜像英霍夫父子那样的冤大头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就算佩克仍旧大方地让他去赚外快，罗杰也得等过了新年，春季学期开始的时候才能下手……

翻出来那枚淡绿色请柬，罗杰的视线在右下角的落款处扫来扫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安德烈的名字上。

“可以跟他定个互助互利的协定，我负责动手，他负责出钱……”罗杰想着，心里边却对安德烈的那副笑脸泛起一阵阵恶心。他最讨厌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每次见了，都有一种扑上去拳脚相加的冲动。

“或许让卡尔·英霍夫知道他还欠我几十个金币？”想想那个竹竿男孩，罗杰又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主意。毕竟“惯例”不是“法规”，几十个金币对谁都不是个小数目。以罗杰的小人之心来揣度，卡尔恐怕会为之翻脸的。

那个除了钱什么都缺的“杰尔曼富二代小团体”可不怎么好惹。这两年，罗杰可是越来越能体会金币的力量。

想起自己那件发霉的礼服，再掂量掂量钱袋，罗杰摇摇头，提起笔，给穆迪写了一封信。信很简单，上面有罗杰身材的尺码，以及一句话“想见芙蕾雅·普罗德摩尔么？按照这个尺寸给我做一件礼服。”

回忆起当时穆迪的那一副色鬼模样，罗杰预测这个交易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只不过，那个小贼会去偷老爸还是偷老妈，就不怎么好猜了。

隔壁又闹腾了起来，室内的温度很快就降到呼气凝雾的地步了。罗杰裹上一条厚毯子，心中念叨了一句“都是些不省心的货”，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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