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摧枯拉朽
“族长,我们当真要与田家开战吗?”一名长老担忧道,“周家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修行者,田家却是有两万修行者。”
周应自信道:“但我们衍天城有三十万百姓,其中修行者更是有四万之多。”
“让百姓修行,给他们力量,日后必定要放权……”
“自先祖与衍天城百姓约法三章,定下周氏男子不得纳妾的规则之后,这一天总会来的。”周应看着桌面上的珏州地图,“衍天城属于每个居民,不是我们周家的所有物。我早已准备好了。”
……
这天傍晚,琅江上突然寒气弥漫,渐渐地,整个江面都被冻住。
一阵冲杀声中,上万田家的人手持兵器,踩着冰封的江面杀来。
有人大喊道:“钱粮、宝器、功法、女人全部各凭本事,拿下衍天城!”
“谁砍下周应人头,重重有赏!”
“周家上下全都得为田旬偿命吧!”空中悬浮着十几个人影,各个都是归命境界的宗师。
血脉觉醒者万中无一,田旬的唤鲛体承载着田氏未来几十年的希望,却在江边让一个废物给杀了,田氏如何不心痛。
衍天城这边,周虎咆哮道:“打倒田姓恶霸,珏州属于珏州百姓,为了妻儿老小和弱者,衍天城人跟我冲!”
衍天城修行者在周家族人的带领下也冲了出去,人数竟比田家的人还多。
这些自愿上场杀敌的衍天城修行者,有不少原先是顺天城的居民,个个都遭受过田氏的欺压,有血亲惨死于田家之手的更是不计其数。
如今田家人又想来奸掳烧杀,修行有成的百姓如何不拼命杀敌?
此时,周家的一众归命境长老也升上空中,与田氏的宗师战得难舍难分,傍晚的天空被迸发的归命境灵气染上各种颜色。
冰封的江面上则满是刀光剑影,火焰和冰锥齐飞,一时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各种属性的灵气在翻腾,双方杀得血肉横飞。
由于衍天城有百姓参战,两边人数差距渐渐凸显出来,加之衍天城一方为了保卫家园而士气高昂,没多久就把田家的人杀得节节败退。
当天上的宗师还在激战时,地面的衍天城一方已经杀过江去,冲进了顺天城中。
“不得烧杀抢掠,只杀田姓恶徒!”周虎大声道。
顺天城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隐听到有人要杀姓田的,他们只祈祷田家千万别赢,不然又要把气撒在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上。
衍天城的修行者势如破竹,田家留守城内的宗师不得已而出战。但由于衍天城的人和田家人在街道中战得难解难分,田家宗师不敢从天上扔下大范围杀伤的武技。
“田灼长老,衍天城为何会有这么多有修为的贱民?!”田家人惊叫道。
“我怎么知道?顶住,不要怕!”田灼悬浮在低空中,只见他身上的火焰骤然离体,化作无数条小蛇冲出。
这些小蛇碰到田家人就化作护体灵气,碰到衍天城的修行者则撕咬啃噬,带下一片片血肉的同时把人裹进火焰之中。
只是很多衍天城百姓对田家恨之入骨,纵使烈火焚身也要拉着田家的人同归于尽。
带头冲锋的周虎见战况不妙,一跃而起,双臂环绕艮土之气,一拳砸向田灼。
“觉遮境小儿,不自量力!”田灼没正眼去瞧周虎,身上分出一道火焰就把周虎劈到了地上。
周虎口吐鲜血,他没想到第五觉遮境和第六归命境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修行者突破归命境之后,灵气自成一套“宗师法则”。
在田灼火焰的保护下,田家人渐渐稳住了阵脚,一时间挡住了衍天城一方的推进。
但就在这时,一根几丈长的竹竿捅在了田灼的脑袋上。
周磐站在一处房顶上,手里拿着竹竿,脑门亮着“天青·汲源”的绿色手掌符文,“喂,田灼,还记得我吗?”
被干扰的田灼怒火攻心,道:“是你,周废物,还田旬命来!”
田灼刚一分心,失去宗师法则护体的田家人就又坚持不住了,他只得继续全力施展他的宗师法则。
周磐见状,又拿着竹竿捅向田灼。
归命境的灵气自成一套法则体系,周磐一连偷了好几下,也没能从田灼的阈灵脉中偷得多少灵气。
田家人有宗师护阵,开始一步步反推。而就在
战况焦灼之时,只见一阵雷光从天边飞来,把田灼砸到了地上。
田灼重伤吐血,再也无力护住田氏的人。“周龙,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偷袭!”
“不好奇为什么没人来帮你吗?”周龙带着雷光降落,击倒一大片田家修行者。
“你……”
“田旬死后,你们的海防还真是一触即溃。”周龙淡淡地说道,“我不仅偷袭你,我还带人偷袭了田家大院。”
田灼瞪大眼睛,无力再反抗。
顺天城中心处,原本有两万修行者的田家,如今只剩下寥寥几十人。
“哈哈哈,周应,我没想到你竟如此愚蠢!”田氏族长披头散发,状若癫狂,“为了赢我田氏,你竟然倚仗这帮贱民,看着吧,他日你姓周的也得死在这群贱民手里!”
“贱?”周应盯着田氏族长,“田铁庄,好好看看这群把你抓住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下贱。”
周应转身对百姓们说,“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让他们赔偿所有的血债!”
“周应,你会遭报应的,反噬很快就会降到你头上!”田铁庄挣扎着嘶吼。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冲上前,一拳打在这位田氏族长的脸上,“田铁庄,你可还记得我那被你父子逼死的女儿,她那年才十二岁啊,你这畜生!”
田铁庄此时修为尽失,没有灵气护体的情况下被打得满嘴是血。
“田白方,你没死正好。当年我父亲因为迟交了养鸡税和穿鞋税,就被你活活打死,你可还记得!”
“李铁狗,你为虎作伥,今日还威风吗!”
百姓一拥而上,空地上绑着的田家人,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一群衍天城的修行者冲进田家的耕地,把典身为奴的百姓通通救出。
他们又打开的仓库,把已经生虫的粮食一担一担往外扛,分给被欺压的顺天城百姓。
这些本就是他们的东西,只是现在终于从田氏的手里夺回。
夜晚,琅江两岸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庆祝打败了田氏。
周应站在最高台上,大声说道:“从今天起,珏州将废除五等籍贯制,不会再有人因任何理由被打入贱籍!珏州将属于每一个珏州人,我们要建起州府,选贤任能。我们要开垦灵田,让珏州再无饥饿。我们要大兴土木,建起便宜的学堂和医馆。我们还要写下律法,维持珏州的安稳。我们还要人人修身养性,学习典籍、功法、机关、符箓、炼器……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出身不决定一切,没有人天生下贱!”
周应的演讲传遍整个珏州,举州欢庆,所有人都准备好走向一个新的未来。
周磐和周龙、周虎站台下,看着百姓载歌载舞。
“哥,咱爹的想法可真多啊。”周虎喝一口酒,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周龙看了眼高台上仍在慷慨激昂的周应,道:“父亲说过,融入衍天城和珏州,是周氏血脉永存的唯一方法。”
周磐深以为然,他最佩服的人就是自己的伯父。除了周应带领下的周家,天底下哪还有愿意让权利于民的家族。
然而,当珏州还沉浸在喜悦当中时,深夜的天空中突然泛起一阵强光,柔和又充满侵略性。
只是看上那光一眼,周磐就感到头晕眼花。他只知道周围的一切都在毁坏、崩解,而自己被周龙带着逃跑。
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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