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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惊华

第十四章 油灯一盏心一颗

我笑着,淮南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倒是凌云木听到这个消息后勾起了嘴角。我仔细看起了信件的内容,关于内斗的过程汉月并没有向我提出,他的信件仍和从前一般,简短扼要。

却是让我惊异了一次,关于西决的处理……

“诛九族,十岁以下充当官奴……”凌云木若有所思地念出这句话,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中带着浓烈的疑惑,“为什么?王上他……”

“他从来都是仁慈的是吗?”我敛下笑意,微微抬头与他对视:“世事难料,这个世间,最猜不透的便是人心。兜兜转转,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一句话。你说对吗?”

他“哼”了一声,没有应答,我也没有强迫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多少我是可以料到一些的。再仁慈的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害,也不可能怀着一颗仁心来处理这一件事。

更何况是这样一只自己引进门的狼呢?汉月他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木二也过不去。所以他们会逼着彼此去面对这一件事。丧子之痛,妻子的伤痛,木二一生不育的现实,这一切压在汉月的身上,叫他该如何仁慈?

“安国向来都实行仁政,这一举怕是会使百姓对王城起疑,加之现在政局动荡,怕是对王上不利。”凌云木向我分析着这一举不好的地方,眉头紧皱,他确实是一个良臣,不枉汉月将兵马交到他手上。

“百姓要的是一个安稳的日子,只要不殃及池鱼,没有人去理会天家是如何血腥,是腐败还是安定,是勤恳还是懈怠。若是后世名声,早在我父王去世之时就已有过焚烧史书的现状了,前些年又实行过一次,相信不久之后还会有一次的。君家的功绩,或许别人在意,可在安国,你觉得这名声有这一条命重要吗?”

我懒懒的话语让凌云木叹了口气:“这倒是自暴自弃了,也罢,终究是拗不过你的。一直都知道强词夺理你最行了。”

“我记得西决的家族本就是被诛杀的,现如今他还在,也不知过些年会不会又出一个西决呢?”凌云木听了我这话顿时没了下文。我又继续开口:“不知道他老人家看到他当年一时仁慈造成他血脉无所延续的后果,他会如何想呢?”

我们都知道,如今的状况便是当年我父王仁慈的后果,如今汉月如此处置西决的原因其实很容易想清楚。人都有不可碰的底线,像淮南便是我,而汉月是木二。西决肯定是犯了最严重的错误了。

而如果这一切的背后有木二的推波助澜的话,西决是必死无疑的。我总觉得这一切和木二脱不了关系,我记得她在回去之时告诉我会处理这一件事的,以她对西决的痛恨,让他死已是仁慈了。

他剥夺了她的一切,第一个孩子,当母亲的资格,还妄想从她身旁夺走汉月。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天真的女子了,在唐国的日子迫使她成长,也许她还有当初的笑容,可那笑容不再干净了。

“凌云木,你说……”我张了张嘴,却只是摇摇头,失去了诉说下文的冲动,便转了个话题:“你说现在,守安阁的蒲公英开了吗?”

他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往前走着。

这个没能诉说出来的问题其实很可笑,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想着自己是没资格问这个问题的,身不由己,也许有很多个原因,可现实终究已是如此了,知道为何,却还是没能改变,问了也是白问,倒不如这样糊糊涂涂过下去罢了。

“淮南。”我唤了他一声,他没有作答,可我知道他是知道的,他便走在我和凌云木的后边,安静不出一言,像他曾经所说的一样,在这里,毕竟是我和凌云木执掌着一切,自从战争开始之后,他便很少说话了,偶尔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会静静地坐在我身旁,或是在我身上动一些小动作,就像玩弄我的发丝。

“你说,逸云,他会什么时候来?”我偏过头,只见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身上,若没有那个银色的面具,怕是别人会误会我们有龙阳之癖吧。

“很快。”他薄凉的唇吐出这两个字,我轻笑出声,又接着问道:“那你猜猜,是他先到,还是阿依先回来呢?”

“他已经回来了,正在休息,还在病中。”

“是吗?”

他没有再回答,我也没再说什么,只静静地走着,绕着军营走了一圈,练兵巡逻警示,所有人都尽着自己的职责。我自然不会在乎他们心中是不是真的想这样子,因为我没能选择,他们也没有选择。既然如此,便彼此瞒着,也痛快些。

夜间召集了将领来到自己的营帐,和淮南说这些的时候,他没有说什么,可我却发现晚膳过后他没了人影。

我不由得扶额,即便是讨厌这些,也用不着躲成这样。

其实这一次喊来的人都是些熟悉的人,除却关秦,余下都是从守安阁带来的。凌云霜和凌云木分坐在我的两旁,因为都是认识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了。却比平时更是安静了,我坐在位子上整整一刻钟,没没有见到他们有一句交谈,便是连平时最爱说话的沧海珠,也安静得过分。

“让你们过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听听你们对唐国进攻的看法,以及,对对方的认识。”我用手撑着下巴,靠在扶手上,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果然,沧海珠一听得此话便坐不住了:“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反正我是不会留情的,杀他们个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敢不敢小瞧了我们!”

这一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激动连脸颊都红了起来。

“是谁教你说在我面前不说话的?”我悠悠开口,沧海珠一下便没了气势,我心中只觉好笑,看着她眼睛不断地瞥向我左边的凌云木,不由得叹了一句:“没有怪你,你只和从前一般就好了。”

凌云木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由自主地跟他解释道:“最难得是本性,你觉得我连这些都不能容忍吗?”

他没有回答,将头偏向别的地方,虽说和他说的话还是少了,可那些别扭的感觉淡了许多。我知道,他夜间仍旧喝酒,却还是节制了许多。很多时候我都可以在夜空下听到他的笛音,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他变成了父亲一样的男子。

一模一样,让人心疼得很。

“属下觉得公主这一计用得十分妙,据属下的观察,唐国将领虽然善于用兵,却不灵活,只用这一点点试探便想要获得公主的用兵之道。而公主用多人的计策,交替使用,让这将领抹不清公主的手段。但属下觉得,我们可以趁着对方没有了解清楚,一举进击,给他们致命的打击,毕竟我们不比他们,他们可以耗,我们不可以耗。”

关秦拱着手,认真地分析着,我听得他将我的计划全数识破,不由得开口:“既然你猜得出这是多人的计策,那你又如何知道,对方将帅没能看出这一点。你在他身旁呆过,你应该知道,他身边的人,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人。”

“属下可以断定,对方至今并未觉察到,可属下不能断定,再多些时候,他们仍是不知道。”关秦信誓旦旦地开口我暗暗点头,却没有应话。

他说的并没有错,可我总觉得逸云不可能这么轻松让我们去践踏他的军队,如关秦所说,我们确实耗不起,打战所用的军资对于百姓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这每一日,都是百姓的一重枷锁。

这些日子,我从各地多多少少调来了一些士兵,暗中提防逸云突然大规模的进攻,安国今年的赋税本来就有些紧张,这一场战事开始之后,怕是更加难过了。所以如关秦所言,速战速决是最好的。

“你觉得呢?”我抬头,朝着角落里的那个人影询问道,这一袭白衣,凌云木从一开始便好奇地询问我为何要将他拉过来,我想了许久,也许只有一个答案――我想见他了。

“我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忍不住偏过头打了一个喷嚏,赶忙找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我忍着笑,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意见。”

不知为何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而我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仍不住将他喊过来,然后让他开口。

“凌云木呢?”我无奈叹气,转过头看了看凌云木,他淡淡开口:“我的想法和关秦一样,主张攻打。”

我点了点头,又讲了许多,说来说去却没有一个结果,我听了烦,便让他们都下去。又嘱咐穆依好好休息,让凌云木送他回去,他埋怨的瞪了我一眼:“又不是小孩子,这才多少脚程?”

我没有反驳他,只看着他们退下,这才转向因为被我拉住而没有离开的凌云霜。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而我,只想听听她的想法。她看了我一眼,开口:“你不是早已有了答案了吗?既是下定了决心,便放手去干,后果我们替你承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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