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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源川演义,章回体长篇小说

第7回飞鸿再递同年谊诸事相商致远情

《踏莎行》词曰:

雪覆残山,人逢递代。有难无易芸芸辈。厚山绵土伴苍凉,孜孜后裔观兴废。

漫漫途程,深深昵爱。近贤疏恶修光采。专情一片抚琴弦,琴弦韵淌灵犀内。

话说远在西安的安以信正月里闲来无事,想起孟中和了,于是提笔给他修书一封。孟中和收到此信,已是正月十九。他打开一看,只见写道:

“子夫兄:阔别已久,迩来可好?正月闲暇,忽念同年,遂提笔致信,就近期诸事告知。一则去年九月袁氏之《尊崇伦常文》,不知听闻否?愚以为貌似合理,却与潮流有悖,不知有何深意?二则十二月颁布之《戒严法》,乃管制风潮之举。兄当观察而后行事,不可妄动。三则各城市实业公司纷然成立,开工厂、设银行蔚为风气,工商贸易将指日勃兴。你若有志于此,可前往考察之。盛隆之商贾,亦可造福于乡梓与国家。余当下尚难离职,容后再思另谋。

《壬子学制》已然颁布,改学堂为学校,废除尊孔读经,教材业已更改,兄执教之路亦宽,当紧跟时势,鼓动兴办学校,传播新理念与方法,塑造于家庭社会国家有用之材。新诞小儿,快慰于心。兹不尽言,容后再叙。顺颂教安!”信后落款是:“一诚民国二年农历正月初三”。

读信后,孟中和思忖再三,心中感谢一诚致信于他。所言几事,有他已知者,亦有未知者,特别是“大城市实业公司纷然成立,开工厂、设银行蔚为风气,工商贸易将指日勃兴”几句话和关于教育方面的意见,让他思考许久,因这关乎未来之路。他坐于桌前,展笺濡墨,给安以信回复。只见写道:

“一诚年兄:驿邮耽搁,昨日方达。惠书敬悉,甚以为慰。别后月余,殊深驰念。批阅所言,如面故人。弄璋之喜,谨致贺忱。弟于教育略知,于工则昧,于商则懵,然工商之兴,快慰于心也。现处鄙野,信息迟缓,财资不足,纵然有意,亦恐难成,尚在踌躇。未来谋就,关乎生计,教育之事,拟思而后定。民国虽立,地方不宁,派系林立,各相攻伐。国事蜩螗,兄处中枢,亦当谨行。农家小食,聊赠菲仪。顺颂文祺!子夫民国二年正月二十日”。

信写成后,又让母亲从冷窑里拣选了一些黄米馍和油炸荞面油馍馍,仔细包裹了。孟中和原想托人顺路带去明寨川的邮寄代办所邮寄,又怕不稳妥,所以次日一早骑上枣红骡子、带上包裹亲自去乡里邮寄。

民国初裁驿归邮,邮政机构接办了驿站承担的往来文书。此后,各县和重要城镇设立了邮寄代办所。这明寨川,隶属安化县,是一条重要驿道,也是洛源去庆阳府的必经之地,当下乡公所、代办所即设于此地。原为宋初旧镇军城,筑有堡寨等军事防御工事,同金汤、后桥古城以及周边古城一起构成防御屏障,是宋朝与西夏之间地理形胜之区、军事要害之地、物聚贸易之所,战略地位重要。明代时又修筑了大型寨堡,地名即由此而。

孟中和此番趁便一观,眸之所及,心便有感。有道是:

深沟邃壑,断壁残蹾。萋萋荒草,飒飒寒风。寨无豪语,城不御冲。踏古人之往路,思长夜之游魂。野鼠沸然肆虐,城狐何止纷争。昔日是赴汤蹈火,陷阵摧城,而今是棘榛塞路,灌莽缠身。俯仰间,英雄何在?苍茫下,宋夏岂存?黄土或掩埋尸骨,昆岗惟见证争鸣。必定是纵横枕籍,眼见得瓜剖豆分。殒命于金戈铁马,幸存而卧鼓櫜弓。愿只愿鼓腹击壤,期更期解甲省亲。

孟中和寄信完毕,中午在饭铺吃饭时,听到几个貌似商客的人在议论,说是庆阳一带的土匪师老幺近来活动频繁,几次抢劫了来往商队,大家务必注意防范。他对庆阳府乃至于洛源周边的土匪情形亦大致了解,除了庆阳的一股外,还有环县、绥远、榆林、定边和延长各有一股。洛源本地的有股匪,有零星,时有时无,出没无常。有时像旋风一样来去,有时又像鬼火一般飘忽不定。

他由匪患,又联想到团练、民团等地方武装。前清咸丰、同治年间,社会动乱,治安薄弱,基层运转不灵,几近瘫痪状态,朝廷遂下旨敕各省绅士在籍办理团练,敕各省团练格杀土匪。为了对付回民军和太平军,陕西各县的团练相继设立,推举文武生员担任团总。农闲则练,遇警则战,实行地方自卫。如今到处可见的寨子、窨子,就是从那时开始修筑的。团练的各级头目,也就是保甲的各级头目。所需经费除了豪绅地主捐纳,余则挨户摊派,乡民之负担可想而知。

团练之设,名为弥乱,实为乱阶。团练乃至于摇身一变的民团,实际上成为地方豪强地主势力的私有武装,豪绅、团练、帮会与土匪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难保没有勾连,其网络可谓错综复杂。官府对于地方特别是乡村是辖而难治啊,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到底还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想到目前的情状,孟中和的脸上不由地显出忧虑之色。

且说孟中和返家后已近黄昏,见父母、兄弟两口子和秦娴还在忙家务,两家的4个孩子正在院里玩耍。养猪、养鸡、养牛,担水、劈柴、喂牲口,铡草、拌料、铲粪肥

,推磨、碾米、做针线,烧炕、做饭、洗衣裳,诸如此类,五花八门,大部分农家活每天都要做。父母不想让他干粗活和重体力活,以往他从私塾回来一般只是帮助家里干轻活、辅助活,比如扫院子、倒垃圾、浇菜地、剥葱捣蒜、给做活的送饭、给牲口添草料,等等。送肥、耕种、锄地、翻地、收割、打场、驮运、储藏之类的重体力农活,他只会干一小部分,主要靠父亲和中义。小脚的母亲一般不上地,是家务的主力,中义婆姨李惠倒也能干,但毕竟是女人,有了孩子后自然要围着孩子转。

庆幸的是秦娴家里家外都能靠上,地里的辅助体力活也能做,辛苦程度,他亲眼见过,不用想也知道。俗话说:娘家的饭香,婆家的饭长。宁受婆家一斗气,不受娘家一口气。娘家再好,总得离开;婆家再穷,也得坚守。秦娴懂得这些道理。

从上私塾开始,孟中和就是家里的重点培养对象,是全家的希望。到现在,虽有小成,靠教私塾挣一些散碎银子和铜钱,而家里的柴米油盐、四季粮食衣物,靠他一个人是靠不住的。土地所产的粮食瓜果,用于日常生活倒也足够,却是很难变成银元。孟家三代人都没有经商习惯,而自给自足的农家经济结构,很难有大的发展。

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是朝着经商的方向发展,还是继续目前的生活方式?私塾的教育模式还能持续多久,新式学校在乡下该怎么建立?安以信的建议能否采纳?他对自己和家庭的未来思索良久,依然没想透彻。他计划晚上趁父母、中义及秦娴不忙时和他们说一说,议一议。

晚饭是臊子汤荞面饹饦,饭后一家人坐在火炕上,后炕是母亲、秦娴和李惠,前炕是父亲、中义和他,几个孩子在旁边的窑炕上嬉闹。孟中和把他白天思考的问题提出来,征求家人的意见想法。

孟父思索了一阵,说:“就现在这么过吧,好着呢。我和你妈还能动,有秦娴和中义两口子协助,咱家的光景过不到人前,也过不到人后,比起以前强多了,比起有的人家也强多了。咱们又不做生意,能吃饱穿暖就行了。你继续干你的教书先生,能挣几个是几个。”

中义说:“就算想做生意,咱这乡下能做个啥?没有铺子,没有商队,没有本钱,啥也做不成。还是种地保险些,起码能打粮食,饿不了肚子,发财是没希望的。哥,有二老、嫂子和我们两个呢,你放心干你的。”

“中和是看见咱们顾不过来,他又常在外,帮不上忙,着急呢。不要紧,农忙时候变工、雇短工,家家都这样,几辈子都这样,还不是过来了?”孟母说。

孟父又道:“实在不行,再雇个长工,以前你们两个小,咱家也雇过长工。吃不上饭的人有的是,不挣工钱少挣工钱都愿意干。”

秦娴和李惠的说法差不多,大意是:“二老说得对,就现在这样,好着呢。不想吃苦,就得挨饿,哪一辈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有的人没有土地,想吃苦还得给别人当长工呢。”他们都是实在人,觉得眼前的光景已经不错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孟中和见都说了,遂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咱家从来没有经过商,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小生意投资小,咱们以后倒可以考虑。大生意,需要大本钱,咱们也投资不起。一家一户办私塾,是从前的做法,不适应形势了。

现在已经颁布新式学制,倡办新式学校,推行新式教材和新的教学方法。我现在有个想法,办个新式学校。地址就选在咱家附近,租几个窑洞,要有大一点的院子,先起步,再扩大,招收对象是乔府川上下的孩子。谁家有闲着的空窑,有大院子,免费提供给我,我就给他孩子免费教学。这个学校办起了,咱家的孩子上学读书也方便,我也能抽空照顾家里。你们觉得行不?”

“这办法好。肯定能找到地方。我想想看谁家有旧窑洞。”中义脸色发光,兴致盎然地说道。

秦娴最高兴,立马想到新学校办起后,相公在家门口教书,多好的事啊!娃娃上学方便,相公还能天天晚上回家,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嘴上却没敢表态。公公婆婆还没有说话呢,不知道二老是什么意见,于是就暗暗地观察二老。

只听孟父说道:“办学校的地方应该能找到合适的。要真的能在家门口办起学校,大好事嘛,家里大力支持。”孟母也说:“好事,好事。”

中义说:“想起来了。离家不远的王家,去年搬家了。旧地方现在放些椽子、柴草、旧家具,好像是4孔窑,两个有炕。就是门窗破烂了,围墙塌了一部分,大门也不行。”

孟中和一听觉得有门,说:“哪天没事了,我和你实地察看去。”商议既妥,各自休息。

一回到自己白天烧了炕的暖烘烘的窑洞里,秦娴用洋火点着用老麻子油泥捏的灯杆,窑里顿时有了光亮。她的眼里发光,美目注视着自己的男人,抱住他的腰说:“相公,你真的打算办学校?”男人说:“秦娴,你不相信?”

秦娴迟疑了一下,娇嗔地说:“人家喜欢相公叫娘子、叫娴子,秦娴是给外人叫的。”男人随

口道:“也没见多少人叫你秦娴,倒是叫秀才娘子的不少。”“我喜欢听人叫秀才娘子,所以叫的人就多了。”秦娴勾唇一笑道。

她很在意很看重很自豪男人的秀才身份,戏看了不少,那戏台上男女之间“相公”“娘子”的亲热互称,使得她情窦初开后就对美满的爱情婚姻家庭有了渴望。成婚后渴望变为现实,她不想让这种美满失去,她要永远拥有这种美满。她和男人之间的这种亲昵互称,就是真切真实的见证。

孟中和环住秦娴的腰,悄声耳语道:“我就要好好地永远地弹你这琴弦。”秦娴听了心热脸烧起来,她就喜欢相公对她说情话。又听男人正经道:“是有办学校的想法。如果办成了,家里再雇个长工。你的意见呢,怎么不见你表态?”

秦娴漆黑晶亮的眼眸里充盈了笑意,道:“我太高兴了,高兴地都不敢说了。真的办起学校,娃娃上学方便,我也能天天看见你。”男人道:“这么稀罕我?天天看会不会看腻?”秦娴眨了下水润的眼睛,唇含笑意,带着娇态道:“才不会呢,人家就是想天天看见你。”

二人只顾站在炕前说话,竟忘记两个孩子了。秦娴赶紧到旁边的窑里,看到几个孩子已经盖被子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她的儿子6岁,女儿4岁。中义的儿子5岁,女儿3岁。几个小伙伴喜欢在一起玩、一起睡、一起吃饭。秦娴将手摸进被褥下,感觉炕是热热的,就放心地返回她和男人的窑里欢寝不提。有诗为证。诗曰:

情深伉俪度星霜,诵弦人家每庆祥。

昵洽贞心嘉尚暖,宽和吉士沁滋长。

犹是流慈观蝶黛,已非拘陋见书囊。

歆然可羡鸾交夜,脉脉生波佳耦堂。

再说元宵节过罢,洪府小姐洪小秀按照家里的安排,带着一封信和一箱银子,不情愿地到京城洪姓族人家里去了。在那里,她想生孩子就生,生下后将来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父母管不了她,她可以自主了。

原本她父母想把他送到西安洪家人的家里,又担心离段家太近,怕勾起小秀的伤感,才最终决定送往京城。至于生完孩子后的小秀怎么办,那是将来的事,她还那么年轻,未来的岁月长着呢。

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洪府小姐洪小秀未婚先孕、外出生孩子的消息竟然悄悄地传开了,凡是听到消息的人无不惊异莫名,洪家的丑事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先是秦家附近的一家人和洪府有点亲戚关系,这家的婆姨心里装不住事,男人要她为亲戚保密,她却在正月闲的无聊,和别人做针线、谝闲传时按捺不住地说于外人,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秦娴的耳朵里。

秦娴回来问男人:“相公,你知道我们娶亲时候碰见的骑马蒙头的女子哪里去了?”男人说:“肯定在洪府,这还用问?娘子怎么关心起洪家小姐了?”秦娴道:“还小姐呢,都快当老娘了。”男人诧异道:“还没出阁,怎么就快当老娘了?瞎说啥呢。”秦娴就把听到的消息告诉男人,孟中和听后半信半疑,毕竟是洪家之事,也就过而忘之了。

却说这天孟家来了一人,说是路过孟家庄,秦家家主让他给孟夫子捎话,让孟夫子得空有劳去秦家主家里一趟,有事一叙。妻家人邀请当然得去,何况还是秦娴的爷爷辈,是秦氏家族的当家人。两家都在乔府川,相距十里路。孟中和没有骑骡子,身着棉袍,手提瓷罐,步行前往,一路踩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民国初期,仍然沿袭前清的“牌甲制”(保甲制)的户籍人口管理制度:十家一牌,举一牌头;十牌一甲,举一甲长。秦澍宽既是这一带的甲长,也是秦氏宗族的族长。书家之所谓“家主”,乃是演义之说,别称而已。

却说秦澍宽在这洛源人所共知,人缘颇好,交财共事上人皆首肯。论家底、论门面、论势力,与洪府无法相提并论。他家靠近川道,背山面水,地势平缓,坐落于一个平台之下,三面是窑,两侧各2孔,正面3孔,面向围墙,围墙中间是大门。大门之外两侧是农家必需的各种辅助建筑,用于饲养和置放。

当孟中和迈上缓坡到了秦家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门,门楣上却无“秦府”字样。细看两侧门联,正合秦家之风,写的是:

修身检过传家久;

积德崇贤继世长。

大门半开着,孟中和敲了敲门扇,缓步走进去。家人听见来人要见“老掌柜”,就将孟中和领进上边中间一个窑内,见秦澍宽正坐在炕上抽烟。孟中和开口问候道:“老掌柜,年过的好吧?见罢老掌柜多时了。”他没有以亲戚关系称呼。秦澍宽说:“中和来了,快上炕来。”

秦澍宽不称孟子夫、孟秀才,也不称孟夫子,而是直呼其名。孟中和双手将瓷罐递上:“也没啥好东西,给您老带了点黄酒。”秦澍宽一手拿着烟锅,一手示意他放在炕边,说:“中和这么客气,还给我带酒了,好。快上炕来。”

待孟中和上炕盘坐后,秦澍宽抽了一口烟,道:“闲着没事,想把你叫来说说话。

中和,你是秀才、教书先生,识文断字,这周围都知道你有才学,人又厚道谦虚,还是秦家女婿,不是外人,所以才想和你叙说叙说。”

孟中和回道:“离的不远,我也好久未曾见您了。您经见的多,和您叙说事情能增长见识呢。”秦澍宽道:“我是个粗人罢了。你说这民国建了,世道变了,除了名称上不叫朝廷、不叫皇上,到底和大清那会儿还有哪些不一样?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言罢又对外面的婆姨喊道:“老婆子,热一壶酒来,我俩喝几盅。”

孟中和这才知道老掌柜原来是想和他叙说这些事。略一沉吟,道:“许多事情,我也不甚明白。从大的方面说,过去是帝制,家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姓一家几百年世袭皇权。现在学习外国,实行五族共和,汉满蒙回藏和谐相处,共建国家。倡导民主,不再世袭,地方也有发言权。孙中山提出的‘三民主义’就很好,合乎潮流。三民是指民族、民权、民生。这是国家制度上的变化。”

此时老太婆已将一铝壶黄酒、两盘凉菜和两个酒盅、两双筷子一并端上炕,孟中和说:“老太太,您辛苦了。还是晚辈倒酒吧。”给老掌柜和他自己分别倒满,秦澍宽道:“来,边喝边说。”

孟中和喝了后继续道:“过去不准非议皇家,政令出自朝堂,严厉限制结社,现在相对自由了,发表文章出版书刊相对容易了。这是思想上的变化。过去实行科考,现在已经废除,实行新式学制,兴办新式教育,提倡科学,培养新人,男女同校,四书五经不再是必读教材了。这是教育上的变化。”

二人又互举酒盅共饮。孟中和接着道:“过去基本上是手工业、小作坊,即使有大的制造业,也是官办,现在城市里开始兴办大工业和银行了,外国资本也不断进来,商业贸易更加自由发展了。这是经济上的变化。过去各级官府名称、各地官员名称基本统一,现在五花八门、自行其是了。且又适逢变局,更换官员像走马灯一般频繁无序。这是官制上的变化。”

秦澍宽一直听着,此刻道:“大事大势,我听了个大概。中和不愧是读书人、大秀才,知道的多,明白的很。那地方上将会怎样,咱们这乡下、乡下人又该咋办?”

孟中和说:“现在,上边下达了《戒严令》,不允许举行抗议活动。还不是因为政令难以通畅,反对之声巨大,各省掌权者心怀鬼胎、自打算盘。咱这洛源,地处四县之间,四方是又管又不管,情况复杂,社会治安大成问题,地方民团武装、豪强势力互相倾轧,争抢地盘。”

然后,他又把寄信期间听闻的土匪一事说于老掌柜,继续道:“我觉得短时间内天下不得太平,有可能更加混乱,难免波及到乡下。就眼下局势看,一动不如一静。不挑头,不对抗,不举兵,是上上之策、安稳之策。”

秦澍宽点点头,示意中和继续喝酒。中和说的,有些他听明白了,不大懂的就再问询。然后说:“有的看法和我一样。我正月家宴时也对他们说了,不要掺和有些家族的事。”然后把他说过的话,又叙说了一遍。

孟中和点头称是,觉得老掌柜虽为一介农夫,却是个明白人。二人叙说完毕,一壶酒也喝了个精光。

欲知后来故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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