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斩妖开始

陈沉每天只在除妖司吃饭，一方面是担心被王云遇到，他又使个什么法子害他，另一方面也是实在吃不起别的。

他如今的食量大得奇怪。

除妖司的饭食既不可口，也不精致，好就好在量大管足，虽不能让他吃到十分饱，却也能对付过去。

除妖司里事务非常清闲，只要不外出除妖，就可以自行安排，陈沉是个新人，照例有十天时间修炼功法，这十天并不派案子给他。

于是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时间都用来修炼，在薛永指点下，蛮牛大力诀很快入门，进入炼肌肤的境界，他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力气在增长，每天能增长近十斤，肌肤也更坚韧。

除了修炼，到晚间他照常会提些酒肉，去薛永房间应个卯，大家闲聊一阵，薛永会给他讲些除妖时该注意的事，这些都是生死之间总结出来的，每一条都可能填进去几条性命，陈沉都紧紧记在心里，等回到房间，就铺展开纸张，详细记下来，十天过后，却也积累下厚厚的一摞。

相处久了，又得薛永这样尽心地传授，陈沉在心里也渐渐认下这个师父。

做人要知道根本，别人传给你保命的东西，这是天大的恩情，你要感恩，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子。

这是陈沉一贯的信条。

就这样过了十天，这天傍晚，门房老董来到陈沉房间，把他叫到前面的大堂中。

薛永已经在那边了。

大堂上有一块布告栏，上面张贴着每日要解决的案子，陈沉每天也会来看看，主要是想了解除妖司每天面对的主要是什么妖魔。

以前在布告栏上都没有他的名字，所以他看起来格外轻松，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今天既然被老董亲自叫过来，师父薛永又在旁边，他心里也就有了准备，看来是到他出任务的时候了。

陈沉往布告栏上看去，上面写着小荒村附近山里有一只金钱豹成了精，最近时常下山骚扰村子，附近几个村子集合了十几个猎户山前猎杀，不仅没伤到豹子，反被杀死几人，村里人无法，只好上报到除妖司。

看完案情，陈沉向下面的朱笔勾画处看去，果然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薛永，陈沉。

薛永道：“回去准备一下，明早就出发。”

说完自己却向衙门外面走去。

陈沉问道：“你去哪？”

薛永笑道：“酒瘾犯了，去城里喝几碗酒。”

陈沉蓦地想到刚来除妖司时，遇到一个名叫王老四的力士，因为前一晚多喝了酒，除妖时眼神模糊，被妖抓住破绽，咬破了头颅。

他眉头微皱，说道：“等回来再喝。”

老董在旁边笑道：“你就别劝了，这是他的老毛病，除妖前先喝一顿酒，若不喝够了，他刀也拿不稳。”

老董话刚说完，薛永已经走出除妖司，往安平县城方向行去。

陈沉还想劝两句，见他已经走没了影，只好作罢，径直转回自己房中。

薛永沿着大道，一路来到安平县，他正站在路口上，思索着该去哪里的酒楼喝酒，忽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厮。

“可是除妖司薛大爷？”

小厮问道。

薛永瞥他一眼，说道：“是我，你有何事？”

小厮道：“我家老爷在那边庞家酒楼专等薛大爷，想请你吃酒。”

薛永奇怪道：“你家老爷是哪个，为什么请我吃酒？”

小厮道：“薛大爷去了就知道，我家老爷不仅要请你吃酒，还有一桩大买卖等着薛大爷。”

薛永听得好奇，于是跟着小厮向庞家酒楼走来，刚走到楼下，就见二楼雅阁里有个人在向他招手，他定睛看去，却见是个矮壮的男子。

这男子在安平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县尉王云。

薛永自然认得王云。

只是两人从没有交集，这位县衙里的二老爷为何要请他吃酒？

他沉吟片刻，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件事来。

他闲时也曾看过陈沉的卷宗，知道他是因为勾结城外强盗，这才被配来除妖司，而主办陈沉案子的正是王云，他也曾隐约听过，陈沉的案子似乎另有隐情。

难道县尉老爷请他吃酒，竟是为了陈沉不成？

他还在犹豫，王云已经亲自走下楼来，伸手把住他的胳臂，将他往楼上引，薛永拒绝不得，只好随他上楼，来到一间雅阁里。

双方坐定后，王云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银子放在薛永面前。

薛永吃了一惊，问道：“王大人这是何意？”

王云笑道：“有事想请薛兄帮忙。”

薛永道：“王大人请讲，只怕小人不能胜任。”

王云道：“这事对别人来说确实费些踌躇，对薛兄却易如反掌。”

听他这么说，薛永心中已经有八九分确定。

他问道：“不知道王大人所说是何事？”

王云道：“听说明天薛兄要和陈沉那厮去小荒村，等除妖的时候，还请薛兄费心，替小弟结果了那厮。小弟感激不尽。”

薛永道：“王大人，这事再也休提，陈沉待我一向恭敬，没有半点怠慢处，我与他也向来意气相投，虽只相处十天，感情却如同老友，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王云见他并不起身离席，心中已知有了三分意思，于是笑了笑，又从怀中掏出五十两一大锭银子，说道：“薛兄务必成全。”

薛永沉吟半晌，说道：“薛某本就是犯死罪的人，配来除妖司已经是格外开恩，若再残害同僚，被上司知道，恐怕性命不保。”

王云道：“除妖司日常有人伤亡，反正多是些囚徒，上司也不在意，哪里会被发现。”

“薛兄务必成全小弟。”

说着又将五十两摆在薛永面前。

薛永沉吟半晌，默默地将桌上全部一百五十两银子纳入怀中。

王云终于长舒一口气。

总算把这小子摆平了。

虽说任由陈沉那厮在除妖司，多半过不了两年也会死，可终究事情不太保险。

除妖司的人，要么短命，要么发迹，谁知道陈沉不会是发迹的那个？

两人如今已经结下死仇，若叫陈沉发达了，到时候死的可就是他了。

为保险起见，还是尽早结果了他。

之后两人迅速转变话题，只是吃酒闲聊，仿佛方才商议的事，只是幻觉一般，一直到三更天，薛永这才喝得摇摇摆摆，往除妖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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