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3号教堂
莫观棋掏出通讯器一看，已经七点半，不知不觉练了两个小时。
他捡起草坪上的冲锋衣，甩在肩膀上，小跑着回家。
轻轻地开门，莫观棋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静静躺在门口的角落中，抱着自己双腿睡觉的女孩。
绯色的长发散落在俏脸上，安红豆穿着毛茸茸的睡裙，裙摆很短，堪堪能够遮掩住半截大腿。
此刻她搂着自己的双腿，因为冷的缘故，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了一团。
这时候，听到了门口的声响，女孩立刻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醒来，抬起头，那张无暇的俏脸上写满了惊喜。
“杀手……哥哥。”安红豆想到昨晚莫观棋对自己的交代，急忙改口。
似乎是怕对方责怪，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啊。”
女孩带着些委屈的、有点儿哭腔的鼻音，再加上毛茸茸的睡衣，像极了街边被抛弃的一只小狗狗。
莫观棋笑了笑，揉了揉安红豆那宛如绸缎般的长发，轻声道：“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
安红豆拉着莫观棋的衣角站了起来，她缩着身子，搂了搂莫观棋的胳膊，让他看自己可怜兮兮的表情：
“哥，我做了饭给你吃，但是我第一次炒饭，只会做那个饭炒两个鸡蛋，可能不太好吃……”
还做了饭？
莫观棋怔了怔，果然，餐桌上摆着两碗蛋炒饭……吧。
鸡蛋糊糊，饭粒疙瘩，有的地方还黑乎乎的。
莫观棋大失所望，用勺子挑了一大块鸡蛋糊糊和饭疙瘩递到了女孩的嘴边。
“你尝尝。”莫观棋说道。
“哦……”安红豆听话地张开樱桃小口，然后嘴巴里就被塞了一大勺饭炒两个蛋。
莫观棋看着她，淡淡道：“嘴巴怎么不动，别含在嘴里。”
“呜嗯……”安红豆一大口吞了下去，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莫观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让你吃你真吃啊，笨蛋。”
“因为……咳咳……是哥哥……”
“好了，我去做饭了。”
肉沫，葱花，鸡蛋，辣子鸡油，豆豉，香喷喷的蛋炒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莫观棋对于下厨没有特别的爱好，但如果确定要自己做饭菜，他总是会极力做好满足自己的胃口。
不一会儿，莫观棋端着一碟子堆成金字塔形状的蛋炒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今天我要去个地方，有点危险，所以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法带上你。”
他看着小口小口吃着蛋炒饭的安红豆说道。
女孩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小声道：“那你会回来吗。”
“当然。”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
……
傍晚，十三号教堂。
莫观棋眉头紧锁，注视着眼前破败的教堂。
他第一次感觉不夜城真的好大，而这个教堂的位置也极其偏僻，在流民区和下城区的交界处。
十三号教堂，「万物归一」教会曾经的据点，不过，现在应该是一个废弃的教堂了……
游戏中，里面可是有一个重要的道具——「蛇之心屑」。
如果服下这个东西，有极大的概率触及到赛博世界的神秘侧，成为一名「觉醒者」。
自己在不夜城被彻底摧毁前，逃生的概率就会越大。
莫观棋此次，正是为它而来。
夕阳西下，照在爬满墙壁的枯藤，照在教堂前枯死的老树，照进了已经破碎了许多的窗户。
几只昏鸦飞过，有些聒噪的声音，让莫观棋有种不祥的感觉。
“吱呀——”
莫观棋推开门，扫了扫身上簌簌落下的尘屑。
里面有些昏暗，给人一种神秘气氛和压迫感。长凳上面都落满了灰尘，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古怪的雕塑，只有正中间的钟塔和采光的高楼上，夕阳的余晖才能缓缓照进来。
教堂最前面的祈祷台上，有一个伛偻的身影，在烛光中慢慢地摇晃着。
有人？
莫观棋默默地环视了一周，走了过去。
“有什么事情吗？年轻人……”
伛偻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头来，露出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的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岁月风霜，他的身上穿着「万物归一」白色主教才会有的衣服。
只是这衣服却有些老旧，下摆满是黑色的灰尘和霉斑。
“不好意思老先生，我是下城区的居民，不小心迷路了，请问这里是？”
“咳咳……你说什么……”
老人似乎有些耳背，没有听清，他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莫观棋的身边，手掌放在自己的耳朵旁。
“我是说……”
莫观棋刚想靠近老人说些什么，那一瞬间，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手臂上的汗毛猛地炸起，莫观棋的身影暴退，在地上搓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一丝血线从空中滴落。
老人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灰色的指甲上，猩红的血珠缓缓滴落，脸上有些诧异。
“哦？一个普通人，竟然能躲开我的攻击，真不错呢。”
好险……
莫观棋咬了咬牙，慢慢站起，一道血痕划破了衣衫，从左肩斜到右胯，若不是他身为顶级杀手的直觉，此刻恐怕已经是开肠破肚的下场了！
莫观棋很确定，这家伙的动作绝对超出了人类的动作极限！
肉眼都无法看清，只能凭借自己的直感进行躲避……
老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莫观棋，嘴角慢慢向上扬起。
慢慢扬起。
继续扬起。
老人的嘴角几乎拉到了眉间！！
“你不是人类，你是灾变种！”莫观棋看到失去了人类特征的老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C级，不，应该是C+级灾变种！
“可你为什么能够逃过城中的「恶物质」监测装置？”莫观棋望着面目狰狞的老人，沉声开口，寻找着逃跑的时机。
“呵呵，竟然知道我是灾变种，聪明……”
嘶哑的声音从老人口中缓缓传来：“不过，竟然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也是愚蠢。”
老人缓缓伸出了手指，猩红色的光晕在指尖渐渐凝聚。
阴冷、嗜血、绝望。
那是「死物质」的能量。
“所以，为你的愚蠢付出……”
“代价？”
就在那猩红色的光晕即将炸裂而出的时候，一柄木剑穿破教堂的穹顶，如一道天雷，将老人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水蓝色的道袍轻轻扬起。
一道倩影，从穹顶轻巧而落，单膝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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