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尽头

上午09:57

刺耳的手机铃声将程野从睡梦中惊醒。

他的思绪依旧停留在自己昏迷的前夕。

停留在那个遍布火光的长街，和昏暗的巷子里。

直到睁开双眼，看到屋内熟悉的布局，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放下了一大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那个时候他受了严重的伤，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

依稀看到了赫拉，并且与他做了个交易，代价是三年寿命。

说句实话，现在他的感受很不好，那感觉就像是电影里主人公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恶魔打着帮助自己的旗号，却在一步步蚕食对方的生命，把他拉入无尽的深渊。

不过他现在全身酸疼，脑袋更是昏沉无比，没办法判断昨天最后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将比尔森打来的电话接起。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比尔森疑惑的声音。

“什么什么事，你不是凌晨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你找了解超能力的人吗，你小子怎么回事？失忆了？”

程野揉了揉胀痛的眉心，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嗯，你帮我联系到了吗？”

比尔森也没纠结在上个问题，大大咧咧的说道：

“帮你联系到了，是之前来我酒吧喝酒的老顾客，之前在吴氏集团负责生物学研究，那家伙脾气不太好，而且你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程野表情没什么变化，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很早就懂了，想得到需要的东西，自己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那人具体情况怎么说？可靠吗？我能否相信他？”

“呃......你要说是否可信这个我并不清楚，之前和他接触过，只觉得他脾气挺古怪的，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我觉得关于这种事情的谈话我他应该不会外传的”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试着与这人接触一下了。

“好吧，那对方的联系方式你和我说一下吧”

“对方并不信任你，只说下午一点在我的酒吧和你见面，见面以后再详谈”

程野可以理解对方，信任这东西靠别人是没办法建立的。

同意了对方的要求，他挂掉电话。

简单的洗了把脸后，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有些发呆。

脸上已经消肿了，额头处的伤口结痂，鼻梁骨完好无损，脸上只有几道伤痕能证明自己在昨晚确实遭遇了激烈的战斗。

肩膀与大腿处的伤口也愈合的七七八八，用手触摸还能察觉到痛感，但是那样恐怖的伤口怎么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就全部恢复啊。

心中涌起一阵惊悚的感觉，那个叫赫拉的男人不会真是个恶魔吧？

那昨晚的交易也是真的了？所以说自己真的付出了三年寿命？

他心里满是疑惑，但是并没有人能替他解惑。

回到屋内，他看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水，像是有人怕他醒来后口渴，特意摆在那里的，杯子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没有在意那杯水，他抽出纸条查看，字写的很好看，像是女孩的手笔。

“尊敬的顾客，不知道您对我的服务满意度如何？我期待着与您下一次的交易，祝您生活愉快”

程野呆愣的看着纸上的文字，看来自己很有必要找个机会与赫拉聊聊了。

......

腾兴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内。

陈晨躺在病床上手脚被镣铐束缚，目光有些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他脸上的肿胀还没有完全褪去，鼻梁处被缠上绷带，右手断指处虽然没办法进行接续，但也做了细致的处理，至少在麻药的作用下感觉不到疼痛。

病房房门被打开，琉身穿黑色执行官制服走到病床前。

看着平板电脑上的信息，她淡淡开口。

“陈晨，陈氏财团陈垣的次子，年龄23岁，身高179，体重121kg，超能力不详，疑似参与主导了多场飙车案”

“确认一下你的信息”

陈晨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琉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

“昨晚案件参与人员共五名，你，比得库尔，皮尔特，莱恩诺特，杨源，你们昨晚从临安路飙车到世贸北街后发生交通事故，其中皮尔特当场死亡，莱恩诺特，杨源逃跑已经被捕，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要交代的”

陈晨的目光微闪，看了琉一眼，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琉继续开口。

“其他三个人的口供都指出你是主谋，并且除了你们还有第六个人存在，当时第六个人与比得库尔在黑龙俱乐部起了冲突，你们为了找场子，在临安路劫住了对方，并比赛飙车，那个人就是打伤你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陈晨笑了笑。

“你们治安所不是能调监控吗？人工智能比查出一个人的所有履历只需要2秒，你们自己去查啊”

琉额头青筋凸起，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将他从病床上微微提起。

“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造成了多么巨大的损失吗！六人当场死亡，十五人受伤，其中三个还在重症监护室，财产损失超过了300万比勒”

陈晨满不在意的与她对视。

“所以呢？你们觉得300万比勒很多对吗？”

琉将他狠狠按在病床上，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病床不堪重负，直接倒塌，陈晨四仰八叉的跌落在地。

“在你眼里那些受伤死去的人又算什么？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觉得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门外的治安员听到动静纷纷进门，为首一个穿西服的肥胖男子冲琉呵斥道：

“琉！你在干什么，他现在是个病人”

琉才不管对方是谁，扭头冲自己上级怒喝道：

“他也是造成七人死亡的直接嫌疑人，我审问犯人有问题吗！”

李智成被他怼得一时语塞。

“你，你这是暴力审讯，这是体制内禁止发生的事情！”

琉冷笑着。

“那我上次把奥莱特帮那帮人腿打断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屁都没放”

来往的医生护士都在向内张望，执法的治安员也在周围看着。

李智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琉！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我是腾兴区治安所的大队长！”

“你这话去和别人说还或许还有用，我是执行官，我也只分配到腾兴区配合治安所的工作，你的身份压还不了我”

“再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交给我负责的，人也是我抓回来的，我有权对这些嫌疑人进行任何合法化处理！”

李智成脸色涨红，用手点指，却说不出一句话。

“吵什么吵，你们都是治安员，代表着腾兴区的脸面，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大声喧哗像什么样子”

门外走进来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这位是腾兴区治安所的负责人，琉和李智成的顶头上司，百利加。

他的瞪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李智成，随后看向琉。

“临安区治安所接手这件事了，你不用管了，和他们做一下人员交接你就可以走了”

琉面沉似水，心中极度不甘心，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改变不了上层的决定。

来到病房外与临安区的负责人交接工作，她把一切事情都交代的事务具细。

“事情发生在12月2号凌晨3点11分左右，起因是口角冲突，最后引发一场飙车，伤亡统计都写在档案里，根据嫌疑人指控，除了现有五人以外还有第六个人存在，现在处于在逃状态”

“就是这个人与比得库尔发生冲突才导致这件事情发生，但是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屏蔽了天眼的呈像，我怀疑对方是一位超能者，暂时还没办法确认对方的身份，技术部拿到了现场的血样，现在正在数据库进行比对，等结果出来了我会同步给你们”

戴眼镜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副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

琉皱起眉头。

“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眼睛男人微笑着，从上衣内侧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粗略估计有1000比勒。

“您辛苦了，这是我们的心意，虽然不多，就当犒劳出勤的兄弟们了，这件事情我们会全力跟近，您就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好了”

这句话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身体被一股巨力提起，身体毫无征兆的砸在医院的墙壁上，原本光洁的墙壁顿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

百元大钞散落一地。

琉横眉立目，抓着他的衣领将其提在半空中。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昨晚死了七个人，你要让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也是临安区治安所的态度吗！你们要与罪犯和解？！”

眼睛男面色惊恐，将双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的姿势。

“琉！你在干什么！把人给我放下”

身后传来了百利加的怒斥。

琉目光冰寒，深深看了面前诚惶诚恐的男人一眼，随手把他扔在地上，转身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拿起拨打了一个号码。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嗫嚅的声音。

“呃......这个，我们只比对出了一个人的血液样本，就是那个名叫陈晨的人”

琉略显异惑。

“另一个人呢？你们明明采集琉两份血液样本”

技术人员的语气有些怪异。

“那个样本无法比对”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我这么说吧，第二份样本的血液并不是人血，所以无法入库进行比对相应的涉事人，我们甚至配对了动物的dna，不过已知的血液样本都无法与其进行匹配，那是一个信标从来没入库过的生物，一个全新的生物，虽然很骇人听闻，但这就是事实”

琉呆愣在原地，手机不自觉的跌落在地。

这怎么可能？涉事者描述里那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现在，这第六个人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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