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尽头

老曾被逼到墙角，伯莱塔的枪口死死抵住他的额头。

他身体抖得就像冬天的小麦，声音颤抖。

“我会配合您的工作的，刚才的事情我发誓不会再发生了”

程野没有说话，隔间内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不过这样的状态也只持续了30秒。

将手枪收回腰间，程野缓步回到回到阴影处，笔直坐下。

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对方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现在几乎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了，接下来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至于他为什么坐姿显得那么拘谨？现在伯莱塔还处于上膛的状态，他并不知道怎么卡退子弹啊，这支手枪随时面临着走火，但为了维持人设和发展下线，他也只能拼了。

自以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老曾大口喘气，腿脚发软，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伴随墨镜掉落，程野也首次看清了老曾的脸。

约莫有50大几的样子，脸上的皮肤干枯，像是一个缩水的葡萄干，大面积烧伤的皮肤几乎覆盖了他的左半边脸颊。

也是因为这个伤疤，让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狰狞，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现在，我问，你答”

“这次应该不用收费吧”

为了缓和气氛，程野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老曾瘫坐在地，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需要你把当时的过程复述一遍，确保每个细节和我知道的都一样，你要再敢在里面掺杂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我想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老曾沉默良久，似乎是在回忆当年发生的事情，半晌后又抬头看了程野一眼。

程野心中一万个羊驼奔过，这家伙不会还在怀疑自己吧，吴氏集团到底给他下了什么猛药，以至于现在落魄成这样都不愿意提及当年的事情。

他的声音冰冷，现在他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有什么问题吗？”

老曾面色挣扎，最终还是轻叹一声，缓缓开口。

“那是一个下午......”

程野敲了敲桌面。

“我不是让你给我讲故事，时间地点呢”

老人面露无奈，再次开口。

“信标历297年7月23日下午，我像平时一样，在b13层实验新型生物药剂，序列号spg-a0215，那是一个特殊的药剂，提取自危险等级为a的超能者”

“在我从业30年的生涯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能力，非常诡异，拥有者可以偷取和篡改别人的记忆”

“那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他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信标混的风生水起，明明被定性为f级，却在安防部当了3年的副部长，期间被他篡改记忆的人数高达三千”

“但是事情败露了，第七天元亲手将他抓进了天井监狱，因此吴氏也得到了一份对方的基因样本”

“我所在的团队在整个生物公司做出的贡献非常大，正好也负责这方面的研究，所以这份珍贵的样本顺理成章的分给了我们”

“但是我在分析样本的时候，察觉到这份基因与之前所研究过的任何样本都不同，那是一个异类”

“如果它被制作成生物药剂，注射者者在篡改别人的记忆时，也会受到别人记忆的影响，篡改越多，自己的记忆越混乱，意志力差的人只需要动用两到三次能力就会变成白痴”

“我意识到这是一把双刃剑，现有的生物技术没办法让他变成一个合格的产物，而且这个能力的特性也极其危险，这样的东西流入信标或者社会都会引发很大的负面影响，到时候参与研究的人员都会被送到信标的庭审会”

“我害怕了，我去和团队负责人说了这件事，但是他并不以为意，在他眼里这是一个创造功勋的机会，这样特殊基因创造出来的药剂能带来巨大的收益，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外人的人身安全在他眼里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无法说服他，又不想推动事情发展，成为杀人犯，所以那天晚上，我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我借着研究为由在实验室待到凌晨4点，把之前的样本与这份样本进行融合，篡改其中的基因序列，我成功了，基因样本成功被我毁坏了，因为工作特性损毁基因样本是很常见的事情，就算这份样本很重要，我最多只是革职查办，至少内心不用再接受煎熬了”

“就这样我在实验室睡着了，可是我忽略了与spg-a0215融合的基因样本同样极度不稳定，基因融合发生了排异，我也因此炸掉了半个实验室”

“皮肤烧伤面积到达百分之八十，我被送进了吴氏的评审庭，他们没收了我一切研究成果和财产，把我关进了私人监狱”

“那个时候我伤的太重了，没有接受及时的治疗，很快在私人监狱就陷入了假死状态，他们把我随意仍

在垃圾堆里，但是我挺过来了，找到好友帮我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后，永远离开了联安市”

“我因此也失去了一切，还变成了一个废人”

老曾头颅低垂，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巨大的信息量也让程野陷入震惊，他虽然只是个刚接触到超能力的菜鸟，但也明白拥有篡改他人记忆的能力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只要小心谨慎，简直就可以为所欲为。

同时一个新的名词也通过对方的话语传递到他的认知当中。

天元！

这应该是信标体制中，隐秘而又强大的超能团队。

自己的认知有限，对世界很难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老曾见程野迟迟不说话，弱弱的开口。

“事情的始末就是这样，你应该查看过相关档案，我没有撒谎”

程野回过神来，手指轻点扶手。

“我并没有看过档案”

老曾面色发怔，明显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路数。

“上面的人说你因为对自己分成不满，摧毁了珍贵样本，在过程中引发爆炸，生物公司因此损失巨大，而你却畏罪潜逃了”

老人听到他的话，面色狰狞起来，费力的从地上爬起，对着程野怒吼。

“他们放屁！我直到出事之前都只拿着2000比勒的工资，从来没拿过什么分成，而且我投身这个事业里从来没求过回报，我只是希望在新纪元到来前，能用自己的研究成果出一份力，这都是他们在诬陷我！”

程野伸手虚按，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我不想知道你的理想，也不想知道事情的对错，我只是一个执行者，负责把你带回私人监狱”

老曾像是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怒火消散，只是眼神暗淡的站在原地。

“不过，你如果是个死人就不用回私人监狱了”

老人顿时警惕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都配合你的工作了”

“我是说，我不在乎你以前做过什么样的事，吴氏的高层也不在意你的死活，这件事情只需要一个结果”

听到他的话，老曾浑浊的双眼闪烁出一丝光芒。

“也就是说，我可以是个死人？”

程野点了点头。

“那，我怎么做才能变成一个死人？”

老曾不确定的问道。

程野差点被逗乐，你可以把灵魂出卖给我，这样我会带着你那份，好好活下去。

自己肯定是被赫拉影响了，自己绝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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