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神的联络人》
神的联络人

第63章尘封的记忆上

“哎呀,上次来都带了东西了……人来了就行了……”

宗显立真的很开心,自己的几个学生今天都来看自己了。

他真的很享受这种送完一届届学生,看着他们慢慢长大的感觉。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是,仿佛与生俱来的一样。

他真的很喜欢当老师。

“我下节有课,你们就在我这里待会儿吧,看看其他老师,或者去操场逛逛……那我走了。”

宗显立笑眯眯地拿起教案往教室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四个人内心都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无言的悲伤在众人之间蔓延。

“或许,这不算是一件坏事。”沐熹道,“忘掉那些记忆,痛苦就会少很多。”

“我总有一种预感,这将会是我们的归宿。”韩哲言说出了众人都想说的这句话。

“别太丧了,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究竟是要干嘛。”刘鸿固深呼吸,“快找找这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吧,现在问他已经没有用了。”

“直接翻会不会动静太大了?”

“没事,他看不到之前的东西的。”

于是他们开始翻箱倒柜,不过好在今天周一,老师们都很忙,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你们快来看!”

慕容毓影打开了宗显立办公桌最底下的那个抽屉,抽屉里是一个老旧的黑色笔记本。

翻开一看,似乎是日记。

“里面可能记录了很重要的东西,带着吧。”

沐熹也找到了东西,他在架子上的那本古汉语词典里找到了刚好契合词典大小的匣子,就静静地躺在被挖空的词典里。

打开那个匣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个对讲机。

“神血造物,看样子已经凝固了。带走吧,或许有用。”

没有别的东西了。四人把办公桌整理成没有翻过的样子,把买来的礼物放在了宗显立的办公桌上,又写了便条贴在了桌子上,带着找到的两样东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学校。

在穿过教学楼的时候,韩哲言看到了正在讲台上讲得洋洋洒洒的宗显立,没敢再看,低着头只顾着走。

……

四人回到了韩哲言家中。

“对讲机可以先放一放,我们先看这本笔记吧。”刘鸿固建议道。

于是众人开始阅读那本黑色的笔记本里面的内容。

数个小时,几人的目光都没能移开片刻。

因为内容太过于震撼。

……

1977年4月15日,晴。

今天是我五十岁的生日。

人已过半百,半截入土,当然,如果我还是人的话。

我一直想写一些东西,来纪念一下我的生活,思来想去,日记或许不错。因为自己不需要思考字斟句酌,只要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就可以了。

时代变迁得真快啊,上一秒还昏昏暗暗,现在就光明了,自己也应该向前看了。

不过有的事情就是那样啊,不是你想忘就能忘掉的,不能想,但也不能忘。

……

就从我有记忆起开始说起吧,这是属于我自己的故事,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吧。

我出生于1927年的东北黑土地。

在我的记忆里,那是个贫穷但美丽的地方,尤其是每年冬天的时候,我总是光脚踩在厚厚的一层雪上,就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软软的不觉得冷。

我有四个兄弟姐妹,我排行老大,然后是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们一家六口生活在一起,就住在一间破旧的东北木屋里,就像现在人们对于东北的印象那样,分毫不差。

每天生活虽然艰苦,但很快乐,很幸福,特别是晚上大家都依偎在床上的时候,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很充实。

我懂事很早,也很聪明,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有一天我突然对我娘说我像去北平看看,结果我娘还不知道北平是什么地方,把我乐得哈哈大笑。

其实我也不过是从村里说书人那里听说了首都北平这个东西,说那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最高的楼,我就想去。

所以自那以后我一直有个梦想,一定想要去北平看看。

这件事我记忆深刻,因为没法不深刻——因为那一年是1931年,我才四岁。从现在回看历史,不免觉得一阵恶寒。

大概是秋天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

先是大人们变得寡言少语,似乎少了些什么欢脱的气氛。但他们依旧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地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变化,我就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毕竟那时才四岁。

但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所有人的头上,就像心口上扣了一个锅盖,闷闷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似乎就能从大人的口中听到“枪”、“抢”、“军队”、“

鬼子”这些词语了,是的,连我那个北平都不知道的娘都经常在嘴里嘟囔着。

虽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些词语总归是不好的。

我依旧经常跑到高粱地里玩,但不知从那一天开始,远远地就会传来不正常的声音,然后就会看到一柱冲天的黑烟高高地升起。

不正常的声音我一直以为是谁在扔石子,而黑烟就是做饭。后来才知道大错特错——那是枪声,还有炮弹炸毁建筑的烟。

我要是早点知道该多好。

……

后来我长大了,好像是35年还是36年,我记不清了,大概也就是8岁的样子。

那时候我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也变得更聪明了,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但我除了干活以外,总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种探索的**在那时达到了顶峰。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小时候的那个梦想——我要到北平去看看。

那时候没人管你干什么怎么样,甚至你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在意的。但我很爱我都家,但又确实扛不住好奇心的催动,于是我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至今还记得我的几个弟弟妹妹也想跟我去的那稚嫩的模样,尤其是小妹,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快地滴下眼泪来。

机缘巧合,几经周折,我还真到了北平,到了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说书人说的**不离十。高大的楼让我着实开了眼界,好吃的和好玩的也很多,简直是数不胜数,可惜我没有钱。

我在北平呆了不知道多久。我在这里打工,什么都干:当过车夫,送过报纸,还给一些有钱人家做过下人。不过我讨厌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没意思,所以我经常拿了钱就跑。

我最喜欢的还是拉黄包车。我力气大,跑得快,能坐得起车的人都非富即贵,赚的也多。更重要的是,我总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些新鲜的地名,所以不到半年,整个北平我都能找的见了。

但让我感到生气的是,这里的季节变化没有我家乡大,雪小的简直能把人气死,还没有我捋一把头发掉下来的虱子多。

雪根本就积不起来,薄薄的一层和糖霜一样的雪很快就被人来人往给踩得稀烂,我再踏上去,就坚硬地像块冰。

我突然就想家乡的雪了,进而想家了,想爹娘和弟弟妹妹了,于是我想回家。

我攒了些钱,想着回去以后能给他们买点好东西,让他们开心,我就高兴地睡不着觉。

但那时在北平,隔三差五就有游行,一群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孩子举着牌子和横幅死命地喊着什么,往往一游行就有成千上万的人也加入进来,最后是一群戴着高帽子的官兵拿枪才把他们拦下来,甚至有时候还拦不下来。

我不识字,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喊叫,但我在北平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不可能什么都猜不出来。

北平城里有不少外国人,很多很多,没有一个参加这游行,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们高呼的“中国危亡”,我也时刻记在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样。

我该怎么回去呢?我不知道。我迷迷糊糊地走着,走着问着,问着走着,一连走了好长时间,好像是走到了某个省市的交界处。

我一路上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一开始都问我要去哪里,但一听我要去东北就变了脸色,连忙说那里不能去。

我大惑不解,说着说着就哭,吵着说我要回家。他们也拗不过我,就给我指路。也有人不给我指路的,我就掏出一点点钱给他,他就指了。

眼前的景色渐渐变成了我熟悉的白山黑水,我一边走一边流眼泪。啊,家乡,我终于回来了!爹、娘、弟弟妹妹们,我终于回来了!

一到东北境内,我脑子里就和有磁针一样,不用思考就知道怎么走,脚也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我走到了我的家附近,但我找不到我家。只有一堆被烧掉的废弃的架子还在那里可怜的支楞着。

我愣了半天,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喊叫着,似乎是在叫我,但我太熟悉我家人的声音了,我知道那不是我家人。

我回头一看,是两个拿着枪的士兵,但和我在北平城里见到的官兵不一样,他们穿得我没见过,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我架着,拖着我走。我拼命挣扎,两个士兵按不住我,就把枪对准我露出尖利的眼神。

我害怕了。我在北平亲眼见过被枪打死的人,我不想死。

我跟着他们一步步走着,似乎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然后我看到了我的家人,正蹲在大本营的广场上一脸死相。

我不敢和他们打招呼,因为刺刀就顶在我背后。

两个士兵把我押送到了另一个士兵面前,那个士兵似乎是长官,对他们说着什么。

我什么也听不懂,但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个重复

频率极高的词语——

马路大。

我不愿回忆了。曾经连在伤口处瘙痒都不敢的我,如今伤疤被我狠狠撕开,接下来就要面对一片血淋淋,我不知道我那里来的勇气。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地狱中的地狱,只有几十年以后我鼓起勇气重读历史的时候,我才能不颤抖地念出那个罪恶的名字。

731部队。

本站网站:

阅读神的联络人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