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人有尊卑次序。
在这青楼的行当里，自然也会分出个三六九等。
寻常来说。
青楼行当里，等级最高的，被称为花魁，又被称为头牌。
此等花魁，可不是楼子里随意就能评选出来的。
那得是经过千挑细选，无数人投票，然后受到所有客人认可，还要有名满天下的才子佳人，或者是达官大绅，亲自提笔点名之后，才能被享有花魁称号。
论起难度，简直堪比宫里的秀女选秀。
花魁只要一旦出现，其亮眼程度，丝毫不亚于陆川前世的那些顶流女星。
甚至还远远过之而无不及！
其次之后，便是清倌、红牌、花女这三个等级。
至于更底下的窑姐、楼凤、丫头，那都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野鸡货色了。
陆川继承家族产业之后，也算是深耕其中，凭借前世的一些经验，很快便将风月楼，打造成了如今北寒城的第一号青楼。
“东家，今日楼子里来了一匹瘦马，听说是别城来的，之前是某位封疆大吏的小妾，遭了劫被逼的没办法，才打算下海风尘，现在就在房间里等您，您要不要先驯驯，看看成色？”
一名护卫，在陆川身后低声说道。
“今日就免了吧，晚些我还要参加御家的晚宴，太累了不太好。”
陆川想了想回道。
“东家，别开玩笑了，您可是马王之后，就是连驯十马都不会累吧？”
那护卫低笑了一声道。
“瞧你这话，你很想尝尝我的驯马术不成？”
陆川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快滚快滚，别在这影响我休息。”
待这名护卫走后。
陆川独自躺在檀木大椅上，仰头望向无尽虚空。
如今大炎国当朝老皇帝即将驾崩，分封的各大诸侯露出狼子野心，整个天下一片大乱。
中央皇权崩坏，各地群雄割据，世间民不聊生。
又逢天灾连连，整个北地先遇旱灾，又遭蝗灾，闹起了大饥荒。
易子相食、饿殍遍地的场面，简直屡见不鲜。
就拿这北寒城来说。
整个北寒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大区域。
内城先不说，这里是达官贵人、世家门阀所居住的地方，自不会受到天灾影响。
而那外城。
陆川听说那外城已经实在没得吃了，就连寺庙里的墙皮石灰都已经被百姓扒食了个干净。
甚至有人还在外城开起了专门用来片人的肉铺。
整个外城，完全可以用‘惨绝人寰、触目惊心’这八个字来形容。
这也是那陈四听到陆川要将他四肢打断，丢回外城，表现得如此害怕的原因。
“哎，前世的那些穿越误我啊！”
陆川再度叹息了一声。
前世的那些穿越里，穿越之后的什么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各种美好浪漫场面。
他是一个都没见着。
相反，只有种种人间惨剧，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
若非他那老爹老娘临死前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份家族产业，恐怕他早就死在外城的那些流民腹中。
一边揉捏着眉心，陆川一边默默思索着这些。
渐渐的，他的眼神便变得坚定。
“大世将倾轧，唯有迅速往上爬，才能安身立命！”
深吸了一口气，陆川看了看天色，旋即起身站起，准备前往今晚御家的晚宴。
御家！
北寒城的世家门阀之一，放眼整个北地虽然算不得顶尖，但在整个北寒城世家里，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妥妥的是庞然大物！
陆川区区一个青楼东家，之所以还能在内城立足，其中很大的关系，便是因为他与那御家的嫡子御少秋私交不错。
而今日的晚宴，则是御少秋举办，听说晚宴上还会来几个身世不错的世家子弟。
这是御少秋第一次带陆川进入世家的圈子。
对于陆川来说，这是......他往上爬的一个极佳机会！
此次机会若是把握好了，风月楼未尝没有机会再进一步！
天色渐晚。
陆川所在的厢房内。
他站在铜镜前，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看着镜子里，任由水滴从那张极为英俊深邃的面容上滑下。
砰！！
骤然间！
一股剧烈的头疼欲裂之感，忽然无比突兀的袭来，让陆川整个人都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直到过了半晌之后，陆川才揉着太阳穴，轻嘶着气，渐渐回过神来。
“又来了！”
“这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频繁了。”
陆川皱着眉头。
自从他穿越过来以后，他便时不时会无比突兀的头疼欲裂。
初时这股头疼，还只是数天一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已经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天都会出现。
“但愿这头疼，今晚不会坏事。”
陆川自语一声，旋即眸光一闪，再不犹豫，起身离开厢房，朝着楼下走去。
在风月楼门口，早有一辆黑色马车，静静停在在这里。
“东家，现在出发吗？”
楼子里担任护卫，号称四大金刚之一的大柱，拉开车帘，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动作。
“走吧。”
陆川朝他点了点头，旋即登上马车。
“驾！”
大柱扬起缰绳拍下，顿时马车朝着内城最为繁华的御家酒楼而去。
......
......
北地多寒冷，到了晚上，更是寒风陡峭。
天空何时不知下起了细雪。
陆川神色平静的坐在马车内，轻抿着嘴唇，目光透过马车里的窗帘看向外面。
整个内城热闹繁华，此刻纵然夜幕已深，但仍旧行人熙熙攘攘，灯红酒绿。
有衣着华贵的才子，披着金丝袄子，吟诗作对，放浪形骸。
还有容貌娇媚的女子，笑意吟吟，与同行之人挑金选银，自赏自怜。
一座座挂着红灯笼的豪门大宅外，时不时便能看到有仆从打开侧门，将家中老爷们吃剩的饭食酒肉，倒在门外的潲桶。
“东家，今日我将陈四那小子丢进外城的时候，顺道在外城看了一眼，如今整个外城怕是不剩多少活人了。”
大柱有些唏嘘感慨，如若不是他跟陆川跟的早，只怕今日那尸臭薰天的外城里，就有着一具他的尸骨。
“是啊，今晚这风雪一下，外城估计不知又有多少人得冻死。”
陆川轻声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恐怕也就是这样了吧？
两人对话间，很快便来到了内城最为繁华的地段。
一座九层高楼，屹立在此，酒楼从第九层向外插有一杆杏黄旗。
杏黄旗上写有一个硕大的‘御’字！
这赫然便是北寒城最为豪奢的酒楼，御家所开的御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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