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天碑录

。。。。。。唐儒诚游记（二）

“以往都是我自己回去才受整治。。。不。。。受约束，这次。。。”

唐儒诚又躺在蒲团上歇了一阵，思量这次似乎哪里不对劲，过得片刻，他爬起来一拍地面。

“肯定是王庶那小王八蛋，不仅想着法的跟我作对，让我难堪，还自带霉运，我就是受他牵连的，要不是跟着他，岂会被静虚老儿抓回来。”

唐儒诚越想越来气，决定以后再也不见那扫把星。

“不！我得迎难而上，将那小子的表姐娶过来，然后再将那小子扫地出门！倒霉玩意儿不受待见！”

他又想到冰山美人姜玉漱，两眼放光，忽然觉着天底下的女子黯然失色。

“呀呀越想越觉得，果如那天上仙子”

他是唱着直挺挺跳了起来，从怀中掏出玉简来。

“柢山上不去，先去凡间幽会下小姐姐们。”

随即，将手中玉简捏碎，人消失在密室中。待其再出现，不知是何处的山巅。山不高，与云层尚有极远距离，但却临海。唐儒诚无瑕欣赏海天一色，三两步迈进院中，来到旁若无人扇着蒲扇，悠然小憩的老者身旁。

“师父，我要下山啦”

唐儒诚半倚半跪在竹椅旁，就好像他在山上很久了，突然有任务要外出，特地来与师父辞行。

。。。。。。

王庶与顾长亭从屋外聊到屋内，聊着聊着大手牵小手，竟分都分不开。从诗词聊到游历趣闻，再到天下大事，王庶每换一个话题，开头无一不是，我爹说。。。我爹说这咏梅的诗太过乐观，不好；我爹说曾去过某某地方，那里如何如何；我爹说当今天下如何如何，当如何如何。

而顾长亭则听得津津有味，他不仅仅是在听，还将至牢牢记住，甚至有时还会模仿一下王庶的神态。

‘师妹，师弟为何要假扮古庶？难道这个顾长亭与师弟的十爹有关？’

常顺插不上两人热火朝天的话题，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虽然他知道王庶是在举棍子，准备关键时刻给人来那么一下，可次数多了，他也不想蒙在鼓里，因而渐渐开始琢磨起王庶到底何意。尤其下山以来，王庶做了好些他看不懂的事情，路上也没得到解释，他便等，等啊等。。。今天又见王庶准备打人闷棍，想到往后还会更多，他便有种看到最后，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的话，有种一样被敲了一棍子的感觉。

‘你看他的穿着，就算是书生，在这北地能穿得上这个料子，家世肯定不普通。而这里又事秦国，还自称顾长亭，且这人处处都在模仿十爹，想必就是古家人。’

常顺第一次听姜玉漱讲这么多话，他原以为师妹是个寡言少语的冷性格，且只会与师弟说很多话，如今想来，自从师弟上山后，师妹好想变了许多，偶尔也会看到脸上的笑容。

‘这么说，你们的十爹，是秦国皇室？师弟莫非要去拜访古家？’

他如此猜测，却又被自己否了，他觉得若要去拜访古家，直接去便是，为何要多此一举，有画蛇添足之感，很有可能弄巧成拙，让人家大人不信。

‘或许与你有关。’

常顺看向姜玉漱，这便让他不懂了。

‘你自己问，小庶希望你自己问，而不是让他主动告诉你。’

常顺觉着这话挺让他感动的，换言之就是想让他开朗些，别这么内向，可这语气怎么听都让人别扭，是在命令他？！就好像是在说。。。你自己主动点问，别总想着小庶告诉你。。。常顺耷拉着双肩，点点头，好吧，我主动。。。

虽然没有整夜促膝长谈，但王庶与顾长亭从天黑一直聊到天明，若不是村民来喊，估计还会继续聊下去。秦国辰时天才大亮，此时四人出了屋，便见村道上已摆起了桌椅碗筷，杀猪饭。。。他们即便吃不到猪肉，但沾沾腥总是可以的。

“贤弟，就此别过！”

出了屋，顾长亭便作揖道别，常顺有些奇怪，这就走的话，功夫不是白费了？可见得王庶亦诧异。。。常顺才想到他们也是要去都城的，从而料定，王庶定是装的，指不定心里在想赶紧走吧，把我的消息带回去。。。

“兄台，这杀猪饭难得一遇，何不吃了便饭再走，或许我们还同路，可再畅聊一路，岂不美哉？”

“贤弟之意为兄岂能不知，岂会不想，实乃家中有急事，不过贤弟放心，为兄肯定，用不了几日，你我兄弟还会再见。”

“嚄！？家中出了何事？”

王庶一惊，连忙关心，顾长亭接着连忙摆手。

“不妨事，不妨事。”

待得离去，二人谁也看不见谁时，都吐出一口浊气。

王庶：呼这小子有点难缠啊总算走了，再唠下去，我可就没料了。

顾长亭：呼没错了，果然是长亭叔的亲子，还是飞剑草堂的弟子，这可是大功一件，赶紧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嘿嘿不愧是我偶像，竟然把儿子培养成了草堂弟子，这下看你们还埋汰我整日里学长亭叔不！。。。他运转法力，跑了起来。。。

七只獒犬吃了两头刚长结实的猪崽，外加三只母鸡一只公鸡。村民要说心疼，那肯定的，但村里的族老发话了，人又是仙人，他们只能苦中为乐，埋头大吃。王庶有个习惯，吃饭的时候不聊事儿，因而这一餐吃的有些沉闷，但大家都吃到了油水，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吃饱喝足一番道别，已是巳时，王庶将一香囊金疙瘩都留给老人，老人爽快，没有推辞，临行前提及去处，老人好意告知所知之事。

“你们若坐这獒犬拉的雪橇赶路，恐怕天黑才能到，都城这几日似乎有大事，申时便会关城门。”

“可是常家要办寿宴？”

王庶接茬询问，顺带打听这寿宴的具体时间。老人看出王庶的意思，看向昨日很冷的汉子。

“是嘞！俺前些日子见过许多走商客，都是为常家送东西的，满车的新鲜瓜果嘞。”

“知道是哪一日不？”

“今天是十七，那就是三天后，二十嘞。。。嘿没算错。”

王庶驱使着獒犬，没有催促赶路，毕竟到了也进不了城，便让辛苦了十来天的狗子们放松放松。常顺早就想了一肚子问题，一离开村子，便主动起来。

“师弟，你想从古家身上打听什么？跟我有关吗？”

他不知从何问起，因为王庶做的事儿似乎都没法串联，只好就近的事情开始询问。

“那当然，不然我费什么劲儿，你见我这么麻烦的吗？我最怕麻烦了好吗？”

王庶指的是跟顾长亭瞎聊了个把时辰。常顺见他这般来了精神，心想，果然是要我主动。。。他也努力的想过王庶如此做的原因，唯一的理由便是王庶提过的，他爹的难言之隐。

“那为什么不直接问他？还让他走了呢？”

这便是常顺想不通的地方了，而且假扮古庶这一点在常顺看来也是多此一举。

“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王庶故作神秘，朝常顺挤了挤眼睛。

落在常顺眼中就好像是看你想不想的出来，他是个老实孩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哼你小子还是嫩了点。”

王庶拍了拍常顺的肩膀，一副很老成的姿态，觉着常顺想赶上他的思维，最少还得个十来年才行。志得意满的收了波常顺呆呆愣愣的表情，王庶觉着很有成就感，继续割。

“你且先回忆下你师父是如何描述你亲爹的。”

王庶停顿了几息，自顾自又说了起来。

“与昨天见到的时候，两者是不是反差很大？以前跟个破皮无赖似的，对你师父死缠烂打，如今却变得深沉且寡言，心里定是藏了很多事情的，这便叫性情大变。你觉得会是什么造成的呢？”

常顺皱着眉，努力跟上，将亲爹前后对比，确实如王庶所说，他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少许，但此时是在分析事情，他仍旧说了出来。

“是我母亲出事另有隐情？”

他脑子转的也很快，说出口便意识到王庶的意思。

“跟常家有关？”

“这是必然的！常家老祖宗寿元将尽，如此大操大办，会是自家子孙入赘到别的势力能干的出的？”

常顺觉得有另一种可能也说得通，便是他爹只是去修炼，但他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妹妹叫唐棠，不姓常。常顺当时是留了个心眼的，问的清清楚楚，避免造成棠棠，唐棠的误会。

“我之所以这么认为，一是你爹的转变，二是你。。。额。。。你爹身边那女的，她知道你的存在，并且对你爹的幽怨不是因为有你，而是你爹本身。那就很好理解了，就是你爹心里还有你娘呗，如果你娘正常去世，你爹再娶，既能让家族兴旺，又能为你找个后妈，两全其美，犯不着又是把你送走，又对那女的冷冰冰的，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常顺听呆了，他从没观察这么仔细，想的这么深。。。不过这在王庶眼里是很浅显的，他琢磨的事儿不止于此。

“那为什么要让赵家三兄弟泄露我们的行踪呢？”

“嗯！”王庶很满意的点点头，问的好。。。

“下山时我就开始琢磨，为啥师父让我也跟着凑热闹，本来你师父带你随便飞飞就完事儿的，何必拉上我折腾，那必然是有深意的。”

王庶没说出来深意是啥，只在心里说了句。。。让我见识见识啥叫老银币。。。

“你们常家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如果没有外部压力，以如今并不牢固的联姻，其实是一步臭棋。所以我猜，古家要对你们常家展开一场血洗了，而你爹在太生天不出，摆明了是不闻不问的意思。亲家要办事儿，发了请帖，去还是不去呢？自然要去的。”

王庶讲道这儿停了停，先割一下常顺吃惊的表情。

“还有这样的事情？”

常顺确实吃惊，却不是因为常家要被针对，他对那个家本来就没感情，何况如今还知道自己亲娘的死与他们有关，即便王庶只说了个必然，没有将具体，他也是信了的。

“本来透露行踪给赵家，我是想看看他们会弄出啥幺蛾子，如何试探并针对咱草堂，但后来一想无非就是要小辈试试我们的身手，顶多存了羞辱一下的心思，要加害我们，哼咱背后有靠山，他们还差了点。”

王庶不觉得自己那师父会让他随便挂了，唉有靠山，随便横着走。

“不过现在嘛不管赵家那些杂鱼玩啥，他们得先被我利用一下。”

“怎么利用？”

常顺很懵，脑子涨涨的，很热，超负荷运转了。王庶却只笑笑，没解释。

“你只管想你的心劫便好，其他的看着就行，我帮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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