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纪行

贝德维尔小姐，小心——我进攻了！

在格斗室中，格蕾丝握紧手中的木剑，侧身摆好迎击架势。十几米外，莉莉横着刃枪，压低重心急速冲来。

一个小时前，完成上午课程的莉莉准时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在休息和闲聊后三人一起来到了比赛的场地。秋叶在场外的休息室中向格蕾丝告别，礼仪中带一些狡黠地笑着，祝贺她武运昌隆。

集中精神，争取在莉莉手下多过几招…

虽然早在参加比赛时就预料到不擅长战斗的她会在第一轮比赛就落败淘汰，但在看到真正的骑士家族继承人专业的战术后，格蕾丝更觉得自己的‘剑术’和运动能力有多么弱了。

思绪飘过，莉莉已经冲到接近面前，即将短兵相接，而刃枪任然处于防御态势，速度也明显下降了。

原来她还让着我吗…

来不及多做思考，格蕾丝按照推演的招式，没有正面迎击，而是向侧面躲闪，并将剑迅速刺出。持轻剑的魔术师与刃枪和高速奔跑的战士接触的后果就是连人带剑一起被撞倒，而格蕾丝的体重非常轻，绝对会被撞飞出去。

她的反击自然没有得逞，只是脚步略微变化，就躲过了刺剑，刃枪迅速旋转，向格蕾丝的方向突刺，突刺速度极快，角度向上倾斜，在刺的同时具有向上扫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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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即将被击中，在刃枪的枪尖触碰到她的胸部之前，格蕾丝念出了魔术的咒文，同时放弃了重心稳定，向后倾倒躲避——这是精灵魔术常用的快速心理暗示，格蕾丝联系过非常多次，对于很多风、水系的魔术的快速施法都无比熟练。

在她倒下的一瞬间，千分之一秒中，魔术发挥了它应有的效果：格蕾丝感觉她的身体瞬间轻盈了无数倍，好像她就是风之妖精一样——如风一半轻盈灵动。

既然剑术比不过，那就用魔术协同战斗——甚至是战斗协助魔术，这是魔术师的常见技巧。

‘魔术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者，他们只会钻书卷、念咒语’，这是一个常见的误解，而很多魔术师自己都会有这样的误解。[1

毕竟魔术师不是只看书、念咒语的，他们还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奇怪的东西，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魔法事故中产生的魔力乱流和奇异魔法生物。

在工房外，魔术师们也经常需要接触野外的魔兽也魔法生物，比如捉一只火元素，随探险队压制狂暴的魔兽，或者和地龙关于用宝石、魔力棱镜或者魔法造物交换鳞片进行‘谈判’，而这种谈判一般都以地龙揍了魔术师或者魔术师揍了地龙为结局。

所以，虽然不排除真的有魔术师是纯正的、完全不出安全地带的学者，大部分‘传统’魔术师都在魔术和魔法外留了一手，剑术、格斗是最常见的选择。

视角回到格蕾丝，她的魔术回路质量极高但数量略有欠缺，故而她的魔术和魔法强度非常高但不能长时间连续施法。

风元素魔术，是最适合她的魔术之一，更别说她在显现出魔女的先兆后，本来就超出常规的四元素亲和进一步得到提升，此刻的格蕾丝真的就像一位风之妖精一样。

莉莉的枪并未在未击中目标时停顿，她的战斗经验和技巧都远高于半吊子的玛奇里，在发现格蕾丝向后倾倒后就瞬间调整姿势，枪尖从身后大幅度环绕了一圈，带着惯性和莉莉的附魔魔力向下斩击，这一击可以把格蕾丝整个人切开并钉在地上——如果格蕾丝没有移动的话。

刃枪向后旋转的过程只有一秒不到，对于化为风的格蕾丝已经足够久了。在魔术持续的一小段时间中，她的体重甚至轻于一片树叶，借着刃枪挥舞带起的气流，格蕾丝瞬间飘起，在空中完成了位置调整，随后用剑也向下斩去。

虽然力量和重量都处于劣势，但风的速度足够快，锋利度弥补了力量和重量的不足。

千钧一发之际，莉莉抬起枪格挡，同时将备用的魔力聚集在受击的位置，她的战斗直觉早已预判到了受击点，并作出了反应。

然而她也不知道这些准备是不是来得及，魔术加持状态下的格蕾丝太快了，她的反应速度和行动速度终究是无法完全跟上，只能作出应急处理。

她赌格蕾丝的经验不足，不会绕开‘坚固’附魔最集聚的枪段。

她判断对了。格蕾丝一剑砍在了刃枪后端的附魔处，并没有发出声音，在一斩命中后由于巨大的反作用力和魔力爆发她也被吹向了空中。

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风刃太快、太锋利了，木制的枪杆在接触剑刃的那一个瞬间被切断，伤口整齐平滑，即使附魔也没能保护枪杆不被切断。

但附魔的确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莉莉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刃枪长度和重量，同时也获得了重整架势的机会和时间。格蕾丝在空中转向的两秒，也足够莉莉调整姿势了。

但格蕾丝其实花了不止两秒。她终究还是不熟悉战斗，缺乏经验，一击不得后在空中不知所措了好几秒。

两位少女，金发和银发，骑士和妖精，正在地面与空中对峙。她们一位半跪在地，刃枪抵住脚跟后的地面，目光死死的盯着空中的身影，同时仔细地听着风声；另一位漂浮在空中，手持木剑，身边环绕着不可见的气流，同时正在轻轻调整呼吸。

她们没有对话，下一次交锋瞬间爆发。

格蕾丝从十尺的低空中螺线轨迹俯冲向下，瞬间加速直到足以穿透附魔的速度，而莉莉保持姿势，默默地在刃枪的枪头附上‘坚固’的附魔，同时逐渐完全开启感知能力、加强神经反应。只要能化解格蕾丝的攻势就是她的胜利——不需要力道多大，也不需要锋利度足够高，只要坚固到可以让格蕾丝无法击穿，她就可以击中格蕾丝，而格蕾丝很大概率是无法承受她的正面一击的。而加强感知和反应则是直觉的警告，应对可能到来的紧急情况。

银色的妖精瞬间随风而至，莉莉挥出刃枪，迎接了疾速斩击的风刃，木剑已经不再占据主要武器的地位，而仅仅是一支‘法杖’，风刃才是主要的杀招。

随着“钪”的一声尖锐的破碎声，莉莉的附魔成功地扛过了格蕾丝的斩击，然而攻击未曾结束。

利用在俯冲时刻意制造的大范围气流，格蕾丝在预留的轨道上告诉回旋，仅十分之一秒后就环绕了一周，又一次对莉莉斩击。

莉莉的神经活化和感知提升起到了关键的效果。莉莉完全地观察到了她的动作，并依势从另一个角度回旋出击，再一次挡下了格蕾丝的风刃。

这次交锋发生的速度非常快，仅在交错的两秒中双方就碰撞了十几次，莉莉的姿势看上去从未改变，只有抚摸强化后显得灰色的刃枪在以优美的弧线回旋，而空中的格蕾丝甚至无法靠肉眼视线捕捉，只能看到银色的旋风不断靠近莉莉的弧线切线，随后飞快地离开，又再次接近触碰。

魔术终究是有限制的，在持续了一分钟，或者更久后，格蕾丝的‘风之迅捷’也到了极限，她魔术回路中暂时储存的魔力也被抽干。

在她速度减慢，重量回升的那一刻，莉莉敏感的察觉到了破绽，在最后一次猛烈的枪剑撞击后带着终于不堪重负破碎成木屑和裂块的刃枪，早已如弓一样绷紧的身体瞬间发力，将娇小的少女弹向空中，一下子抓住了格蕾丝，并一并随着格蕾丝急剧增加的体重回落到地面。

格蕾丝在魔术结束、魔力耗尽后的精神恍惚中感到自己被巨大的冲击撞到，随后被抓住并重重地摔倒地上，她不禁闭上眼睛，这是接近本能的保护反应。

再次睁开眼睛时，冲击带来的剧痛也随着感觉恢复袭来，格蕾丝感到自己全身骨骼都在疼痛，喉咙也有些哑，可能是高强度魔术加持的副作用，也可能只是伤重了有些内出血，或是彻底消耗魔力的后遗症。

莉莉正骑在她的身上，左手按住她手臂，刃枪仅剩的枪杆压着她的咽喉——然而并没有触碰到，只是在接近的地方停留着。

莉莉看上去也不好过，嘴角有一丝血迹，原本有红晕的可爱的脸变得苍白，金发上也沾染了灰尘。

战斗结束，维尔利特胜利！

站在场边的裁判组的喊声传来，莉莉露出了苍白的笑容，艰难地从少女身上移开，格蕾丝愣了一下，随即也轻轻笑了起来，她输了，虽败犹荣。

这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参战双方都需要治疗。

[1]这类的魔术师不是专指魔法序列的超凡者，而是全体不主修战斗、擅长魔术和本序列超凡能力的超凡者，包含大部分的魔法序列、海洋序列、自然序列和降灵序列超凡者。

今天化学等级考！（妈耶）

祝我武运昌隆

写于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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