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契约

当梅林克和安特来到奥斯汀所说的餐厅的时候，梅林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传窗边一副绅士打扮、戴着金色圆框眼镜的荣誉校长，奥斯汀。

奥斯汀显然也是早就打听到了梅林克的不少消息，当梅林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起身迎接了。

“梅林克先生，幸会。”

奥斯汀是一个很有礼貌的绅士，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和奥斯汀握手之后，两人又稍稍寒暄几句，便入座了。

“想必梅林克先生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讲座的事自然是可以的，但奥斯汀校长今天找我并非为了这件事吧！”

梅林克开门见山道，他不是那种喜欢打机锋的人。

奥斯汀笑了笑，并没有直说，“想必以梅林克先生的实力，应该也感受到了世界的一些变化吧！超凡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它更像是一种诅咒，而现在，诅咒要扩大了。”

“整个世界或许会变得更加疯狂，历史的车轮将会倒退，人类又会回到那个难以言说的黑暗时代，我认为这是不可接受的，梅林克先生您认为呢？”

“是因为祂们要回来了？”

梅林克皱了皱眉。

“可以这样说，当然，祂们并不在乎人类怎么样，只是因为祂们回来之后人类就会陷入疯狂与恐慌之中，单单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发疯，那是何等恐怖的伟力，想必梅林克先生也是知道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承受超凡的能力，更多的都是被超凡控制，成为精神崩溃的疯子。届时神话生物横行，人类建立起来的国度不堪一击，全人类所有的一切努力将化作乌有，生灵涂炭也难以描述那是的惨烈场景。”

奥斯汀淡然地说着最为残忍的话，是的，对于他这种层次的超凡者，就算那些神明回归他也能活得很好，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对于同类的最后一点怜悯罢了。

“祂们要是想回来，那人类所信仰的神，譬如月神，想必不会就此拱手让路吧！”

梅林克开始套话，这个奥斯汀看起来很懂。

“现在和人类联系最为紧密的神明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但是祂们可不是因为人类才管的，是为了祂们的位格，为了祂们的食粮。”

“没有神会真正在意人类这种弱小而卑微的生物的。”

“真是可怜。”

“真是可怜。”

梅林克重新看向奥斯汀，他已经明白了奥斯汀的意思。

“所以你想做什么呢？或者说，我们现在在神明注视的范围内，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庇护所？”

“你的意思是月神？当然，祂确实是对人类抱有善意的，也是回应信徒最多的神明。我并非质疑神明，我只是在为自己做打算，事实上我自己也是月神的信徒。”

梅林克看着奥斯汀那张有些严肃的脸，并没有任何破绽。

“好吧，所以你想做什么呢？”

奥斯汀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梅林克先生，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事实上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残忍。”

没等梅林克开口，奥斯汀又继续说道：

“好吧，让我们换个话题。你知道那块陨石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吗？让加西亚发疯那块陨石。”

梅林克没有开口，只是等着奥斯汀继续。

“阿卡姆，阿卡姆西边的一个峡谷中。那是好几年前了，最开始陨石并没有表现出这样强大的污染性，一直放在储藏室中，直到最近才又被加西亚翻出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我意识到了这并非一起偶然事件，于是派人又回到了当初获得这块样本的地方。”

奥斯汀看着梅林克的眼睛，眼神中浮现出某种怪异的情绪，缓缓说道：

“那里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即便是在那里生存了百年的家族也早已搬迁，仅仅几年的时间那里就变成了荒芜之地。”

“我派去的人是这样形容那片区域的，当地人将那个地方称为‘枯萎荒原’。灰白的荒野上没有植物，所有的生机像是被什么可憎的邪恶之物吞噬殆尽，而远处阴森森的高大树林像是鬼怪一样张牙舞爪，像是已经死亡的枯枝一样。”

“‘没有人愿意诉说这片大地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报纸提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被埋葬在了世间之中，再没有人能窥见那些可怕的秘密’。那位调查员是这样在报告中写的，由于他的能力不足，在发现异常后并没有深入调查。”

奥斯汀似乎讲完了，端起了一边的水杯，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调查阿卡姆？”

梅林克感到有些意外，轻轻叩击着木桌，

“但是我可不能随意走动。”

“那是自然，其实我来只是为了给你传递一个消息。”奥斯汀打断梅林克，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梅林克。

“毕竟我也是月神的信徒。”

梅林克没有细想奥斯汀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接过了那封信。

没有邮戳，似乎是直接写好后让人带过来的。

让梅林克有些惊讶的是，写信的人竟然是兰迪，信中交代了一些事宜，说是那边现在对付弗坦教出现了一点差错，让自己按奥斯汀说的做。

仔细看了一遍，梅林克确定这确实是兰迪写的信。

“出什么事了？”

梅林克有些疑惑。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纷争罢了，兰迪老弟那边很快就能处理好。和你关系不大，只是现在人员不好调动，只好联系你了。”

奥斯汀给出了一个难以反驳的解释。

“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可以，越快越好。虽然现在那边没有多少人住，但感觉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奥斯汀刚说完，服务生就端上了点好的牛排。

用餐期间奥斯汀和梅林克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刚刚的话题，奥斯汀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像是长辈一样关心着梅林克的过去，断断续续聊了不少。

这是一次愉快的用餐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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