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活在梦里

短暂的沉默，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黄元照淡淡应了声，办公室外那小年轻一脸不明所以，还是自觉离去。

注意到陆迟使劲憋笑，她面上如常，心里只觉从未有过的丢人。

就算是做戏，彼此心照不宣的情调，被人挑破就很煞风景。

“小陆，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我笑话？”

倒也不是凭空杜撰，的确有那么个追求者。

不过那人捧着玫瑰来的第一天，就被她冷脸赶走了。

“不是，哈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哈哈哈，实在没忍住，抱歉。”

黄元照脸色格外难看，还不等反应，轻轻推倒在沙发，伏在陆迟身上。

这样的姿势并非首次，强吻更是驾轻就熟。

当双臂勾住脖颈，像蛇那样在胸膛附近蜿蜒扭动，传递灼热的体温。

陆迟笑不出来了，绷紧神经的同时，心底又泛出一股异样。

许是心态立场上的转变，此次没有酒吧那晚的恶心感。

他很不愿承认，身上是最接近征服他的女人，然而还是差了点什么。

“小陆，不要拒绝我。”

陆迟默了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只作收藏。

察觉出刹那间的犹豫，黄元照更进一步，微红俏脸带着渴求。

“我不打算再婚，要求不多，一个月回乌城一次，我去开川找你也行。”

她看得透彻，陆迟与张台南确实是一类人，但在对待男女关系的态度上，可谓天差地别。

关键是压抑了十多年的欲望如脱缰野马，再也无法拴住，急需找一个看得顺眼，又值得交付身子的男人。

“莫非......小陆真不行？”

一抬眼，黄元照已撑起身子故作惊讶，憋笑的神态很欠。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不行，没有哪个男人会承认，因不愿被女人看轻。

陆迟向来老实，迟疑了瞬，还是尽量往保守了去说，“不算前戏，一小时起步，恢复间隔看具体情况。”

得益于见过太多诱惑，免疫许多挑动情绪的法子，外加xp独特，他很难被动生欲。

要是仅凭视觉冲击和肢体接触，基本撼动不了心境。

细数过往经历，接触过的那些女孩各有千秋，无不魅力四射。

哪怕共赴巫山，却只有情，从未激发出最原始最纯粹的欲。

“怎么会，不可能......”

黄元照满脸难以置信，下意识认为是维护颜面而夸大其词。

就算经验匮乏，仅有几次经历，也知正常人的上限在哪，半小时就有底气取笑绝大多数。

陆迟不打算解释，事实胜于雄辩，甚至为此还去问过医生，得知身体机能并无问题。

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体质与偏好迥异，因此时间太长，有时还会成为折磨。

“为何，非得是我？”

“是你先招惹我，小陆。”

汲取上次教训，黄元照有所保留，此时袒露真心太破坏气氛。

倘若那人不是那么沉闷无趣，会说话，懂得照顾女儿家心思，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但也只是可能。

“就算一开始居心叵测，至少你悬崖勒马，还对我释放了善意，助我认清了处境。”

“照姐，但假设我就是抱着离间的想法，有你在官场辅佐，张叔叔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关于想要对付张台南这件事，黄元照也曾听前者讲过，虽不知缘由。

“那个词太难听，你在我眼里，下半生的依靠。”

女人扬起下巴发笑，冷若冰霜的俏脸尽显柔和动人。

她眼露眷恋从身上下去，不禁伸了个懒腰。

深蓝针织衫搭配灰色齐膝半身裙，很是干练，勾勒出姣好身材。

“小陆不怕告诉你，现阶段我还无法下定决心帮你对付他，但日后只要你对我好，可能会改变想法，夫唱妇随不是么？”

见陆迟愣神，又带着促狭笑意补充，“当然，主要看你本事大小。”

鼻音婉转，特意加重了最后的语气，显然一语双关。

诚然，不论是身居高位，还是各方面的优异条件。

若能得此绝代佳人，是多少人三生修来的福气。

深知还差最后一把火，黄元照主动上前，却不是索吻。

她俯下身慢慢靠近，却只保持一个暧昧的距离，若有似无的体香扑鼻。

没有刻意的撩拨，只传递出不设防的信赖，令人安心的情绪。

“上次小陆说想训我，只要你点头......”

一顿，水眸闪躲起来，俏脸泛出淡淡红晕，“我，我尽可能配合你。”

对黄元照而言，这些话已经格外露骨，前所未有的孟浪。

那些神情变化，陆迟统统看在眼里。

“那么，你考虑的如何？”

“等清河生完孩子，到时我问问她的意见。”

看似婉拒，反倒意味着妥协。

因为陆迟心里清楚，赵清河必然会同意，而且是举双手赞成。

源于想凑热闹，寻刺激，比如做个铁面无私的评委，全程品评当事人的美态。

“好，那小陆，不妨先给我点甜头。”

顺着目光望去，办公桌的高度恰到好处，很适合匍匐上去，从而检验结不结实，质量过关与否。

黄元照已经付诸于行动，弯腰提臀，优雅又勾人，曼妙身段藏着怒放的娇媚。

不顾身后的反应和表情，反手就撩了撩裙摆，蕾丝花边勾勒出起伏曲线，蜜桃臀浑圆而挺翘，爱意无声泛滥。

她羞于回头看陆迟，忐忑不安的等待命运降临。

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以这样的姿态去取悦一个男人。

只觉太不真实，也忽然发现自己变了，分明经历堪称空白，此时的表现却像是游刃有余的荡妇。

在她传统保守的观念里，只有水性杨花的女人才会如此不要脸的主动。

况且与上次演戏不同，眼下可是真情流露，将最薄弱的心口袒露给对方。

“照姐非要陷我于不义，也小瞧了我的定力。”

陆迟无奈一笑，打量几眼轮廓玲珑，瞳孔深处的焰火熄灭。

若不是家中有人在等他，或许真会沦陷，前往那温柔乡走上一遭，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不再多想，上前将黄元照搂入怀，抚过细腰穿过腋下，停留在颤抖的背脊不时抚慰轻拍。

臂弯下的女人很安静，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片刻的安宁，隐约呢喃。

“小陆谢谢你......就算是拒绝，不忘顾及我的感受。”

“因为我了解，你能做到这种程度，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笑笑，“还好对照姐的第一印象差，不然还真就把持不住了。”

哪怕明知是故意安慰，黄元照怔怔出神，瞬间回想起初次接触的事。

是指那晚在酒吧的荒唐事？

当时人数是多了点，也不过蜻蜓点水，姿色上乘应该谈不上委屈。

况且对于很多夜场常客，都是小菜一碟，更遑论能和张台南谈笑风生的人，就更不会在意。

“我本以为......”

“啊，其实跟自愿被迫没关系，只是我很反感陌生人触碰，有点洁癖。”

多余的解释已经没有必要，黄元照神色怜爱，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的柔软。

“对不起。”

半响，她将视线落在那束紫罗兰，渐渐发自内心的欢愉。

就在清香花瓣的缝隙间，夹着一张便签：祝照姐重获自由，某人留。

“小陆，我开始期待那天到来了。”

......

傍晚时分，沿江公园人不少。

黄元照确实钟爱运动，才能拥有并保持，如此完美的身材和体态。

多年坚持下来，不论是例行晨跑，晚间散步，还是每隔几天就去爬山锻炼身体。

而对陆迟说的最多一句话，“小陆，陪我去跑步。”

当并肩漫步于月下，晚风拂过江面，水波荡漾。

一路走去，黄元照温柔的挽住陆迟手臂，偶尔还像个新婚燕尔的小妻子，抬手擦掉他额上薄汗。

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十分自然的动作。

却也保留着足够冷静，很清楚身旁男人的需求。

“小陆现在可以说了，此次来找我的原因。”

上次张台南的某句话，听的陆迟很不自在，如鲠在喉。

事后反复揣摩之下，仍不解其意。

而如今两人的关系很微妙，大概介于朋友与情人之间。

因此，可以探寻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照姐，我一直有个疑问，两年了。”

“我对你没有秘密，只要是我知道的。”

有些受不了深情款款的眼神，陆迟移开视线，神色带着迟疑。

“张叔叔当初，为何对玮哥无动于衷？以其手段本事，不用坐牢很容易。”

父子二人性情迥异，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唯一的骨肉。

高中时期就听张度玮提过几嘴，从小不受待见，用尽浑身解数，只为得到严父的认可。

即便再不在乎，不应该轻易放过谋划者。

要是以后有人敢动他的孩子，最轻也是斩草除根。

“大概是......因爱生恨，也不能比作恨，漠视最恰当。”

黄元照眼神闪烁异彩，良久，整个人的状态才放轻松。

她轻叹一声，意味绵长。

“小玮确实是我的孩子，比你大几个月，该叫一声哥。”

陆迟心下了然，之前有看过自己的身份证。

却好像没有接着讲下去的打算，忽然就转移了话题。

“其实以前读书那会儿，他就挺受女生欢迎，却一个看不上，不喜欢我，也从未产生任何感情，眼里永远只有陆平晖一个。”

没有冷落的最大原因，只是顾及陆平晖的感受。

不想因此影响到三人小团体的融洽，只有陆平晖以为的融洽。

“会不会是张叔叔眼光独到，超脱世俗，喜欢，呸是青睐，呃比如男的？”

黄元照蹙眉，很不理解，“男的怎么能行？”

看来两人现在的性取向还很正常，陆迟连忙干笑解释说错话了。

不过，当年他可是亲眼目睹了磨镜现场，同躺一张床，皆是一丝不挂。

还依稀记得，李沛真像只懒猫蜷缩在黄元照怀里，日月交辉，画面极其香艳。

没多想，黄元照继续自顾自说起。

“后来答应与我成婚，也只是权宜之计，自以为能借此挽回和陆平晖的友情。”

那两人从小穿开裆裤长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情谊笃厚。

但具体闹了什么矛盾，有了什么嫌隙，黄元照并不知情，也从未听张台南提起。

婚后许多年才得知，原来两人在青山的最后一次见面，陆平晖曾恳求张台南成全她的心意。

“而他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这件事除了我和他，连你爸也被蒙在鼓里......”

婚后和谐，两人是羡煞旁人的模范夫妻，各有本事，家庭事业上相当圆满。

可实际上呢，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哪怕是做给人看的亲吻也不愿。

“他很固执，认定朋友妻不可欺，时刻与我保持距离。”

“因为我在他眼里，始终是最好朋友的女人，就算后来断了联系。”

“会答应我的求婚，只是不想我把孩子打掉，呵，所谓的爱屋及乌。”

回想起那晚在阳台前的放纵，情到浓时，坦言要陆迟做人生中的第二个男人。

黄元照不由惨笑，说到底一厢情愿，也是自己选的路。

当年分手后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但自始至终，张台南也没有碰过她。

回首望去，遍布闲言碎语，婚后为平息亲戚们的偏见质疑，几乎就耗费所有气力。

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终能打动那颗铁石心肠。

可不论她怎么做，总是无视心意，甚至极力支持她去找陆平晖，声称当情人也不介意。

“还好你爸够理智，拒绝了荒唐，他俩也就彻底绝交，从此断绝往来。”

“后来，他开发出新天地，就想换一种方式改变我的观念，鼓励我去满足个人需要。”

“当然，他秉承一贯绅士，也很尊重我的意愿，从未强迫我适应那些事物。”

一时间，信息量实在庞大。

陆迟早已震惊无比，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可伴随沉默笼罩，后背一阵发凉，恐惧占领高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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