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天老大你老二
“敢问车中姑娘姓名，是哪家千金？”
张怀武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云无殇嗤笑一声：“小妹，找你的，还没入城就被搭讪，可以呀。”
云汐雨不解问道：“何为搭讪。”
云无殇一时语塞，遂想到，这可现代词语在这封建的王朝还没被发明出来，我真是个小发明家！
“搭讪就是不认识的人初次见面想要认识一下。”
云汐雨思索了一下：“哦，那就不搭讪了，福三哥，走吧。”
马车外的张怀武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恼怒，但在漂亮姑娘面前，却又不好发作：“在下兵部尚书之子，张怀武，敢问姑娘姓名。”
云汐雨的认知中不知道兵部尚书是多大的官，但肯定是比县太爷大很多很多，但是再大肯定也没有王爷大。
便说：“你爹是兵部尚书，你又不是，你想搭讪，提你爹做甚。”
张怀武虽然不明白搭讪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出来了，云汐雨话语中对他的轻视。
他搬出他爹的名号，本想震慑对方，却不想，没好使，反而更让人轻看。
“在下京城南城门领军，从四品，姑娘能不能进的去城门，在下说的算。”
云汐雨低声问：“哥，从四品是多大的官。”
云无殇是现代人，对这古代的官员等级了解的也不详细，仔细想了想后说：“放在外面是挺大的官，在京城，就是个看大门的。”
也确实如此，从四品，那可是相当于如今的正厅级，放在外面可是市一把手，也是一方父母官，权利蛮大的。
但是放在京城，确实太不够看了，从四品，放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更何况是个武将。
从四品，连早朝都上不去，若不是父辈蒙阴，哪里轮得到他在此大放厥词。
云汐雨一听云无殇的比喻，就是个看大门的，随后说到：“不就是个看大门的嘛，很厉害嘛？”
张怀武一听，将他比喻成看大门，也是压制不住心中怒火：“你敢辱骂当朝四品官员，来人，给我拿下！压入县衙大牢！”
城门附近官兵快速聚拢，抽出腰间长刀，将马车围住。
李晋福见状下了马车，拱了拱手：“官老爷，我家小姐初入京城，很多事还不了解，在下替我家小姐赔个不是，官老爷快快收了兵刃吧，别惊扰了车中贵人。”
李晋福自然清楚，此事确实是自家小姐出言不逊。
自家小姐那是当朝郡主，是大夏王朝最有权势的北梁王义女，最年轻的异姓王镇北王的义妹。
从四品武将，见了是要行礼问候的，但毕竟有言之，不知者不罪，这张怀武没见过自家郡主，又没看见车中王爷，怪罪不了，反而自家郡主明知其是从四品武将，还是出言不逊，那就是有错在先。
不过对错也看放在哪个角度看，在张怀武眼里，云汐雨只是个长得漂亮的女人，说白了也是平民百姓，对他出言不逊就是不敬之罪。
但在云汐雨这个角度看，你一个看大门的，也敢拦家兄的车，家兄可是当朝王爷，就算让你跪下，你也得老老实实的。
所以这其中也算是互有误会，就算闹到公堂，也是各占三分理，虽然最终肯定是自家王爷胜。
王爷说你对你就是对的，说你错你也得老老实实认错受罚。
但王爷是王爷，自己又不是，李晋福特意暗示张怀武，告诉他车中还有贵人，那就是想让他明白，车中贵人不是他从四品官员能带走的。
一来这只是误会，没必要初来京城便闹了不愉快，二来，他也是存有私信，担心最后这张怀武将怒火压在他身上，不敢得罪王爷，却来报复他，耽误了自身前程。
张怀武虽是武将，但又不是没脑子，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哪个不精明。
真正的纨绔子弟又有多少，像那故事中的嚣张二世祖，现实中哪里能遇到，反而是越大家族出来的子弟，行事越讲规矩，怕给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自然明白，这书生模样的车夫是在告诉他，车中的人身份不凡，不要闹得不愉快，对他也不好。
但转念一想，贵人？能有多贵？他爹是兵部尚书，他得罪不起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数的过来的，他们家中的同辈子女，他都见过，印象中自然没有这女子。
即便是那几位的后辈，也定是养在外面的妾室所生的庶女，回来认祖归宗的，他是家中嫡系，虽不是长子，但毕竟是嫡系，即便是那几个家中的后辈，家中长辈也定不会为了一个庶女与他这个兵部尚书的嫡子交恶。
不过，他也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都是朝中权贵，没必要往死得罪。
“本官宽宏大量，姑娘下车赔个不是，交个朋友，这事就算过去了。”
云无殇听完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声：“哈哈哈。”
张怀武听完心中刚压制的怒火再次引燃：“放肆！何人车中大笑。”他自然是听出了云无殇笑声中的不屑和嘲讽。
云无殇冷冷的说：“知道的人，知道你是户部尚书之子，哦，户部尚书嫡次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太子呢，不对，太子也不曾这样跟我大呼小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天子呢，天老大你老二。”
张怀武听完心中咯噔一下，将自己比做太子，天子，那是杀头的大罪，这车中的人敢说，他也不敢答应啊。
“放肆！你敢对陛下不敬！给我上，将车中之人压入刑部大牢！”
敢对天子不敬，那就是罪该万死。
云无殇冷哼一声，将腰间镇北王腰牌摘下，将手伸出马车窗外，随手将腰牌丢了出去，砸在张怀武的胸口。
锵，碰。
紫金腰牌砸在张怀武的胸口，随后掉在地上。
云无殇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但其体魄仍然强大，用力一扔，力道也比普通人大的多。
虽然张怀武是五品武道境，修为也算不俗，不至于被这飞来的令牌怎样，但令牌与甲胄碰撞的声音，在场人却都听得见。
在场官兵，不知谁大喊一声：“竟敢偷袭城门领大人，上。”
“慢着！”张怀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大喊，制止众官兵。
他被令牌击中，自然知道那不是什么暗器，看着地上的腰牌，莫名心悸。
他将令牌捡起，看清上面写的字后，冷汗直下，大脑似乎在这一刻宕机了一般。
双腿一软，那死去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在过去的十几年直至三年前，京城是没有纨绔子弟的。
所有所谓的天之骄子，所谓的天才，都被一人的光芒所掩盖。
老镇北王世子，百年不出世的武道天才。
年轻一代的二世祖们，即便是面对当朝太子，也没有面对云无殇的压力更大。
至少当时的太子是储君未来是要接管天下的，他们这些二世祖的父亲都是当朝权臣，是未来太子登基后治理天下要倚仗之人。
他们这些后辈若是与太子交好，然后继承父辈权柄，那也是太子近臣。
但是在面对这个老镇北王世子时，这些个二世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云无殇虽是被称作隐太子，但云家又没有掌权天下的打算，自然也不必装出太子的仁厚，看谁不爽可以直接揍。
反正又没人打得过他。
这些个二世祖，挨了揍，回家不光没有家长长辈撑腰，反而要被带去镇北王府登门道歉。
一个个都说自己疏于管教，家中后辈不懂事冲撞了世子殿下，挨了揍还得赔着厚礼，一个个不敢怒，不敢言。
张怀武不是被云无殇揍得最多的，也不是被揍得最狠的，但他切切实实是体会过那种感受的，他父亲告诉过他，生在这个时代，是他的不幸。
起初他不解父亲话中的意思，还扬言，莫欺少年穷。
直到他们与云无殇的差距以及他们父辈与老镇北王的差距都在逐渐拉大后。
他们这些二世祖才明白，什么叫一人镇压了一个时代。
而这位世子殿下，若是不夭折，至少两代人，所有的光芒都会被云家父子掩盖，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
……
看清令牌上的字后，张怀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高呼：“下官，拜见王爷！”
其余官兵看领头的长官都跪了，自然知道这是踢到了钢板山，这车内坐的竟然是一位王爷。
您早说您是王爷啊，众人心中只觉得一阵后怕，幸亏没有冲上去。
众人连忙跪下：“拜见王爷！”
城门处进出城的百姓见到这边官兵齐齐下跪，又听到他们的大喊，也是都停下脚步，跪在地上，参差不齐的一个个喊着：“草民拜见王爷！”
云无殇冷哼一声：“哼，福三，进城。”
待马车即将通过城门时，云无殇将马车的一侧的小窗帘拉起，对马车后面的张怀武喊到：“腰牌让你爹早朝时顺便带着，不必送到府上了。”
跪在地上的张怀武连忙应答：“是，王爷，家父明天一定带到。”
待马车走远，张怀武一行人才敢起身，城门也恢复了秩序。
百姓见也是在互相低声讨论着是哪位王爷回京了。
一边刚刚起身的官兵也是凑到张怀武身前问道：“长官，是哪位王爷回来了，承亲王，端亲王，还是康亲王。”
张怀武摇了摇头：“都不是，是能让京城变了天的那位回来了。”
一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见长官不多说，他们也是不敢再多问了，高高在上的王爷，可能他们这辈子也就能见这一次，是谁又能怎样，与他们这些小卒又没有关系。
不过他们还是都在庆幸着，那位年轻的王爷，没有怪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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