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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吕布女儿的我太难了[三国]

171 风云际会26 【袁谭的黑化】

刚从袁谭那儿接到这份差事时, 郭小郎君还专门关起门来拿着纸笔推演了一下后续可能的走向,并一一给出应对方案,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此行成功性很高。

这一仗湖阳君十有八|九不想打, 温侯已据有益州,再加上南阳、半个颍川和汝南,别说袁公, 就连朝廷都忌惮她,这种时候聪明人最该做的, 是努力展现自身的友好无害,积极与周边势力交好,尽量维持一段时间的稳定,积攒粮草、勤加练兵、整顿内政、肃清顽固旧势力, 巩固好刚刚到手的地盘。

闷声才能发大财, 她再继续高调下去, 会成为众矢之的。

面谈时我再用话术引导一下, 暗示她大公子绝对不会不讲武德地从背后偷袭, 请她尽管放心调头去收拾曹操。徐州与曹操之间有血海深仇, 她日后若想令徐州士庶归心,就必须得带着他们把这个仇报了。

她跟曹操打起来, 双方互相消耗,对大公子百利而无一害。徐州大好的土地,将来都得是大公子的,既不能落入她手里,也不能被曹操拿去了。

即使想清楚了这是陷阱, 她该跳还得跳,毕竟机会难得,拖久了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话说到这份上, 应当能打动她了吧?她真的没有理由拒绝啊!

但郭小郎君千算万算,没算到吕昭根本就没按着他的步调走。

这就好比他拿出棋盘,认认真真摆上棋子,邀请吕昭入座对弈,吕昭坐都没坐,站在对面低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抬手把棋盘掀了,黑的白的棋子洒得满地都是。

回临济的路上,郭小郎君一直心神不宁,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我该怎么对大公子回报啊?直接告诉他我从郭奉孝那儿听来一则传言,说袁公打算把您过继给已逝的袁太仆为子,从此之后您就不是袁公的儿子啦?

大公子听完了不抽刀活剐了我,他就不姓袁!

可又不能不说,如果流言是真的,大公子迟早得知道;如果流言是假的,我还得另想借口解释为什么没完成劝吕昭停战的任务,想不出合理的解释,结局又会拐到大公子抽刀活剐了我……

好难,人生真的好难,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不能回家躺平呢?

啊啊啊郭奉孝!我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的小叔父!大家都姓郭,都是一家人,您何苦为难我!

郭小郎君愁容满面地飘回了临济,刚一进营寨的大门,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

袁谭治军还算严,但因为袁绍势力组成的特点,注定了他们麾下的所有兵马不可能团结成铁板一块的状态。

袁谭目前统领的六万兵马,分别由袁绍拨给他的属于袁氏的部曲、他自己招募的部曲、支持袁氏的河北与颍川大族子弟所率领的部曲三个部分组成。其中袁绍的兵马和袁谭自己招募的兵马是铁杆嫡系,对的他命令只有遵从,绝不敢违背(妻儿老小都在袁氏手里攥着呢),剩下的就说不准了。

这些士族与袁绍之间的关系更像合作开公司,大家拥护袁绍成为董事长,但其他股东的地位也不低,袁绍想办成什么事,必须得同时考虑到支持者们的利益,支持者们如果攫取不到足够的好处,是有底气闹起来的,即使袁绍要处罚他们,也不敢轻易罚到伤筋动骨的程度,罚完了还得端水,挨个耐心安抚,恩威并施。

袁绍都不见得能完全指挥得动沮授、田丰、郭图等人的部曲和麹义手下那帮兵,就更别说袁谭了。

这种情况下,袁谭再怎么要求严格,也约束不了所有人,因此临济大营平时的气氛还算缓和。

但此刻不同了,郭小郎君路过的每一座小型营寨,从守军到巡逻士兵,个个屏气敛容,低眉顺眼,无人交头接耳,只能听到甲片摩擦发出的金属碰撞声,整个大营静得仿佛没有一个活人。

出了什么事?方地盘被偷袭了?郭小郎君惊疑不定的同时,心底冒出一丝隐秘的期待:最好是与我无关但比较严重的、能直接吸引走大公子全部注意力的坏事,这样他就可以忘记我出使不利了……

进入大帐前,郭小郎君给守门的士兵递了个询问的眼色。

士兵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悄悄比了个“三”。

三公子,袁尚。

郭小郎君:“………”

他心里顿时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暗自哀嚎不会跟郭奉孝说的是一件事吧?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

再忐忑也要面对现实,郭小郎君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走了进去。

吕昭的中军大帐是这个年代将领们的常规配置,毕竟在外出征,条件肯定比不上家里,环境简陋一些是正常的。

但袁谭的中军大帐是奢华plus版本,门帘隔开了内外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踩上去行动无声,轻柔绵软,舒服得令人忍不住想喟叹。

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屏风将空间做出隔断,里面是袁谭休息睡觉的寝室,外间是处理公务接待下属的办公场所。

狭长的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竹简和笔墨纸砚,细长花瓶中插着几株叶间缀露的淡黄兰花,错金博山炉周围蒸腾着缭绕的雾气,阵阵沁人心脾的淡香缓缓飘荡,充分浸润整个空间。

郭小郎君谨慎地停在屏风外,恭敬道:“大公子,我回来了。”

“……进来。”袁谭的声音乍一听很平静,但尾音暴露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压抑。

“是。”郭小郎君迈着小碎步绕过屏风,差点儿踩到什么东西,失礼地跌倒。他稳住摇晃的身形,弯腰把那个埋伏他的小东西捡起来,发现是一只白玉雕刻的酒壶。

袁谭最近比较喜欢的那只,经常用它装酒,拎在手里把玩。

郭小郎君抬起头,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他的瞳孔微微一闪。

原本华贵整洁的内间此刻乱七八糟,简直像飓风过境,或者遭了窃贼。

地毯上散落着酒杯、瓜果点心和竹简,屏风旁的连枝宫灯断成两截,流淌着光辉的蚕丝被撕裂成数块,有的挂在床头,有的盖住了凭几,有的委顿在地,形如抹布。

袁谭以一个对他来说非常不雅观的、双腿叉开的姿势坐在榻上,脚踩着地毯,脑袋垂下,两条手臂分别搭着膝盖,左手抓一只竹简,右手拎一把出鞘的剑。

身着锦缎、弱质纤纤的婢女跪倒在袁谭脚下,她满脸惊惶,哀哀落泪,不敢哭得很大声。

“可是婢子愚鲁,惹得大公子生气了?”郭小郎君试探地说,“您不喜欢她,再换一位便是。”

婢子眼里的惊恐之色愈发浓郁。

袁谭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将竹简扔给郭小郎君,声音沙哑地说:“你伯父送来的。”

郭小郎君接住竹简,目光快速扫过,看到了不久前才从郭嘉那儿听到的消息。

只不过郭嘉的说辞是“传言”,而郭图的信则明确表示袁绍已经将袁谭过继给袁基了,从此之后袁谭就是袁绍礼法上的侄子,而非儿子。

“……你似乎并不惊讶。”袁谭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冷冷注视着郭小郎君,像饿极的狼锁定猎物。

郭小郎君被看得心里一惊,定定神,愈发恭敬:“大公子容禀。”

袁谭动了动手腕,缓缓举起剑,雪亮的剑刃上锋芒流转。他慢条斯理地说:“讲。”

路上编的瞎话全被抛去了脑后,郭小郎君老老实实地将进入吕昭营寨后发生的一切事,从头到尾讲了个清楚。

袁谭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他猛地站起,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踢到了旁边婢女的肩膀。

那一脚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婢女被踢得面色发白,泪花连连,但她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将痛苦的呜咽声吞进了肚子里。

郭小郎君不忍地转开视线。

“滚。”袁谭恨恨道。

“多谢大公子!”婢女如蒙大赦,飞快地爬起来,踉跄着倒退离开。

“袁尚……袁尚!”袁谭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怎么敢,他竟然敢!他该死!”

“哐当”一声闷响,剑被袁谭用力扔了出去,扎在床榻上,尾端剧烈地摇晃着。

“我得回去,”袁谭摇摇晃晃地走向床榻,抓起挂在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肩上,“再不回去,冀州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大公子!”郭小郎君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双手交握行了一个大礼,“事已至此,还请您务必三思啊!”

回去做什么?冲到袁公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不要您这个儿子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袁谭奋力推开郭小郎君,踉跄着走了几步,眼神茫然中透着惊惶,“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袁尚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吗!”

“……您还有青州。”郭小郎君迅速回想起郭图信中所写的内容,用伯父提供的思路劝道,“这儿是您亲手打下来的地盘,它只属于您。”

阳光穿过半开的窗户,落在袁谭身上,只照亮了他一半的身体。阴影中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郭小郎君,目光几度变幻,最终归于死一般的沉寂。

为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差别会这么大?我到底哪里不如袁尚?父亲从头到尾,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关爱?

数不清的念头在袁谭的脑子里盘旋,嫉妒层层叠加,粹成刻骨的毒。

“你说得对。”袁谭轻声道,“我不能走,不能将这里再让给别人……”

“这是只属于我的、只忠于我的……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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