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闲话京营事
“是我”
“哈哈，真是想不到，你我二人还能遇见，前几年我去江南还想着叫上你，到大营才知道你被调到北边关隘去了，这一别就是十来年了啊。”
周肃渊对韩武印象颇深，其一二人出身仿同，其二就是他的战力了，犹还记得他与以前高昌兵对峙，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那时他才十几岁啊！
周肃渊拍着韩武的肩膀很是感慨，当年那个壮小子如今比他还要高一个头，站在面前就如一堵肉墙，可见是成为一员悍了！
“你几个看甚，还不快拜见将军！“
韩武愣了半晌，才想起如今不是以前了，自己凭的叫什么大哥，只能左后横了一眼兄弟们转移尴尬，嘴里呵了一声，退后一步捶胸喝道：
“韩武，见过将军！”
“我等，见过将军！！”
人与从军中出来，可行的依然是军礼，他们这些都是十几岁左右从军的厮杀汉，军伍中的习惯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了，周肃渊上去将韩武抬起身来笑道：“叫什么将军，你还如以前一样，叫我周大哥便是了。”
“嘿嘿，那怎成个样子”
韩武此时怪不自在的，倒不是因为周肃渊的身份，而是想到今日的事情，自己先是骗了人，又救了人，这会临了又发现是自己贵人的儿子，这叫个什么事儿哩。
“坐，坐，坐下说。”
遇到故人可为一喜，周肃渊招呼韩武等人坐下来，见他们好似生分的紧，又招呼丫鬟去备下小火炉，遇到军中的旧袍泽，只需几碗温酒下去再大的生分也荡然无存。
不多时丫鬟带着两个小厮抬着小炉来上有温酒，端上些下酒的酱菜，周肃渊端起倒满的黄酒，对着韩武等人说道：“先喝一碗，咱们再续话！”
话毕端起碗一饮而尽，几个人互相看看，赞了一句：“将军爽快！”
“哈”
几人也就不再矫情，端起碗来示意了一下，也都一饮而尽，温酒下肚暖在心，没有比这大冷天里来一碗更爽快的事儿了，周肃渊这才开始询问几人。
“刚我听到外面吵闹，遣人来问，说是我那孽子带回来的朋友，我以为他又惹了什么事情，不成想却是你小子”
“嘿嘿，这俺们也不知道他是将军您的儿子，这整的...”
韩武挠挠头，忽而想到什么，从背后拿出个褡裢来递给周肃渊，后者不解其意，韩武之能将周旭救人落水之事说了，而这钱乃是救他的报酬，自己原不知道就罢了，如今知道他是周肃渊的儿子，哪里还能要这银子。
“什么！这个....这个....真是虎痴也！”
周肃渊听到韩武的话，说周旭跳入河里救人，结果人没救到自己差点就淹死了，拳头一捏锤在桌上，眼鼓的大睁，脸刷一下红到脖子根儿，想来是气的不轻了，他本想起身去周旭院里，可看到韩武几人又止住了。
“你去与夫人说说此事，叫他去看看周旭怎么样了，这个痴儿又真是气煞人了！”
“是，老爷”
一旁倒酒的丫鬟忙应了声就出去知会周夫人了，韩武小心翼翼给周肃渊倒了一碗酒劝慰道：“将军，那小将军虽是行了险，可这一份儿心，却是难得的紧，那码头许多人看着也不见他们去救，可见他是个好的，此次大难不死将来必有福茵。”
“哎！什么好的，你哪里知道我这儿子，生来就有些痴，做事从不过脑子，整日里叫他娘亲担心...”
听到周肃渊的话，韩武眼都直了，就那鬼机灵的小子还叫痴，要不是他都将人送到府里了，真怀疑周旭是他儿子吗，还是这周将军从来不知道他儿子的本性。
“咳，想来他也是救人心切，没急得多想吧，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对啊，那些没一个带种的，就小将军敢去救人。”
“可不，小小年纪都有如此狭勇心肠，以后定是一个好汉子！”
几个人见了韩武眼色忙就将话接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将周旭夸的什么似的，不多时那边传话来周旭没事正在洗漱待会儿就过来。
“嗯，知道了下去吧”
听完丫鬟的回话，周肃渊才稍稍放了心，韩武喝了两碗酒话也放开了，周肃渊才问起韩武如今可还是在京营，任了什么职位，几品的将军了。
他想来以韩武的本事，就算没人帮衬如今怎也该是个校尉了，但他在京营军官的名册上又没看到他名字，寻思是不是又回去边军任守将了。
“嗨，羞惭无地，将军这话直叫我脸上皮肉刮去了，我哪儿有官职品级，在京营之中十来年也只混个副都头，后来得罪了上官，降为了伙长，这几位就是我的弟兄，如今倒好我们连京营军卒也不是了”
韩武有些垂头丧气，周肃渊一愣忙问道：“可是朝廷枢密院令京营精简军伍之事？”
几人点头，喝了酒有些拿不住自己，就直问周肃渊：“将军你是大官儿，可曾知道这里面到底什么道道，我们头儿这么勇猛的汉子，怎么就被开革出京营了，是哪个囚囊的想这么个法子拾掇咱们的”
“王二，闭上你的鸟嘴！”
韩武眼一瞪，心道喝了二两马尿就不知道自己谁了，这话也好当着周将军的面说，再看周肃渊却是脸上不怎么好了，韩武忙说道：“将军，我这弟兄酒量浅，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却不是说您的切莫往心里去。”
“对啊，对啊，俺是骂那个王...王什么大将军呢，就他上任了才搞出这起子没名堂的事儿。”
几人哪里想到自己是当着菩萨骂秃驴，幸而周肃渊不是那没气量的人，他直摆手疑惑道：“可枢密院的军令，明明是说年纪太大者。或者从军年限超过三十年，身残体弱之人，皆遣回原籍，你几个是怎么会被开革的？”
“嘿！你们.....呃.....”
几人还没回话，门外冒出头来，看着里面几人，还有父亲周肃渊，看的周旭一愣，而后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缩回头去，可已经晚了，周肃渊正瞧见他，看到周旭这贼头贼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喝一声。
“孽障，鬼鬼祟祟成什么样子，滚回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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