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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角斗士

第70章风起云涌

玄智和许开会商量了几分钟,许开会一边听着玄智慈祥的劝导,一边用他那利剑似的目光瞟向我。

商量完,玄智郑重地告诉我,他希望我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工作生活几个月,到了日子,他们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去自己生活。

不知怎的,我只是想到自己来这里本就居无定所,没多想,便莫名其妙地答应下来。

许开会展示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在这里,我的工作并不复杂,只是每天帮助玄智和许开会教导孤儿,严格来说,是他们负责教育,我负责做杂活。

他们并不向我支付工资,但是保证吃住,每当到了空闲时间,也会放我出去做生意。

说来有趣,许开会在附近平民的心里似乎有着极高的地位,当他们知道我是许开会的朋友后,不仅会充满信任地购买我的碟片,还会告诉我他们的家长里短。最令我震惊的,是这里连警察都非常敬仰他,当警察知道我与许开会是朋友后,他们甚至对我贩卖盗版碟片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也摸清了这座城市的潜规则。

这座城市分五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条隐藏实力的地头蛇。

市北面,离盼稻湖不远的市郊区,是玄智和许开会的地盘,这里生活着这座城市最原始的居民,他们没怎么经历过城市化,生活简朴,作为一个城市的边缘,这里甚至能看到不少农舍。

事实上,许开会的孤儿院也算是农舍,这个孤儿院领不到太多国家补贴,许开会只好带着孩子们种田。

作为一条地头蛇,许开会是有些实力的,据说他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藏了一批步枪和弹药,虽然没人能找出来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但是我仍然相信他手里真的有枪,因为他有时候会从山上带下来滴着血的猎物补贴家用。

市南面,目前是开发区,准备开发一批新型工厂,这里的地头蛇是号称“矿霸”的大刀帮帮主,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有传闻说大刀帮帮主貌不惊人,是个运筹帷幄的狠毒之人。

大刀帮也叫刀子帮,据说这群人心狠手辣,做事歹毒,杀人不眨眼,放火不怕烫,凡事有不听从他们的人,大多死相凄惨,有的甚至连家人都保不住。

市东面,是经济最发达的商业区,这里的领头羊是个商人,传闻是上过名校,出国留过学的高级知识分子,想要自己创业,便来到了这座城市,他身上总是穿着一身西装革履,凭借着聪明才智在这里完成了商业的垄断。

市西面,原先是工业区,后来也逐渐转型成新型城市,与市中心关联最为密切,人口最多,这里原先的头号人物被称为“小宋江”,八面玲珑,四方得风,和市中心的人一起统筹调和全市的平衡,后来这个人被谋杀了,没人知道是谁杀的。

市中心全面归政府管理,没人愿意在这里和公家叫板,这里高昂的消费也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这地方怎么比古惑仔还黑?”

这是我听到这些消息后的第一想法。

在孤儿院工作了六个月的时间里,我时常感慨,这短暂的时间是我短暂的人生中最为忙碌最为充实的时间。

我头一次感受到人类的生命有何等的魄力,这样的魄力,让原本被注定的命运被勇士一次次发起挑战。

我也很快意识到,玄智与许开会的相遇,并非简单的老友赴约,他们想做的事情更为复杂。

临近我离开的日子时,许开会时常找到各界人士商议,像是托孤的老皇帝,向那些人吐露自己对年迈体弱的无奈。

事与愿违,绝大多数人在了解到孤儿院管理的难度后,都选择了望而却步。

我望着两位老人,也不愿选择步他们的后尘,只是感到一阵心酸:这世界本就人人生活艰难,纵然心似菩萨,人又怎能真的当菩萨?

离开了他们,我来到了市西区,为求自保,我凭借着多年来跟各种人打交道的经验,很快混入了刀子帮在市西区的一部分,靠着这层关系,在这里安稳地做起了盗版生意。

这种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恰好从沿海地区来,知道许多人所不知道的商业生意经,也相比他们更了解外界的信息,我总能给他们带来些新花样,再加上我知道在这群人面前该怎么做人做事,自然能混出些门路。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奸滑,进城的农民工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们已经欠发了几个月的工资,为此,他们会大招旗鼓地走在大街上找工商政府闹事,可惜他们并没有什么后台,最终只能招来一顿打,随后悻悻离去。

不知为何,看到他们时,我会自己掏钱给他们买些冰水喝,这是以前我从不会做的事情。

他们决定在不久后联合全城的农民工进行所谓的游行,只求要到工资。

我看着自己稍稍有些底子的小金库,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心一横,把这些钱财尽数拿去买了药,准备交给农民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竟会同情一群不可能回报我的穷鬼。

在刀子帮的朋友很快来到我的店里警醒我:不要再帮助那群人了。

他话一出口,我便明白了一切。

要想平衡农民工这一占据道德制高点的群体,公家不可能出面管理,那便只能找打手,市西区素以调和各大势力闻名于世,请到刀子帮的打手出面,无疑是最妥善的办法。

夜里,我带着药找到了在农民工之中一位地位不低的熟人,王益民。

我把药分给了他和他的朋友们。

现在正是一月份,人们即将迎来一年里最冷的时节,王益民和几个信得过的朋友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我见他们都是说着方言一身烂泥的人,便没了什么怀疑,开口向王益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话刚说完,王益民旁边一人便站了出来,他用着蹩脚的普通话,以尽可能礼貌的语气告诉我:“先生,我很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但是,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很严峻,如果拿不上钱,我们就要死人。反正横竖是死人,我们没理由不去拼命。现在即将过年,拿不上钱我们不好向老家的人交差,我们这里老王家老李家也都有着即将临产的妻子,就在本地的医院,我们如果拿不上钱,甚至连让媳妇安全生娃的保障都没有……媳妇做月子没钱,生娃没奶水,娘俩都得死病床上。”

他说话越来越着急,我听的出来他那话语中的悲怆。

“我们不是不肯过江东的项羽,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舍去面子,回老家,大男人再怎样也不至于饿死,可是我们眼下有妻儿老小,他们需要钱,更何况,这钱本就是我们该拿的。”

我苦笑着点点头,知道这一趟不会有收获,转身便要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些事情,又回过头,向王益民问道:“他们说的老王,是指你吗?”

王益民木讷地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突然的问题。

“是的。”

他用粗糙的方言向我回复,我听着亲切,笑道:“孩子起好名字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对我仍有些警惕,我理解这种心理,但我并不在乎,只是发自内心地告诉他:“你救过我半条命,我看来是没指望报答你了,也只能留着报答你孩子,现在问下你孩子的姓名,我以后报答他。”

王益民笑了起来,提起孩子,他显得格外开心,看得出来,他爱老婆孩子爱得真切。

“我准备给他起名叫王仁,我听说仁这个字是善良的意思,还很有古代气息,像是文化人爱说的字,给他起这个名字,只希望他以后善良,有文化。”

“好,我记住了,以后若是有机会碰到这孩子,我会对他很好的。”

我这样回答他。

出了门,我清晰地记得,那时我莫名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抬起头时,我看到了城市里日益增多的赫鲁晓夫式楼房挨着看不见星星的夜空,这些新时代工业化的作品像是巍峨的高山,在茫茫渺渺的遍地愁人中突兀着竖起,展示着自己雄伟的统治力和强制性的安全感。

破烂的三流霓虹灯忽闪忽明,不一会儿,便彻底暗了,街道陷入了寂静。远处的路灯像是星星,用微弱至极的光芒告诉行人方向,它和撒在地面上的月光配合着,让人总算能看清楚路该怎么走。

我才发觉自己像只蚂蚁一样渺小,竟没有丝毫的能力帮助别人,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苟安一隅,观看着这世界的沧海桑田。

我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名字:“王仁”

我越想越觉得不忿,我总归该做些什么,可我又能做些什么?我自己也说不出结果,想了半个晚上,我决定去孤儿院找到玄智大师,让这位年迈的法师为王益民和他的孩子送去祝福。

次日清晨,我骑着新买的二八大杠骑到了市北区,在一家报社旁买了张市报,一边休息一边读着全市最新的消息。

一列醒目的大字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市最杰出企业家惨遭暗杀!”

上一次看到同样的字迹,是市西区的“小宋江”被杀。

我细看向报纸上的文章,注意到,这是起显而易见的暗杀事件,但是凶手非常残忍,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凶手在杀人后还放了把火,以至于尸体上很难找到相关的证据,尸体所在的房间也少有线索,这让当地的警察很是头疼。

我没时间去玩福尔摩斯的游戏,只是快步赶到孤儿院。

孤儿院得大厅里,一个女人跪在玄智和许开会的面前,祈求玄智的指点和许开会的帮助。

这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我不太能想明白,像这样穿着时髦的女人,为什么会找许开会这样的老古董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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