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代祭人的那些年

同学聚会，大家都不认识谁，只有在介绍下才彼此晓得有那个人。

崔百万介绍了一圈。

“大家请抽烟。”我拆开玉溪，从身边开始发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最后发给刘大刚。

刘大刚皱了皱眉，但还是象征性的接过来，他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道：“谢谢，只是我抽华子习惯了，其它烟真的抽不惯。”

这搞得我有些尴尬。

更加尴尬的还在后头，这不他就掏出自己的中华，给大家发了一圈。

摆明，这是要我难堪？

“呵呵，啥烟都行。”

崔百万打了个圆场，笑哈哈道：“对了，服务员！上菜，抓紧上菜，我们哥几个都饿了！”

没一会儿，菜接着一个上来，大家都是开始吃喝起来。

刘大刚拿上来两瓶茅台酒，放在桌子上打开，笑道：“这两瓶酒，是十年的茅台老酒，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今个就给大家尝尝。”

“哎呀，感情好啊！”

“太棒了！”

“我还从来没喝过茅台酒那，这次大刚带来，我们可算是开荤了！”

“切，人家大刚现在可身价至少几百万，开的车都是七八十万的霸道，那会跟你和我一样，开着不是几万块的奥拓就是五菱宏光？”

见到是茅台酒，大家都是七嘴八舌激动起来。

一个叫薛栋梁的同学，问道：“大刚，这一瓶得多少钱？得好几千吧？”

“这可是十年老酒，几千只怕是打底吧！”

刘大刚罢了罢手，抽着华子吐着云雾，大气道：“呵呵，我也不太清楚，朋友送的时候也没有告诉过我，在网上我搜了下，不太贵，也就五千块吧！”

“啥？五千多？”

问价的同学，惊讶道：“这么贵？那今个咱一顿，不就是喝掉一万多块钱吗？”

“牛！”

“大刚，不，咱们应该叫刘大老板！来，倒酒，咱们都敬大老板一杯！”

喝酒的是那种小玻璃杯，估计一杯也就半两的数。

二狗和崔百万，他们两个人开封倒酒，然后大家各自端起酒杯站起来，敬了刘大刚一杯，我也是毫不例外喝了。

在酒桌上不喝酒的话，那么就是不给人家面子。

多少都得喝点，意思一下。

崔百万拿起筷子，乐呵道：“来，大家都吃！这家的大公鸡十分不错，咱们可是叫了双份！使劲吃，今个我买单，谁要是敢抢单，就是不给我面子！”

接下来，大家不是喝酒就是聊天，聊的内容都是彼此这些年在哪发财，混的啥样了。

因为我跟大家不熟，所以也没有问我的。

我则是坐在门口，来了菜就跟端上来，或者是帮忙倒酒啥的。

反正，就是人家说我听着。

整个聚会，慢慢的都围绕在刘大刚以及崔百万和李迩几个人说起来，大家对三人都是阿谀奉承，夸的刘大刚是兴高采烈，连说自己只是运气好，这些年稍微发了一点小财而已。

可他那意气风发，众星拱月的模样，哪有半点谦逊？

根本就是故意装逼。

通过对话，我对大家也都差不多摸清底细，比如崔百万，现在也有百万家业，在外头开了两三个卖家电的店铺。

李迩，人家现在是体制内，车管所的副科长。

薛栋梁，则是在市里某个社区当保安队长，一年也能赚个十万八万。

总之，对比很大，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极为差的。

薛栋梁瞅了我一眼，突然问道：“对了，三水你现在是退伍待业，还是专业？”

这下大家都静下来，看向我。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我，搞得我倒是感觉很是自然舒服。

我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是代祭人吧？

“咳咳。”我想了想，笑道：“不瞒大家说，我现在跟失业差不多。”

“哦，怎么会？”

“即便退伍，估计也得有几十万块拿吧？”

薛栋梁，似笑非笑，带着两分醉意，故意提高嗓门道：“要是你不嫌弃，就到我那边当保安吧，每天还能赚个百来块钱，总比你在家里头蹲着，坐吃山空，啃老强吧？”

李迩，摸了摸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架，以一副领导的气派，打着官腔，对我一阵批评道：“三水，作为老同学，我要提醒你一句，做人一定要上道，现在不是上学那会儿了，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想要赚钱就得遵守规矩，比如一桌子人吃饭，你要学会给领导端茶上烟，这样才能过的有滋有味。”

闻言，我有些不满。

我雷三水过啥样，管你屁事？难道你还能将自己的钱分给我一些？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虽说如此，可我还是忍住不快，站起来举起小酒杯笑道：“李所长所言极是，我一定谦虚接受您的批评，这一杯我敬你。”

随即一口干掉。

“嗯，这还差不多。”李迩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待我的模样就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下属，让人感到极为的厌恶。

当我刚要坐下的时候，刘大刚戴着大金链子，脸色红润的笑道：“三水，我这打火机打不着了，你能不能过来给我点下香烟？”

闻言，我皱了皱眉，这是啥意思？凭啥要我给你点烟？

见我默不作声，刘大刚一下子变脸，极为不高兴的说道：“咋了，你不给我这个面子？”

有人起哄道：“三水，给刘大老板点烟算啥？人家大刚要是一高兴，指不定会让你帮他开车，到时候一个月至少好几千！”

“是啊！伺候好刘老板，比啥都强！”

大家都喝了酒，或许是借助酒劲来拍刘大刚的马屁，可践踏着我奉承别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还是我来吧！”这个时候，二狗见我状态不对，他急忙毛遂自荐，掏出打火机给我解围道。

“你算什么东西？”

可刘大刚那会愿意？直接冷着脸，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桌子上！

众人一惊，都是不敢说话了。

雷二狗也是吓了一跳，手里拿着打火机，极为尴尬的很，也不晓得咋办。

“大刚，你是不是喝多了？”崔百万皱眉道。

“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我就是抬举他，想要给他一个跟着我混的机会。”

刘大刚耸了耸肩，嘲讽道：“可是，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不珍惜这次机会？“

崔百万伸过来胳膊，一边给刘大刚点烟，一边打着圆场笑道：“还是算了吧，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怎么生活都是一种方式。”

对崔百万点烟，刘大刚丝毫不领情。

他指着我臭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端茶倒水，那是抬举你！在大家面前不给我刘大刚面子那就给我滚！我可没有你这种好吃懒做的穷同学！”

最后，他更是拿起一杯水泼了我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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