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代祭人的那些年

老婆子，瞧起来应该有八十多岁。

一位八十岁的古稀老人，却能手持菜刀宰杀一头几百斤的肥猪。

这听起来，有些惊人。

即便有人能做到，可她一个老婆子，还驼着背，极为瘦弱。

“唉，老了。”

“我老婆子，男人死的早，为了养活孩子，年轻的时候啥活都干，养猪洗衣服，谁家盖房子就去给当力工。”

“可惜命不好，最后就剩下孤家寡人。”

老婆子唉声叹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沧桑和可怜。

一时半会儿，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老婆子递给我们板凳，我和老孙头接过来，但没有去坐。

我习惯站着。

“老姐姐，我来帮你剥皮！”那边，老孙头毛遂自荐起来。

有了老孙头的加入，这头猪很快就分解好。

一头猪分解好，全部放在竹子编制好的篮子里头。

时间不早，天也黑了下来。

老婆子请我们进屋休息，还倒水给我们喝。

我将瓷碗放在边上，这时候老孙头纳闷道：“师父，你喝水啊，你不是渴了吗？”

我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老婆子说：“这位后生，你是不是嫌弃俺家的碗不干净？”

一下子，我就尴尬起来。

我脑门转的飞快，笑道：“呵呵，老人家我是嫌弃茶水烫，先放在边上凉一凉。”

“哦，这样啊。”

“也怪我年纪大，没想的那么周全，这水挺甜，你待会放心喝。”

对老婆子，我从头到尾都是有些防备。

为何？

因为我相信，祠堂的阴魂绝对不会乱说话！

只是，此刻的老婆子，表现的太过善良和苦楚，没有露出马脚。

我问道：“老人家，你这头猪，一个人吃的了吗？”

“哦。”

“这头猪，不是我的，是俺给别人宰的，对方半夜会来收猪！”

我和老孙头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意外。

老孙头问：“这杀一头猪给多少钱？”

老婆子驼着背，她伸出满是老茧的手，露出一根手指头。

“一千块？”

“一百块？”

“总不能是十块钱吧？”

我和老孙头两个人猜起来，但不知道到底能给多少钱。

“没有钱。”

老婆子摇头，道：“我帮对方杀猪，对方就帮我做一件事儿。”

“哦。”

这时候，我们才明白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头的用意。

闻言，老孙头有些感慨道：“杀一头猪那么累，值吗？”

“值。”

老婆子，有些无奈道：“我一个老婆子，八十多岁了，没两天活头了，说不准明天就走了。”

“我没有后，死后只能麻烦别人帮我收尸。”

“帮人杀一头猪，死后人家将咱入土为安，太值了。”

再次被惊到。

一时半会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是说，对方太能装了？

老孙头眼神有些难过。

我们没有再提及猪的事情，而是喝了一些水就准备走人。

这水，我也不怕有毒。

在喝的一刻，我就用强大的内功运转，将手放在茶碗上化解一遍。

老婆子，将我们送到门口。

她有些不舍道：“哎呀，本来要留你们在家里吃饭，可想着陈支书得找你们……”

“老人家，你回去吧。”老孙头道。

老婆子站着不动，她说要我们走后，她就进入屋里头。

她突然喊道：“对了！”

我们走出去没多远，急忙停下来，对方拄着拐杖过来。

老孙头和我，也是走过去。

“老姐姐，你还有什么事情？”老孙头问道。

老婆子，拄着拐杖，说道：“这位大兄弟，前面听六辈说你们是风水先生，那么能否帮老婆子看一看手相，俺到底还能活多长时间？这样俺也好提前做准备！”

老孙头哭笑不得，他没有拒绝，就帮对方看了看。

男左女右。

老孙头脸色严肃，他看了半天说道：“老姐姐，你能长命百岁。”

“多少？”

“长命百岁！就是能活一百岁！”

“俺能活一百岁？”听到这里，老婆子显然有些错愕吃惊。

随即，她就叹息说，自己命不好，为啥要活这么久。

这人，都希望自己长命百岁，可听老婆子的意思，她似乎怕活的太久，甚至恨不得自己早死早投胎的感觉？

真是够奇葩的！

最后，老婆子苦涩道：“得嘞，大兄弟，你们回吧……”

我和老孙头，直接返回。

等我们来到陈支书家里头的时候，对方就在屋里头正焦急踱步。

“哎呀，雷大师你和老孙头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们回去了呀！”

见到我们，陈支书松了口气。

我没说话。

老孙头笑呵呵的告诉他，我们前面有些发闷，就出去溜达了一圈。

“哦，请坐，快请坐。”

陈支书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泡茶倒水，又客气的上香烟。

随即，他拿出一个红色塑料袋。

这里头都是钱，目测还有许多的零钱。他递过来，同时憨笑道：“雷大师，一共五万整，您数数对不对。”

我手里夹着香烟，咳嗽了两声。

在旁边的老孙头，急忙伸出手接过来，然后就清点起来。

“不用清点。”

我忙打断道：“五万整就五万整，要相信陈支书的为人。”

“是，师父说的对。”

老孙头停下来，将钱用塑料袋裹好。

当师父的，就得有高人的范，不能轻易的去触碰现金。

那样的话太掉价了。

我放下茶杯，起身道：“行了，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也都该打道回府了。”

“对。”

“陈支书，我和师父就回去了，你们村子要是有啥事，随时给我联系。”

“好，好！”

“我老陈就送送两位！这次，祠堂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们了！”

陈支书，送我们离开。

可来到村口的时候，我和老孙头直接是脸色直接变了。

原本停在村口的车，此刻玻璃啥的都被给暴力砸碎了。

车胎四个，也都全部被弄报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支书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是目瞪口呆，傻眼了。

“妈的！”

老孙头，脸色动怒，破口大骂道：“谁这么缺德，敢砸老子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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