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上女

\u001b包般绕过他，冲着王峻善的肋骨来了一脚，顿时传来一声闷哼，我看着都倒吸一口冷气。

王俊善团成了一团，他双手抱着上身，疼得直咧嘴，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包般呵呵地笑着，“哥们，咱怎么也是个老爷们，都装死听半天了，怎么也得说句话啊。”

王峻善硬憋着，一声不吭。

“嘿，这还是个硬脾气哈！”包般顿时来了兴趣。

他一把拽起王峻善，抬起拳头就要招呼，就在这个时候仓房的门推开了。

包般一松手，快步走到仓房门口。

王峻善被摔的龇牙咧嘴，却没吭一声。

姥爷迈出大门，侧手一递把手中卷轴扔给了包般，他迈着四方步，负手走到我们面前。

他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王峻善。

“有些事，不是你想藏就藏得了的。从一开始你父亲不懂，到现在变成了你不懂。到底要死多少人，你们家才懂？”姥爷的声音不怒自威，但内容却云里雾里。

他沉着脸，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虽然我不懂，但王峻善看起来听的懂，他身子一僵，停止了打滚，慢慢地坐起身子，死盯着姥爷不放。

“你都知道些什么？”他脸色阴沉地吓人。

“看你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如果我什么也不想告诉你呢？”

姥爷听了这话大笑起来，他一伸手，包般便把其中一个画像展开。

上面正画着王峻善的模样，可唯一不同的是，画里的他额头上笼着一层灰黑的浓雾，看起来像是一群老鸹汇聚于此，而更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周围画了几笔白。

姥爷伸手指向画布，“苏禾，今天姥爷教教你几种面相。这种叫“天庭集乌鸦，太白夹日月”，这种面相不死也扒层皮。”

他这话说的狠绝，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他的手又往右一直，包般立马打开另一个画卷，“这个面相就简单一点，他双颊如火，还是旺火，那自然血光横来。”

“我再教你一点别的。”

他拿起笔像画像的嘴上那么一抹，白色瞬间布满了整个唇。

我下意识往假道士脸上看，他的唇也在转瞬之间枯白起来。

那个假道士面色铁青，双颊却赤红，再加上刚才突然白起来的唇，整张脸陡然间变得十分诡异，活脱脱一个死人脸。

我看得头皮发麻，宋久和包般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假道士一看我们几个表情，顿时哆嗦起来，“我可都交代了啊。”

姥爷摇摇头，淡淡地说道，“你再想想，看看有没有能说的。”

假道士哭丧着脸，眼睛来回转动几次，“其余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就知道他是在替他父亲在掩盖什么。”

他一拍脑袋，又想起了来什么，继续说道，“对对对，我听过他和他媳妇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孙老三和他媳妇。”

“滚！你再说一句，我先弄死你。”

一直不出声的王峻善突然来了劲，他抬起手就给道士来了一嘴巴。

姥爷脸色一僵，冷声道，“他不说就不知道了吗？那些坏事又不是你们王家干的，为什么要搭上两代人藏着掖着？”

王峻善被问得一僵，面色顿时煞白，他垂着头，喃喃道，“可是我爹，当了三十年的村长啊，他一直都是大家心里的好村长啊。”

我心头一突，觉得有一件大事要被解开。

姥爷冲着王峻善说道，“你爹糊涂，你也糊涂？小余娘的事，你们家最多就算个旁观者，最多也就算个见死不救。”

“现在人都死干净了，你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最可笑的是，你竟然妄想把这些事都栽在禾禾身上！”

“既然你已经知道，你何必来问我！”王峻善闭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我那是在救你，有些事现在不说，那就是错过了一辈子！”

听到这儿，我眼睛眯了起来，小余娘不是死于癌症吗？怎么又和村长扯上关系了？

他们当时往我身上栽，是因为沉河那晚的人都突然间离奇死了，难道这些人和小余娘的死也有关系？

王峻善听了这话，身子明显绷紧了许多，他胀着脸，拧着眉，左思右想，仿佛在做什么天人交谈一般。

半晌，他才抿了抿说，“我知道的不清楚，都是有一次回村的时候，偷听我爸妈说话才知道的。”

“孙老三欠了一屁股赌债，没想还了，就找村里的余老狗和田叔借。他一开始还得起的，后来他被赵水姨给坑了，也赖他自己，起了色心，找了她的道。”

片刻之间，那晚上死得四个人同时都在这个故事里出现了。

我无比惊讶，几乎要瞪圆了双眼，宋久和包般安静得听着，这些人名对他们来说那都是头一回。

“他把钱都给了赵水姨，余老狗和田叔就威胁他，如果他不还，就拿媳妇抵债，反正他们两个是光棍，正好缺个暖被窝的。”

“谁知道……孙老三觉得这是个还钱的好办法，只是苦了婶子了。”他边说边眉头紧拧，心里十分纠结。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许久，粗叹了一口气，才又说道，“我爸这事也是后来知道的，还是我妈告诉他的，他要去管，我妈不让，说那两个老光棍指不定做出什么来，我爸年级又大了，根本折腾不起，而且婶子那时候刚查出癌症，活不了多久了。”

我听得心头压抑，原来小余娘还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怪不得那天晚上一共死了四个。

这种肮脏的事，谁能受得了！

忽地胸口间的玉牌不停地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我手压了上去，又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冰凉。

“小余很痛苦，得抓紧时间，见他妈妈，要不他的魂就散了。”刘莫佑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猝不及防，我根本等不及王峻善把小余娘的故事讲完，立马出声询问，“那为什么要栽赃在我头上，这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因为你是扫把星，你身上多个这种事没什么关系吧。”王俊善无所谓的样子令我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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