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那不省心的青梅竹马
【夏油杰视角】
成为五条悟的好友之前，夏油杰更多的是从李乔伊那边听闻这位世家少爷的消息。
因为某些误会，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初见还有些不愉快。关系好到能称呼彼此的名字，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在这个过程中，回想起来，有一件事很特别。
那天是周六，李乔伊拿来一张据说带有诅咒的游戏光碟。
“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玩的。
三个游戏手柄。
“悟不许作弊哦。”李乔伊转头说。
五条悟“切”了一声，眼睛被墨镜罩得严严实实，捞起手柄，“老子不用六眼也能赢。”
……
确实用不到六眼。
开局也就十分钟，夏油杰已经看到了诅咒的本体。幽幽的一团，从游戏机里飘出来，浓雾似的往外扩散了一圈，然后仿佛感觉到什么，颤了一下，倏地扑向了李乔伊。
……柿子拣软的捏吗。
夏油杰心里骂了一句，手刚扬起，就听到李乔伊说：“悟，不要杀它。”
夏油杰一愣，就见那团咒灵附到了李乔伊身上。
啵！
李乔伊脑袋上冒出个巨大的感叹号，仿佛游戏里触发了任务的NPC。
夏油杰：“……”
他转头去看五条悟，令人意外，那个五条悟竟然真的收回了手里的咒力，虽然脸色难看像是被人踩了一脚。
五条悟把手柄丢下，瞟过来一眼，“你的。”
李乔伊最后那句话，意思明显是让五条悟把咒灵留给夏油杰。
夏油杰点点头，手放在李乔伊脸前晃了晃。
“乔伊？”夏油杰试探，想看看她是否保有神志。
李乔伊抬起眼睛，微笑，脑袋上的感叹号也跟着发亮。
“吃太多糖不好啊，会秃的，悟。”她放下手柄，握住他的手。
夏油杰一怔。五条悟的目光已经蹭地刺过来了。
夏油杰赶紧撇开手，站起来，李乔伊也跟着起身，目光追着他：“要回家了吗？那——夏油，我们先走了，下次再约。”
她对着五条悟挥手告别，脑袋上的巨大感叹号也跟着一晃一晃，转头又过来对着夏油杰笑，笑得很甜的那种，“走吧。”
夏油杰已经不太想收服这个咒灵了，生理性的抗拒。正好五条悟也已经按捺不住过来了，于是夏油杰顺理成章地退开，坐等六眼出手。
五条悟一抬手，直接把那个感叹号拽了下来，丢脚下踩，房间里响起某种尖叫声，空气顿时焕然一新。
夏油杰松了口气，再去看李乔伊，却发现她脑袋上又多出了个东西。
方框，微微发着橙光。
咒灵还没除干净？——夏油杰的第一反应。
他下意识地像五条悟那样伸手去拽，没拽动，手直接穿过了橙光方框。
夏油杰：？
他先看了看李乔伊，她眼神直直的，似乎还没回神。而旁边的五条悟则盯着他，脸色有点古怪。
夏油杰想了下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她头上还有一个方框……你看不到？”
五条悟问：“什么方框？”
夏油杰：“就像游戏里的人物对话框，发着橙光……哦上面还有一行字……”
五条悟脸色变了，显得有些僵硬，手不自然地捂住额头。
夏油杰：“……看不懂，被马赛克了。”
五条悟似乎松了口气。
夏油杰暗中观察着他，心里有点好笑，他再去看那方框，却发现方框已经悄然消失。
视网膜里还残留着方框的残影，还有上面那一行文字：【任务一：和五条悟分手三次。任务进度：1/3】
这是咒灵临死前的反击吧，搞一下咒术师的心态。夏油杰想，如果自己和五条悟再熟一点，一定会揶揄他，不过现在还是算了。
李乔伊也已经恢复了清醒。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还纳闷怎么他们都把手柄丢下了。
夏油杰和她如此这般解释了一番。李乔伊遗憾没能让他的咒灵大军再添一员悍将。
夏油杰温和地表示没关系。
他已经看了一场戏，虽然很短暂。
五条悟拉长着脸说李乔伊太弱了，世界上居然有被三级咒灵附体的二级咒术师。
李乔伊打个哈哈，从手袋里摸出草莓大福来讨好。
五条悟很顺手的接过，然后大约想到什么，动作滞住了。
李乔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喜欢吗？”
夏油杰看向了五条悟的脑门……嗯，目前发际线还很安全。
五条悟把大福盒子放在一边，伸手捏住李乔伊的脸，往两边扯。
李乔伊：“干丝么？”
五条悟：“打击报复。”
李乔伊：“？”
估计短时间内，五条悟对甜食都有心理阴影了。夏油杰想，再一次望向李乔伊的头顶。
空空如也。感叹号和方框都像是不曾出现过。
……
很久以后，当夏油杰和五条悟熟悉到彼此以名字相称，夏油杰忽然又想起了这一天，想起了那个写着奇怪文字的任务栏。
今非昔比，于是他终于把当初憋下去的疑问亮出来了。
五条悟听完，没有像夏油杰想象的那样大声否认，反而目光游移。
“……所以，你们的确分手过一次？”夏油杰明白了真相，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那个迷之方框里显示的是真的？——等等，那岂不是说……？”
他再次回想方框内的文字：【任务一：和五条悟分手三次。任务进度：1/3。】
夏油杰了然：“还要分手两次啊……”
“不是啦！是咒灵的把戏。”五条悟否认得很快，“杰后来不是也说吗，方框消失了，除灵完成。再说如果真是预言类的咒灵，那也太弱了吧？”
夏油杰才不会让他轻易自圆其说，立刻指出漏洞：“也许就是因为有了预言能力才会这么弱呢？”
五条悟：“……打一架。”
干架什么的都好说。
但夏油杰很怀疑事情有没有这么简单。五条悟的反应太可疑了。不像是单纯为了光框的事。
“我姑且先声明一下。”夏油杰说，“如果你们两个吵起来，我一定站在乔伊那边。”
“？公理和正义呢？杰你不是正论这边的吗？”
“不需要。你肯定是被正论抛弃的那个。”
“……”
……
地动山摇之后，破烂的练武场上重新响起人声。
“杰有没想过，你遇到的某个人，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
“……你说李乔伊吗？”
“……算了。当老子没问。”
“……”
“……”
“有的时候……”
“？”
“有时候我感觉她很矛盾。”
“矛盾……”
“人格上。有时候会出现自相矛盾的时候。”
“那种事也很常见吧。”
“对。但是她的情况有点特别。——悟，你玩游戏，也会有让游戏系统代管人物的时候吧，就是俗称的‘系统代玩’。”
“喔。”
“有几次，很像那种情况。”
“？”
“就是说……”
叮叮叮——
夏油杰缄口。五条悟接通了电话。
这小子说话的腔调，一听就知道，电话对面是李乔伊。
夏油杰闭着眼，心绪漂浮，五条悟的话语声从耳旁咩咩咩地飘过……忽然在某一句之后，五条悟的声音拔高了。
夏油杰睁开眼，皱眉望过去，听了几句，五条悟挂了电话。
夏油杰：“……她真要去京都校？”
五条悟捏着手机，“啧”了一声。“乐岩寺那个老不死居然用奖学金做诱饵，卑鄙。”
夏油杰坐起来，“乔伊很缺钱吗？之前没见她提过。”
“她说要买个很贵的东西。”
夏油杰若有所思：“咒术师的工资不低。”也许另有隐情。
五条悟没再说话，他愤愤然地盯着手机，仿佛想穿过屏幕揪住某人敲打一顿。
夏油杰：……算了，之后私下问乔伊吧。不过看悟这样子，不论乔伊给出什么理由，他都很难接受。
……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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