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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职加戏的我

751 黎明130 混战场-我爱她,因为她像……

中央星域

阿黛尔与亚撒之间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因为两者的思维与理念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彼此的世界观都稳固得如同钢铸铁凿, 无法协调,不能说服,任再繁杂的假设再残酷的印证都自岿然不动。

阿黛尔竭力、勉力地试图挣脱那种无形的束缚, 即便是潜意识在拼命拉扯着她的身躯,警告她不要对此发出任何置喙,但人家要强行跟她开启“世界是虚假的”这样的话题,人家要将她强行拉扯到“证实世界是虚假的”这样的漩涡里, 还指望她老老实实看着自己往深渊里坠?

保持敬畏?

去他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污染她的思维,方便他同化她吞并她!

“别跟我说这些,”阿黛尔咬着牙, 全然一副极端冷漠拒绝的姿态,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别将你的认知强加在我身上!”

她的目光锐利:“我不会配合你做任何事!放开我!!”

她身前的人,那纯粹是以亚撒·卢恩斯的“本我”出现的存在, 单手托着下巴, 竟然还在笑。

“真遗憾啊, ”他说, “你无法认同我。”

“这是很令人惊讶的事吗?”阿黛尔唾骂道, “我要认同你, 我才有病!”

被骂作“有病”的人, 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笑笑,还在认真说道:“当我发现一切的虚假,我自然就想要揭穿掩盖在世界面前的幕布,看到真实——你能理解的吧。”

“我不想理解!”阿黛尔冷声, “你病你的,别扯上我!”

“不行哦,”他说,“你是因由,是根源,是突破口。”

连着听到三个糟糕头顶的词汇,阿黛尔全身都是麻的,就跟刀子切割每根神经一样,跟被束缚的麻木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她死死盯着对方,充满了警惕,面对这种级别的疯子,她完全无法预料其动向。

她一向喜欢以“疯子”“变态”这种称呼来代指亚撒·卢恩斯,但这并不代表这就是他真正的定义。

他行事无所顾忌,他缺乏同理心,他有过分执着的控制欲,他的乐趣与世俗概念截然相反……种种看上去像是“疯狂”的元素,恰恰构建了最清醒的一个亚撒·卢恩斯!

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疯子就是清醒的疯子。

他的“本我”与“自我”交融,定格了他的人格,使他的精神状态不可能再度下滑,他不会再被自己的精神天赋摧毁,但就此判断他正常完全是谬论,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讲,他固定的人格本身就悬在最危险的境地!

别以为“本我”比“自我”要好。

究其实质性概念,“自我”只是极端,而“本我”才是混乱、无序、欲望的前提啊!

亚撒·卢恩斯的“本我”一直表现得很稳定,但那只是假象而已,想想看,这玩意儿都能压制“自我”了,威力到底有多强压根无需言喻。

“那好吧,让我们换个话题。”

他侧过身,换了另一只手支撑自己的下巴。

依然用那种平和而专注的视线看着阿黛尔,如果视线是有重量的,那么这种重量估计能将她全身的骨骼都压碎成泥。

“你知道的,‘彩画师’让我很痛苦。”

“我曾经使用一切方式想要摆脱这种痛苦。”他对阿黛尔说道,“权利、地位,金钱、前途,我可以让全中央的生命学家与专家医生为我服务,让最顶尖的科研工作者为我寻找治愈的可能……但都无用。觉醒这种能力的同时,好像就意味我必须要承受与之伴生的一切痛苦,然后眼睁睁看着它演变成沉疴,把我拖扯进地狱。”

她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鬼才想听你自我剖白啊!

阿黛尔左右看看,就算是意识层外混乱动荡的识海深处,都想多看两眼,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想认真听讲的姿态。

然后一句话硬生生又把她的注意扯回去。

“圣者说,天赋是原罪。”

她本能就是一噤。

“连那个混蛋都没办法解决这种负累,”他的语气非常平和,就是那种带着淡淡笑意的平和,“你要知道,‘智芯环’——最初可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不管是在描述自己痛苦的时候,还是在说到“那个混蛋”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这就叫这些话语天然带上一种异类的神经质。

阿黛尔睫毛抖了抖,眉头蹙得都快打结了:“你居然会信那家伙的话?!”

“智芯环”确实是深蓝的科技——而他现在亲口承认了,自己与圣者存在一定的往来!

是早年圣者还清醒、深蓝没有堕落得如此恶劣之时吧,不过就算是利益交换,圣者会给他看病这种事还是叫她难以理解。

“他没说错。”眼前之人笑道,“基因病的成因就在天赋,被精神力扭曲的基因通过人类的遗传代代传递、演变、恶化、蔓延,从大脑浸淬到骨血,从内核渗透进灵魂。”

“人类在劣化,在被污染,在自我毁灭。”

“你这哪还是基因病,你是纯属脑子有病!”阿黛尔骂道,“别把你自己的体验扩展到全人类!人类不想被你代表!”

他挑眉,拖长了尾音:“那你要如何反驳我?”

“我就不想听你说任何话!”她左右看看,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无法动弹,这会儿铁定就照头打过去了。

金发青年一点都没生气,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很长时间里,我都在克制痛苦,压抑自我。”他说,“我畏惧疯狂与失控,更甚于死亡。”

“我愿意习惯挣扎,也愿意忍耐,我甚至愿意相信命运注定……”那双纯蓝色的眼瞳即使在微笑时依然清澈得如同水洗,但如此干净的瞳色在此时此刻,却意外有种可怕的空洞感,就仿佛宇宙之上空茫之境、任何生命都无法触及的所在。

“可是,现在让我发现,我的痛苦或许是有因由的,我们的命运或许存在异样。”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阿黛尔·克罗恩——你能接受这种愚弄?”

阿黛尔真的很难忍住攻击的欲望,岂止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现在都觉得聋了都比被强迫坐下来对话更舒坦!

这家伙眼见无法让她思考“世界虚假”这个命题,居然换了种角度来刺激她!

“不要把你荒诞的假想强加给我!我已经放弃纠正你,你也别想要说服我!”阿黛尔绷着脸,说道,“别白费口舌了!”

她深呼吸,还是难以压抑胸腔中蓬勃的愤怒。

闭上眼,缓了换呼吸,试图将流窜过每一根神经的电流都从自己的意识中摈弃出去:“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

就算很清楚说得越多,越是会被对方找到漏洞,越是会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她依然忍不住开口。

“我不在乎世界是不是虚假的,我也不在乎人类是否无药可救——我从头到脚都只想做完我想做的事而已——不管这意愿是谁给的。”

“我知道一切的认知都是有局限的,一切真实都是有条件的!时间是人类的参照物,可在宇宙层面,时间不存在;人类科学说一切基本粒子都是弧形空间堆叠组合而成,可在维度层面,空间都不存在。人所赖以存在的一切都只是随风飘散的沙砾,只是一戳就碎的泡影,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奋斗都只是无谓的挣扎——可这又怎样?!”

“我看见过虚无,我看见过命运——我亲眼看到过世界是怎么被扭曲的!我触碰过宇宙之上的存在,我知道在那上面必然有着我无法想象无法认知的事物,可那又怎样?!”

“亚撒·卢恩斯,我经受的痛苦并不比你少哪怕一分!我也会做疯狂的事,就像我理解世界的疯狂!我也会唾骂命运,也会诅咒人类,就像我明白一切的荒诞。可这又怎样?”

“我与你不同,我永远不会跨出那条红线。我不会否定自己,不会自视甚高,我愿意接受残缺,接受虚幻,接受痛苦,甚至是接受悲剧。如果你想找寻什么可笑的同盟的话,我只能说,你,找错了人。”

她的眼睛里燃着火。

对方安静地注视了她片刻。

最后还是轻轻笑起来:“真耀眼啊……”

“别搞得我好像十恶不赦,”他说,“我就是想轻轻地揭开幕布一角,看看幕后者的眼睛。”

“你想毁灭世界!”阿黛尔冷冷道,“你敢说你想做的,不会招致恶果,不会带来灾厄?!”

真的,这么一对比,她居然还觉得圣者真小人,坦荡荡,好歹从头到尾坏到底。

中央总督,人模人样,道貌岸然,冷不防露出病态,岂止是一丁点恐怖!

就算人性本来就复杂,也没有复杂成这样的吧?

很快阿黛尔在心里爆粗口,特么近墨者黑,她犯了什么抽,居然会把圣者拉来跟他作对比!

亚撒无辜地眨眼睛:“就算会有恶果,会有灾厄,也只是因为人类太过于脆弱吧。”

“将一切置于如此境地的是圣者与深蓝。”他说,“将我驱赶到这条道路上的人是你……”

“别把锅甩到我身上!”阿黛尔绷着脸打断他,“堂堂中央总督,没必要那么丢份。你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于你自己的意愿!无论是放纵‘彩画师’后遗症,还是三面人格开战,都是你自己主导的,是你自己的意愿!”

她冷笑:“我要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首先就不顾一切搞死你个精神病!”

“可你也无法否认,”亚撒·卢恩斯看着她,就仿佛看着某个迷途上挣扎嘴硬的羔羊,饶有趣味道,“命运的偏移不以人类意志为主导。”

“就这个世界而言,你的出现影响了我所有的选择;就真实而言,‘阿黛尔·克罗恩’与‘亚撒·卢恩斯’的命运早在相遇之前就有铭刻的痕迹。你都不好奇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吗?”

“我只知道你脑残。”阿黛尔视线冰凉,“你现在已经不再痛苦,不用挣扎了。‘本我’与‘自我’都相融共存,你永远不用担心失控了!那就好好活着不行吗?”

“不行。”他说,“明明有比活着更有趣的事,不是么?”

“所以说,别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取乐的欲望!”

“将整个世界置于险境,这不叫有趣,这叫为恶。”阿黛尔讥讽道,“你与圣者毫无区别!”

亚撒·卢恩斯叹息道:“你愿意沉溺于这个世界的虚假,却来嘲弄清醒者。”

他笑道:“我实在迫不及待想要掀开幕布,看看你的真面目,我的真面目。”

“那就来试试,渣滓,”阿黛尔平静下来,“你不配做人类的领导人,我却有必须要守护的理由。”

恼的原因主要是错付——中央星域与绯红星域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中央总督本来是天然的盟友——阿黛尔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他,不是说真的没机会下狠手,只是多少要顾忌他人类领导人的身份。

谁都想不到的是,这家伙不干人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要倒戈相向,反手捅刀子!!

前有圣者,后有总督,这是要将整个人类世界捅穿个千百回啊!

“你倒是试试,”她冷笑道,“来吧!废话说得够多了,我连多跟你对话一句都想作呕——你想同化我,就看看自己能不能得逞!”

金发蓝瞳的人轻笑。

“那就让我看看,你若是真的启明星,能照亮我的前路吗?”

脆弱的意识层应声而碎,很快他们又暴露在动荡扭曲的识海深处。

阿黛尔往下坠落的时候,再一次意识到,“亚撒·卢恩斯”这个人的人格究竟是建立在怎样危险的平衡上。

她睁大眼睛,无所畏惧,看着四面八方的漩涡都围聚拢来,卷到她身上,就像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倾倒下来,刹那就将她覆盖。

她的瞳底,最后一刹的光明中,倒影着淡淡的色彩。

那些极其瑰丽的色彩以恐怖的速度凝集成色块,游走铺散,竟有侵吞大海的气势。

而在那些色彩触及到她之前,她已经被撕扯成了千万份。

……

阿黛尔看到中央星域这个直播的时候,猝不及防下,铺天盖地的色块进入视野只一秒,就让她控制不住作呕。

“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晕颜色……”

她条件反射闭上眼,但是那些饱和度浓艳到极致的色块还在她的大脑里旋转、铺展,释放着可怕的存在感。

她都要蹲下身,以手触着地面,找到重心与立足点,才没被带倒——太恶心了,完全是生理性的不适。

深呼吸,控制五感,确保自己不会再晕,才又睁开眼。

“完全形态的‘彩画师’啊,”阿黛尔不由自主拧起眉头,她有些困惑,“什么情况?”

直播的镜头上,只有色块,瑰丽到极点的色块,一切物质与非物质都被色块所覆盖,世界变成了旋转颠倒的万花筒。

阿黛尔观察了一会,才发现,镜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在移动,它在捕捉,它在切换。

只是因为色块太密集了,范围太广阔了——整个多尼恩塔行星连同星环范围内的行星,全都在“彩画师”的范围里!!

当阿黛尔看到远镜头以宇宙作为背景的星环时,头皮都是麻的。

“他真疯了?!”她控制不住地喊道。

然后发现,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每当她以为他已经疯到极点的时候——这家伙总有更多层出不穷的骚操作。

她又旁观了片刻。

“你说打得激烈——激烈在哪?”她晃了晃手腕,“‘我’在哪儿呢?”

月神弱弱地说:“你没意识到,那是三重‘彩画师’……在打架吗?”

阿黛尔:“???”

这种刺激过分离谱了,连她都觉得难以接受,可想而知,直播前没有一个观众是好受的。

深蓝的灾难还没酝酿到极限,反倒是中央星域先掀开致命危机……真是够好笑的。

被点醒的阿黛尔认真观摩了片刻,意识到月神指的是什么。

一重颜色打底,最为饱满最为鲜丽,绚烂得近惊心动魄,第二重层层叠叠铺陈,色块同样明亮,只是边缘淡淡的氤氲看上去充满梦幻感。

一个“自我”,一个“本我”。

两者的“彩画师”在现实中叠加。

而在色块之间游离的色彩,就显得稀薄而浅淡了,就像是游散的雾气,轻易就能被击溃,却又难以完全消失,只会离散得到处都是。

颜色仍在扩散,色块还是不断地叠加,就像是在追击、吞噬。

阿黛尔的认知艰难地将色块还原成精神力,然后浑身都是一颤。

她像是看着无数个黑洞正在朝自己扑来——每一个色块都是黑洞,正张开血盆大口要见自己吞没!

三重“彩画师”能够理解,毕竟她也能模拟这个天赋,问题是,目前这个状态很不一般啊!

“过分了,过分了,”阿黛尔难以置信道,“那混蛋把我的意识体击溃了??”

她知道亚撒·卢恩斯一直以来都想要解析她,将她完全纳入“彩画师”的覆盖范围内——没办法俘虏本尊,索性切割一个意识体来尝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看直播这个德性,但凡她们还有个人样,都不可能直接放出这些铺天盖地的色块。

亚撒的真实状态很微妙,这个没什么可说的,那她呢??

她的意识体好歹也该是个完整的人形啊?!

阿黛尔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吐槽那混蛋丧心病狂,还是疑惑她的意识体都被击溃了、怎么还能使用“彩画集”。

“他清空多尼恩塔,就是在为这一出而准备了……”月神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知道是因为终端故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里面充满了电流声,“你带走‘芙尔忒’,反倒是给了他最好的借口。”

在“彩画师”反反复复地碰撞之下,整个星环都别想剩下。

而这就是他所满意的战场。

阿黛尔扶着脑袋,反反复复刷新的“彩画师”,让执政官都没办法把镜头移开,她只是觉得这对观众很不友好——或许都是色块的缘故,她没有太强的代入感,也没有迫切的压力。

“不管他,我烦透他了,”阿黛尔才说了一半,“你刚说还有……”

她蓦地闭上嘴巴,因为她看到直播镜头被切了。

画面上出现的脸让她条件反射站直,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个岂止是有代入感啊——她一看到就觉得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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