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樱] 夜来幽梦花有时

鸣人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走在熟悉的风景之间，木叶的街道如往常那般热闹繁华，人们安居乐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但仔细一瞧，却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他在人来人往间停下脚步，抬头望向远处的高山。

高耸的岩石壁上，四个巨大的岩像俯视众生，他们神情肃穆，亘古不变，默默守护着木叶的繁荣与昌盛。

啊嘞？是哪里不对吗？鸣人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鸣人哥哥！”

鸣人回过头，“啊，是木叶丸啊。”

木叶丸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突然笑嘻嘻地打了鸣人一拳，让他一下愣住了，“好久不见啊，鸣人哥哥！修行怎么样啊？”

“啊……啊。”鸣人反应了过来，马上露出笑容，“那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啦！我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愧是鸣人哥哥！”木叶丸哈哈一笑，“上忍升级文书也很快就要批下来了吧，不，说不定你今天回家就能马上看见了。啊！对了！难得这么好的机会，鸣人哥哥来陪我修炼吧怎么样？上次你教我的忍术我还没怎么搞懂呢！”

说着说着，木叶丸伸手抓住鸣人的手臂，撒娇地晃了晃。

鸣人还有些懵，“什么？”

什么……上忍？

“啊！你忘记了吗！”木叶丸生气，不由分说地拽着鸣人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等等，等等，木叶丸。”鸣人刹车，“今天不行啦，我还要去火影室呢。”

但是，为什么要去火影室来着？鸣人心中疑惑。

“去火影室做什么？有什么事你晚上回家说不也可以吗？”木叶丸耍赖，“我不管，自从你闭关修行以后，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了，今天你一定要陪我！”

木叶丸……原来是这么任性的人吗？鸣人心中的诡异感一闪而过，但此时他只能坚定地拒绝，“不行啦，真的不可以，下次吧，木叶丸。”

“怎么这样！”木叶丸倔强地瞪着双眼，嘴角下撇，看上去真的很不高兴，“可是鸣人哥哥明明没有任务吧，去找火影大人的话不是随时都可以的吗，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呀！”

“所以说不是不陪你啦，只是现在真的不行。”鸣人无奈蹲下身子，仰头拍了拍木叶丸的肩膀，不自觉哄道，“下次吧，我们木叶丸是个乖孩子，对吧？”

木叶丸看了看鸣人，皱起鼻子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那好吧。那你下次可不能忘了啊，不然我就去找夫人告状去！”

“肯定不会忘的！”

与不情不愿的木叶丸告别，鸣人朝着火影楼的方向继续走去，路上不住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色，不知为何，心情越来越雀跃，好像前方正有什么好东西等着他一样。

恰好这时路旁水果摊上的大叔与鸣人对上了眼，顿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啊，是鸣人少爷啊！今天要不要带点水果啊？”

“山果大叔！”鸣人大大咧咧地问好，“谢谢你，但是今天我就不买水果了，我还得去火影室呢。”

山果闻言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是去找火影大人吧？哎呀，这有什么好急的？来来，今天的苹果特别甜哦，叔叔我送你几个吧。”

说着他直接走上前拽住鸣人的胳膊，热情地将他拉到了水果摊边，“你看，这苹果好看吧！”

鸣人拗不过，没办法只好跟了过去，没想到定晴一看，这苹果确实看着不错。

又大又圆，红彤彤的，一看就是饱满多汁的样子。

鸣人又抬眼朝水果摊上的其他水果扫去，发现这里无论是橙子也好，西瓜也罢，都各个鲜嫩水灵，清香诱人，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勾人食欲，一个歪瓜裂枣都没有。

“哇，大叔，你今天卖的水果品质也太好了吧。”鸣人有些吃惊，“看上去都很好吃。”

简直完美得不真实。

“是吧。”山果得意，“不过这么好的水果却不能放久了，不如你来帮我消耗一些吧？来，给你个小凳子，坐着慢慢吃。”

眼见着大叔真的把苹果递过来了，鸣人瞪大了双眼，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还得去火影室呢，而且这么好的苹果肯定很快就会卖完的，大叔你不用担心。”

鸣人逃也似的从热情挽留的水果摊大叔手中逃脱，慌慌张张地再次踏上了前往火影楼的路途。

没想到紧接着，街上又有许多人发现了鸣人，他们接二连三地出现，有的激动地找他要签名，有的突然出现祈求他帮忙解救树上的小猫，还有人正在与他人吵架，看见鸣人硬是要他停下为他们评理。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落下了山头，而鸣人却连这条街都还没有走出去。

又一次拒绝了烧烤店家的邀请，鸣人挠了挠头，心中不解，“真奇怪，今天大家怎么都这么热情啊？”

想不明白原因便不想了，鸣人看了看天色，决定加快脚步赶快赶到火影室去。

“鸣人！”

忽然一声气沉丹田的醇厚女声在背后响起，来势汹汹，吓得鸣人猛地停下了步伐。

就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突然飘过某种奇怪的感觉——他确信自己过去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不知为何，这一声普普通通的呼唤，却仿佛夜空中的流星落入池塘，在他的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好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沉重的脚步声快速靠近，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耳朵就传来一阵疼痛。

“痛痛痛痛！”

“你还敢叫！”

鸣人侧头看去，猝不及防撞进了一片火红之中。

身着绿色长裙的妇女怒目圆瞪，秀气的五官清爽圆润，长长的红发因为燃烧的怒火，根根竖起。

谁？鸣人一愣。

“我说你跑去哪里了，原来是在这里闲逛啊！”红发妇女毫不客气，“鸣人！你忘了你之前答应妈妈的了吗？闭关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家！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找了你好久……”

之后的话，鸣人已经听不清了。

妈妈？

他迟钝地看了眼近在眼前的红发。

漩涡一族。

“……你可真是……鸣人！”玖辛奈一惊，手连忙放下，吓坏了，“怎么了怎么了，是妈妈太用力了吗？”

“不……”鸣人抬手遮住双眼，“没有……我也不知道……”

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地。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玖辛奈心疼坏了，“好了好了，妈妈不说你了，是妈妈没有问你。啊……额……嗯，对了！今天家里做了你最爱吃的拉面呢！不难过了啊，走吧，跟妈妈一起回家。”

“……嗯。”鸣人的声音里带着鼻音，乖乖地被玖辛奈牵起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朝着远方走去。

身后的火影楼渐渐远离。

鸣人擦干泪水，望着前方火红的背影，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温暖，心中激动不已。

是妈妈！

妈妈来接他回家了！

玖辛奈回头，看见鸣人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傻笑，无奈，“怎么你现在又好了？”

鸣人开心地晃了晃手，往前跨了一步走到玖辛奈身边，“什么都没有！”

“真的？”

“真的。”

“那……你是在耍我吗！”

“……我发誓绝对没有！”

鸣人满脸笑容，感觉自己的身体是从来没有过的轻盈。

就像是噩梦醒来，虽然在脑海中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但在下一秒，又被夏日的暖风悄然抚平了忧伤。

整颗心都暖暖的。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忽然像轻薄的面纱，轻轻地从他的耳边擦过，留下似有似无的触感。

“鸣人君……”

“嗯？”鸣人停下了脚步，奇怪地歪了歪脑袋，然后突然揉起了眼睛。

“怎么了？”玖辛奈关切问道。

“没事。”鸣人眨眨眼，“就是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痒。”

“会不会是过敏了啊？”玖辛奈焦急，“快回家看看能不能上点药。”

但这一打断却忽然让鸣人想了起来，“对了，我还得去火影室才行呢。”

“去火影室做什么？”玖辛奈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抗拒，“水门现在说不定已经到家了，有什么事回去说吧。”

“啊？”

正当鸣人想要问“水门”是谁的时候，那个缥缈温柔声音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鸣人君……”

鸣人心中一悸，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阵庞大的空虚感突然从他的胸口涌了上来，占据了他整个心神。

那个声音又继续呼唤起来，音量越来越大。

“鸣人君……快醒来……”

鸣人猛地转过身。

声音是从火影楼的方向传来的！

仿佛钻出深海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当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鸣人灵台一清，去往火影室的执念又再次苏醒了过来。

“抱歉，妈妈，火影室那边好像有人在叫我。”鸣人听出了声音的急切，以为是有人在求助，心中焦急，“我会马上回来的！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扭头朝着火影楼的方向快步跑去。

“鸣人！”

随着与火影楼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个柔软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仿佛一盏明灯，照耀着他的前路。

“对不起……我总是那么没用……”

雏田……

“总是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鸣人君也有痛苦的时候。”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察觉的。你一定很孤独，很寂寞吧。”

鸣人感觉胸口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记忆瞬间宛如爆破的气球，在脑海中炸开。

恍然间，在那些眼花缭乱的记忆碎片中，有些曾经从未注意过的角落，忽然变得鲜明起来。

“我啊，其实一直从你的笑容里，得到力量。”

“每次失败的时候，都想着放弃，每次跌倒的时候，都没有站起来的决心。”

鸣人快速地奔跑者，街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有自己的喘息声，与天边娓娓道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是鸣人君改变了我，给了我勇气，让我能重新开始。”

“对不起，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

“谢谢你。”

鸣人跑进了空无一人的火影楼，向往已久的火影室大门就近在咫尺，但他却缓缓停下了脚步，垂下了眼帘。

他在等。

等一个他等待许久的答案。

“对不起，是我太贪婪了。”

“一直一直就这么恬不知耻地享受着鸣人君的光芒，但是却对你的痛苦一无所知。”

“我，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的。鸣人心想。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再坐以待毙了。”

“无论是什么困难，以后我都跟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就算是让我粉身碎骨也没关系，为了鸣人君，我什么都不怕。”

“因为，我最喜欢鸣人君了。”

四下无人，鸣人忽然低头一笑。

仿佛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糖果，又像是经验老到的猎人，终于守到了小白兔掉进陷阱的一刻。

得逞了。

就在这时，在他面前的门扉倏然间自动打开。

耀眼光芒中，身穿“四代目火影”御神袍的金色身影缓缓转过身，露出微笑。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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