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他指定有点毛病

赵寓安的袖口滑过纪凌阳的肩头，好近，近看发现他竟是这般惊艳绝伦。赵寓安脚下不稳，往前踉跄了两小步，不偏不倚撞进了纪凌阳的怀里，刚簪入发冠的金步摇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赵寓安的心也随金步摇落地的一声，跳得快了几分。

淡淡的梅香钻入鼻息，绕在赵寓安心头窜起一股无名躁动，赵寓安双颊迅速爬上绯色。

纪凌阳耳尖也红红的，双臂僵硬垂着，似在犹豫，又似不知所措。

赵寓安忙站直身子，坐到回到软塌上，慌乱地拿过团扇，“咳咳咳，纪小侯爷，你也看到了，这簪子分量太重，根本攒不住。”

赵寓安盯着团扇上的鸳鸯，纪凌阳也侧过目光，捡起地上的金步摇，“臣…臣疏忽了，回去我再命人打一支。”

赵寓安心跳得快，“倒也不必，一支步摇而已。”

“不，臣一定会还公主一支满意的金步摇。”

赵寓安微微抬眸，刚对上纪凌阳的眼睛马上又移向别处，“随你好了，失踪女子一案父皇怎么说？”

纪凌阳收起那支离谱的金步摇，“陛下听我说得在理，着我和大理寺卿章豫大人共同办理此案。”

“章豫不是给罢官了吗？”

纪凌阳，“大理寺卿一职关乎京城安危，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合适人选，听闻四公主同陛下求过情，陛下准许他戴罪立功，若能破获此案既往不咎，若是不能探破此案就自己辞官。”

这个结果赵寓安甚为满意，章豫是个好官，确切的说她的四姐赵逸安提拔的人都实打实的是人才。“这是好事，章大人是个好官，你同他一起办理此案必然事半功倍。不过你打算从哪里入手？”

纪凌阳，“来公主这儿之前我已经同章大人探讨过了，就此案交换了一些个人看法。章大人给了我一张图，公主请看。”

纪凌阳将图纸平铺在桌案上，“这些红点，是章大人标记的失踪女子最后出现的位置。”

赵寓安看过去，“失踪女子都集中在西市附近。”

“公主聪明。”

这么明显的标注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听人夸赞赵寓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西市就复杂了，很多番邦商人聚集的地方，不过这个位置……”

纪凌阳目光随着赵寓安的指间落在红点密集的地方，“章大人说，失踪女子虽遍布西市附近，可这个地方甚多。”

赵寓安，“这地方叫流民区，听闻父皇刚继位那两年，豫州闹了饥荒，一些流民涌入上京，为了安置这些百姓，就在这片地儿搭建了临时的帐篷，可是没多久瘟疫就在流民之间流传，为了控制瘟疫蔓延，封锁了流民区，当时死了很多人。瘟疫过后，这地方鲜有人主，父皇曾命人修正流民区，前去修整的官员均离奇死亡，于是就有了各种不详的传闻，一直放任到现在，一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和一些三教九流之徒在流民区停留。”

纪凌阳，“章大人还同我说，流民区和鬼市相通。”

“鬼市一说我也听过，不过一直未曾得见过。所以纪凌阳你要从流民区下手还是西市？”

纪凌阳顿了片刻，“章大人的意思让我先从西市入手，主要我面孔生，能打探出不少东西来。”

“确实，章大人办案，整个上京鲜有人不认识他，他去西市必然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西市也是热闹，货品琳琅满目，不如这样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万一……”纪凌阳过于紧张。

“不是有你陪着吗，我记得小侯爷说过要保护我来着，现在保护不了？”

“保护得了。”纪凌阳坚定无比。

赵寓安，“那现在就去看看吧。”

西市上能看到不少奇装异服的异邦人，赵寓安戴着帷帽四处张望，她极少有机会来西市看看，甚为新奇，纪凌阳一改平日里的张扬，紧张得如一个随时准备拔刀的侍卫，凡是从赵寓安身边经过的人，纪凌阳都要看上好几眼。

“你怎么比春盈还紧张？放松些，冷着脸怪吓人的。前面怎么那么多人？”赵寓安刚想往前挤，纪凌阳拉住她的手腕。

“人多眼杂，公……小姐还是不要靠近得好，长生你去问问前面是怎么回事？”纪凌阳的手还未松开，被抓着的地方一下好烫。

“咳咳咳！”

“公主哪里不舒服吗？”纪凌阳反而抓更紧了，隔着层衣物，还是觉得烫。

春盈捂嘴笑，故意装看不到往前面张望。

赵寓安没有再作声，心里嘟囔着，真把她当小孩子了，不过回想小时候出宫，人多的时候四姐也是这么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

李长生回来，“小姐，公子，前年的商铺叫玉颜坊，这些围在门口的都是来买玉颜膏的姑娘。”

赵寓安，“什么玉颜膏啊能引来这么多人冒着烈日争相购买。”

李长生，“听闻玉颜坊的玉颜膏养颜修容，涂上不仅能让人气色变好，还能让皮肤变得吹弹可破，容光焕发。”

“如此神奇的玉颜膏，我还是头一次听闻，纪凌阳给我也买些如何？”赵寓安软着口气说话的时候俏皮又可爱。

纪凌阳耳尖隐隐泛红，拿银子的手甚是僵硬，“去买。”

李长生，“公子，如此神奇的玉颜膏贵着呢，玉颜坊不同的玉颜膏价位也不一样，普通玉颜膏一百两一盒，修颜玉颜膏五百两一盒，养颜焕肤玉颜膏七百两一盒，店家又研制出了最新的玉颜膏，集上面三种玉颜膏于一体，一千五百两一盒。”

赵寓安着实给惊着了，“什么玉颜膏啊，未免贵得不像话。涂了能青春永驻，返老还童不成？”

李长生，“那就不好说了，那一千五百两一盒的贵得离奇，即便这样还卖断货了。”

赵寓安实在不能理解，“一千五百里买一盒玉颜膏，实在不像话。”

纪凌阳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既然最贵的卖完了，那就买养颜焕肤的。”

赵寓安夺过钱袋，指间擦过纪凌阳的掌心，纪凌阳手一僵，“七百两买点什么不好，我不相信什么养颜焕肤，不许去。”

“你不喜欢吗？”纪凌阳以为她会喜欢。

赵寓安摇摇头，“从前我可从没听过这么神奇的玉颜膏，我怀疑啊不是店家故意夸大其词，就是其中有猫腻，纪凌阳你别做这个冤大头。七百两就浪费在一盒玉颜膏上我心疼，你不如把银子给我，能在西市上买不少东西呢。”

纪凌阳把银子都塞进荷包放到赵寓安手上，“给你。”

赵寓安，“……你这是？”

纪凌阳，“公主不是说给你吗，都给公主，公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我让长生回去再取。”

“我就随口一说。”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听闻芷昔郡主失踪前来过西市，她不会也来买玉颜坊的玉颜膏吧？”

纪凌阳点点头，“是，章大人问过芷昔郡主的侍女，郡主确实来买玉颜坊的玉颜膏，之前失踪的女子有半数人也是来买玉颜坊的玉颜膏回去路上失踪的。”

赵寓安再瞧玉颜坊的招牌，心情复杂，“这个玉颜坊值得注意。”

纪凌阳，“章大人派人盯着玉颜坊有些时日了，可一无所获。”

赵寓安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长生去买一盒玉颜膏。”

纪凌阳，“公主又想要玉颜膏了？”

“既然这玉颜膏如此风靡，必然有过人之处，买回去研究一二，说不定能发现些端倪呢。”

“公主说得是，长生快去买。”

赵寓安和纪凌阳在茶楼等了一个半时辰，李长生终于回来了，“小姐，公子，七百一盒的玉颜膏也卖断货了，我只买到了五百一盒的。”

“无妨，拿来瞧瞧。”赵寓安接过玉颜膏，精致的暗花圆盒，“盒子有些冷。”

李长生擦擦脸上的汗，“小姐有所不知，掌柜的嘱咐过了，玉颜膏需得放在阴凉处保存，否则功效就没那么好了。”

赵寓安打开膏盒，淡红色的膏状，味道甚是清雅。赵寓安沾了些涂在手背，嗅了嗅，“山茶，积雪草，荼蘼花，杏仁，腊梅，海马齿，柳珊瑚，甘菊，还有一味我闻不出来。”

纪凌阳拿过膏盒嗅了嗅，眸子一沉，“有血的味道。”

“血？”赵寓安再次嗅了嗅，“有些许不易嗅出的腥味儿，你确定是血？”

纪凌阳，“取碗温水来。”

李长生端上一碗温水，纪凌阳用匕首挑了些膏体放进温水中搅了搅，“公主再闻闻。”

赵寓安凑近碗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她不由蹙眉，“果然是血，怪不得膏盒是冷得，玉颜膏是放在冰窖中保存的，越冷越嗅不出血腥味。”

春盈扯了下赵寓安的衣角，“公主，风靡京城千金难求的玉颜膏是血制成的吗？”

赵寓安，“是血的味道无疑，玉颜坊果然有问题，不过我们还是没有证据。失踪女子和玉颜坊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关联？”

春盈，“公主，玉颜坊不会抓了那些女子用她们的血制作这些膏体再卖给旁人吧。”

赵寓安摇摇头，“人血容易腐坏，膏体干了就会发黑，虽有血腥味却不浓烈，绝不是直接掺入人血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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