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做短刀还是保命要紧

鹤丸国永最后还是带着小孩一起在开放式的流水台洗碗了，占了个一高一低的位置。

风早振伸出手握着小碗拿着百洁布擦得很认真，冲洗干净以后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确认没有污渍以后放进前方的碗篮里，又去够下一个。

鹤丸国永把盘子挪开，挑挑拣拣把装汤的碗递给他，自己也拿着一块百洁布对着在烘焙过程中凝固上焦糖和黄油的甜品碗努力，温热的水流卷着食物残渣流向低处消失。

汤碗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让他发挥的余地，风早振仔细检查了一遍以后把碗冲洗干净放进碗篮，再次踮起脚尖伸手去够剩下的碗。

“好了。”鹤丸国永拦住他的手蹲下来看着他眼神认真，“龙取大人已经帮很多忙了，现在可以在旁边等一等吗？”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伸出沾着泡沫的手比划了一下小短刀的头顶，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鹤是成年人，龙取大人是小孩子，所以小孩子和成年人的工作量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好像有点道理……前提是忽略这些碗全是风早振桌上撤下来的。

于是风早振严肃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按着鹤丸国永的肩膀借力去摸盘子。

鹤丸国永感到一丝头疼。

但好在小孩子本来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小动物，育儿宝典上早有说明——一般来说，一个理由是没法说服小朋友听话的，所以作为父母家人要更多的包容，用耐心……编更多的瞎话给他们听。

鹤丸国永露出事情好像很重要的表情来。

“不让龙取大人洗碗是因为鹤有更重要的事情拜托您。”他甚至强调了一句，“非您不可。”

风早振被唬住了，把手缩回来背在身后也认真地看着他，“鹤丸请说吧。”

鹤丸国永卡了一下，眼睛开始到处乱看现场编造，“嗯，让我看看……”

他眼睛一亮，“龙取大人请看，山姥切的被单如何？”

小短刀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

“那就对了！”鹤丸国永用力击掌试图引起山姥切国广的注意，“龙取大人可以去请求山姥切殿把被单交给我们清洗一下，干净整洁会让人心情变好。”

风早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鹤丸国永差点以为自己的谋算被看穿了。

其实他是在想……没想到鹤丸国永和歌仙殿一样对山姥切殿的被单有洗干净的执念。

因为已经有过成功的案例，风早振握了握拳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鹤丸国永确保小孩的注意力已经从脏碗上转移了，笑着说道，“那鹤去跟山姥切提前沟通一下，然后龙取大人就可以去问他要被单了。”

风早振点头，他懂，山姥切殿非常害羞，所以他这个陌生人不适合直接和他互动拥抱什么的……

鹤丸国永起身走过去拍了拍正在洗碗的山姥切国广的肩膀，“山姥切，帮个忙。”

山姥切国广抬起头看看他，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干什么？

鹤丸国永努努嘴示意他看正眼神期待看着这边搓手手的小孩，双手合十举起来，“龙取大人想洗你的被单。”

山姥切国广抓紧自己的被被，“……不可能配合你们的。”

鹤丸国永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对，保持这种势头，山姥切！”

鹤丸国永把他的碗端走了，“你的碗就交给鹤吧，我帮你洗——记住待会儿跑快点别让他追上！”

山姥切国广拿着百洁布站在原地头上冒出几个问号。

啥玩意儿？？？

鹤丸国永端着碗回去放在水池里重新蹲下来对风早振比了个耶，“好了，现在龙取大人可以去向山姥切要被单了——你拿到以后我们下午一起洗！”

风早振正想走，又停下脚步拽了拽鹤丸国永的袖子抬头看他，“……我记得歌仙殿更喜欢洗山姥切殿的被单。”

甚至意愿强烈到向他许愿了。

鹤丸国永眨眨眼，“那……拿到以后我们一起去交给歌仙？”

风早振这次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刚好试着和新的本丸的歌仙殿尝试打好关系。

看着小孩离开的背影鹤丸国永感动地埋头洗双倍的碗了——龙取大人甚至记得付丧神的喜好，他只是个小孩子啊！真的会是一位很努力的审神者啊！

山姥切国广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小孩如临大敌，“……你想做什么？”

风早振把手背在身后仰头看他，“来找您借被单，山姥切殿。”

山姥切国广把被单往下拽了拽，这次就算是仰视也没法看清他俊秀的面容了，“不可能给你的。”

风早振歪了歪头，尝试哄哄这个别扭的大人，“洗干净以后会变得更帅气喔，山姥切殿。”

“……不要夸我漂亮！”山姥切国广转身就走。

风早振试探性拽了拽被单一角，顿时他走得更快了。

“山姥切殿……”小孩哒哒哒踩着木屐跟上去，脚踝上的金环叮铃作响。

山姥切国广再次加快了脚步，伸手把被单的边角全部扯到前面不让他抓，“不要跟着我！”

“山姥切殿——”风早振小跑起来，仍然跟得很紧。

“离我远一点！”

端着托盘往回走的石切丸停步让开路，刚刚挪开一点一团灰白的被单就卷着个同僚冲了过去，跟在后面的是跑起来自带音效的新任审神者。

“山姥切殿——”风早振跑得很轻松，但还是体贴地照顾了山姥切国广的面子没有超过去或者和他平行，“只是借一下，如果您真的很喜欢被单的话……”

小孩想了想，“我可以给您换一条新的。”

歌仙兼定送的被单，他好好折起来放在柜子里了……离开天守阁的时候看见熟悉的挂着铭牌的木箱放在门边的，完全可以用新的被单和山姥切国广换。

“不要管我！！”山姥切国广跑得更快了。

风早振抽空和石切丸打了个招呼，“石切丸殿早上好！”

来自神社的御神刀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回应了他，“您好，审神者大人。”

风早振和山姥切国广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回廊转角了，只能听见洒落一路的铃声和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脆响。

石切丸低头看了看手中放了两份早餐的托盘，又仰头看向房檐一角伸出的花团锦簇的樱枝有些出神。

本丸到底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呢……

恍惚又看见了穿着樱色和服的小女孩举着纸风车在庭院里来回奔走，跑累了就回到回廊下摸走三日月的茶点往嘴里塞，仰起可爱的小脸看着他撒娇。

然后今剑就会拿出小零食哄她，再拉着她一起去找粟田口的短刀们出去大冒险——一起去钓鱼，摘梅子，或者趁着负责田当番的付丧神不注意蹲在绿篱后面偷吃熟透的西红柿。

有时刚好轮到石切丸日值，打理完植物以后回过头就会发现枝头挂的半红西红柿上印着一个小小的牙印……小孩子似乎认为红的就是甜的，于是很聪明地只咬一口红色的部分，把剩下的青色果实留在枝头上等它熟透。

石切丸笑了笑，继续慢悠悠往回走，再饿一会儿的话三日月就得去空着肚皮泡茶了……空腹饮茶对身体不好。

虽说付丧神大概没有这方面的讲究，但石切丸觉得会——那就是会。

鹤丸国永埋头努力地刷碗上的焦糖，终于把最后一颗糖粒子刷掉，然后冲了一遍凉水对光检查一下，确认洗干净了再放进碗篮。

“你在帮人洗碗？”大包平看着他面前显然不止一人量的碗碟挽起袖子把自己的碗放到水流下冲洗，“你选中的那位主君也不怎么样嘛，丢下自己的碗就走了啊。”

“龙取大人很好。”鹤丸国永抬头指着碗篮里的两只小碗，表情很骄傲，“他亲手洗了足足两个碗，剩下的是我特地要过来的。”

大包平露出有些嫌弃的眼神，“那你那位主君去哪了？就丢你一个人在这里洗？”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刚刚不是就已经洗了一次碗了吗？我看见你在擦手……为什么这里还有两套？”

鹤丸国永指指还没洗完的一套，“这是山姥切的。”

大包平彻彻底底的震撼了，“……以前华浮大人还在的时候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洗碗啊。”

要走审神者的也就算了还去要同僚的来洗。

鹤丸国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山姥切在帮我看着龙取大人。”

大包平手里用力地擦拭碗壁，“啊？你说什么？”

“山姥切在带——孩——子——”鹤丸国永大声地说道，“这次听清楚了吗？”

大包平后退两步，看看鹤丸国永又转头找了一圈，果然没找到山姥切国广的身影。

鹤丸国永主动洗碗，山姥切国广带孩子。

……他可能没睡醒，都出现幻觉了。

小狐丸慢悠悠拿着梳子把长发梳顺，伸手往上面拍打护发素，侧着头问道，“不去吃早餐吗，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跪坐着等炉子上的水煮沸，伸手拿起夹子夹了一枚核桃炭丢进小炉里，闻声轻轻唔了一声道，“我拜托兄长帮我们带了。”

“今剑吗？”小狐丸重新拿起木梳把发尾理顺，满意地欣赏发丝在阳光下的反光，毫无分叉的一头好毛。

“是石切丸。”三日月宗近拨了拨炉火使其不燃烧得太旺盛，也维持住不熄灭，“今剑说要和岩融一起出去玩。”

“啊。”小狐丸拿梳子的手顿住，看着门外心说得多饿一阵子了。

木梳对于太刀付丧神的大手来说实在有些太小，毕竟“小”只是谦称，实际上很“大”。

小狐丸继续慢条斯理地打理自己的毛发了，丝毫不嫌弃它太过小巧，反正也还需要等很久……木梳并不算制作精细，甚至有些磕磕巴巴，但崎岖的部分都被其主人常年使用以后磨得平顺而有光泽，显然非常爱护。

把木梳放到铺着绸缎的匣子里放好，小狐丸叼着发带两只手一起去拢起长发，再把它们扎起来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起身出门，“我去接一下石切丸吧。”

实在是饿急了。

忽然一阵响声传来，哒哒哒的木屐和金属质地的配件撞击的声音……小狐丸坐了回去笑着对三日月宗近说道，“看来不用去了，今剑……”

跑到门口的小孩抱着灰扑扑的被单突然刹车探头看了看，大声地打招呼，“小狐丸殿三日月殿！早上好有吃早餐吗？”

三日月宗近含笑看过去轻轻点头，“是审神者大人啊，多谢关……”

风早振又一阵风似的跑了，留下一串清脆的响声，“回头见！”

过了半分钟左右，门外又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刚准备出发的小狐丸重新坐下看向门外，“石切丸回来了……”

金发打刀扶着墙从门口路过，一步步挪得有些艰难，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三日月，小狐丸。”

山姥切国广重新转过头呼出一口气，加快脚步，“还……还给我——”

小狐丸面无表情，转头发现三日月宗近也还挂着营业式的优雅微笑。

按他对三日月的熟悉程度，这是等在等待刷新。

一，二，三——小狐丸默数三秒钟，果然看见对面的太刀松了力懒洋洋靠回去，表情也散漫了很多——相对而言，不知情的人看见的话仍然会觉得优雅端方。

“看上去，这位小主君很忙啊，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笑道，伸手把冒着热气的水壶提起来放到茶座上，打开橱柜拿出里面的茶罐打开看了一眼，“哦呀，没有茶叶了……再买一罐吧。”

低头按亮终端发完消息，三日月宗近拿出茶杯倒了些热水进去，旋腕让水蔓延过每一寸杯壁，随手倒在茶桌上。

热水顺着桌面上立体的枯山水纹路流淌，很快消失不见，茶桌恢复了干燥。

三日月宗近重新提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六分满，等了一会儿才把杯子端起来捧在手心，垂眸吹了吹，抿一口。

风雅得一点看不出来在喝白开水。

石切丸终于姗姗来迟回来了，端着托盘放到桌子上就皱起眉，“三日月，先吃饭……”

三日月宗近合手把杯口对过去给他看，表情很无辜。

“……多喝热水对身体好。”石切丸闭上嘴把碗盘摆开，“小狐丸呢？”

小狐丸捧起碗很感动，这或许就是东方国度说的那句古谚语吧——

久旱逢甘霖，非常感谢稻荷神的恩赐让小狐在饿死之前吃到甚至还是热的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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