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做短刀还是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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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藤四郎加入战场以后鹿鸣的打法明显变了，变得更加一往无前且带着一种疯劲，少年可爱的脸上出现疯狂表情多少有些违和，但以他一刀一个甚至两三个敌人的势头如果它们不是非人生物的话他身上想必早已被鲜血染透。

“怎么来了？”鹿鸣一震手中打刀自下而上划过对面一半保持人形一半化为白骨的怪物身躯，前冲将它连同其身后的一列敌刀一起贯穿。

少年微躬起身体踏住正在奋力挣扎的异化手臂，靴底把它胳膊上伸出的骨刺碾得粉碎，再次挥刀！

“不是让你……带孩子吗！”

“抱歉大将。”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药研藤四郎脸上带着微笑，反手将短刀送入歪歪扭扭举着刀砍向少年的怪物头颅再拔出，“您的战斗风格实在让人担心，龙取大人有晓暮大人和长义守护……”

他小腿发力跃向空中，落点在破烂的斗笠上方在它的主人发觉头上站了一个人之前单膝下跪一刀穿颅，“……所以我拜托龙取大人允许我来支援，请您……”

短刀掷出，药研藤四郎踏着倒下的苍白人形身随刀走一记肘击把咬向乱藤四郎身后的蛇骨下颌重重击飞，它嘶吼着跌回连绵的黑雾中。

“……见谅！”抽回带着另一具蛇骨深深插入地面的短刀，他鸢尾紫色的眼眸带着笑意。

“谢谢药研哥！”少女般娇美的短刀露出可爱的笑容，下腰躲开挥砍来的大太刀再以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反应速度双手撑住地面来了个空翻，重新奔向对手。

药研藤四郎与他几乎同步一前一后把短刀扎入怪物的左胸，两人没有更多的叙旧，只是对视一眼各自跃向不同的方向。

“不愧是鹿鸣导师啊。”黎前惊叹着鼓掌，异色双眸亮光闪闪。

“确实。”黎逢抚摸刀柄的动作更频繁了，双眼紧紧关注着那处不断突击的渺小队伍。

相比其他几位审神者带队，鹿鸣携带的刀剑仅有两振短刀。但他创下的杀伤记录只低于全员大范围攻击的东白……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打起架来不要命的风格，连同他的刀也是类似的画风，仿佛不知疲惫。

进入战场的鹿鸣完全不像初次见面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与一个劲向周围的人喂食的童颜美少年完全不沾边，反而相当的……风早振怔怔看着他再次单手持刀另一只手托住刀柄向巨大的黑影突出一段距离，忽然明了了黎逢频频的表现出渴战的原因。

这样的战场啊……只是观看都忍不住让人血液沸腾想要加入其中吧？

“风早君知道吗？”黎前忽然转头看向他，“鹿鸣导师一开始选择的武器其实是枪哦，就是那种可以串一串的……”

风早振看了看东白的队伍方向，其中最低调的是那位来送坚果的大叔，手中拿着的长柄武器会贯穿一列敌人然后挥舞起来把它们撕碎，“是他拿的那个吗？”

“对。”黎前点点头，“不过因为一些原因鹿鸣导师最后选了打刀啦，连太刀都没有选……一线战场还是有很多用太刀的前辈的，听说居合斩会非常帅气。”

“但是缺乏效率。”黎逢接口道，仍然注视鹿鸣的方向，“这种战场上帅气有什么用？”

山姥切长义忍不住笑了起来，“嗯……帅气一些的话应该会更讨女孩子欢迎吧？毕竟审神者大人中女性虽然比例很高，但要脱颖而出得到青睐也是很考验人格魅力的事情。”

三个小孩齐刷刷回头看他，前面两个冷笑一声又把头转回去了，第三个眼神懵懂，“青睐？”

“嗯，还是对三位大人来说比较遥远的词汇呢。”山姥切长义摸了摸他的头顶，半蹲下来耐心地解释，“毕竟人类的话会渴望伴侣吧，时政严格规定了禁止与刀剑产生特殊的关系的前提下……同位审神者的优秀大人们也是不错的选择。”

“伴侣……”风早振眨了眨眼，“是兄……藤四郎短刀的床铺下面那种书本吗？”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虚托在自己胸前，“就是那种，这里肌肉很大的姐姐……穿得很少……”

山姥切长义快速捂住他的嘴，“龙取大人！那不是伴侣啊！！”

小孩无辜地眨眨眼，浅蓝的眼眸全是茫然，“唔唔？”

那是什么？

黎前和黎逢又转回来了，两个小少年看着山姥切长义窘迫的表现整齐地露出看热闹的幸灾乐祸表情，“长义殿~”

山姥切长义在心里猛吸一口凉气。

说他们俩不知道他是不信的，长生种漫长的生命中所谓的幼年期可能超过人类的一生，他们有非常充足的时间去玩耍和了解一些知识……但眼前这个年幼的刀剑本灵倒看上去真的不懂。

所以他该怎么和他解释啊？！！

按理说短刀应该是最懂这些内容的，但此前时政发到甲等本丸的特殊函件中写明了短刀风早振是一振御神刀，山姥切长义作为内务公文的熟练工帮助主人处理公务的时候恰好看见了文件上写的描述与图片。

御神刀……对人事……该了解吗？

山姥切长义默默地反驳了自己的疑问，生无可恋。

硬要说的话风早振估计会更了解神道方面的仪式和祭祀吧……鹿鸣把他特地留在营地还有一层考虑。

作为御神刀是几乎从锻造问世以后就不会见血的刀种，从开锋到腐朽都侍奉在神明身前。

仅仅作为仪礼刀而存在的御神刀风早振，并不像大太刀一样初始就有只需要挥舞起来便让人无法近身的优势……贸然带他入场的话，可能会因为战斗经验不足而碎刀。

固然本灵没有“练度”的局限，但刀种的局限加上经验的不足，风早振的处境其实相当危险，他必须像年幼的审神者们一样逐步从头学起才可以尽量像在战场上成长的正常刀剑们一样勇武可当。

山姥切长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按住风早振的肩头把他转了过去，“……您好奇的问题都留给主上吧，他说过会解答您的所有疑惑。”

遇事不决，甩锅。

擅长公务的打刀也同样擅长各种职场套路，他用起来非常流畅且毫不心虚。

拜托了主上！

“啊，好的。”风早振乖乖转过头去眺望远方，红发红眸的女孩挥舞大太刀原地转了一圈再顺势伸展手臂把刀甩出跟上，宛如在雾气中舞蹈。

“糊弄过去了啊，长义殿。”黎前看着山姥切长义勾了勾嘴角揶揄道。

“看不出来啊。”黎逢也瞅他，嘴里“啧”了一声。

“……请不要看热闹了！两位大人！”山姥切长义额头青筋跳动，按住两个小少年强行把他们挨个转了过去，“请继续观察各位大人的战斗吧，积累经验以应对实训考试。”

“切。”

“嘁。”

两小只发出不屑的轻哼，顺着他的力道转身。

好嘛，考试还是要过的……考试挂掉的话，黎蒙可能会杀到他们本丸的天守阁把他们挨个拎出来带去一线战场洗盘子两个月。

不能参加也不能插手或者打打边球，就只能呆在守护结界里眼巴巴看着，最多帮别人递一递修复用的道具和符咒或者帮忙收取战报什么的琐碎事务。

明明都可以让狐之助代劳的，但黎蒙做得出来让他们亲力亲为。

眼看着暂时唬住了三个小的，山姥切长义略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正带着刀从身边走过的烛台切光忠，“烛台切殿？不陪着晓暮大人吗？”

“主殿拜托我帮忙支援。”帅气的太刀付丧神点了点头，“虽然各位大人的战斗能力卓越，但这次毕竟加入了一个大家伙……他们推进的速度并不如以前那么快，等它孵化以后再支援可能会来不及赶上今天的晚餐。”

烛台切光忠抬脚走向前方，站在山崖边一跃而下！

“巴形殿也去？”山姥切长义眉头皱了起来，抬头看他，“晓暮大人身边陪侍的刀剑不该少于两位才对，你们都走了的话只有长谷部殿一个人可能没法完全保证安全。”

“这是主上的命令。”巴形薙刀眉眼冷淡握着刀柄走上前，“所以我会为她执行愿望，无论什么。”

然后巴形薙刀也跳下去了。

山姥切长义回头看了一眼，穿着重叠华服的少女身边只剩下一个压切长谷部……她甚至没有再召唤新的刀剑，只是带着虚弱的笑容远远看着他们和身后的战场方向。

她又对压切长谷部招了招手，一阵耳语以后付丧神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纠结与拒绝在他脸上反复出现，最后终于在晓暮低垂眉眼露出的委屈表情下败退，也握住刀走向前方，像准备加入战场。

山姥切长义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三个小孩，“很抱歉各位大人，但是后方空虚，我们最好回防……”

“长义殿。”风早振抬起头看他，语气带着点迟疑指了指远处巨大的黑雾，“……那个东西，是不是很久没有动过了？”

明明刚刚一直有奇异的巨大心跳声……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鼓动的声音也逐渐加快频率并且变得更加茁壮，但从刚才开始它就太过安静。

已经远超过它正常的心率频次了，黑雾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大地上，像一只蛋壳。

“……嗯？”山姥切长义也看了过去，散布在它四周的溯行军开始变得稀疏而具有某种导向性……它们仿佛在……

……后退。

“这不对……”打刀皱起眉，按照常理来说时间溯行军的特性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而在冲垮防线或者击杀最少一位审神者之前它们绝无可能撤退……“晓暮大人！”

山姥切长义松手转而握住刀柄猛然回头！

金色的结界上方出现了一抹细小的黑雾，随着破开的时空裂缝，一把苍白的骨剑刺了下来……正对下方的少女！

她身边此刻一振刀也没有留下，现身在结界上空的苍白人形相比骨骼或半侵蚀状态的时间溯行军显得更接近人类的形态，前提是无视它胸腔位置流淌着污血的几乎掉出来的巨大心脏。

咚咚！

咚咚！

……熟悉的心跳声又响了起来，在极近的距离。

怪物伸出它长而黏腻的舌头舔舐结界上清净纯粹的灵力，与人类结构相似的面部浮现出类似贪婪和餮足的表情。同时它嘴里发出嘶嘶声……像某种生活在热带雨林的毒蛇，让人不自觉背后沁出冷汗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它用手臂位置发力握住苍白剑刃缓慢推进，白骨的指掌无法流出血液，它肆无忌惮且迫不及待。

结界上方开始出现极其明显的玻璃状裂痕，摇摇欲坠。

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

山姥切长义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获取人类形体时被赋予的心脏几乎与它保持同样的频率跳动，而它的心率极快。

他握紧刀柄咬牙踏出一步，随着心率上升而出现的后遗症是剧烈的耳鸣与心悸感，几乎快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少女咳出一口血委顿在地，气息猝然虚弱了下去。

山姥切长义的视线开始出现严重的重影，冰蓝色眼眸因为眼球大量充血的缘故遍布血丝。

他单手握刀，左手抓紧胸前的衣物踉踉跄跄迈出一步，再一步。

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眼睛仍然睁大，但眼前一片黑暗，“晓暮大人！”

山姥切长义借着所看见的最后一幕画面凭着记忆踉跄往少女的方向前行，感知中她的气息已经变得极为微弱且气若游丝，只有符咒仍然尽职尽责地抽取她身上泵出的蓬勃灵力支撑结界的运行。

头顶森冷的气息如同悬在三尺上的长剑随时有可能落下，山姥切长义只知道一件事——

他绝不能让一位珍贵的审神者在此陨落！

他或许无法阻挡住那个可怕的怪物，但只要他到晓暮身前，只要他能挡住它一两次攻击……那么还在战场中的审神者们就会以最快速度回返杀死它！

那么山姥切长义碎刀就是有价值的。

咚咚咚！

咚咚咚！

几乎是在怪物出现在结界上空的瞬间，风早振就捂住了头摔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时才发现两只猫已经化为了原型倒在地上打滚，发出惨烈的喵喵叫声，黑色和白色的猫毛漫天飞舞。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小孩捂住胸口，额头与后背冷汗涔涔，握住衣襟的手心几乎瞬间就被打湿，粘了水的丝绸变得有些僵硬。

耳朵在响……尖锐的声音……混乱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时而是怒吼着往回奔跑的审神者们，时而是趔趄着跑向少女的山姥切长义，时而是破败的神社……

咚咚咚！

咚咚咚！

怪物嘶嘶的叫声具有某种穿透力，混杂在尖锐的异响中像一把尖刀刺入大脑……刚刚站起来一点的小孩重新倒了下去和两只猫摔成一团，可怜地抱着脑袋身体颤抖，嘴里发出啜泣的无助哭声。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心脏猝然收紧，风早振大口大口地剧烈喘息，不自觉抓下一绺墨蓝色发丝，眼瞳放大而瞳孔涣散，耳道的位置流下殷红血迹。

终于……听不见了……

抱着头缩成一团的小孩子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只是一瞬，下一秒他重新颤抖起来紧紧抱住自己，努力地吸气再呼气强迫呼吸跟上过快的心跳节奏。

他有预感，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可能会因为过快的心跳……破碎掉什么的。

山姥切长义还在往前，但已经从奔跑变成了行走，在原地僵直几秒钟才能勉强迈出下一步。

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只能从混乱的感知中细细搜寻少女微弱的灵力以支撑他的行动轨迹。

他必须碎在晓暮大人之前，才算是……

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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