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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界不相信眼泪

103 少年穷20 如果此时有人能调出怜……

如果此时有人能调出怜惜值系统的后台看一看的话, 会发现用来测算人设偏离度指标的地方,集云简直是踩着警戒值在“金蛇狂舞”······

她套在王珂的壳子里,就算再怎么通过前番的不止改变了自己的处境, 但也绝对不可能彻底变得温婉、柔顺、楚楚可怜,不可能在没有遭逢称得上是毁灭性的巨变的情况下, 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王珂始终都还是王珂。

所以集云踩线操作,两手都抓, 两手都要硬, 既不能崩了人设,还要博取怜惜。

见她并不是真心地贬低自己, 萧逸容虽然因为被她小小地耍了一下而微微有些生气,但也仍是松了一口气。

说了这么半天,萧逸容终于也开始切入正题,他装傻充愣跟着一路跟着静姝,略有些失礼地跑到这星阑院,可不是纯粹来故人相见、叙旧的——转了个话头, 假装随意地道:“阿珂问了我这许多,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阿珂。”

集云疑惑地歪了歪头,表示洗耳恭听, 听他道:“阿珂,你问了我, 那么你呢——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红裳的绝色佳人恣意笑起来,不答反问,眼睛盯着人,很有几分俏皮地道:“九郎看呢?你看我过得好还是不好, 六年过去,风采依旧否?”

萧逸容眼睛里的情愫简直都要流淌出来,点点头,不无感叹地道:“在我看来,阿珂风采依旧,光华更盛。”

——六年过去,二十岁的王珂,褪去少女的青涩,呈盛放之姿,庭前牡丹都逊色一筹,的确是值得他这一句情真意切的夸赞。

将这偌大建康的十分风流独占了三分去的王氏阿珂,这一次,并没有做出谋害未婚夫性命的下作事情,没有嫌贫爱富面目丑陋,没有被族姐传播过那句“姊何以妃乎”的私语,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风采依旧,而光华更盛。

听了他的话后向萧逸容挑了挑眉,那意思是“看出来了你还要问”?

但萧逸容却并没有将这个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的多余的问题轻轻揭过,他看着集云,温和却坚定,因为太过温柔了,所以总是无论如何,甚至让被问的人都完全不觉得被冒犯、更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抵触之心,仍是道,“阿珂,十一郎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在原始剧情里,在更远的将来,那个与她决裂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儿的萧逸容,也问过王珂,一字不差。

以王珂的骄傲,自然不允许她将自己的脆弱和不幸暴露在这个曾经自己瞧不起看不上,如今却能悲悯地问她过得好不好的故人面前,所以她打落牙和血吞,回答了萧相公四个字,她说:“如珠似宝”。

而如今的集云,却是怀着别样的目的,完美地策划着自己每一寸的神情,露出沉思之态,毕竟“对你好不好”这样的问题,总是自由心证,所以她认认真真地思索和权衡,好像真的要拿一把秤,衡量谢子璋对她有几分好、几分坏。

她时而会心一笑,时而,眉宇间门似乎有淡淡的愁绪一闪而过,细看时分明仍笑得无懈可击,最终,她笃定地开了口,还是那四个字,说的人和听的人,却都是完全不同的心情,她说:“如珠似宝。”

任凭谁来,恐怕都不能说她不是真心,都无法自顾自地非要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在嘴硬强撑,可是——

叮。

【关键人物怜惜值+10,当前怜惜值26。】

他那如水的温柔笼罩着竖起防备来武装自己的王珂,“是吗?那就好呀。”

建康城中如有十分风流,王珂要占三分。

天下若是有十分温柔,亦有三分,是在萧逸容身上的。

对着这样的萧逸容,对着他铺天盖地而来,又无处可逃的温柔,王珂不知是想到什么又升起了怎样的情绪,别看了眼,轻轻叹了一声。

如果要将萧逸容拟作一物,最贴切的,莫过于阳春三月的毛毛细雨。

沾衣不湿,见而心喜。

总是体贴入微的,总是善解人意的,总是不带一点儿攻击性的。

所以当他听了集云的回答,却仍在忧心忡忡地说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很好很好的”的时候,也是分毫不引起人的反感。

若是换成另一个人,恐怕难免会显得不怀好意,好像非要人家说自己过得不好,非要人家揭开伤疤给他看一看,他才能心满意足似的;或者至少也显得可厌,不依不饶,不知道给别人留体面,不知道看破不说破的处世之道,非得问出人家捂得好好的秘密,才显出他的能耐来。

但萧逸容做来,却完全不会让人讨厌或恼恨,对上他那双放佛笼罩着江南经年不断的烟雨般的眼睛时,甚至会让人升起倾诉的**,忍不住就想要对他吐露衷肠。

集云却是避开了那双眼睛,无故叹了一声,好像只是被他问得很无奈似的,很快就又是无懈可击,好笑道:“这有什么真的假的的?就算九郎信不过子璋的人品觉着他不可靠,但你也该明白,我是琅琊王氏的女儿,在建康,难道谁还能欺负得了我吗?且如今谢家的家主是我的外祖父,自也会为我撑腰——真的,真得不能再真,我过得好着呢,又少了管束,比在闺中时还要自在,九郎实在无需为我忧心。”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王珂没有想到的是:她越是这样说,反而越是暴露了,她与谢子璋远非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的事实——若是恩爱,那么便说恩爱又好,为什么又提起娘家的撑腰,和谢公的主持公道呢?

不正是说明倘若没有这些,她的日子想必并不会太好过,而如今就算有了这些,她也还是过得不太顺心,要拼命地用言语去遮掩吗?

“叮”的一声再次响起,集云赶紧咬住了自己腮侧的软肉,防止她在这关键时刻因为“丰收”的喜悦而忍不住笑场,导致前功尽弃。

萧逸容已经不打算再问这个满嘴谎话的嘴硬鸭子了,而是暂时压下心中翻涌着的忧虑,下定了决心,回去后就安排人在坊间门各处探查询问,务必掌握所有的蛛丝马迹,然后自己推断出真相。

便笑着摇了摇头,顺着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道:“你都这么说了,好吧,咱们不谈这个话题了。对了,我是来还你这个的,也是巧了,在门口正碰上了静姝。”

说着,递上那方帕子。

他不再追问,集云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我不要了,九郎替我毁了吧,本来就不是为了找回来继续用的,只别落在外头人手里就行。”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怜惜值就涨到了28了——挺好,但集云还准备最后再来上一记重拳。

寒暄完毕,两人还要去正院向王祎之问安,这也是萧逸容今日来到王宅的本来目的。她起身,与萧逸容并肩向外慢悠悠行去,熟悉的、木屐哒哒哒的声音,让萧逸容光是听着就由衷地喜悦和安宁,就会心一笑。

仿佛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走了两步,集云随口询问道:“对了,听闻在德阳时,你与四姐姐亦没有断了往来?”

说完见萧逸容表情不对,她倒是畅快笑起来,俏皮地拍了拍萧逸容的肩膀,“九郎不必如此,我已不是年少时那样没名堂的,总是拈酸吃醋,非要为你和四姐姐那点儿往来就不痛快——你们都如同是我的至亲,能够彼此照应,我是只有高兴的。”

说着,似有所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走之后,我想了很久,你我是有缘而无份的了,但若非我那时候多次从中作梗,或许你与四娘子本是能成就一段佳话的,只是被我闹得,三个人最后都···那时候四姐姐总是在我面前说起与九郎相处的细节,又说你们在诗词上的见解如何一致、观点如何相契、性情如何投合······”

沉浸在自己的“痛定思痛”之中的集云,大约是并没有注意到萧逸容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古怪了,继续怅惘着道:“唉,都收‘人生难得一知己’,四姐姐本是真心感慨的,但却坏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正是心气儿过盛、凡事不肯落于人后的时候,她和我分享,我总曲解成是炫耀,生出许多的怨怒,又同你闹,对四姐姐更是也渐渐疏远了···现在想来,至亲姐妹,为了几句言语上的争锋,又是何必呢。”

——萧逸容表面上倒仍是平静的,问集云道:“她是这样跟你说的吗?说她和我是···‘知己’?”

集云仿佛半点儿也没有听出他语气的古怪,自顾自笑起来,埋怨他道:“这话说的,哪有人这样标榜自己的?当然不是直接这样说,算是我听她的那些话,自己得出的结论吧。四姐姐那个人你也知道的,说话做事总是藏一半露一半,比较含蓄矜持——怎么?王家四娘子做你的知己,难道还辱没了萧大夫么?”

她是这么的美好!直如光风霁月,这样一无所觉,将人只往好处想,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那个四姐姐,还在为自己做得不到而懊恼,而自责······

而我,我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个妇人当年的包藏祸心?!

萧逸容牙关都咬紧了,似笑非笑道:“含蓄矜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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