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荣郡主

方才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郭罗清带着那群人走到了凉亭外，赵思荣和沈凭双此时已经坐在流水席的座位旁。

曲水流觞式的流水席，在贵族举办的小型宴会当中很是风行。因着人数限定，不比大宴拖家带口，人数嘈杂。

且这赏菊宴除了作为东家的公主驸马便是作为评审的几位夫人和几位大人们。

其余，后院皆是未出阁的闺秀们，流水宴吃得就是一个风雅。前院皆是未娶妻的公子们，流水宴吃的便是一个乐趣。有情调的美食加上应景的音乐，宾朋宴饮自是清幽雅致，将贵族的优雅生活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约一刻钟后，公主府的侍女通传即将开席，请各位小姐入席。众位闺秀在公主府的侍女们的指引下就坐。

“昭陵长公主到……众位夫人到。”跟在长公主后面的是五位作为评审的夫人。

“见过长公主，见过众位夫人。”众人起身齐齐行礼。

昭陵长公主不过四十来岁，容貌算不上特别出众，但是眉目之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凌厉，看得出来，不过个好拿捏的人。举手投足间的霸气雍容，也能知道这是位有些权柄的女人。

跟在昭陵长公主身后的第一位是景宣候夫人，景宣候夫人出身显赫非常，是世家大族的曲江的张氏。

张氏将近四十来岁，且保养得非常好，看着风韵犹存。眉目用黛色轻描，用胭红色晕染的眼尾让她多了一丝妩媚，唇涂着朱红色又多了一丝让人生畏的狠。一袭华贵的紫色袍子，头戴红宝石嵌珍珠金累丝凤凰头面。华贵异常。气势竟与站在旁边的长公主比起都毫不逊色。

“免礼，赐座。”昭陵长公主手微抬。

众位夫人也连忙回礼。“诸位小姐有礼了。”

景宣候夫人张氏为首的夫人，眼神带着善意的看着众位小姐，语气颇为和善。

众人再次起身谢过，然后重新入座。

“开宴吧。”长公主落座之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开宴。

公主府的侍女们接到命令，一群群衣着考究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手上端起托盘，然后将托盘里的菜放入水上。

一盘盘菜随波漂流，若正好遇到有喜欢的菜，宾客面前有专门夹菜的筷子，再用这个筷子夹起来夹到碗中。

侍女在前端用葫芦瓢舀水，倒入清水，各式各样的的菜顺着水流缓缓飘去，流向宾客的面前，且席的末端也加入了回水槽，方便水流来回运转。前端侍候的侍女全程在旁，手动加水注水。

席面旁边还有官府乐坊的女子在奏乐，琵琶声嘈嘈切切。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很是吸引人。

长公主举起酒杯，“今日不过秋日赏菊，借此邀众位千金们小聚，你们不必太过拘束，自是随意便是。”说着饮下菊花酿。

众人连忙回敬。

流水席正式开始。

昭陵长公主作为东家，居于主位。其他众位宾客依照身份高低的排序安排的座次，列次而坐。

昭陵长公主左边便是坐了五位作为评审的夫人。坐在第一位的夫人当然是景宣候夫人张氏，坐在最后一位的夫人是一位郡王府的世子妃，年纪最小，不到三十岁。世子妃旁边第一位坐的是承恩伯府的二小姐郭罗源，以此看出郭二小姐的位置是排在了左边第六位。不知道如果郭大小姐参加宴会会排在哪里呢？

郭家大小姐从来没有参加过赏菊宴，豪门勋贵内部都在传，承恩伯郭家大小姐作为皇后的大侄女也是皇后内定的皇子妃。事实上，郭大小姐的名声一向是非常好的，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举止有礼进退有度。气质高雅，容貌秀丽。

流水席右边第一位坐的是位亲王的郡主，接着便是国公府的嫡女，而赵思荣坐在第三位。以此看来赵思荣的位置是右边第三位。赵思荣斜睨过去，还能看到郭罗清，此时的郭罗清面上已经恢复平静，如果忽略掉她看向赵思荣时一闪而过的狰狞。

赵思荣旁边安排的是礼部尚书府的嫡女，接着便是身为吏部尚书府小姐的沈凭双。再往后便是按照门第或者个人才名依次往下。最末端的是一个五品官家的嫡女。

气氛渐佳，众人一边享受美食，也一边三言两语小声说了起话来。长公主府流水席的美食各种菜品应有尽有，但除了特别喜欢的，众人也就基本夹一筷子就换下一道菜，再时不时喝一口菊花酿。宴会觥筹交错，在琵琶声弦弦掩抑的衬托之下，宾主尽欢

这时，一个闺秀眼尖的看到了景宣候夫人张氏头上那套红宝石嵌珍珠金累丝凤凰头面，有些惊讶的发出了声音。起初她们在长公主的锋芒之下，并不敢细看，都是微微低着头。这会儿菜正香，酒正浓，眼睛多瞟了一眼……

“呀，这……这……”这位粉衣女子脸上是难掩饰的惊讶。她又些失礼的指向景宣侯夫人的头发。

“这不是珍宝阁的上品红宝石嵌珍珠金累丝凤凰头面吗？我之前跟我母亲去珍宝阁买东西的时候，亲眼看见连江郡王妃买的呀？说是买给清荣县主的……”

怎么会怎么会在景宣侯夫人的头上，而且景宣侯夫人还大大方方戴着这套闹得满经常勋贵都知道了的头面在这昭陵长公主的赏菊宴上来

图什么

先不说景阳侯世代勋贵，就说张氏于出身曲江张氏，什么富贵没有。她何至于戴这样有争议的一套头面纵使这头面贵重，但张氏会缺

在这粉衣小姐的惊呼声中，众人齐齐看向了景宣侯夫人，连昭陵长公主都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

她可也是听说了妤贵妃的外甥女连江郡王府的清荣县主，为了参加她这个赏菊宴，逼迫继母买贵重头面的传闻的。

她当时听到不过一笑，生于宫中长于宫中，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任它头面再贵重，为了区区一套闹得满城风雨，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妤贵妃带在身边养在宫里的女子，赵思荣可以蠢笨，可以不聪明，但是就是不能眼皮子浅。

何况，宫中什么好东西没有妤贵妃把赵思荣接近宫中，也定不会苛待。这，怕不过是着了道，被算计了吧？

现在看到那套头面在景宣侯夫人张氏的头上，昭陵长公主眉目流转间，变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头，景宣侯夫人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放下了筷子。面上笑容依旧和煦，眼神网周围闺秀身上扫过，转了一圈看向了赵思荣。

“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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