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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岁月

第27章 承包到户

书接上章,话说耀文弟兄分家基本结束。小院里户数在增加,人员在流动,娶进嫁出,新老更替推动着小院向前发展。小院变化大,社会变化更大,生产队改成了组,大队改为村,公社改为乡,县改名成为市(好像是换牌不升级,级别还是与县平等,县级市)。耀双他们生产小组,在全村被评为倒数第一,成为最穷最落后的小组,小组干部村里面进行了大换血,全部重新选举一批新干部上台,新任生产小组组长姓周名强,是帮助过耀双上学放学,背过苦娃的启蒙老师周老师的亲弟弟。周老师由于学校集中合并,就失去了代课教师的职务,被村里任命为小组会计。由于即将包产到户,大集体不复存在,小组干部进行了大幅度减员,每个生产小组暂时只保留,组长和会计两名干部。这样一来,耀双他们生产小组的主宰权就落在了周氏弟兄手中。组里任何事都是弟兄两人说了算,不管对错组里群众大部分都是向着干部一边倒,少部分群众持反对意见心里不满,也无能无力扭转局面。

前任几位小组干部,在上级领导眼里是不称职的干部,每次村委开会都会受到领导的点名批评指责,任职期间他们从来未受到过上级表彰。胸前没戴过大红花没上台领过奖品。他们之所以得不到上级领导的赏识,是他们把自己的荣辱利益得失看得淡薄,把本组群众的吃饭问题看得十分重要,宁愿在上级领导面前挨批不受表扬,也要为本组群众向上级领导谋取更多利益,每年向上级低报粮食产量,争取少交公余粮(那时叫瞒产私分,当时粮食实行统购统销,大队统一核算,每年上交国家公余粮和三提五统,都是按生产队当年粮食亩产高低核定,产量高收成好,就向国家多交,产量低就向国家少交。向国家上交的公余粮,必须是上等稻谷,要求顆颗籽粒饱满,黄金亮色并且干度达标,不管你送到粮管所的稻谷有没杂质,再好的稻谷也要经过三道关口,一是收购检测员用牙咬或用仪器测量稻谷干湿度。二是用风车吹去不饱满的稻谷颗粒。三是经过溜筛溜去沙石杂物。每道关口都有监管员守着。

每当五谷杂粮成熟将要收割的时候,大队就会派专人到每个生产队,检查核实评估每亩田地的粮食产量,检查人员到了生产队,就由生产队干部带到实地,采下几株用秆核定算出亩产多少,亩产高低全由生产队干部控制,如果生产队干部想要得到上级表彰,就把检查核定人员带到全队最好的庄稼地里去采摘,那样吃暗亏的就是本队群众。如果生产队干部为群众着想,就把检查人员带到最差的地方去采摘,粮食亩产就最低,就会下降上交额度,多余的粮食就按人均分给各户,耀双他们生产队在大队核算档案里,每人每月稻谷是十几斤,实际每月人均要多一倍。),每月多分给群众粮食,使其少饿点饭。为本组群众在春耕农忙之季,向上级申诉群众缺粮问题,国家发放救急粮和供应粮,在本组群众眼里他们是关心群众体贴群众的好领导好干部,深受本组群众的拥戴。

村里那些每次开会受领导表扬,胸佩大红花上台领奖品,上级领导眼里的红人先进工作者。往往会受到本组群众的暗骂,不顾群众缺粮饿肚子,向上级谎报高产稳产,获得全村先进红旗小组,不但国家公余粮逐年上增,还很难得到国家每年春耕农忙时,发放的救急粮和供应粮。获得荣耀的是本组领导班子,吃暗亏的却是本组群众利益,组里群众心里怀恨却敢怒而不敢言。耀双还没回到公社水利建设工地,生产组长周强就通知晚上到集体晒屋开会。

耀双和本院每家户主晚上都来到晒屋开会,全组集体开会大部分都是男人到场,除非男人不在家才由女人代替。耀双他们走进晒屋会场,大部分人都到了,但会议还没有开始,两盏手提玻璃灯罩马灯挂在晒屋立柱上,马灯里两束小小红红的火焰,冒着黑色烟雾,照得整个晒屋一片橘黄色。满屋青烟缭绕,五味杂陈。男人们都在吞云吐雾吸着自产自销的土烟,咳嗽声,说笑声嘈杂一片。

生产组长周强见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咳嗽了一声说道:‘‘大家静一静,你们这些老烟袋少抽一点行不,快要呛死人了。今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开会,其主要议题就是包产到户承包到人,再不搞大集体吃大锅饭了。我们到村里开了会,村里不派干部到我们组来参加分田地,由我们群众大家出主意想办法把田地分配好,我们前段时间把全组土地都丈量过了,稻田人均一亩二分。旱地人均二分六匣,旱地以前人均自留地一分除外。大家现在都讨论一下如何用什么方法,把它合情合理分到各家各户去。大家先讨论,提出公平合理的分法方式和建议,最后综合大多数群众统一意见,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周强刚说完,整个会场象炸了锅一样,各抒己见众说纷纭,争论不休。

经过几番举手表决,最后落实出一套总体方案:一是按所住院子地域划分田地,人住哪里就分哪里的田地,主要方便干农活不跑远路,二是按所住院子里的人分本院附近田地时。先按刚解放时未实行大集体前,所属土地划分。按这两个方案划分土地承包到户,全组只有耀双他们小院吃亏最大,人多田地少,湾湾狭窄田地两边紧靠山林,缺乏阳光照射,属最低产田地。没有办法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不但得不到上等高产好田好田,而且面积差了的还有到远处院子,分剩下不要的边边角角低产田地。耀双他们生产小组承包分田地不合理的,就是田地不分等级产量高低搭配,低高产田地向国家上交公余粮却是按人均上交。方案定好,会计周老师接着向大家公布,集体经济账单和集体财物后对大家说:‘‘土地承包到户是我们期盼已久的事,现在终于落实到了我们小山区,我们坚决支持拥护,这是我们山区农民的福音,我们要把握好这难得的机遇,争取早日脱贫致富。还有这些集体财产,怎样分到各户,耕牛农具其数量有限,不可能每家每户分到,就只有大家评出合理价格,愿意买的就出钱买,所卖的钱按人均分配。还有晒屋,集体还喂有一塘鱼。都要估计出价格把它卖掉。附近几个小组把集体所有财产和晒屋,折价卖出的钱款没有分下去,都集中起来买电线电杆把电灯安上了,替代了这红楚楚的煤油灯,人家比我们先进了一步,我们争取不输给人家。我向大家提个建议,我们小组也是不是校彷其它小组那样,也把钱集中起来把全组各家各户电灯安上。我们也可以享受一下城市生活,也是为我们的子孙后代造福,何乐而不为呢?但是从我们生产小组经济情况来看,要想近快安上电灯希望渺茫。我的想法是,大家积极筹钱来把这些集体财产买掉,安装电灯钱不够的话,按人平均再凑一点,才能实现我们梦寐以求的愿望!‘‘听说要安电灯,将告别煤油灯时代,大家都很兴奋,不约而同鼓掌支持。

散会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刘德安吸了一口旱烟对民安说道:‘‘民安!你看这社会发展进步起来真快哦!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这穷山沟沟里,真还能安上电灯,电灯真的是好呢!不怕风不用吹不用点,一拉开关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不用了再用手一拉就灭了,好科学哦!是谁那么聪明发明出这东西真棒!‘‘民安叹道:‘‘刘老二!你这个人哟!听见风就是雨,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有没有那么多钱,安不安得成都还是个未知数哟!‘‘刘德安笑道:‘‘民安!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附近村组都安上电灯了,我们组不管怎么穷怎么落后,随着形势发展也是早迟的事嘛!‘‘耀文接着说迹:‘‘这社会发展变化起来谁也难以预料,要是我父亲不把稻田卖给王家,现在多好嘛!我们四弟兄也不会去捡人家不要的荒边边了!‘‘民安笑道:‘‘耀文!你还后悔是不?幸亏你老汉解放前把那些稻田卖了,不然把你家也评为地主,你叔民皓和耀武不能参军,就没有现在那么好的工作了哦!‘‘耀双听后说道:‘‘大叔说得对,我们得感谢老汉把稻田卖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这样一来,耀文四弟兄在承包土地责任地时就吃大亏了。耀文他们小院本是人多土地少,本来耀文祖辈解放前有几亩稻田,传承到耀文父亲手里,耀文父亲不愿干农活,就卖给了附近田坝王家,耀文父亲就把卖稻田的大洋拿来作本,到云阳挑盐当了盐贩子,但幸运的是解放时按田地多少划分成分,耀文父亲被评为贫下中农,买耀文父亲稻田的王家被评为地主,不但花大洋买下的田地全部归集体所有,而且辛辛苦苦修建的一排当时最好的楼房,也分给了没房住的佃户,自己住进了转角偏房。

耀文父亲卖掉了稻田,为了解决一家老少吃饭问题,白天贩盐赶集做生意牟取薄利养家糊口,只要是天晴大月亮的晚上,就不辞辛劳披星戴月开始把祖传下来的,大约二十几亩松林土坡进行毁林开荒,种上玉米土豆。耀文父亲大约开垦了二三亩荒地的时候,忽然终止了,他不敢再毁掉松树继续开荒了。他在晚上月夜开荒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

当最后一束夕阳余辉消失于西山天际,大自然刚刚卸下送别夕阳,橘黄色的晚礼服。又罩上一层灰白色薄纱迎接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东方升起,散发出淡淡的银色月光,月儿渐渐升高渐小,但却更亮,陪伴她的满天繁星眨巴着睡眼,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时隐时现。归巢的鸟儿已停止喧哗而进入梦香,夜深人静,皓月当空,如同白昼。耀文父亲挥动着锄头还在整理开垦出来的荒地,周围的寂静,锄头挖泥的声音更显单调而烦听,忽觉倦意袭来,他抬头望了一眼月儿,才知夜已更深,他放下锄头坐在锄把上,掏出旱烟准备裹支旱烟吸上再回程。他一边裹着旱烟觉得迷迷糊糊不对劲。朦朦胧胧中看见荒地裂开一条缝隙,从缝隙中慢慢钻出一位白发老翁,身披蓝色长衫,手拄龙头拐杖,来到耀文父亲面前,手拂长长银须用一双犀利的眼光审视了一眼耀文的父亲道:‘‘我是此山的山神土地,你不分昼夜在我所辖范围,无休止的毁林垦荒搅得我不得安宁。截止今天晚上给我立即停止,不然,我上天宫玉皇大帝那里凑你一本折你阳寿。‘‘耀文父亲听了,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倒在土地公公面前,磕头揖一赔理道歉道:‘‘土地公公!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惊动了您老大驾,我是因为做生意,缺少本钱,把自家稻田卖完了,为了全家生活才拼足老命不分昼夜才来开荒。请您多多包涵谅解!就是饿死我再也不敢来挖荒了,我回去后到集上去买来香烛纸章,给你安安身,再也不来惊动您老人家了哦!‘‘土地公公手一挥道:‘‘现在夜已很深了,你回去吧!只要你停止不再继续我也就罢了,其实我也是为你以后儿孙作想,你知道吗?这山林保存下来使用权永远归你所有,如果你把这山林全部毁掉,开垦成土地种上庄稼,以后全部归集体所有你就没有使用权了,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说完钻入土地无影无踪,缝隙自动合拢。

耀文父亲立即清醒过来,旱烟也无心抽了,环眼四周寂静得可怕,顿时后背发凉,汗毛竖起身上冒出鸡皮疙瘩,不觉打了个冷颤,恰在此时对面山林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鸣,耀文父亲赶紧扛起锄头往家走,走不到十几米,从老鹰岩那边又传来‘‘哇呀!哇呀!‘‘夜鹰的叫声。耀文父亲必定是堂堂七尺男儿,另外贩盐赶集经常走夜路久经考验,他壮着胆迈着大步充耳不闻。要是换上别人早吓得大喊大叫奔跑回家。耀文父亲回到小院,全院人早以进入梦香。

苦娃星期六从学校回来,正赶上小组喂养的鱼塘放水,组里安排是大鱼称秤卖钱,卖不出去的小鱼就分给大家,所以全组的大人小孩每家都带有准备装鱼的小桶。围坐在堰塘坎周围,大家都望着堰塘里的水漫漫放干,逐渐看见鱼儿在堰塘里游来游去蹦蹦跳跳。郭娃忍不住喊了一声:‘‘苦娃!耀坤!你们看那条鱼好大哟!‘‘说完,双腿裤边一卷跳入水中,他这一带头,坐在堰塘边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抢鱼喽!自己抓来自己要哦!‘‘听他这一喊叫,大家纷纷跳入堰塘之中,都往自己桶里抓鱼。组长周强一看急眼了,站在堰塘边大声喊:‘‘大家不能抢!大家不能抢哦!大鱼要卖钱,小鱼集中起来大家分。‘‘大家哪里听得进去,有的甚至在堰塘里争抢起来,局面完全失控。周强妻子站在堰塘里大声对周强说:‘‘分你个头哦!还卖钱,你还傻傻的站在坎上干嘛,你再不下来虾米就没有了。‘‘周强见堰塘里的人只顾往自己桶里抢鱼,没有人听他招呼,气得大声说道:‘‘好啊!看谁搞得过谁嘛?‘‘说完,转身往晒屋跑去。刘德安离堰塘边不远,见周组长往晒屋方向跑,立即喊道:‘‘民安!耀双!快点起来,周组长肯定是去拿晒屋里的东西去了。‘‘喊完把鱼桶交给郭腊梅,也跟着向晒屋跑去,这一下真的乱套了,大人们再无心在堰塘里抓鱼了,又争先恐后的往晒屋跑去。

耀双对苦娃说道:‘‘苦娃!这堰塘里也捞不到什么鱼了,你和耀坤赶快把鱼提回去,到晒屋来,我到晒屋去看还能搞点什么不?我估计现在去东西早被他们抢光了,我以是最后一个了。‘‘说完脚也没来得及洗,一双赤脚还沾满堰塘里的稀泥。其实大家都是满腿稀泥,在这抢夺集体财物的关键时刻,可说是争分夺秒,谁还顾得上去洗脚穿鞋!耀双跑到晒屋一看,晒屋里早以空荡荡的,晒坝里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全是集体的农具。先到的人全部以站在晒屋瓦顶上,开始揭瓦片了,晒屋的梁柱,楼枕岭子穿枋都被人作了记号,表示此物以被人占了。

耀双站在晒坝里,看看瓦上到处站满了人,知道晒屋全部占完了,无可奈何的站着看大家揭瓦片撤晒屋。正在晒屋梁上揭瓦片的耀文,一眼看见耀双站在晒坝里东张西望,急得大声朝耀双喊道:‘‘耀双!你还傻站在晒坝里干啥,搞快点晒屋后面牛圈还没占完。‘‘耀双听后,赶紧跑到晒屋牛圈,牛圈里的耕牛早以被人牵走,牛圈里的牛栏都被人作了记号,大概只剩牛圈里的牛粪和牛没吃完的草料,只能说是暂时还没有人要。牛棚上的瓦片亳不例外都占了。耀双站在牛棚边,抬头看到正在牛棚上揭瓦片的刘德安,问道:‘‘舅舅!这牛棚占完了没有?‘‘刘德安对耀双说道:‘‘耀双!你怎么才来哟!牛棚刚被人占完,你快从那边上来,我把我占的认三沟瓦给你,我晒屋顶上还占有几沟。‘‘欲知后事,请接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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