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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与他人做嫁衣

第 75 章

此后数日,晓玖推了芊寍的授课在院中休养,沐玉臣自那晚后再未出现关心,然而有一个人却每日不缺席出现在秋月苑,不是给晓玖带来好吃的,就是买来新话本给晓玖解闷。

如果说这人是沐小婉,晓玖尚能理解,她本就没什么坏心肠,见表嫂遭了难,适时关心亦属正常。

可是,这人是沐小景,如此大献殷勤,让晓玖背脊发凉。

这一日,过了晌午,晓玖刚用过午膳,病已痊愈无需再喝汤药,晓玖坐在树下喝茶纳凉,正想着要不要去沐府再打听一下关于沐玉臣与三公主的传闻,沐小景便提着一筐葡萄踏入院门。

看见来人,晓玖毫不掩饰脸上厌倦的神情,起身就想往房里逃,边走边说道:“今日芊姑娘不到府上授课,小叔请回吧。”

“哪有刚来就送客的道理。”沐小景熟络地招呼金婵去洗葡萄,自己则走到院中石桌坐下,倒上一杯茶,夸赞嫂嫂院里茶香。

刚走到房门口的晓玖见他不慌不忙,知道躲也躲不掉,以这小子的脾性,不达目的绝不退让,只得垂头丧气地踱回桌旁。

“小叔这几日老往我院里跑,比去你的胭脂铺可勤快多了,你不为芊姑娘,总不会是为我而来吧?别别别,我这名声可很重要。”

晓玖在他对面坐下,隔着石桌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沐小景只是轻轻一笑,回答:“嫂嫂说笑,难道我的声誉就不重要?放心,我可不会将自己的声誉搭在嫂嫂身上。”

晓玖一脸深表怀疑的模样,故意装作矜持地离他坐远了些,又问他究竟为何老往她院里跑。沐小景用他平日不正经的语调说笑:“我这不是怕嫂嫂独守空闺寂寞么?”

晓玖作势就要将一杯茶水泼他脸上,沐小景急忙求饶,二人一番吵吵嚷嚷,待到院中再静下来,沐小景才露出苦笑,终是摩挲着杯子,垂眸说道:“其实,我该向嫂嫂请罪,此番受难,皆因我而起,是我没能力保护好嫂嫂……”

沐小景的脸上难得没了平日高傲而风流的模样,从他悔不当初的神情中可以看到愧疚与不甘。他觉得晓玖是为他出头才遭到报复,于是带着歉意来到府上。

“我说的话也不假,的确没我作伴,秋月苑这几日冷清得如同入了冬,嫂嫂不会觉得沐玉臣懂怜香惜玉吧?”刚展露了一点真诚,沐小景立马又没个正形开始嘲笑。

晓玖试图以深呼吸调整几欲狂躁的心态,远远看见金婵捧着洗好的葡萄回到院中,晓玖故作心平气和地对金婵说了句:“送客。”

见晓玖再次起身,沐小景急忙伸手阻拦,笑着劝道:“别啊,我真来向嫂嫂请罪的,吃点葡萄消消气!我带来了嫂嫂或许感兴趣的消息。”

在沐小景一番厚脸皮的劝说下,晓玖端着架子吃着葡萄,让沐小景说来听听。

原来,沐小景想说的是有关安平与泰申的最新情报。

听说晓玖被沉湖的第二日,沐玉臣便亲自带人将安平与泰申押到了府衙,安太守与盛泰钱庄老爷双双赶往府衙说情,奈何沐玉臣是一丝情面都不给。

安平与泰申因勾结山贼为祸百姓和□□的罪名被各打三十大板,几乎要了二人小命,而安太守和盛泰钱庄老爷还得谢将军不杀之恩。

被打得昏死过去的两人到最后也没懂,自己为何会因为一个小小奴仆受了罚,估计养伤都够他们养上两三个月,再没空祸害旁人了。

除此以外,沐玉臣还带军进了山,铲平了整个逍遥寨,这伙山贼可没少干下杀人掠货的勾当,如今终于被剿除,沧廿郡百姓无不称快。

只是没人知道,为何连官府都多年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山寨,怎么一晚就让人给一锅端了,而且逍遥寨寨主还被斩首示众。

有流言称,这逍遥寨得罪了镇北侯,无异于老虎屁股上拔毛,一个小小山寨终究是敌不过久经沙场的沐家军,一夜间被连根拔除。

至此,恶鬼将军的名号更加响亮了些,将军嗜血成性的恐怖形象在坊间传得有模有样,似乎又替镇北侯的“光辉事迹”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将军位居沧廿郡慎嫁榜榜首的地位似乎终于到达了无法撼动的地步。

听完沐小景有声有色的转述,晓玖哭笑不得,感觉沐玉臣实在有些冤枉,不过,沐玉臣为了她竟做到这个地步实属没想到。

晓玖轻咳两声,露出一脸奸佞的笑,高昂着头对沐小景说道:“这样小叔还说将军对我不上心?这不是敲锣打鼓向全沧廿郡宣告对我的痴心么?哎,我这该死的魅……”

话说了一半,嘴里就被沐小景塞进一把葡萄。

“沐玉臣配不上你此等用心。”

一提到沐玉臣,沐小景表情骤然变阴郁,仿佛二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晓玖十分在意,质问沐小景为何总对将军有敌意,往日他不屑于同外人多费口舌,如今倒似愿意耐心劝说,不让她受人蒙骗。

“沐玉臣所拥有的,都是从阿兄那里抢来的,如果当初那卑鄙小人没在背后动手脚,阿兄和大伯父何至于战死,他又何德何能承袭爵位!”

“……”

沐小景的话带着怨气,这兴许就是他的心结,以前晓玖猜测沐小景对沐玉臣的恨源自对将军之位的执着,此时才明白并非如此。

刹那间,晓玖想到沐玉臣是养子一事,心中有些烦闷,她冷着脸问:“如果沐玉臣也是你亲表哥,你是否还会将这怨气撒在他身上?”

见晓玖出言偏袒,沐小景冷哼一声:“嫂嫂既知他非沐家血脉,也该认清此人卑鄙的真面目,莫被蒙骗了!”

沐小景的言辞激烈,握着茶杯的手上指骨清晰可见,牙关紧咬,或许是回想起痛苦的往事,从他眼中仿佛能看到仇恨的火焰在燃烧。

多月的相处,晓玖并未看出沐玉臣像他口中所说那般不堪,她始终觉得沐小景对沐玉臣是偏见,于是深叹了一口气,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先入为主地认为沐玉臣是坏人,才看他做什么都看不惯?”

也许是晓玖的不信任让他觉得不可理喻,也可能是他对于晓玖的愧疚在作祟,这个别扭的男子直瞪着晓玖良久,脸上写满迟疑。

长久的沉默让晓玖感觉不安,她心虚地咽了咽唾沫,虚张声势一般提高了声音:“干嘛?至少在我这个外人看来,沐玉臣对沐家所有人都很好,不像会使坏的恶人。”

又过了很久,沐小景扶着额闭上眼,似是下定决心,低沉着声音徐徐道来:“沐玉臣可比嫂嫂精明……嫂嫂不是说过,如果我告诉你关于我与沐玉臣之间的过结,你就替我指明挣扎的方向吗?那我告诉你沐玉臣的真面目,望嫂嫂能找到自己挣扎的方向!”

从沐小景认真的眼神中,晓玖感到一丝恐慌,一时竟真害怕起听到的故事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晓玖专注地听沐小景讲述起关于沐玉臣的过去。

沐小景自有记忆起,沐玉臣就在府上,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沐玉臣被收养的真相,他只知大伯父家有他两位兄长,性格迥异。

长兄沐玉霄性格直爽豪放,甚至有些调皮,在家也静不下来,时常捉弄他与小妹;而次兄沐玉臣性格内敛安静,甚至有些胆小,平日多是看书练字,对所有人都很客套。

沐小景其实更爱同长兄打闹嬉戏,而小妹沐小婉却更喜同沐玉臣呆在一起写字作画。

舞象之年,沐玉霄和沐玉臣便随其父入了军营,沐玉霄不管是能力还是胆魄皆在沐玉臣之上,更在其父吩咐的各种任务中大放异彩,立下功劳。

相较之下,沐玉臣显然没有大将之风,连提刀杀敌都做不到。

营中将士皆认为沐玉臣难堪大任,沐玉臣有很长一段时间开始逃避去军营,这让沐义很是惆怅,沐家曾商量让沐玉臣跟随沐仁学经商。

谁知后来沐玉臣戴上面具,就像是恶鬼附身一样,竟在军中闯出了名堂,曾经质疑他的声音最终彻底消亡。

沐小景对于沐玉臣本也是崇拜,直到五年前那场大战,沐义带着两子一同奔赴战场,可等到回城时,只剩沐玉臣一人,沐义与沐玉霄永远留在了那个黄沙满天的地方。

整个沐府沉浸在悲痛之中,沐玉臣在灵堂坐了三日,没有说一句话,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当时沐义和沐玉霄究竟怎么死的。

可是,不管旁人怎么问,他只字不答。

等到二人下葬,圣旨从皇都祥安传到沧廿郡,允镇北侯爵位世袭罔替,并命沐府将承袭爵位之人的名字奏请圣上。

是夜,年仅十六的沐小景被老夫人叫到卧房,老夫人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恸,要沐小景承袭镇北侯之位。

这令沐小景震惊不已,在他看来,沐玉霄过世后,按照顺位理应由沐玉臣承袭爵位,他不明白为何老夫人会跳过沐玉臣,直接让自己继位。

也正是此刻,沐小景终于从老夫人口中得知真相——沐玉臣并非沐家血脉。

此话恰好被躲在门外偷听的沐小婉听了去,这个一心袒护沐玉臣的少女为兄长鸣不平,怪祖母厚此薄彼。

老夫人还未来得及将激动的少女安抚好,沐玉臣竟找上了门,随即送走沐小景和沐小婉兄妹俩,自己与老夫人私下聊了什么。

至于二人谈话内容,无人知晓,沐小景只知最后上奏时写下的名字从他自己变成了沐玉臣。

再然后,沐玉臣便独自搬去了镇北侯府,鲜少再回沐府,就像变了个人,而他恶鬼将军之名也顿时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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