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午餐火药
漫天都是血色，每走两步就能看见残肢断臂，小丑女亢奋的尖叫与笑声、杀手鳄咀嚼着肉类发出的瘆人声音，以及贝恩拳拳到肉以及包含愤怒和憎恨的嗓音，整个阿卡姆在这一天成为了人间炼狱。
警报如同流星，刺穿了阿卡姆的上空，长鸣不停。
“这些全都是属于你的了。”艾瑞尔手心里有数个装了白色药片的透明袋子，声音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去沉醉在他所构造的完美世界里。
布莱克一副被蛊惑的样子，满脸虔诚地接过了药片，颤颤巍巍地亲吻了塑料表面，“感恩……感恩，我的主子。”
“不需要感恩我，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奖赏。”艾瑞尔微笑。
毕竟你帮我放出了那群妖魔鬼怪，之后的责任，也应该会由你一个人承担。
一直到布莱克离开，他都保持着那种弓着腰的恭敬姿态。
“你给他的不是毒/品吧？他怎么还是一副吸嗨了的样子？”杰森从阴影中走出，抱起手臂。
“每次交易前都给你检查过了，还不放心吗？”艾瑞尔指了下太阳穴，“人是感官动物，只要让他相信自己是在吸/毒，那这就会成为事实。”
“我还是搞不懂，就像催眠？”
“类似吧，反正就是一点增加信任的小套路。”艾瑞尔叹了口气，莫里亚蒂身份牌的效果在七天任务结束那天就消失了，天知道他为了蒙骗住布莱克花了多大的功夫。
他绞尽脑汁，连上学时候“N-二烯丙基-5-甲氧基色胺”这样的知识点都从脑海里翻出来了，还随口说了几个“2-CT-2、2-CT-7、5-MeO-DIPT”毒/品名称，才艰难地从布莱克这里取得了信任。
“如果不是你身上没有针口，我真的会觉得你是个瘾/君子。”杰森盯着艾瑞尔说，他很少见到对毒/品这么了解的人，连成分都能解析得一清二楚。
这可不像一个简简单单的会所服务生能掌握的知识，另外，这种挑拨操控人心的能力也不是常人能拥有的，艾瑞尔这个人真是处处透露着神秘。
像是潘多拉魔盒。
“如果你有所怀疑，出去之后看着我进行尿检，送去戒毒所都行，或者直接把我扭送GCPD——这个还是不了，毕竟我已经成为了逃犯。”艾瑞尔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外面的灯光都已经成了猩红色，杰森拍了拍艾瑞尔的肩膀，“是时候了，Let’s go.”
混乱的阿卡姆危险却又安全，大家都在相互厮杀，狱警自身难保，完全控制不住场面。
踏出阿卡姆破碎的大门那一瞬，艾瑞尔想了很多，想着自己这样坑谜语人会不会被他报复，想着不知道布莱克给戈登寄的信能不能准时到达，想着之后要怎么为自己洗刷冤名，但最在乎的还是这一口新鲜的空气。
“砰——”巨大的声响在身后响起，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像一颗子弹砸进了墙壁当中，那抹代表着哥谭夜色的黑也随之出现在视野当中。
艾瑞尔迅速拉着杰森躲了起来，感慨道：“这么早就来了。”
“不对，我记得我们有放催眠瓦斯吧？”
考虑到蝙蝠侠也不是全能的，肯定双拳难敌四手，艾瑞尔去偷了催眠瓦斯，也配置了一点镇定喷雾，这个时间点，催眠瓦斯肯定已经在阿卡姆内扩散了。
当然，在写给戈登的信里也早早提到了这一点。
“嘿，那是个生化怪人，你指望催眠瓦斯能放到贝恩？”杰森说。
那也还有牢笼防护……
艾瑞尔一拍脑袋，贝恩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铁笼子拦住，糟了，上当了。
“那家伙也不像表面那么没脑子啊，他意识到了有人是在搞他，想借我们的手逃出阿卡姆吧。”恐怕谜语人也打的是这个主意，才会让自己的计划这么顺畅的进行。
属于莫里亚蒂的头脑蒙蔽了他，那种清醒、仿佛知晓世间一切事物的感觉让他深深着迷，也让他忽略了种种不合理的地方。
艾瑞尔突然笑了，眼里跳动着兴奋，果然——哥谭的反派都不是好惹的。
蝙蝠侠和贝恩激烈地交战着，但前者的行动明显地要比后者迟缓一拍。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不像是生理差距上造成的迟缓，反倒像是——
“蝙蝠侠是不是最近受过伤？”
从见到蝙蝠侠那一刻起，杰森脸色就沉郁了起来，“我怎么知道。”
艾瑞尔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杰森可是被关了几个月，怎么可能知道蝙蝠侠的近况。
但是杰森还是把艾瑞尔的话听进去了，他认真观察了一下那个健壮的黑色身影，“应该是断了一根肋骨，至少。”
艾瑞尔悟了，几个月没见还是这么熟悉，不愧是父子，所以这是……别扭的关心？
“你应该是想帮他的吧？”
话音落下，蝙蝠侠就被贝恩狠狠揍了一拳，骨头碎裂的响声极为清晰。
杰森抿住了嘴唇，似乎有些挣扎。
正当艾瑞尔都想说“好吧，是我想救，我们去帮他吧”时，杰森说话了：“走。”
“走去哪？”艾瑞尔盯着他的双眼，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明知故问。”杰森也笑了，仿佛心中有什么枷锁落地。
“我的手还不能搬重物，需要你的帮忙。”杰森边走边匆忙地说。
艾瑞尔：“你知道的，我也仅限于贴身玩玩小刀，在贝恩面前就像是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不要对我抱有太大希望。”
事实是，没了莫里亚蒂身份卡，他武力值已经彻底归零了！
“我知道。”策划计谋杰森或许不擅长，但打架，他可太熟悉了。
“我需要你爬上顶端，用树枝、手、腿……什么都行，把那块石头推下来。”杰森指了指阿卡姆墙壁的最高点。
“我会引贝恩到指定位置，希望能直接把他砸到地球的核心里，也省得以后关在阿卡姆了。”
“你还是挺幽默的。”艾瑞尔看着比他高了不知道几倍，像是直冲云霄的墙壁，“我怎么爬？我又不是蜘蛛侠。”
“你当然不是梦想当纽约好邻居的睡衣宝宝，你一向很聪明，动动你的大脑。”杰森笑。
看来杰森也没少看新闻周报，还是纽约的。
“虽然很高兴你夸赞了我，但还是太勉强了。”艾瑞尔挑了下眉，从衣服内侧拿出了一个黄色纸包，纸包底端有一条引线。
“这是什么？炸/药？”杰森真的震惊了，艾瑞尔堪比多啦A梦。
“对，不过威力不大，本来是想留着以后用的。”艾瑞尔承认，甚至还有几分跃跃欲试：“这样就不用推石头的吧，直接把贝恩炸翻怎么样！”
“你的归宿就是阿卡姆。”蝙蝠侠从嘴里硬挤出几个字，满嘴都是血腥味，骨头也隐隐作痛。
他重新站了起来，裹着黑色盔甲的拳头重重砸向贝恩的脸。
贝恩摸了把脸上的血，狰狞地笑了起来：“我想你也应该来阿卡姆感受一下，这可是个好地方，或许要我下次去韦恩庄园亲自邀请你吗？”
蝙蝠侠挡住贝恩的手臂，眼神锋利而坚定：“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嘿，伙计们，到饭点了，休息一下吧。”一道活泼而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两人随之看去，是一个身穿狱警服（从狱警身上扒来的），有些灰头土脸，但依旧难掩漂亮的清瘦少年，蓝紫色的发丝张扬地飞舞着，浑身散发着满满的生命力和朝气。
他笑容灿烂，嘴巴却很不干净：“傻缺大块头，看这边，今天的午餐是——美味的火药！”
一霎时，燃烧的炸药从天而降，精准地命中了“傻缺大块头”贝恩，空气瞬间泛起了猛烈爆浪，侵蚀着一切。
而蝙蝠侠则被一阵巨大的力气拉走了，堪堪躲过爆炸范围。
也许是疼痛作祟，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头，就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用红色的面罩遮住了脸。
但是艾瑞尔就没有杰森溜得快了，毕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五渣。
等他转头想要离开，就被蝙蝠侠拽住了手。
蝙蝠侠的手就像镣铐一样，根本挣脱不开，他看着艾瑞尔的脸庞，“你是艾瑞尔。”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蝙蝠侠确确实实认出了艾瑞尔。
大概在艾瑞尔入狱第三天，布鲁斯韦恩曾想过用赞助商的名义去阿卡姆看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没想到之后这几天居然忙到连去韦恩集团补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只因小丑又在作妖，他绑架了几个政客，还给电视台放话：“属于Joker的捉迷藏时间～两天时间，找不到我的话，他们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为了玩这个捉迷藏，布鲁斯已经将近五天没合眼，今天只是眯了一小会，就被戈登的电话叫到了阿卡姆。
看见艾瑞尔的一瞬间，他其实是庆幸的，幸好没有被撕成碎片，幸好还健全。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但你这是要送我回阿卡姆吗？”艾瑞尔眨了眨蔚蓝的大眼睛，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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