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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又失败了

第 132 章 茶艺速成班

陈子轻人都惊呆了。

啊,没听错吧,季易燃,喜欢,他

季易燃不是直男吗,他什么时候弯的,那他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同妻

这不就是人品有问题。

虽然他拒绝不了他的父亲,但怎么也不能抹去他未婚妻是受害者的事实,未婚夫是gay,多窒息啊。

陈子轻想到哪是哪,脑子乱糟糟的。

原以为剩下的三分之一没希望了,这怎么又

人生真是随时随地一个转弯。

陈子轻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复杂起来,他跟季易燃以前没接触过几次,近两年更是零接触,这怎么就能达到不想在订婚宴上被他祝福的程度。

季易燃对他有意思,是暗恋,情还不浅,他能省去过程直奔主题。

可是季易燃马上要订婚了。

可是他有谢浮。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候知道这个“好消息”呢,他刚好和谢浮结成一体,前不久也是一体,他身上都是谢浮的味道,那味道已经渗到他毛孔里,血液中,仿佛再难剔除。

陈子轻垂下眼睛,他的视线落在锁骨

谢浮的老婆这五个字是湿的。

“心里是不是被触动到了”谢浮摩挲爱人耷拉的眼角,有些神经质地说,“又一个为你着迷的。”

随后就缓下容易吓到爱人的情绪,在他耳旁幽幽道“你是不是给我们几个发小集体下毒了”

陈子轻涨得要死,他脱口而出“那孟一堃也是你发小。”

谢浮说“长得丑,你看不上。”

陈子轻“”

他撑着谢浮,想起来点,却做不到,腰软得哆嗦“孟一堃不丑啊,很有男子气概的兵哥脸。”

谢浮笑着吻爱人的耳垂“原来他不丑,我老婆也喜欢。”

“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你。”陈子轻抓着谢浮的肩膀,使劲把他往床上一推,双手按着他因为长久运动而发红不住起伏的腹肌,“别说不重要的事情了,我难受。”

谢浮不知被他哪个字或是哪句话取悦到了,低低笑起来“怎么样的难受法,和老公说说。”

陈子轻抿嘴“痒。”

“哦,老婆痒了。”谢浮依然在笑,褪去青涩的性感让人心跳加速。

陈子轻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他不说话了,就一会轻一会重地挠手底下的腹肌,把谢浮挠得双眼暗沉,抽紧的下颚线汗湿,脖颈后仰,喉结略微不太沉着地攒动几下。

而后斯文又强势地掐住他的腿,送他去体验极致的快乐。

他终于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谢浮带给他的大浪拍打礁石上面,其他什么都不想了。

陈子轻天蒙蒙亮才睡去,他心里有事,没睡多久就醒了。

床上已经没了谢浮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陈子轻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喊

了两声,

见没回应就不喊了。

陈子轻滚到床边,

他拿过床头手机看了看,早上不到九点,微信有很多信息,同学群是真能聊,基本以游戏跟八卦为主,这两个话题是经典款,不会伤和气。

肖凡给他发了个好笑的段子,他笑不出来。

挺烦的。

无论是新鲜出炉的第六个遗愿,还是旧瓶装新酒,装了一次又一次的第一个遗愿。

陈子轻在头发里找了找,找到那块疤,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当初他飘在白茫之地的时候,季易燃跟他说了对不起。

那时他没多想,现在一琢磨就有了点方向,季易燃是不是参与进他受伤这里头来了

迟帘能知道真相,是季易燃在背后推了一把

目的呢

季易燃喜欢他,那目的就可以是借他前男友的手,让他跟现任不能轻松愉快的在一起。

结果发生了意外,他头破血流,又因为意识抽离,从而出现了医学解释不了的离奇昏迷,被吓到的三人,季易燃不再搞小动作,迟帘乖乖回去读书,谢浮改掉了疑神疑鬼试探他的毛病。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这三人没一个省心的,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兼邻居,骨子里有共性。

说起来,季易燃的未婚妻是工薪家庭,她靠的什么过了季常林的筛选考察

算卦生辰八字估计是了。

季常林迷信嘛。

陈子轻举起手机,晃了晃挂在上面的小挂件,还是柴犬,谢浮给他一年换一只,换下来的都被他收起来了。

卧室的门锁传来细微的“叮”一声响,陈子轻放下手机闭眼装睡。

有脚步声从门口行至床边,之后就没了动静。

陈子轻装睡装了会,悄悄睁眼,撞进一双盛满柔情和爱意的眼睛里,他如同被电流轻轻划过心口“谢浮,你的眼睛真好看。”

谢浮揶揄“我有不好看的地方”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

谢浮弯腰,陈子轻配合地张开手臂,让他抱住自己。

“今天也留在这,到时候我们跟爸妈一起出发,贺礼他们会准备双份。”谢浮将他抱离被窝,托着去卫生间洗漱。

陈子轻腰酸背痛腿软,他搂着谢浮的脖子,手在谢浮的后领上游走。

“不要勾引你男人。”谢浮笑弯眼睛警告。

陈子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像是在说,你还有啊

谢浮欲要试给他看,他忙阻止“我的作业,你帮我做了吗”

“做了。”谢浮说,“起早做的。”

“那辛苦你了。”

“嗯。”谢浮放他下来,让他转个边对着水池,脚踩在自己的斜面上。

陈子轻拿着牙刷在嘴里捣鼓一下,看一眼镜子里的青年。

谢浮玩他头顶的鸡窝毛“看什么”

陈子轻含糊“你不生气吗”

谢浮疑惑

地反问“我生什么气”

陈子轻吐出点牙膏沫“你发小喜欢你老婆啊。”

谢浮好整以暇“你希望我生气”

“正常人是会介意的。”陈子轻再次把牙刷塞进嘴里,上下左右的一通刷,“我想你介意。”

谢浮一笑“好,我介意。”

陈子轻接过谢浮递的漱口杯,他喝一大口水咕噜咕噜,听见谢浮说“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

漱口水在水池里炸开水迹,陈子轻抬头看着谢浮“那你为什么不一直瞒着”

谢浮把手伸到前面,掐住他的脸,让他向后仰头,低眉凑近,在他带着圈牙膏沫的嘴上舔了一下。

在你问我听没听过淑仪这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

不为人知的思绪戛然而止。

“一堃给我打电话,郑重其事地告知我,季易燃不想要你的祝福,我不高兴。”谢浮有那么些许委屈的抿唇,“再加上我以为你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索性就说出来了。”

陈子轻眨了眨眼睛“祝福还是要送的。”

谢浮乐不可支“我老婆好残忍。”

陈子轻说“感情有主的情况下,谁会顾虑其他人。”

谢浮掐着他脸的手往下移动,松松地圈在他细而坚韧的脖子上面“我都忘了,你在一段感情里是绝对忠诚的,一对一,真是好品质。”

陈子轻狐疑“你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谢浮冤枉“现在的谢浮哪敢。”

陈子轻扒开脖子上的手直起身,他把牙刷冲冲,放进漱口杯里“谢浮,我希望你有分享欲,希望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希望你不快乐就直接发泄出来,不光是对我这样,对别人也是。”

谢浮的眼里露出几分纯粹的困惑“我不都做到了吗。”

他自我反思“我做的还不够”

“没有说你不够,我是想你坚持下去。”陈子轻在他斜面上慢慢转身,背靠着冰冷的洗手台,仰脸对他笑,“好不好”

谢浮也笑“怎么会不好,只要是你说的,都好。”

这是很平常的早上,很平常的洗漱时间,陈子轻不知怎么就说“那你发誓。”

谢浮脸上的笑意还在,眼里的笑意却一点点消失,又在瞬息过后忽然重新铺满“我发誓。”

陈子轻眯眼“你说的话算数”

“算数。”谢浮放松地接受爱人少有的审视,“我永远说话算数。”

陈子轻怔住了,他的眼中浑然不觉地流露出思念。

谢浮握住眼前人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怎么办,我的老婆不知又在我身上找到了哪位白月光的影子。

这是我第几次撞上了

一两次还是次,这么巧,我不会是我老婆哪个白月光的转世吧。

谢浮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捂住爱人的眼睛,吻爱人的唇,听只属于他的喘息,内心的嫉

妒之火这才逐渐缩回暗无天日的角落,它不配见光。

陈子轻上午去逛街分散注意力,他给谢浮买了一个打火机。

谢浮第一反应是,老婆送了他一堆用不上的小玩意,如今终于出现能用的了。他带着打火机去书房,拆开包装拿在指间找找手感。

做工粗糙了点,款式老土,配色老土。

但胜在老婆所赠。

谢浮扣开打火机的盖帽,拇指下按,火苗打出来的那一刻,机身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爱心。

“”

他把打火机放进早前新开的一个抽屉里面。

破烂1

老婆的爱1

几瞬后,谢浮解锁抽屉,将自己常用的私定打火机放进去,留下了带有爱心的小丑打火机。

陈子轻在三楼客厅的窗边往外看,不时瞟一眼迟家的另一边。

季家的铁栅栏边开了很多花,从去年开始往外冒头,今年已经是一大片,快赶上谢家的一半量了。

花种比较特殊,都是陈子轻没见过的花,他拍了张照片,截了朵花上网搜搜。

出来的信息是国外的一种花,寓意是盼望。

陈子轻把照片删了回到客厅,他随手拿了桌上的本子翻开,按开自动笔写写画画。

清单上不会出现活人。

眼下这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季易燃的小妈跟清单上的淑仪同名,两人没什么关系。

二季家的淑仪不是真正的淑仪,真正的淑仪已经死了。

不管是哪种,他都只能通过鬼脸确认,鬼脸迟迟不出来,估计是要触发信息。

“淑仪这个名字”

陈子轻冷不丁地听见谢母的声音,他吓一跳,迅速收起表情扭头“是季同学的小妈。”

谢母把手里的甜点放他面前“我知道,我好像还在别的地方听过。”

陈子轻屏住呼吸“什么地方啊”

谢母思索了片刻“妈一时想不起来了。”

陈子轻藏起失望,安慰地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谢母摆手让他吃甜点。

晚上,季家和平常一样静得像没人住,偌大一栋别墅没有半分人气。

梅淑仪轻手轻脚地下楼回房间,她的床上了两个枕头,她睡一个,另一个空着。

因为季常林不和她睡,他有自己的住处。

季常林会完成丈夫的义务,每个月一次,地点是雷打不动的浴室,结束后要求梅淑仪当他的面服用药物,很规律。

这个月的义务在今天执行了。

梅淑仪洗掉季常林留下的东西和味道,做完一套护肤工作,带着一身高档的芳香上了床,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门打开的“吱呀”声响。

是季常林进来了吗

梅淑仪一下就睁开眼睛坐起来,余光撇到衣帽

间方向,她擦擦额角的细汗“原来是衣帽间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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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淑仪翻了翻身,终是起床去吧衣帽间的门关上了。

她刚躺下,耳朵再次捕捉到一丝声响。

衣帽间的门又开了。

房里窗户关着,哪来的风能把门吹开

梅淑仪莫名其妙地走到衣帽间那里,她把门关上,打开,再关上,推了推,确定这次关紧了才回到床上。

就在她理了理薄被,闭上眼睛的瞬间,

“吱呀”

还是衣帽间的门。

她两只手都推不开的门,又一次打开了一条缝隙。

从里面打开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门打开的缝隙比前一次要大一些。

梅淑仪的脸上有点发白,她快速去把门锁上,在门口站了好一会都没动静,终于没有再打开了。

正当她要被睡意拖进黑暗之际,脸好像有点痒,是别人的呼吸声打在她脸上的感觉。

她的神智不是很清明地慢慢睁开眼睛,一张人脸对着她。

“啊”

梅淑仪尖叫着跑下床,她惊恐万分,鞋都没穿就跑出了房间。

这响声惊动了佣人们,也惊动了季家的家主。

季常林穿着一身铁灰色家居服出现在楼上护栏边,他居高临下睥睨的眼神犹如在看一粒尘埃“淑仪,自觉去祠堂门口。”

“是。”梅淑仪应声,她把脚踩进佣人拿过来的拖鞋里,垂落在腰肢的发尾轻轻晃荡。

季家不准女性进祠堂,年轻的太太悔过只能是在祠堂外面。

梅淑仪在佣人的陪同下走到那边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她想起来,她的衣帽间没有装门。

谢家

陈子轻在书房看谢浮写毛笔字,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去开门。

谢母激动地说“小顾,妈想起来了”

陈子轻赶紧把身后的门带上,他正要问,谢母已经先他一步说出了下文。

“易燃他爸原来要娶的小太太也叫淑仪。”

陈子轻张了张嘴“一个名啊。”

“同名不同姓,一个是传媒行业的梅家小女,一个是音乐世家的张家大女儿。”谢母拍了拍心口,“终于想起来了,可把妈难受坏了,不说了不说了,你早点睡。”

谢母走了几步回头“对了,小顾,你写那名字干什么”

陈子轻随口应付道“就是听谢浮提起过淑仪,我觉得蛮好听的,无聊写了一下。”

谢母不解“他为什么会提易燃小妈

陈子轻挠了挠脑门,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好像是我刷不知道哪个新闻刷到的名字,问他听没听过,他说季易燃的小妈叫那名字。”

谢母明白了,不打听了,她掩着哈欠说“

别让谢浮写毛笔字写长了,你们尽量快些睡,后半夜我们要出发。”

“好的,妈晚安。”

陈子轻送谢母下楼,他掉头的时候,遗愿清单在他眼前展现。

第六个鬼魂的名字从淑仪变成张淑仪,旁边还多了她的脸孔,灰白色,眉眼清丽动人。

陈子轻都看过上面那五张鬼脸了,这猝不及防地来一下,他还是会倒抽一口气。

张淑仪的脸边上开始冒字,一个一个字冒了出来。

像是现场输入。

我想找到我的身体。

陈子轻眼前一黑,坏了,这十有八九是凶杀案。他头一回碰到这种找身体的遗愿。

张家是音乐世家,网上肯定有资料的吧,陈子轻靠墙掏出手机搜索,他打上去张淑仪,张家就出来了。

没有张淑仪遇害的新闻。

难道张家人不清楚张淑仪已经惨遭不幸,以为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活得好好的

或者说,张家人清楚,只是他们没有报案,不让警方调查。

为什么利益,不敢,这两样都有可能。

陈子轻愁眉苦脸,张淑仪的遗愿不好做,他又没有跳过去的权利。

“谢浮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健康了很多,我要是走了,他还会坏掉的。”陈子轻自言自语。

可他不得不走。

他是宿主,登入和登出都由不得他决定,他早晚都会走的。

陈子轻蹙着眉心看墙上的壁画,他看了很长时间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心神,季易燃订婚了,有未婚妻,有感情生活,他不会过去的。

最起码要等季易燃单身。

第二日傍晚,谢家一行人乘私人飞机抵达季家的岛屿。

订婚宴在室内举行,晚上十点十分开始,这是季家定的时间。

陈子轻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落地后肚子遍巴巴的叫个不停,他让谢浮去给他找吃的。

谢浮直接带他去后厨点餐。

陈子轻没好意思让大厨忙前忙后,他只要了一份面。

“配菜你吃吗”陈子轻叉起西兰花。

谢浮懒洋洋地张口,西兰花被送进来,他细嚼慢咽下去,等着第二个配菜。

外面陆续来了一批宾客,他们和先来的那批侃侃而谈,生意通常都会在你来我往中达成。

谢母在姐妹堆里说笑,她看见迟家一伙人向她这边来,亲切地扬了扬手。

儿子很稳定,谢母每天都是笑着醒来,笑着入睡。

章女士这两年也很舒心,她的儿子在顺利的成长,他已经提前修满学分毕业,最近正式开始接触家族的事业,为日后的接管做准备。

至于她的企业,儿子将来想要就要,不想要,她就请专业人员打理,无所谓的。

当然,儿子要是能回归正道娶妻生子,让她的孙子接手她的江山,那也是个很不错的结局。

隔着些许

利益上常合作的名流,两位母亲对上视线,她们相视一笑。

18想看西西特的任务又失败了吗请记住的域名

新人休息室里面

季易燃规整地坐在墙边椅子上发信息,他坐姿挺拔,面容严峻,周身气息沉默到拒人千里。

未婚妻倒了一杯水端过去,她无视了季易燃的抗拒,将水杯递给他。

季易燃没接“我家里看重的是,你的生辰八字。”

未婚妻不见丝毫难为情。

季易燃的目光并未上抬“我心有所属。”

未婚妻说“你不怕我把这事告诉你父亲他看起来很独裁专制,是个规则至上的冷血动物。”

季易燃不回应,他在和孟一堃发信息,孟一堃告诉他所有人都来了,所有人包括那个人。

未婚妻“你说了一个秘密,我还你一个。”

季易燃置若罔闻。

未婚妻轻悠悠道“我已经死了。”

季易燃顿住,他按掉手机,接过面前的那杯水。

未婚妻对于青年异于常人的反应感到新奇“准确来说是,你的未婚妻已经死了,我只是借住在她体内的一缕魂。”

青年漠然“借尸还魂。”

“我需要用你未婚妻的身份办我想办的事情,事情办妥了,你们的婚约就会失效。因为我一走,你的未婚妻就是一具尸体。”

季易燃喝下一口温水,他明明没拿到名分,却觉得自己订婚是对那个人的背叛,彻底失去等待的资格。

那他和一个鬼魂订婚,不算数的吧。

不算数。

季易燃自我肯定,这段时间的一切郁结痛苦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未婚妻观察他面上微弱到近似幻觉的情绪波动“你不问我要办的是什么事,会不会给你自己,给你家里造成影响”

季易燃摇头。

“你倒是想得开。”未婚妻说,“我走之前可以帮你一个忙,譬如帮你得到你的心上人。”

季易燃心底的卑劣念头在咆哮,却在冲出来的前一刻被理智的铁笼及时锁住,他低声“不需要,我会凭自己争取。”

订婚宴上,陈子轻按照常规给季易燃送了祝福,送完就拉着谢浮走了,没回头看一眼。

毕竟他现在还是谢浮的未婚妻,谢家准儿媳。

陈子轻和谢浮去海边散步,海风徐徐地吹着,海浪层层叠叠。

谢浮的手机上来了信息,一连串,都是在三个发小之间卖力蹦跳的孟一堃,他一条信息都没查看。

无非是你老婆怎么送祝福了。老季愣了,老季眼睛红了之类。

以及阿帘偷看了你老婆几次。

几次

三十二次。

谢浮无声地冷冷哧了一声,他放慢一步,从后面搂住他的老婆,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在老婆还扁着的肚子上面。

“你知道张家女儿跟梅家女儿都叫淑仪吗”陈子轻

用吃瓜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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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告诉我的。”陈子轻望着远处黑沉沉的海面,“本来季叔叔要娶张家女儿,后来怎么换了个人娶啊”

谢浮将下巴抵在他发顶“好奇上了”

陈子轻点点头。

谢浮说“原因季家没对外告知,多半是梅家女儿更合季家的门风。”

陈子轻转过头“那个张淑仪,她死了。”

谢浮波澜不起“是吗。”

陈子轻佩服谢浮的胆量和对灵异现象的不在意,这正是他需要的好搭档,他小声“我看到了她的鬼魂。”

“我说你怎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淑仪。”谢浮一副恍然的姿态,“她找你帮忙”

陈子轻还没回答,谢浮就道“像高三的向娟,京大的孙亚军那样”

“差不多。”陈子轻糊弄地说。

谢浮笑了笑“什么忙,老公看看能不能帮你。”

陈子轻在谢浮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没办法直接说出张淑仪的遗愿,就用她可能是被杀害埋尸来代替。

谢浮的行动力很强,参加完订婚宴回去就着手查了张淑仪,他说张家人知道张淑仪遇害了,只是出于多重考虑才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张淑仪的死大概率跟季常林有关,尸体的信息没有眉目。

陈子轻心头发沉,连谢浮这么有能耐都找不到张淑仪的尸体,那只能他自己来了,他要借季易燃的手查季常林。

儿子总要比外人了解父亲。

季常林对于季家相当于是脉搏,是龙脉,季易燃翻他底的后果有好几种。

要么是季易燃被发现,季常林看在父子亲情的份上原谅他一次,或者不原谅,虎毒食子,顺带着教唆蛊惑季易燃的陈子轻也被灭口,到那时谢浮跟迟帘会给陈子轻报仇,三家彻底决裂。

要么季常林被长期压制下爆发的季易燃扳倒,季家内忧外患退出商界首位,从此败落。

两种走向陈子轻都知道,他还是要用季易燃这条线。

陈子轻这么计划着,却迟迟没有付出行动。

直到一天,陈子轻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眯了一会,他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只血红的眼睛,和他是相同的姿势。

头对头,脸对脸。

陈子轻猛地站起来,他在讲台老师的死亡凝视中找了个拉肚子的破借口溜出去。

鬼魂跟着他,阴冷的气息往他脖子后面飘,他没回头地说“你的愿望有点难,我慢点做可以吗。”

“我老早就动工调查了,这事你知道的吧,线索是有的,只是进度不会那么快,你的死关系到季家内部,我暂时进不去。”陈子轻诚恳地说,“你别吓我好不好,我会尽力的。”

张淑仪消失了。

过了几个月,陈子轻忙着写论文,一抬头看见鬼脸贴在窗户外面,他两手合在一起对她拜了拜“

再等等好吗,我准备好就去找你的尸,啊,不是,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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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向她,“不信你看,我被导师打回来好几遍了,我马上就会让我未婚夫帮我出谋划策,他的论文写得很精彩,他太厉害了,我都想把他的论文供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夸我未婚夫,说回你的事,你等我完成答辩,我保证帮你找到身体,我保证。”

窗户外的鬼脸消失无踪。

陈子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一个鬼不去对付疑似杀害你的人,你缠着我,哎。

果然是鬼也怕恶人吗

陈子轻被鬼魂淑仪催促折磨的精神状态能瞒得过外人。

这个时候临近毕业,陈子轻顺利找到了一份工作,而谢浮说他暂时没有定下来,也许是直接进家族企业,也许要在外磨练一段时间。

公寓离陈子轻的单位远,住不成了。

搬家前几天,陈子轻早晚都在公寓,谢浮一直做,一直做。

陈子轻进食上厕所都在谢浮怀里,他分不清时间流逝了多久,赶巧的是监护系统通知他双人活动开办了,于是他趁机报名参赛。

谢浮看爱人要不行了,他口对口地喂了一点水,把人抱起来托在身前“睡觉了,老公带你去睡觉。”

陈子轻眼睛睁不开,手抓上谢浮的肩膀“别,别停,老公,不能停。”

谢浮微顿“有考核”

陈子轻听不清,他断断续续地喊“不要停,你快进来,别出去,谢浮,哥哥,老公,快点啊”

谢浮默然凝视怀里人半晌“你想你男人死你身上。”

“那就死吧。”

话落,谢浮如他所愿。

直到又一个黑夜来临,陈子轻被告知比赛时间结束,他奄奄一息地蜷了蜷手指,传说中的仙品不对外出售给宿主,只有参赛的前三十名才有。

第三十名都能分到很多。

使用了它,写体验报告还能给奖励,五千字三千积分,一万字八千积分。而且它附带刺激性的作用,超过一定量会启动“超强万有引力”。

看起来很不错啊,好处多多啊。

但是,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塞规和赛时吗前一百名都是肾帝肾王,能杀进前三十恐怕要靠质量。

那么长时间的现场直播,是机器检测数据评比吧,肯定不是人为观看,毕竟人是很主管的,机器才能公平公正公开。

宿主的命也是命啊。

陈子轻摸索着去找谢浮的肾,脸蹭上去,你们辛苦了。

他又摸自己的肾,你们也辛苦了。

都辛苦了。

陈子轻沉软的心绪在谢浮的吻下一抖一抖。

谢浮流连忘返地吻了许久,他翻了翻手机上的信息,侧身咬上爱人热淋林的纹身“老婆,我爱你。”

陈子轻濡湿的眼睫毛撑了点“我也”

“我知道,我也深信不疑。”谢浮给了他一个过于缠绵而漫长的深吻,指腹抹掉他唇上湿润,“睡吧。”

陈子轻在长吻带来的缺氧中睡去。

谢浮凝视爱人许久,拍录了上百张此时此刻的画面,有单人的,有合照,他下床穿衣裤,佩戴手表,将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以顾知之未婚夫的身份去赴发小的约。

过了零点的京市依旧灯火辉煌。

发小定的地方不是哪个高档会所,而是某个景点的一处观景台。

谢浮夹着烟走到迟帘身边,和他并肩俯瞰夜幕下的山景庙宇。

迟帘从谢浮那儿拿走一支烟点燃,在一成不变的生涩中吸了口烟,他昨天从国外赶回来,现在才把谢浮约出来,心理活动不知已经走了多少遍。

猩红烟火被迟帘弹了一下,他将手里的文件袋打开,拿出一摞资料甩向谢浮。

资料飘飘洒洒地落在谢浮脚边,他弯腰捡起来两张。

迟帘目视前方,这几年他始终都查不到让背后之人百口莫辩的铁证,前些天突然就有了眉目,跟他想的丝毫不差。

他闷咳着吐出一团烟雾,平淡地开口“谢浮,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挖我墙角。”

谢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逐字浏览上面的内容,他给人的感觉好似是杀人犯回到现场,慢条斯理地回味起来。

浏览完了,谢浮指间一松,仍由纸张随风而去“好的东西有人抢不是正常现象”

迟帘的语气里听不出怒意“你和入室抢劫的小偷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谢浮关掉手电筒,眉目隐入暗中,他咬着烟蒂说,“当年你是他什么人,你们的关系具备法律意义”

这套言论让十八岁的迟帘听到,他会怒不可遏地急于自证。

而现在是二十二岁的迟帘。

“听你的意思,我岂不是也能心安理得地挖你墙脚”迟帘有条不紊地说,“毕竟订婚也只是双方私下的一种形式,不具有法律效力。”

“理论上是。”谢浮发出点转瞬即逝的笑音,“你能挖得动吗”

迟帘沉稳的气息出现了一丝破绽,常人不太能察觉。

谢浮去一边打了个电话。不多时,这处观景台周边大亮,他满意道“还是有光线好。”

迟帘看到了他两条小臂上的牙印,最少十个。

是顾知之的。

顾知之的牙齿很整齐,又白又小颗,像糯米。

迟帘自虐地回想,顾知之那家伙会在什么情况下咬人。

痛痕了,或者是舒服狠了。

这时老天爷都要搅合一下,它把风送来了。

很大的山风从谢浮身上吹过,将他那身不会被清水洗掉的,长期沉浸于爱欲得到极大餍足的舒懒卷起来,推给他旁边的发小。

好像细细地嗅,还能嗅到他爱

人的味道,是腥的,也是甜的。

迟帘的气息彻底乱了,这是他的死穴,他在国外怎么逼着自己成长都毫无抵抗之力,他妒恨得眼睛烧红,周身弥漫起了凌冽又暴躁的煞气。

谢浮把烟灰抖进风里“阿帘,你进步了,也就是一点而已,你在自我情绪掌控上面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要是你想完全控制好情绪才去见我老婆,那你这辈子怕是只能透过私家侦探的镜头度过余生。”

迟帘的牙关不断磨咬,他不奇怪自己找人跟拍顾知之的事被谢浮知道,只是被拿出来说有些难堪。

都到这个节点了,迟帘硬是生生地咽下那口恶气,让其在内心深处横冲直撞,他面上冷静“我忽然想起个事。”

“我听一堃说高三那会儿,顾知之有问季易燃要去哪个国家留学。”

其实是他有意把一堃灌醉套话。

迟帘在谢浮过来赴约到现在,第一次侧过头看去“他还问季易燃,是不是必须要去留学。”

谢浮浑身上下不见一点异动,仿佛这是很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早就随着时光掩埋了,他不收一丝影响。

“如果季易燃当初不去留学,顾知之身边有你的位置吗”迟帘的言语中尽是同情与嘲讽,“我起码拿了个首选,你连备选都排不上第一。”

发小之间互相踩对方的死穴,都鲜血淋漓。

皮外伤过个两天就能好,虐心的内伤才致命,一生都难以痊愈。

谢浮闭了闭眼,浑不在意地笑“那又怎样,事实是季易燃懦弱无能对抗不了家里,而我能自由自主,我为他改变人生轨迹和计划,我和他耳鬓厮磨了四年。”

迟帘的面部肌肉隐忍地扭曲了一下“你得到的四年是偷来的,你他妈连人都不做。”

“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代价。”谢浮坦然接受他的批判,“我无数次庆幸当时做了那个决定。”

“无数次。”

谢浮强调了一遍,拍拍迟帘的肩膀“成王败寇,阿帘,你一个早就出局了的人,何必站在原地,你能守到什么,你什么都不会守到,越纠缠越可悲。”

迟帘一言不发,就在上个月,季易燃的未婚妻去世,婚约自动解除,接下来他会做什么暗中撬他父亲的势力只怕是早就在撬了吧,他那么想获得自由,在确保顾知之安全的前提下挖谢浮墙脚。

必要时候,迟家会助季易燃一臂之力,这个信号他已经放给季易燃了,不为别的,他就是单纯的想看季易燃能不能挖开谢浮的墙脚,他不想让谢浮好过。

他只拥有了半年多,谢浮的时长却是他的几倍,凭什么。

迟帘冷冷地笑了几声。

倘若顾知之真的在找替身谈恋爱,那他们都一样,都是替身,凭什么谢浮这个小人就比他高贵

“妈的。”迟帘从齿间挤出一声低到近乎模糊的咒骂。

谢浮不做反应,他掐断燃烧着的烟捏在掌中,面色平淡地转身迈开脚步,皮鞋踩着地上的纸往来

时的方向走。

“这就走了”

迟帘不快不慢地开口,“我差点被你害死在手术台上,你一声道歉都不给”

谢浮没回头“给了,就说明我对不起你。”

他说“我不会对你道歉,就像我不认为自己那么做是个错误,要怪就怪你把弱点暴露了出来,让我有机可乘。”

迟帘怒极反笑“好,你有种。”

“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谢浮颇有风度地说,“我老婆还在家等我,信息催几次了,我们今晚是要做通宵的。”

迟帘的手指被烟烫红都没感觉“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随时欢迎。”谢浮脚步不停,“我有自信,他知道了所有,还是会站在我这边。”

迟帘的太阳穴狰狞地跳了跳“少做梦了,顾知之一旦清楚你的为人,一旦发现我跟他是被你算计才分开的,他不可能会要你这个背弃发小,丧心病狂的丑恶伪君子。”

“是吗。”谢浮站定,他像是无奈地扶额摇摇头,返回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发小身边,放出了手机上的录音。

那是大一上学期的冬天,孟一堃跟他爱人的一段对话,他在门外录了下来,时常在自己焦虑不安的时候听一听。

一段被有心人记存的录音带来的过往,在凌晨的观景台,在迟帘面前展开。

“你真的忘掉阿帘了”

“真的。”

“如果阿帘跟老谢都要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选谁”

“他们都是大家族继承人,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真出现了,也不是我能这个普通人能救的。”

“就是发生了呢。”

“孟同学,你的前任和你的现任,你救一个,你救谁”

“当然是现任。”

“那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有不同的答案呢。”

“因为你们不是常规的散了,你们是被误会拆散的,当时你们还想在家长的眼皮底下用两年的假分手,换一辈子的长相守。你们感情那么深,散在最喜欢的时候,我不信你真的忘干净了。”

“散了就是散了。”

“回到你的问题上面,假如火星撞地球,真的发生那种小概率事件,他们同时命悬一线,又只有我能救”

迟帘绷住身子,下意识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他低着脑袋,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听,却又抱着一丝期望地没有合拢指缝。

“我会选谢浮。”

“谢浮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永远选他。”

迟帘像被人摁进加了大量冰块的水里,有碎冰混着水进他五脏六腑,他从头到脚麻木没了知觉,找不到一点活着的痕迹。

“非要自取其辱。”谢浮收起手机,“这就当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阿帘,希望下次再见,你的进步能更大一些。”

把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还不够,还要碾上一碾,他想起什么一般才说“对了,你当年放在我那的物品,各种口味各种款式,我都一样样用

在顾知之身上了,

包括那些小玩意,

我一个都没浪费,多谢。”

说着就施施然地走了。

谢浮开车行驶在回去见爱人的路上,到一个路段的时候,他忽然扫向后视镜,发现了什么,勾了勾唇。

下一刻就迎来了一股猛烈恐怖的撞击。

“嘭”

世界猝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又猝然陷入令人恐惧发怵的死寂。

两辆车停在路边,后面一辆车里下来个人,是迟帘,他要去看自己的兄弟死没死,他满头血地踉跄着走了几步,整个人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前面那辆车撞开护栏,歪歪斜斜地抵着树干,车头变形凹陷,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浮的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面,他的四肢轻微的抽搐,腿,脸,头上都在流血,没什么痛感,又像是正在被凌迟。

大脑短暂地空白了几秒就恢复清明,谢浮吃力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在电话接通前就露出微笑。

手机那头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谢浮笑“老婆。”

陈子轻困顿地打着哈欠,他舌头破了,嘴也破了,说话声不太清晰“你怎么出去了啊。”

谢浮一边体会身体里的血流失,一边体会所谓的车祸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引发的恐惧,但他体会不到后者,他的恐惧来源于别的地方,那是凌驾在死亡和病痛之上的东西。

“有点事。”谢浮全身骨节乏力,他的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来,掉进眼睛里,眼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陈子轻舔到这会还有点火辣的口腔内壁“那你是要回来了吗”

谢浮的半边面颊被染红,他轻轻笑,唇齿上都是血迹“我在等日出。”

凌晨两点多,日出还早。

总有等到的时候。

陈子轻的睡意褪去不少,他清醒了点“你在哪看日出啊,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我们可以”

“嘘。”谢浮的心里很平静,没有风没有浪,“听我说。”

他不待爱人做好准备,就开始这场看似不合时宜十分匆忙仓促,实则是等候多时,借机行事顺势而为的坦诚时刻“当初迟帘在揽金亲你的一幕,我拍了视频。”

陈子轻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某种可能不受控地快速成型。

为什么谢浮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他坦白,刚才说的“有点事”是去见迟帘了吗。

那他们

陈子轻的思绪被谢浮的声音打断。

谢浮的话声传来,他说“我嫉妒迟帘能拥有你,当年那晚你们在房里做,我在门外听,我想的不是离开,我想的是,”

顿了一两秒,谢浮笑出声“进去取代他。”

“于是我实施了行动。”

“我把那段在揽金拍的视频发给了迟帘的父母和奶奶。”

“除了那段视频,我还单独给迟帘发了一些东西。”

谢浮把手机拿开点,

声音不被堵了,通畅了点才将手机拿近,继续说“有你在原来学校为爱慕的同学写的信,拍下的你痴迷他的照片,还有你在街头叫人哥哥,你在餐馆看一个左撇子看入神正是那些东西把迟帘刺激得心脏病发作。”

“他开启自我防护忘了你是我没想到的。”

谢浮不快不慢地剖开阴冷的过往,他怕爱人看不仔细,特地一丝一缕地挑了起来“我的本意是迟帘在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衰弱下对你产生怀疑,甚至是无意识的反感厌倦,他避开父母的监视费劲联系上你,和你在电话里争吵,你们既不能面对面沟通,也没办法及时有效解除误会,再加上他短时间内很难成熟,各种因素累加在一起就能促使你们之间的矛盾激化,最终分手。”

陈子轻带着满身被深爱过的证据从被窝里爬起来,他拉着被子坐在床头,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一把乱发撑在额边,嘴里说不出话来。

谢浮下巴上都是血,他叹息“你男人很坏吧。”

陈子轻还是没说话。

“我从没反省过,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件事,我的每个选择都不是一时冲动,所有后果我都欣然接受。”谢浮说,“我在家里爱你,走出门的时候爱你,今天,这一刻,这一秒,我依然很爱你。”

陈子轻的眼睛不自觉地湿了起来,他终于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里响起一声潮湿的喘息。

像谢浮湿漉漉的吻,沿着他的耳廓吻了个遍,然后他就听见了谢浮说的话。

谢浮说“可是老公累了。”

“你的谢浮累了,顾知之。”

陈子轻脸色剧烈一变,他意识到谢浮两句话里面的意思,嘴唇颤动几下,喃喃自语“你你累了吗”

“是啊,我累了。”

谢浮的视野模糊昏暗,他阖起眼眸,手垂了下去。

这是我作为你未婚夫送给你的礼物,所以你可以走了,你走吧。

我放你走。

但你要记得回来。

你的狗还在等你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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