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和赌毒不同戴天
宋川是在第二日晌午醒来的。
他本想去山庄的藏书阁查询有关武道秘笈的事情。
结果当晚马六等人非要拉着他去万花楼喝酒。
宋川想着自己好歹也投资了二十两银子，要是能吃回来也不算太亏，若是吃不回来，就当是他请大家了。
可没想这几人又非要拉着他和新来的段人离比酒，结果段人离没事，他们这群人倒是被万花楼找马车送了回来。
“大意了呀。”
宋川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就向藏书阁而去。
他去藏书阁的原因也很简单，无论是诡异或者是武道，宋川虽然都有所耳闻，但所知终究太少。
所以他走这一趟很有必要。
红叶山庄很大，宋川所在的小院也不过是偏安一隅。
宋川也曾尝试过走出去一次，但很快就被喝退了回来。
还被告知泥境换血以下的修为很多地方都不能进去。
但还好藏书阁本就是弟子查阅资料的地方，所以并不在此列。
宋川一路顺着石径来到此地时，就只有门口还站着两名弟子在看守，两人见宋川过来也没有在意。
而等宋川进入藏书阁后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
这座阁楼很是空旷，就只有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个木质书架，还堆满了灰尘。
而其中的秘笈更是少得可怜，并且书页极为老旧，甚至有部分还出现了损毁。
宋川避开灰尘，好不容易才从其中找到几本保存尚好的秘笈。
但他随即就发现这些秘笈中稍微高深一些的内容都没有后续，好像是被人生生扯掉了一般。
宋川有些疑惑，按照常理来说，山庄不应该是把这些功法展露出来，用以提升门下弟子的实力吗？
哪怕是设置一些障碍，比如借阅一本功法需要支付一定银两。
但从藏书阁的情况来看，山庄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宋川颇为不解，他又另外找了几本书册简单翻了几页，但其中的内容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
不过里面对于一些文字理论的描述倒是很详细，但这也根本不是宋川想要的东西。
而且宋川找到的这些功法大多需要很长时间来沉淀，比如一门‘鹰爪功’，就需要日日在沙石中锤炼，待双手长满老茧后，普通刀剑也不能伤其分毫。
但这个过程需要三到五年才能算小成，并且不能间断，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宋川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他总感觉这些功法有些古怪，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于是宋川沉吟片刻后，就随意选了几门相对完整的，有关身法的秘笈来到一旁查看。
虽然这些依然是残卷，但好歹也能参考一二，若是能在其中参悟到一些有用的东西，那他也不虚此行了。
只是等宋川拿着这几本书册来到一旁的木桌时，他忽然发现段人离竟然也在这里。
“找武学秘籍，你还当自己是武者吗？”
段人离的目光在宋川手中停留片刻后，忽然就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怎么就不是武者了，宋川有些疑惑。
他发现自从进入藏书阁后，就总是出现一些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的事。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呀，难怪带着一身味道乱跑。”
段人离见宋川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还请段前辈指点。”
宋川就算是傻子，此时也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索性就直接请教起来。
“你不用紧张，此事虽说隐秘，但你稍微打听也能知道原委。”
“而且你也不用如此称呼我，我也不想刚当上你们的老大就看到自己的手下出现什么问题。”
段人离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但随后就对宋川说道：
“这个世间存在诡异，你成为捉刀人多年，这点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诡异，是天地间很奇特的存在，有先辈将它们的出现分成了两大类，一类是天地所生，另一类……则是人为培养。”
“天地所生的诡异，必然是因为某些特殊条件，方有可能诞生……而人为培养，则是需要‘种子’。”
人为培养，听到这里时，宋川心中一动，忽然就想到了那名叫柔儿的女子，就是黄犇用自己鲜血喂养出来的。
可喂养这些诡异出来有什么用。
难道都像黄犇那样有舍弃不下的人吗？
宋川正在沉吟间，这时段人离好像也猜到了宋川心中的想法，忽然又道：
“你是不是在好奇，诡异动辄伤人性命，为何还有人要喂养它们，这就不得不说到另外一点了…成诡。”
“成诡，顾名思义，就是成为诡异一类的存在，而成为它们之后就能修炼诡类术法，这些术法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作用，甚至还能延长寿命，不朽不灭。”
“但修炼诡异术法，通常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比如堕落和异化，甚至还会迷失自我，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向往之人依旧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毕竟长生不死实在太诱惑人了，而且无数年的岁月下来，也有先贤们发现了修炼诡异功法的捷径，而此捷径就在同样成为‘诡’的人类身上。”
“有人曾发现修炼灵骨的人，若是吞食同样修炼此法人的灵骨，则能为他省去大部分的修炼过程……。”
段人离说到这里时，忽然露出唏嘘之色，同族相食，那种画面不用说也能想象出其中的残忍。
但宋川却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红叶山庄为何要把那些秘笈毁去。
难道就是为了斩断普通人的修习之路，从而逼迫这些普通人去寻找其它强大自己的功法。
不过这些功法何其难得，就连身为平遥城三大势力的红叶山庄都是残卷，更遑论外面。
可若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本诡异的功法，只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修炼吧，那这样算不算也是在培养‘诡’呢。
宋川忽然后背发凉。
如果真是这样，那红叶山庄岂不就是一个大型的养殖场。
“所以，我才好奇你不遮掩气息就到处乱跑，这对那些‘诡’来说可是很诱惑的，毕竟成诡之后就会有它们的气味。”
段人离这时忽然又看了宋川一眼，挑了挑眉说道。
宋川尴尬一笑，他是通过荒诞经直接掌握的功法，哪里知道这些。
看来荒诞经虽然能让他避免堕落和异化，但身上的气味却是遮掩不了的。
或许那天在赌骰子时，段人离并不是发现了自己的瞳术，而是感应到了自己身上当时出现了‘诡’的气味，他才发现的。
但段人离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那他是不是也是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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