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坐标

倪春红躺在虹桥煤矿矿工医院妇产科七病室13号病床上打点滴。她6小时前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婴儿安详地躺在她的身边酣睡。她的妹妹坐在她的床前守护着，春桃初中毕业因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未上高中，听说姐姐要生产特赶来照顾姐姐。张富贵见春红生个女孩，很不高兴。他说：“老婆，这里有春桃妹子照顾你，我班上很忙，我先回去了。”春红抬眼看看富贵，她心里明白----生女孩富贵不高兴，她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你去吧！你的工作要紧，我有妹妹照顾就行了。”富贵离开医院并没有去上班，他老婆生产，他请了事假。他去找几个工友打牌喝酒去了。富贵走后，春红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春桃见姐姐哭，马上紧张地问：“姐，你怎么啦？哪点不舒服，我去喊医生。”“妹妹，姐没事。”“姐，你为什么哭啦？”“唉！傻妹子，姐想爹妈了。”“姐，这城里的生活就是比俺乡下好。要不把俺爹妈接过来一起住，咱姐妹俩也好照顾他们二老。”“妹妹，你说得对。你年轻、漂亮又读过书。我找个机会和你姐夫商量商量，看他班上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个婆家。到那时，再把我们的爹妈接过来一起住。”春桃听姐姐这么一说，羞得脸都红了，低下头，不言语。过了一会，春桃说：“姐，快中午了，我去给你买点午饭来吃，大鹏快放学了，我还要去接大鹏。”“谢谢！我的好妹妹。”春红微笑着说。春桃买来饭，春红的吊水也打完了，春桃把饭菜递给姐姐，然后离开医院去接大鹏去了。她匆匆忙忙地赶到学校正好大鹏放学，大鹏见到小姨分外高兴，亲热地跑到春桃面前喊：“小姨好！小姨，我饿了。”“唉，好孩子，来，来，来！小姨给你 买好吃的。”说完，春桃给大鹏买来两根烤热的火腿肠递给大鹏。大鹏喜出望外，大声说：“谢谢小姨！还是小姨对我好，比我爸对我好多了。”孩子的这一句无意的话却刺痛了春桃的心。春桃把大鹏带回家，大鹏写作业，春桃准备午饭。吃过午饭，春桃把大鹏送到学校，自己回医院照顾姐姐。下午，春红挂完点滴，春桃给姐姐安排好晚餐去学校接大鹏回家。春桃正准备做晚饭，这时，张富贵回来了，他面带笑容地说：“快过来看，我给你买了块手表，是海鸥牌的。戴上我看看，合适不合适？”说完，他拿出一块精美的女式手表并亲自给她戴上。春桃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忙微笑着说：“谢谢姐夫！姐夫，你开工资了？”“谢什么？春桃妹子，是的，开工资了。明天，我带你去商场买一套新衣服。”说完，张富贵从衣袋里掏出一大打钱，顺手拿二百元递给春桃，并说：“这给你做平时的零用钱，用完了，你说一声。”春桃半推半就不愿意要，富贵硬塞给她，春桃只好收下。富贵看春桃收下，非常高兴，他把嘴靠近春桃的耳边轻轻地说：“妹子，你好漂亮。我喜欢你！”春桃的脸立刻红了，羞得她迅速走开，准备去做饭。这时，大鹏听到他们说话，忙丢下作业跑出来说：“爸爸，您说过的：我考试成绩第一，您给我奖励的。今天，您发工资了该给我钱了吧！”听到这话，张富贵的脸马上晴转多云，大声训斥道：“滚！不好好写作业，来捣什么乱。考第一是应该的，小孩子要钱干什么？”大鹏吓得不敢言语，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春桃马上跑过来制止，她说：“姐夫，对孩子那么凶干什么？有话慢慢说，孩子要点零钱也不是什么大错。”富贵看春桃护着大鹏，他为了讨好春桃，马上从衣袋里掏出一元钱递给大鹏，并说：“看在你小姨的面上给你一块钱，记住！要省着点用。”大鹏接过一块钱回到自己的小屋写作业，春桃开始做晚饭。这时，富贵说：“春桃，我去买点卤菜，今晚加餐。”说完，他出去了。半个小时后，三人围着餐桌共进晚餐。这时，富贵回到屋里偷偷地把两粒碾碎的安眠药放进杯里，接着倒上啤酒，端出来递给春桃。自己倒一杯壮阳保健酒。接着，富贵微笑着说：“春桃妹子，来咱们喝一杯！”“姐夫，我不会喝酒。”“哎！妹子，啤酒没事。报纸上说啤酒是美容养颜的。”说完，富贵把啤酒杯递给春桃，春桃无奈只好喝了。大鹏坐在一旁自己吃，也不言语。春桃喝了三杯啤酒老觉得想睡觉。她站起来说：“姐夫，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休息了。你安排大鹏睡觉，别让孩子冻着。”富贵欣喜若狂地微笑说：“好的，好的。你快回房休息吧！我会照顾好大鹏的。”春桃回到屋里倒头躺在床上，门也没关。富贵等大鹏吃好，安排他睡觉。他一个人在客厅抽烟，看电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看大鹏已经睡着，他悄悄地把大鹏屋的门关上，便偷偷地钻进春桃屋里。这时，春桃屋里的门和灯都开着。富贵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他开始脱光春桃的衣服，此时的春桃还没有完全醒。她那雪白的肌肤，美丽的胴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永贵面前。张富贵露出狰狞的面孔并开始了罪恶的行动……

春桃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和姐夫睡在一起，床单上还留有殷红的血迹，她明白了这一切。她大骂张富贵无耻下流，伤心的眼泪涌出了她的双眼。这时，富贵皮笑肉不笑地说：“春桃妹子，你不要恨我。因为我爱你，你我年龄合适，我想娶你为妻。你看，我是城镇户口，正式工，有钱花，有房住。你要是大吵大闹，弄醒了大鹏可就不好办了！你不同意嫁给我，你可以去公安部门告我。我去坐牢，但你想过没有？你姐姐怎么办？我这个家就完了！你也无脸嫁人和我一起完完！这样的结局你愿意吗？”富贵见春桃不言语，他爬起来穿上衣服，拿出一大把钱放在春桃面前。说实话，春桃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估计也有几千块。春桃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富贵，她有气无力地说：“那---那你说咋办？俺是被你害苦了！”富贵觉得有戏，忙说：“妹子，你看这样行不？我先和你姐离婚，再和你结婚，符合法律程序。这样，你还可以给我生个儿子，还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不行！不行！这样不是苦了我姐了，我不能夺走她的丈夫和她的幸福。这样做会被人所不齿，是会遭报应的。”“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和你姐离婚不离家，我们三人共同维系这个家，生活在一起，把你的爹妈都接过来，岂不是两全其美！”“不行，我姐不会同意的。”“妹子，那你说咋办？有更好的办法吗？要不，你就去告我让我去坐牢吧！我是真心爱你的。”春桃没有言语，善良的她不愿意去告发自己的亲姐夫，羞耻的心理使她也没有这个勇气。她更不愿意亲手毁掉姐姐的家。无助的她只有不停地流泪。“妹子，你不要哭了。过几天我亲自和你姐说，让她拿主意好吗？”春桃点点头。

一周后，倪春红带着出生不久的女儿出院。张富贵给春红买了一套新衣服，又买了好多好吃的犒劳春红。大鹏见妈妈回家那真叫个高兴呀！表面上看，一家人其乐融融。晚饭后，大鹏写完作业，妈妈安排好他睡觉。春红给女儿喂完奶，女儿也睡着了。春红说：“富贵，女儿出生这么多天了，你给她起个名字吧！”富贵说：“这个不急，何况我也不会，这事就拜托你吧！”春红说：“好好好，就叫张艳，你看咋样？”“好好，就叫张艳。这个名字好听。”富贵说。这时，春红和富贵都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春红说：“富贵，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是的，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怕你不答应？”富贵说。“富贵，你就说吧！结婚以来，我事事依你，有啥事我没答应你？”于是，富贵把自己和春桃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春红，他原以为春红会大打出手，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把整个家搅得鸡犬不宁。可他万万没想到春红出奇地坦然和冷静。春红说：“张富贵，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不是为了顶替你哥的工作，你不会娶我的。我比你年龄大，我不争气又给你生了个女孩。你的心事我明白，只要春桃愿意，我没意见。”春桃一直在外面听着他们的说话，这时，春桃跑进来一头扑到姐姐的怀里痛哭流涕，她满目泪痕地说：“姐，都是我害了你。我喝醉了被他那个的，我告发他，他去坐牢，这个家就完了，你也完了，孩子怎么办？我不嫁给他，这事传出去，我也没脸活在世上。姐，我现在去死的心都有，可怜我们的爹妈……”“好了，妹妹，你别哭了。这事不怪你，你没错。是姐的命不好。要是富贵还在就好了！？”春红眼含泪水看了看张富贵，这眼神像无形的箭刺得张富贵不寒而栗。春红说：“张富贵，我答应你，但我是有条件的。第一，你必须当我和春桃的面发下毒誓，你真心真意地爱她；第二，大鹏和张艳，不，倪艳，我的女儿跟我姓，两个孩子我带走，你每月给女儿三百元生活费；第三，家产、房产我一分钱不要，如果孩子遇到特殊情况（我无力解决的），你要给予适当的帮助。”张富贵噗通跪在地上，他说：“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对春桃不好或有贰心，天地不容，不得善终。你提的所有条件我全答应。……”

炎惠民收到倪春红给他寄来的信，了解春红不幸的婚姻和当前不幸的境遇。惠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想来想去只有请姐姐亚萍帮忙。他奋笔疾书，给姐姐写信。

姐：

您好！

最近工作顺利吧！您和姐夫的关系有好转吗？爱情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爱有错位，它会伤人伤己。姐，知恩图报乃君子所为，知恩不图报乃小人行径。春红姐来信说她离婚了，她一个弱女子遭遇到丧夫之痛和离婚之苦。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真是苦不堪言。她是我患难的姐姐，我在最落魄的时候，她救助过我；她的丈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姐，您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虹桥煤矿看看春红姐和她的孩子。在物质和精神上给她最大的帮助。弟弟谢谢您和拜托您了！我在这里夜以继日地苦学，学好本领，为您争光！勿念！

顺祝安康！

弟：惠民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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