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坐标

市委荣书记因为健康原因，市政府换届后去北京治病了，现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工作临时由炎惠民一人全面负责，千头万绪的工作整天把他忙的不亦乐乎。炎惠民通过各种消息渠道，了解到下面基层部分干部有腐败现象，干群关系紧张，他决定亲自下基层调研。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炎市长把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余增发叫到办公室，他说：“增发主任，你安排一辆面包车在楼下等我，今天你和我一起出去一天，安排好你们办公室的工作，在车上等我。”“好的！好的！炎市长，我马上去办。”说完余增发退出炎惠民的办公室。接着炎惠民又打电话把张大鹏叫到办公室，他说：“大鹏啊！这次市里公务员招考，你能以笔试、面试都第一的成绩被录取，我非常高兴。笔试第一，代表你有较好的理论知识；面试第一，代表你有较好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也是理论和实践的有机结合。现在你刚参加工作，由学校进入社会，记住，是否让领导满意是考量你工作是否达标的唯一标准。你一定要做到：脑勤、嘴勤、腿勤；多听、多看、多琢磨；少说、少评、少参与；团结同志，尊敬师长，勤奋学习。工作、学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好，现在你把摄像机带着，跟我下基层调研。”“好的！舅舅！我听您的。”大鹏说。“嗯，大鹏！工作场合和其他场合不准这样喊我，除非我们在家。切记！”惠民严肃的说。“好的，炎市长！我一定牢记在心。”说完大鹏退出炎惠民办公室。五分钟后，炎市长安排好市里的工作，带着余增发、张大鹏上了面包车。炎市长吩咐驾驶员去乌铭市未有县县政府，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来到未有县县政府大门口。只见有数百名群众把县政府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炎市长说：“大鹏，你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要快，其余人留在车上。”“好的，炎市长！”说完大鹏下车直奔拥挤的人群。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大鹏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他说：“炎市长！余主任！这是虹桥矿沉陷区的失地农民，他们说已有两年没有领到青苗费补偿款了，而且现在居住的房屋危旧不堪，如果遇到大风、雷雨或暴风雪天气，随时会有危险。该县分管房屋拆迁、农业和土地城建的常务副县长曾可喜正在接待上访群众。就这些，炎市长！”听完大鹏的汇报，炎惠民表情严肃，眉宇紧锁。他握紧的右拳狠狠地砸了一下汽车座椅，然后大声说：“开车，去虹桥矿塌陷区。”汽车一路颠簸来到塌陷区的居民区。炎惠民下车，举目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破旧危房随处可见，到处是生活垃圾、人畜粪便、臭水沟塘等，污浊的空气让人窒息，卫生状况真是不堪入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现代农民的居住条件和生活环境。他说：“大鹏，你把眼前的状况拍摄下来！”然后，炎市长走家串户，向群众了解情况。村里的群众看到村里来了汽车，又有人扛着摄像机在拍照，群众越聚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诉求苦衷。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说：“看样子你们是上面来的大官，俺可以向你们反映点情况吗？”“可以，有什么你就说吧！但要说真话。增发，你来记录。”炎惠民说。中年男子说：“俺这个村叫富田村，田里不上肥料庄稼也能长得不错，俺村有两个顺口溜：过去是：富田，富田，丰收连年；道路平直，瓦屋连片；男人帅气，女人美艳；路不拾遗，家家安全。现在是：富田，富田，臭气冲天；道路毁坏，瓦屋危险；男人愁眉，女人苦脸；鸡犬不宁，家家畏难。你们领导看看，俺们两年没领青苗费了，房子倒了没人赔，俺们去县里找领导，县里领导说矿上没给钱，俺们找矿领导，他们说赔偿的钱和青苗费早已拨给县里喽。领导，您说说，他们这样来回踢皮球，苦的可是俺们这些没地的农民。去年夏天，俺村发大水，俺村的刘方地被倒塌的危房砸死在自家的鸭圈里，县里给了五万块钱就把这事给了掉了。你们说，五万块钱就能买俺们农民一条命吗？”大鹏问：“他的家人为什么要私了呢？”中年男子说：“你这小同志问得好，咱老百姓不私了能行吗？刘方地的姐姐在县里的学校教书，家里人敢不答应私了吗？这胳膊能拧过大腿吗？”“这位大哥，你能带我们去刘方地家看看吗？他家里还有什么人？”炎惠民问。中年男子说：“可以，俺带你去，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官。”说完，中年男子带着炎惠民一行四人来到一处用石棉瓦搭建的窝棚前，窝棚大约几十平米，里面摆着三张床，一位老太太拿着拐杖坐在床边，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坐在轮椅上，一位中年妇女出来迎客，她说：“你们来了，请屋里坐！”中年男子向炎惠民一行介绍：“几位领导，这就是刘方地的老婆马明燕，那位老太太是她的婆婆，小姑娘是她的女儿刘兰兰，从小得的小儿麻痹症。大儿子小学毕业外出打工，不在家。这就是他们一家的现状。”中年妇女听说来的是几位领导，急忙上前拉住余增发的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余增发马上示意并解释说：“这，这，这是我们领导。”中年妇女发现自己弄错了，马上跑到炎惠民面前哭着说：“领导啊！你看看俺家的日子还怎么过呀！去年孩子他爸被砸死，家里一老一少两个病人都靠俺一个人养活。俺的大儿子十八岁就外出打工，这个有病的闺女一天校门也没进过，整天吵着要上学，俺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供得起呀！······”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也哭着说：“几位叔叔、哥哥，帮帮俺娘吧！帮帮俺吧！俺爸死的好可怜啊！俺好想俺的爸爸呀！······”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深深刺痛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心。炎惠民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当年失去父亲的痛苦，他的眼眶湿润了。几秒钟后，惠民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你们一家人受苦了，请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的。”说完，惠民从口袋里掏出500元钱，他把钱递给中年妇女，然后说：“大姐这点钱你先收下，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中年妇女硬是不要，惠民坚持让她收下。中年妇女接过钱，泪如雨下，她说：“你们都是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

炎惠民一行四人，一天跑了七个乡镇，六个村、九所小学。炎惠民没有一点食欲，加上他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中午饭也没有吃。下午六点多，他们开车往回赶。炎惠民坐在车上陷入沉思，一天的耳闻目睹令他忧心忡忡，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乡镇一些干部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贪图享乐主义非常严重；干群关系紧张；学校校舍破旧，教学水平差，部分教师的敬业精神不理想；等等。炎惠民正在思考，余增发提醒他说：“炎市长，未有县快到了，我们是否直接回市里？您看？”“去未有县招待所。”炎惠民说。余增发心想这下晚饭有着落了。十分钟后，面包车停到了未有县招待所楼前，炎惠民说：“大鹏，把门前停放的车辆的车牌号给拍下来。”大鹏不敢怠慢，一切照做。随后炎惠民一行来到牡丹厅，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曾可喜正在和一帮人，推杯换盏，猜酒行令，左手夹着一支中华牌香烟，右手端着酒杯，突然看见炎惠民，表情一愣，继而马上站起来，离开座位，满脸堆笑地说：“炎市长，老同学！（初中同学），您好！我这正在接待招商引资的客人。炎市长！您请坐下就——餐。”在座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全体起立，让炎惠民入座就餐。炎惠民神情严肃的说：“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招商引资——投资商——客人——我们的上帝，一定要让他们吃好、喝好！”说完，炎惠民转身就走。炎惠民一行来到隔壁的桃花厅，只见坐在主座位上的是一位中年秃顶的男子，他正和坐在次座位子上的一位打扮妖艳的女子喝酒嬉戏，看神情已是酒醉意浓了。这时，曾可喜跑进来非常着急的说：“武县长（副县长武成旗），这位是市政府炎市长！”“可喜老弟，什么盐市长？油市长的。我管他什么四长、五长的！”武成旗摇头晃脑的说。余增发上前一步，站在炎惠民身旁冲着武成旗大声说：“武成旗，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炎市长不敬！”武成旗一见余增发（他们相互认识并且很熟），立刻傻了眼，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失口和失态的严重性，瞬间，额头就渗出豆大的汗珠。面对此情此景，炎惠民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大厅走下楼去。炎惠民一行人上车离开未有县招待所，五分钟后，炎惠民的手机响了，他开始接听：“喂！炎市长！听说您今天去了未有县，武成旗是我的二弟，他刚才喝多了，多有冒犯，俺已经狠狠地批评他了，请您原谅他的无知，俺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对不住啊！炎市长！”“哦！武书记呀（市委副书记武成宝）！你老兄言重了，好了，再见！”说完，炎惠民挂掉电话。

曾可喜副县长和大伙吃过、喝过之后，大腹便便的走出餐厅。一位姓秦的胖老板说：“曾县长你可真会瞒天过海，政府禁酒，你说招商引资。在市长面前，你都敢说谎，我看，要不是同学关系，今天这个场你收不了呀！”“秦老弟，你不知道，炎市长很看重同学关系，我对他说谎也是迫不得已。在官场上行走，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也成不了大器，因为假话有人信，真话没人听呀！在官场上要练好五大功夫，第一是嘴上功夫，就是要会说好话、假话和大话；第二是脑上功夫，就是要找准靠山跟对人，领导面前莫逞能，领导亲友要记住，没事常去他家门；第三是腿上功夫，就是要领导走在前，你要紧跟后，汇报工作时，站稳低着头，领导空闲时，上门勤走走；第四是眼上功夫，就是领导言行细观察，领导脸色要琢磨，领导喜好要看准，投其所好定要稳；第五是耳上功夫，就是要领导讲话仔细听，领悟其中弦外音，耳听八方收信息，为你所用事能成。五个方面全做到，保你直上青云霄。”曾可喜说完，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秦胖子老板。然后姓秦的老板又说：“曾县长的官场‘五字经’可谓点石成金。佩服！佩服！！老兄，今晚我们哥几个还到鑫源楼宾馆潇洒。你有炎市长这个靠山，以后小弟们就仰仗老兄发达了。”“好！上车，去鑫源楼！人生在世，吃玩二字，老婆第三，孩子第四。”曾可喜笑着说。行车一个多小时，曾可喜一行四人来到鑫源宾馆518房间，四人落座，三位私企老板陪曾可喜搓麻将。宾馆服务员把空调开到28c并给四位沏了四杯铁观音茶。两局麻将打完，曾可喜赢了现金20万。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妻子打来的，他马上示意其他三人不要说话。“喂！是爱妻春琴呀！对不起！今晚回不去了，我在省城陪领导搞项目呢，明天回去好吗？”“老公，现在说话方便吗？”“不方便，老婆。我出来接的你电话，领导还在等我。有事回家说好吗？”“咔嚓”对方把电话挂断。曾可喜显得一脸沮丧，这时，一双纤纤玉手从背后捂住曾可喜的双眼，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进入他的耳管。“请你猜猜我是谁？”“你是莹莹，还要我猜嘛？宝贝！”“还是曾哥聪明，长着后眼。”莹莹说。来人叫尹莹莹，女，24岁，身高172㎝，上海交大经济系毕业，吴芹表妹，现任鑫源集团公关部经理兼财务总监。长得妩媚妖艳漂亮绝伦。身穿透明性感的吊带裙，一对突兀欲飞的翘乳映射着微微凹陷的肚脐；白皙修长的脖颈周围戴着一串蓝宝石项链；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款祖母绿宝石戒指；修长白皙的双腿亭亭玉立；五分之三裸露的肌肤白如羊脂。她撒娇地说：“曾哥哥，今晚收获颇丰呀！怎么办？”“是的，是的。宝贝，给！这些是你的。”说完，曾可喜从包里抓出大约五、六万块钱递给莹莹。莹莹接过钱，马上微笑着说：“谢谢曾哥赏脸！我在516房间等你，不要让我久等耶！”说完，莹莹扭动着水蛇腰，踏着拖鞋走出房间。这时，秦胖子老板说：“曾县长，老兄艳福不浅呀！今晚嫂子可要独守空房喽！我们几位小弟不能影响你公干，我们先散了吧！”“秦老弟，你有所不知。现在领导要有八品，你知道吗？左手拿酒瓶；右手拿文凭；对上要扶贫；对下要摆平；白道要走平；黑道要玩平；怀里抱个花瓶；家里放个醋瓶。好了，有时间再教你们。”说完，曾可喜穿上外套，拎起公文包走出房间。他推门来到516房间，一张大床上，莹莹正仰面躺在上面。曾可喜把包扔在沙发上，扒掉自己的衣服，他像饿狗捕食一样重重地压在莹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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