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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开国女帝互换后

逐杨秀

老祖宗兴许是真的气狠了,处置杨秀都不肯过夜,坚决要密赐鸩酒。

“没有证据就赐死杨秀,若是有人质疑,我怕自己应付不来。”徐景脑中全是群臣怀疑她的各种画面,心头沉甸甸的,急乱之下道:“不然,不然找个由头,将他逐出宫去吧!”

正惶惶不知所措时,老祖宗忽地改变主意:“也好,便依你的意思。”

徐景松了一口气,在老祖宗的催促声中,她立即召来卫尉少卿杨秀,以宫中失窃为由,治他玩忽职守之罪,罢免了他的官职,逐出宫去。

祸从天降的杨秀愕然。

半夜三更,突然被不明不白地降了罪,要么是又有人在皇帝耳边念叨他收受贿赂的事情,要么就是……

杨秀眼皮微跳,心里咯噔一下,皇帝冷漠而不可揣度的目光射来,浑身倏地凉透,血液倒流。

“陛,陛下……”

杨秀张嘴想要为自己辩护脱罪,然而话到舌尖却骤然停滞,嘴皮止不住地颤抖,脸色变了又变。

眼下他的罪名是玩忽职守,可没有提及什么太女,他若说起太女,岂不是不打自招!

老祖宗在听,徐景如同回到幼年被母亲考校功课之时,浑身紧绷着,装出唬人的架势,冷声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杨秀颤颤巍巍地弯身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撞得咚咚响,闷声道:“罪臣杨秀,谢主隆恩!”

叩首毕,杨秀抬起头,展露面容。

他的脸皮白皙,与此相衬,额间的青紫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杨秀眼眶通红,汩汩往外冒水,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垂怜,不太像正常君臣之间该有的神态。

徐景不经意间撞上他投来的目光,里头透着股幽幽的哀怨。

霎时间,她反应过来杨秀的身份不对劲,脑中警铃大作。

老祖宗也不出声提醒,徐景脸颊飞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背过身去,生怕杨秀接下来要做些不堪入目之事,紧忙喝止:“别对我露出这幅模样!”

眼见皇帝转身拒绝,从前的手段失效,杨秀才真正慌了。

顾不得仪礼,杨秀挪动两只膝盖爬到皇帝脚边,隔着薄薄的布料,硬邦邦的地面硌得他生疼,比起疼和地底的寒气钻进他的皮肉,在他四肢百骸游走,更可怖的是失去圣宠,被厌弃。

杨秀攥住皇帝的衣摆,还想卖可怜博取转圜之机,悲声泣道:“陛下,罪臣自知……”

他话还没说完,徐景忽觉衣摆猛然下坠,全身寒毛竖立,本能地抬脚踹过去。

这下是稳稳当当,正中杨秀胸口。

众人惊呆了,徐景也没想到老祖宗的体能分外强悍,她只踹了一脚,没使多大力气,杨秀一个瘦瘦高高的大男人竟如断线风筝飞出几丈远,嘴里呕出口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生生死死,昨日还位高权重,今天就曝尸荒野的事情屡见不鲜,在场所有侍从默契达成一致,屏住呼吸,脑袋几近埋进肚子里。

几个机灵的内侍快步上前,拽起杨秀的手脚,快速拖出宫去。

徐景压抑着心底的惊慌目送杨秀,直到再看不见,赶紧屏退宫人,急得快哭出来:“老祖宗,这样没事吧,会不会被怀疑……”

对面的徐汇英这会儿倒是淡定:“无妨,以前常有的事,能把人踹出几丈远,反而不会引人怀疑。”

徐景悬着的心落下,在担心受怕的情绪里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百官在上朝途中得到宫里传出的消息,不知何故,杨秀触怒皇帝,从地坛回来,皇帝将他连夜赶出宫。

义阳王父子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散朝以后迅速回府,召集幕僚讨论杨秀被逐之事。

赵王乃皇帝叔父,其子徐畅封义阳王,其孙徐霖得封楚国公。

楚国公和父亲义阳王悄悄邀请亲信从后门入府,屏退左右侍从,秘密谈论昨夜突变。

关上门,亲信们一骨碌将打听到的消息拼凑在一起,勉强有了前因后果。

“听闻圣上是拿宫中失窃做借口罢了他的官,仍觉不解气,补了一脚,让内侍丢到宫门外,任其在冷风里冻着,今晨杨家人得了信儿才过去把他抬回家。”

楚国公倒吸一口凉气,杨秀从前多受恩宠,他祖父,皇帝的亲叔父,都要对他客客气气,而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合了那句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俗语。

感叹之余,楚国公有些不解:“从前御史多次弹劾杨秀,圣上置之不理,如今要治罪,为何不用那些现成的罪状,莫非是借机敲打我们?”

皇帝未必不知太女被诬害,年轻的太女站在她面前,那样朝气蓬勃,出类拔萃,底下的臣属也心思浮动,为了利益联结在一起,向皇帝发起攻击。

这是皇帝与储君之间的亘古难题,帝王的疑心叫她不能赌。

事后处置杨秀,大概也是皇帝感到自己作为帝王的威严被蔑视,过河拆桥罢了。

楚国公担心皇帝知晓他们掺和进储君废立,拿杨秀作为警告。

义阳王表情凝重,没敢掉以轻心,谨慎地摇摇头,“杨秀没有派人来找,大概没有把我们抖搂出去。”

楚国公松了一口气,其实心里还是颤颤,陡然觉得屁股底下的矮凳梆硬,怎么坐都不舒服,索性站起来,踱着步子兀自分析:“抄家灭族之祸,谅他也不敢乱说。他若不说,我们还能暗中接济杨家,真将一船子人都打翻下水,谁也讨不着好。”

义阳王眉头紧锁,本就一张方脸,添上肃色更加吓人,他思索良久,转过脸,面对众人,眼里闪过精光,显然想通其中关节,缓声道:“恐怕圣上是在投饵钓鱼,废太女那边不要再管了,谋害太女的事儿就由着旁人去做吧。”

徐景不知朝臣心中所想,艰难等到散朝,回紫宸殿批阅奏章。

她刚坐下,中书舍人孟春来提一个笼子进来,笼子里头是只翠色鹦鹉,徐景特地交代孟春来寻来的,防止让人误会她总是独坐殿内自言自语,不好解释。

孟春来将鹦鹉放好,快步走到徐景面前禀告道:“陛下,杨秀病逝,杨家人递来折子向陛下请罪。”

徐景诧异地睁大眼睛,“这么快?”

孟春来不知她问的杨秀还是杨家人,稳妥起见,她静静地垂首侍立,只说杨秀的死因:“想是吹了一夜冷风,身子骨受不住,高热烧死了吧。”

至于折子为什么写得快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死了……”徐景闻言怔了怔。

控制她的大宦官张德善横行霸道,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她被高架在皇位上看着熟悉的面容接连消失,生面孔补进来,又离开,司空见惯,她本不该呆愣。

然而昨夜是她亲自下的命令,这个命令出自她向老祖宗所提的建议,这和以往的感觉迥然不同。

从昨夜一直到现在,哪怕是上朝之时,没有一个人质疑杨秀之死,甚至孟春来的语气也是轻描淡写。

先前老祖宗要求她直接赐死杨秀,她的那些彷徨、恐惧在现在看来是那么多余。

原来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这句话从一团乱麻里跳出来,徐景胸腔里咚咚震动起来,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腾地升起,身体微微颤栗。

徐景转过脸去,尽可能掩盖眼底的震惊。

她掌控不了这么大的权力,必须尽快和老祖宗换回来!

徐景挑出日常请安的奏折,捏着朱笔批阅,其余需要决策的折子暂时留中,另寻时间召辅臣前来相商。

只不过请安奏折的内容大同小异,相同或相近的语句反反复复在眼前滚动,毫无滋味,提不起劲儿,又苦恼着联系不上老祖宗,情不自禁游起神,心里想的和手里做的完全不一样,笋状笔毫在砚台里停了半天才被她提起来,惹得孟春来多看好几眼。

徐景强打精神,小声咕哝:“怎么还没来……”

旁边的孟春来闻声支起耳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孟春来找个借口离殿,招手唤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圣上从地坛回来更改赐死废太女之令,罢免杨秀,不理要务,似是急等人来,应是念及废太女之故,叫尚书不必忧心。”

小宫女得了消息迅速离开,孟春来左右看一圈,回紫宸殿继续侍奉皇帝。

太女被废,囚于东宫,与她来往亲密的官员处死的处死,贬谪的贬谪,只有礼部尚书王素心停职在家。

王素心和徐汇英自幼便相识,情谊深厚,徐汇英流浪在外,还是王素心偷偷接济的。

后来民怨沸腾,起义不断,徐汇英欲争天下,王素心将自己的嫁妆尽数补贴给她,用以准备军资。

徐汇英打江山,离不开王素心的坚定支持。

入主关中后,功臣们得到封赏,但逐渐不再受徐汇英重用,以各种方式退出朝堂,唯独王素心圣眷不断,稳坐相位。

然而谋逆案一出,为求明哲保身,王宅门前倏地冷落无人。

王素心陈情无果,心灰意懒,索性遣散仆奴,关门闭户,等待皇帝最终的裁决。

夜晚,还留在长安的东宫臣属郑兴棠匆匆进了王宅后门,将杨秀的事情告诉王素心。

王素心睁大眼睛,惊诧道:“圣上在祭祀前分明决意赐死太女,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收回成命,反将杨秀逐出宫外?”

她想不明白,这几年圣上的疑心病愈发严重,对东宫的控制不断加强。同时,在小人的挑拨离间之下,圣上和太女的关系恶劣到极点。

如今太女已废,没道理继续留着太女的性命,一反常态,驱逐杨秀出宫,由杨氏族人结果其性命,像是翻案,又似乎没那个意思。

郑兴棠走到窗边,往外探头,确认周围无人后,她抬手将窗户闭合,回到王素心身边,“圣上正等着我们为太女清洗冤屈呢。”

她将孟春来的话同王素心说了,王素心的脸色变了又变,难以置信,拽住郑兴棠的手说:“当真?”

“这话可不敢作假,毕竟圣上只剩太女这一个女儿,不传位于太女,又能传给谁呢!”

宗室觊觎皇位已久,义阳王和楚国公隔三差五入宫献殷勤,稷山长公主费尽心机让女儿得赐徐姓,其心昭然若揭,但侄儿、外甥女终究不如自己的亲女。

况且太女本就是被小人暗算,诬为谋逆,实在冤枉,郑兴棠为太女不平。

太女冤枉是真,圣上动怒也不假,谁都摸不准圣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王素心不敢拿众人性命去赌,无奈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郑兴棠叮嘱道:“君心难测,再观望几日吧,万一圣上是故意如此,我们妄动反而会害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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