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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宝斐然

第 122 章 番外九

历来政商挨上都低调。别说婚姻,就算直系子孙从中心脱出去做买卖,也只会在市面上留下些真假掺半的琢磨。这圈子对外面来说,历来蒙着层影,能厘清来路摸透门道的,那是能耐,说明你有些斤两;要是摸不透,说明你不过是门外的二百五。拿着门户招摇过市的是蠢货,向来只有下向上自报家门的,没有上向下交代来历的。

从香港过来的劳斯莱斯在向宅停了一个上午,至中午十二点前,位于三楼的书房终于的有了动静,门开,向联乔扶着电动轮椅,送商檠业出门。

婚礼需低调,这是双方在上午达成的共识。

商檠业有为女儿铺张的能力,却不能不顾及商家维持了几十年的立身原则和布局。港岛政坛不缺商家身影,正因此,商家才更不该也不能在北进上有大张旗鼓意味明确的一步——说到底,姻亲与营私挨得太近,有几颗心肯信这背景下的爱情故事?何况向联乔门生遍地,向丘成也有自己的仕途要走。

“你跟你父亲越来越像了。”向联乔说,想到故去已久的老友,双眼里有了短暂的恍惚,又似乎为他感到一丝欣慰。

向联乔记得商伯英提起自己二儿子时总很头痛。

谁能想到呢,一个因为兄长意外身亡而不得不临危受命的纨绔公子,气质里写满惹是生非,脸上写满不情愿,竟会是真正的舵手。敢舍能舍,敢断能断,对己对外都只奉行唯一一套标准:让这艘巨船继续开下去。

商檠业沉默须臾,最终说:“坐在同一个位子上的人最终总是相像的。”

向联乔笑了笑:“不。我没想过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走到这一步。”

他所想过的最好结局,也无非是低调地领个证,等他百年之后再补仪式——还能补吗?他有时候着急自己活太久了。

商檠业愣了愣,反应过来向联乔是在说他仁慈。

偌大的中庭风声寂寂,柚子花的花香溢满了空间。

向联乔送他到车边,承诺:“斐然这边,我会跟他说。”

香港深水湾。

应隐即将前往欧洲开启电影节之旅,忙得焦头烂额之际,难得抽了两天时间在香港陪温有宜,正遇商明宝在家。

上次向斐然来做客,住了两夜,被他们抓着打了好几圈麻将。几人里明羡麻将瘾最重,但柯屿和商邵牌技好。向斐然没玩过,现学。明羡用最言简意赅的方式给他讲了一遍规则,“明白了吗?”

向斐然点头。

“真明白了?”明羡不确定地问。

见她是真的担忧,向斐然没有说这规则没难度,而是稍点了下头:“应该。”

明羡:“放心,你是客人,我们都会让你。”

向斐然思考了一下:“怎么让?”

“给你喂牌,或者你放冲时不胡你咯。”明羡眨眨眼。

学到了。好像不是牌技,是人情世故。

商明宝站在一边,接收到

向斐然的目光,将耳朵凑过去。她以为他会问输光了怎么办,正想豪气万丈地说你的牌资本公主全包了,接着便听到向斐然淡定地低声问:“你需要我先讨好谁?”

商明宝:“……”

这台麻将机是洗发牌一体的,第一副牌刚发好,向斐然刚翻开立起,还没等身边观战的商明宝和应隐看清楚,他就问:“起手就和的牌,是要继续打,还是推牌?”

刚开始理牌的余下三人:“?”

商明宝大惊失色:“等等,等等等等——不要冲动,诈和翻三倍。”

向斐然耐心十足,温柔且无所谓地“嗯”了一声:“那你帮我看看?”

几个兄弟姐妹都意味深长此起彼伏的咳嗽起来,商明宝顶着压力理了三秒牌,理完后脸也红透了,强行若无其事地说:“真和了,天和。”

明羡心态很稳:“没关系,新手保护期,手气不错。”

明卓委婉且好心地提醒:“向博看上去不像新手。”

向斐然确实是新手,因此这个夜晚让所有人印象深刻,首先是明羡输光了筹码结算出局,接着是明卓,接着是柯屿。

不得已,商邵和应隐也下了场,商明宝坐向斐然下家,场上局面莫名变成了应隐和商明宝此起彼落地“吃”、“碰”、“和了”、“自摸”,两位男士则全程不动如山,一言不发、讳莫如深。

所有人:“……”

到底在较什么劲……

商明羡终于忍无可忍揭竿而起:“不准打夫妻牌了!”

拜托这是打麻将不是“谁把老婆牌喂得最好”大比拼!

于是场面又变成了所有人轮番上场,就连对麻将毫无兴趣每次都是被硬拉过去的商陆也没逃过一劫。向斐然起先赢多少便会输多少,直到明羡咬着牙心里滴血地微笑说:“没要紧的,向博,赢了的钱可以给babe买鞋子。”

一句话让他醍醐灌顶,始终带点游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略带讶异的松动,好像在责怪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打麻将看牌技看演技也看手气。不巧,他一个看一眼池子就能摸透上下牌路的新手,今天手气

也刚好神挡杀神。

至午夜两点钟,牌厅里哀鸿遍野。

向斐然推椅起身,声线平稳:“今天手气好,承让。”

洗手时被商明宝推门进来,一本正经地说:“给你一个噩耗。”

向斐然冲刷在水流下的手一顿,眯眼:“三百多万而已,总不至于不让我娶你。”

商明宝笑趴在他身上:“不是啊,大姐说以后绮逦的牌厅你都禁止入内。”

向斐然也跟着笑了一笑,捞她在怀:“只是手气好。明天努努力,都输回去?”

商明宝立刻摇头成拨浪鼓:“才不要!留着给我买鞋子。”

确实,向斐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小游戏比数独更让他放松和愉悦,同时还能给老婆买鞋子。

接了一阵吻才出去,厅里已没人,佣人没

听到召唤,尚未进来做打扫。商明宝在自己家里自在得很,压着他靠到墙上,双手勾住他脖子:“今天是不是很累?”

先是从宁市驱车过来,又要单独面对温有宜和商檠业,接着又是兄弟姐妹们的追问调侃——很奇怪,没人把他当成一个初次登门的客人,相处之间不见客气和生疏,反有股水到渠成的松弛。但商明宝了解他,再怎么松弛从容,应付这么多人也该累了。

向斐然想也未想:“不累。”

“你可以在我面前长长地松一口气的。”商明宝相当善解人意。

向斐然失笑了一下:“不至于,他们一直在聊你。”

只要是聊你,耳朵里听的、眼睛里看的、嘴里说的都有关于你,就不会感到疲于应付,也不感到厌烦和累。

商明宝噘了一下嘴:“二姐真是的,那么丢脸的照片……”

海胆头商明宝是商明卓的限定珍藏,虽然家里人都看过且印象深刻,但被商明卓拿出来又展示一遍时,偌大的客厅里还是爆发出了大笑。商明卓也仍然重复了一遍那句复述过数十次的句子:“她说‘猴赛雷啊二姐!babe也是今天实验的一部份吗?’”

亮着照片的手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向斐然的手上,他勾着唇角,看着画面里头发炸起如蒲公英、脸色茫然又带笑的商明宝,心里第一次迫切地向上天祈求:快点结婚吧,不再等待,让他拥有这么可爱的她。

“很可爱。”向斐然拨开商明宝的发丝,“恨不得做实验给你看的那个人是我。”

商明宝把脸埋进他颈窝,热度挡不住:“植物学做什么实验呀?”

“不会把你炸成蒲公英的实验。”

“……”

想到什么,皱起鼻尖:“不对,那个时候的你肯定懒得搭理我。”

向斐然认真思考了一下初中时候自己的德行,发现反驳不了:“你可以对我死缠烂打。”

“你想得美!”

“真的。”

“哦。”商明宝莫名变得酸溜溜的,“你的意思是,无论是谁,只要对你死缠烂打就有用咯?”

“同年龄段的当然没用,但鉴于你是还没一米高的小朋友,我还是会……”

商明宝目不转睛地等着他的下文。

“蹲下来跟你说早点回家。”

“……”

就不该有期待!

那天晚上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客卧,有让人失去理智的魔力。

商明宝偷偷摸摸地从自己那边偷渡过来,唇舌交融着,说了一百次的“等下就走”、“马上就走”、“亲完就走”,结果身上衣服越来越少。向斐然比她有理智,提醒她:“没套。”

怀着离奇的思路,商明宝拉开了床头柜,赫然发现抽屉里躺着一节三枚套子。

“……”

谁敢用……?

向斐然冷静地将抽屉推上:“这是什么考验的一环吗?”

事情怎么发展到后来的,谁也

说不清。毫无阻碍密实相贴的感觉是如此鲜明,让向斐然头皮发麻,动用了所有的克制力。

他哑声,微眯的眼神里那点理智摇摇欲坠:“不能这样。”

他一边劝哄一边亲人的时候总是很有蛊惑力,商明宝撑在他胸膛上,很乖地被他说服了,缓慢起身。

慢得让人焦灼。被裹着抽离的过程,幼滑、热度和紧实的触感都到了骨髓里,即将到头时,商明宝失声惊呼,骤然被按了回去——

向斐然闭上眼,翻身的同时亲上她脆弱修长泛着象牙色的颈侧,压腿狠送。

不可思议,这么漫长的交往中,这是他们第一次彻头彻尾没有任何阻隔地融入彼此。

亦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留在了她的身体里。

还以为斐然今天会一起过来。⊿”应隐笑道,“明羡都准备好再跟他切磋了。”

商明宝回道:“他刚好有会,过两天才回来。”

喝了一阵子茶后,她冷不丁问:“大嫂,结了婚以后,要每天叫老公吗?”

应隐被问得呛了一下:“看习惯?”

“那大嫂你呢?”

应隐想了想:“没有每天叫。”

“那大哥不要求你吗?”商明宝两手叠着,身体却越来越前倾,目光也越来越炯炯有神。

应隐莫名转开了目光,声音也含糊起来:“有时候要求。”

“什么时候?”

“……”

还能是什么时候!

应隐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拿回主动权:“你问这个干什么?烦恼这个?”

商明宝点点头。这烦恼跟两个姐姐都说不着,只有应隐能聊。

应隐笑起来:“顺其自然就可以。你叫他斐然哥哥也很甜啊。”

商明宝两手托腮:“是叫顺口了,所以前几天当着他同事的面……”

很想他,于是就去研究所找他了。向斐然正有会,只在走廊上跟她说了几句,见没人,点到为止地抱了一下,在她耳边低声,“去宿舍等,很快。”

商明宝应声,目送他回实验室,想起什么,叫一声:“斐然哥哥!那个……”

隔壁实验室,那位姓贺的研究员正和博士生出门来,脚步明显停了一停,神色复杂。怎么说呢,虽然都知道向博好事将近,但他高冷禁欲的形象根深蒂固,所里人都很难将他和男女之事联系在一起。骤然听到一声又甜又嗲的“斐然哥哥”,就连正经如贺研究员也很难维持住表情管理。

后来事情就不太受商明宝控制了,总之整所都知道一天讲不了三句话的向博在别人那里是“斐然哥哥”,震撼力不亚于当年看到他上综艺装哑巴。

开大组会时,向斐然往往是最让学生闻风丧胆的那一个,也不激烈,淡淡一句“所以?”就能把人问到汗流浃背。此事一出,名为【愿来生没有博士】的小群里,冷不丁有人问:

「明天组会,一句“斐然哥哥”可以获得法外开恩

吗?」

获得一连串刷屏的:

「?」

「又疯了一个」

「好问题(打开裹尸袋」

「不错,果然是博士生该有的精神状态」

向博到底是个名人,不知哪个小内奸把这句聊天记录单独截了发网上,广大网友表示又磕到了。

商明宝讲完来龙去脉,脸也红了:“哪怕当时叫的是‘老公’,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也有道理,老公毕竟是身份称呼。

应隐设身处地地想了下当着商邵下属面叫老公和叫阿邵哥哥的区别,立刻便懂了,出主意:“那你就从现在开始训练自己叫老公,叫多了也就改口了。”

商明宝脸更红了,嘟哝道:“我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试的。为了盯「Ming」的第三家店开业,她最近都在澳门住着,靠视频和电话跟向斐然联络。那天一接电话,一声“老公”直接让对面沉默了五秒。

向斐然暗着眸,问得很含蓄:“想我了?”

商明宝差点被他带偏,稳了稳心神后才立誓:“不能再叫你斐然哥哥了,从现在开始改口。”

向斐然由着她,挂上蓝牙耳机,一边改论文一边听她的声音,虽然面不改色的,下批注时到底走了神。

商明宝每句话每个问题前面都刻意加上一个“老公”的前缀,发微信也是。改口了一天,自觉成果颇丰,晚上回酒店,还没意识到什么便被人抱吻在了玄关柜上。

“怎么突然过来?”她还搞不清状况,腰线软在他熟练抚弄的掌下。

“你说呢?”

向斐然很坏,拨通了电话,把连着自己手机的蓝牙耳机塞进了商明宝耳朵里,要她从电波里听自己喘息和叫老公的声音。

从耳机里听自己这样不堪的动静,有种直观无碍的耻感和陌生感。

“不许再叫了,很分心。”

商明宝哼声破碎地抗议:“我又不是一整天都在你耳边讲话。”

“会想。”

商明宝不受控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从鼻尖哼出来的还是被撞出来的。

“那你……”商明宝有进步,在这种时候也艰难地维持了大脑的运转,“多听听就习惯了,就好了。”

屋子里很冷,向斐然的肌肉皮肤上却满是汗,鲜明沉沉地哼笑了一声,很干脆地说:“忍不过去。”

……

“总之……”商明宝可没面皮说这么细,“虽然是这么计划的,但实行得不太成功。”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就暂时不解决好了,明宝转而问:“大嫂,结婚前和结婚后,有什么区别吗?”

应隐自己都刚成婚没半年呢,但对商明宝的每一问,她都认真思索后才给出答复:“没有什么区别,但你们不一样。我跟你大哥从认识到结婚只用了一年,但你们已经走过十年了。”她笑了笑,“我反而要跟你请教呢,爱一个人这么久,是什么感

觉?”

商明宝鼓了一下腮:“我不告诉你,十年后你会有自己的答案的。”

待晚饭间,商檠业现身,如常地用了餐后,让商明宝陪他在林地间散步。

他今天去见了向联乔的事没人知道,虽然已有了决断,但要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婚礼,你想怎么办?”商檠业最终没有用开场白。

“还没想。”商明宝回道,“但首先不要大哥那样的婚礼!”

“不要?”商檠业愣了一下,“我听明卓说,你在你大哥婚礼上哭得没完没了。”

什么叫没完没了啊……

商邵和应隐的婚礼是极致梦幻的世纪婚礼,全球显贵济济一堂,整场婚礼所用资费过亿——不包括应隐的礼服和珠宝。为了这场仪式,明羡的春坎角绮逦拿出了一整层来改头换面,现场的每一处细节都华丽完美,直到现在还在被媒体和网友津津乐道。

“哭是因为感动,”商明宝正色回,“觉得大哥大嫂、小哥哥和柯老师,我和斐然哥哥都不容易。”

虽然很想跟向斐然一起出席大哥的婚礼,但那样的场合别说他了,没有人会自在,何况那时他还用拐杖呢,平白给他找罪受。

“你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婚礼?”商檠业不动声色地问。

“如果我是花童的年纪,我会想要,现在不想了。”商明宝由衷说,“大哥是继承人,这场戏不得不做,不得不弄一个这样的场面。我想更自在一点。”说到这里,她莞尔:“而且,我和斐然哥哥也不方便这样铺张浪费。”

不需要商檠业铺垫,她自己都已想透看透点透。

“爸爸不会委屈你。”商檠业给出斩钉截铁的承诺。

他要给她女儿上亿的礼服,上亿的珠宝,以补全一千位宾客所不能受邀而缺席的目光。

“我不觉得爸爸会委屈我,我也不觉得没有那样的婚礼就是委屈。”商明宝安静地想了会儿,“爸爸,我小时候最喜欢蓬蓬裙蛋糕裙,一条裙子上面的钉珠越多越好,最好重得我都拎不起来。但是我现在出席活动,只穿最简洁的款式和材料。也许我变了,”她抬起眼眸,月光下熠熠明亮,“在我的重要时刻,郑重,胜过隆重。”

“郑重,胜过隆重。”商檠业重复了一遍。

商明宝点点头,忽而道:“我得走了。”

商檠业回头望,总共没走出一百米,不太乐意地问:“去哪?”

商明宝卖乖地露齿笑,答案不言自明——她要去找向斐然。

商檠业嫉妒不满的心情达到巅峰:“……你昨天才回家。”

“谁让你跟我聊婚礼的。”商明宝反过来怪他,背着手倒退着走了两步,笑眯眯地说:“爸爸也别想着给我定做什么礼服,万一妈咪又去找Jacb那老头,你又要气死。”

那意大利老头操刀了应隐的主纱设计,众人都惊奇于这位国宝级设计师是怎么被温有宜请动的,一来二去,一些陈年旧醋又被翻了出来。

代入感太强,商檠业已经提前动起气来,商明宝却已然走到了林地入口,在淡蓝色的透亮月光下挥挥手:“而且我的婚纱早就已经选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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