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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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庄不愧是紧挨着帝都，赌场内的装潢，那叫一个富丽堂皇。

室内的小伙计一见来了个生面孔，打量一眼苏念的穿着，都漏出一副看见亲爹般的笑容。

“这位客观，您打算怎么玩？玩点什么？”

“与本公子说说，都有什么呀？”

苏念声音放的很大，说话间环视一楼大厅。

“色子、骨牌、牌九、麻将什么都有。”

小伙计介绍后，殷勤的询问道：

“不知客观您擅长什么？”

“我先看看……”

“好勒！”

小伙计应了一声，跟在苏念身后转悠。

看了一圈后，苏念锁定一个目标。

这个人衣着宽松，身体消瘦，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笔墨味道。

一双眼睛却机敏明亮，年龄看上去应该有四五十了。

他此刻正站在所有人身后，手里掂量着几两碎银，迟迟不肯下注。

苏念悄然来到此人身后，从他面前递出一定十两银子，在赌桌上下注。

消瘦男子见状，立刻让出身位，站在苏念身后。

“买定离手！”

随着赌桌后的小伙计一声洪亮的嗓音落下，色盅在他手中不断飞舞。

“碰！”

“大大大！”

“小小小！”

一阵混乱的争吵过后，小伙计缓缓打开色盅。

兴奋的声音，和哀怨的叹息声一起出现。

“二二三！小！”

小伙计说罢，整理桌面上的银钱，该给谁的给谁。

“请各位客观下注！”

苏念输了十两银子，又拿出十两放在“小”。

连续开了十几把，苏念只赢了一局。

在其身后的清瘦男子安奈不住了，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你根本就不会玩色子！别跟着吓起哄了！”

闻言，苏念侧身对他说道：

“你能这样说，说明你很会？”

“当然！”

“怎么没见你下注？”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就下注了！”

“你下注，和我有何相干？”苏念问道。

“没听过赌场杀生吗？”

清瘦男子说罢，继续道：

“你以为你在和这些人赌？你是在和庄家赌！”

“庄家不可能全都把钱拿走，多少也会吐出来点。”

“我们看准时机，赌庄家！就赢了！”

苏念转身，递给清瘦男子五十两银子。

“这个你拿上！输了算我的，赢了我们五五分！”

清瘦男子双眼放光，一辈子征战各大赌场，就没打过这么富余的仗，多少有些心动。

苏念见他动了心思，直接将银钱塞给他，并将其一把拉到赌桌前，自己则站在他的身后。

那清瘦男子下注前，将五十两银锭子抛给小伙计。

“去换十个五两银疙瘩！”

小伙计接过银钱，脸上的笑容可没先前那么真诚了。

清瘦男子常年混在这里，每次都拿来几两碎银，输了便走。

赢也不多赢，翻倍就走。

这些年下来，从没在他身上赚过一两银子。

小伙计去换银疙瘩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了掌柜。

掌柜随即对赌场对面的一个摊位打了一个手势。

摊位上的小贩，忽然换了吆喝声。

赌桌上的小伙计听到后，清楚自己接下里要做什么了。

清瘦男子将换来的十个银疙瘩，放在面前，谨慎的拿出一个，放在“小”上。

“一三三！小！”

拿出去一个银疙瘩，回来三个银疙瘩。

苏念拍拍清瘦男子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老哥！厉害啊！”

清瘦男子却表现的异常冷静，对身后的夸奖，无动于衷。

等所有人都下注后，清瘦男子这才缓缓将两个银疙瘩放在“小”上。

小伙计摇晃色子，摔在桌面，打开后喊道：

“五五六！大！”

苏念会心一笑，站在男子身后，开口道：

“没关系，没关系。”

清瘦男子依旧看不出半点情绪来，再次等所有人下注后，将三个银疙瘩放在“大”。

没想到，这次又输了。

清瘦男子忽然起身，将所有银钱都交给苏念。

“不玩了！”

清瘦男子两把下注，都是根据桌面上的银子数量，算出开大开小庄家的进出。

第一次开小，庄家赔五十两。

第二把开大，庄家又赔五十两。

对于老油条而言，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警告了。

他还要继续在这里混生活，若是因为一个陌生人与赌场闹翻了，以后的日子都没办法过了。

梁庄的小赌场，根本就不让他进门。

只有这里，每日的流水上千万。

清楚自己输赢不过三四两银子，也就懒得计较。

这次若是真帮别人赢了庄家的钱，那自己以后，就别想在这里继续混下去了。

“别走啊！”苏念叫住他！

“家里有事。”

“你还没帮我赢回来呢。”苏念追出去说道。

“我也是活该！见钱眼开！我会还你十五两的！”

“好！我跟你去拿钱。”

清瘦男子站住脚。

“现在没有，过七天的吧！”

“七天？七天我就要回老家了！”

苏念说罢，继续编制谎言。

“没几天就要下放举人的任命了，到时候，我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任职呢。”

“你是今年的举人？”

“没错！”

“别管你去什么地方任职，等我有了银钱，立刻还给你！”

“这可不行！”苏念一口回绝，继续道：

“我打听过了，梁庄还有两个赌场！”

“你想干嘛？”

“咱们去试试！”

“我不去！”

“那你就立刻还我钱！”苏念蛮横说道。

“另外两个赌场，那是喝人血吃人肉的地方，你去了就等着被人扒光衣服吧！”

“不还有你吗？”

“我？”清瘦男子一副自嘲的样子继续说道：

“有我也没用！”

“那我不管，你并未完成我们的约定，我帮你出五十两，你输掉十五两，还剩三十五两。”

清瘦男子看一眼苏念，就像再看一个大傻子。

“好！既然你想让最后这点钱，也打了水漂，我愿意奉陪。”

男子说罢，气呼呼的对他喊道：

“我们走！”

苏念跟在男子身后，穿大街越小巷，来到梁庄二十巷内。

这里可没有七巷那么干净整洁，街道上到处都是随手丢弃的杂物。

二人刚一入巷，迎面就走来两名地痞无赖模样的小青年。

“朱先生！你来这干什么？”

清瘦男子闻言，一脸严肃的回道：

“给你们送钱来了……”

话音一落，苏念缓缓从清瘦男子身后出来，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

“请问，二位小哥，这里可是赌场？”

二人闻言相视一笑。

“是是是！快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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