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才是她的噩梦
陈予怀闻言，过去看得眼皮直跳。
这母女二人，该是昨晚都被男人偷摸着毒打了一顿。
妇人眼圈乌黑，嘴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就连她怀里的小女孩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是极不合体的，看着就像捡男孩不要的穿上，短半截的衣袖上露出不少青紫。
妇人手抖着用碗接了雨水喝，勉强滋润着干涸到起皮苍白的双唇，她浑浊的双目里，唯独望向女孩时是明亮的。
“妞妞喝，妞妞不要怕，是山神显灵了，山神是想让妞妞多陪陪娘一天。”
陈予怀开始猜测，妇人应该是半点没分到那些报酬，可能还因为妇人昨晚的反抗行为，所以遭到了男人夜里的毒打，然后惩罚她。
而且妇人提到的山神，并把雨水当做山神显灵，是山神要女孩多陪陪妇人一天。
为什么只能陪一天？是因为原计划今天就要离开家吗？
陈予怀意欲与妇人搭话，可她的反应还是忌惮和恐惧，眼神害怕地止不住望向房间。
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里面。
陈予怀想，妇人可能害怕的并不是她们这些陌生人，而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那才是她的噩梦。
陈予怀当着妇人的面，告诉白银让他进房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拖延住男人。
“好了，别害怕，他们不会出来了。”
陈予怀笑得温柔，将手里散发香甜气味的桃子，递到她们面前，那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这里还有桃，你们要吃吗？”
小女孩极用力的吞咽声，引起了妇人的注意，她接过陈予怀手里的桃，极为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妇人将桃子怼女孩面前，催促女孩快吃，这次女孩没有听她的话，反抗着要妇人吃。
“娘快吃！很香，比肉汤还香。”
肉？
按理来讲，植物都死绝的情况下，也不会有动物能够繁衍下去，那么他们所说的‘肉’，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生存的来源。
“我这里还有，就问几个问题，我就把它给你们吃，好不好？”
陈予怀晃晃手里更大更红的桃，这让尝过它滋味的女孩根本无法忍受。
女孩怯怯地望向妇人，见她点头，陈予怀立马问道。
“你们说的山神是谁？你们在这里住多久了？平时吃的都是什么？就三个问题，给你们桃吃。”
妇人将女孩紧紧地抱在怀里，反应极大，“山神就是山神，山神会保佑我们，枉自议论是会被山神怪罪的！”
陈予怀直接把桃给了女孩，“继续，回答一个给一个。”
母女两人一愣，女孩首先反应过来说道：“爹爹从来没给我喝过肉汤，他说我是扫把星，山神的恩赐扫把星是不配喝的。”
女孩陷入回忆，继续说道：“我吃的都是干叶子和草根，要是实在饿得不行了，捡柴的时候会在后山挖点虫子，但都没有这个桃好吃，它比肉汤还香。
因为娘生弟弟的时候偷偷给我留了一点，我不爱喝，不好喝，肉汤比虫子和草根还难吃。”
妇人摸摸女孩的脑袋，不让她再说话，“妞妞，不可说胡话，那可是山神的恩赐。”
陈予怀懂了，山神就是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家伙，养了一群凡人供养他，尊他为神。
至于这个肉汤，就很可能是山神不知道从哪里搞来，扔给这些村民的物资，能让这些村民愚昧无知的继续虔诚下去。
陈予怀又递了一个桃，妇人接着说道：“从我出生起，我就在这个村里长大、嫁人、生子，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直代代相传下去，那不就会容易出现近亲繁殖的畸形儿吗？
“那你们村里，是不是有生出天生痴傻的小孩，或者多指缺手一类的怪胎。”
妇人点头道：“有的，村长说那是山神在怪罪我们，是我们不够虔诚。”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天不下雨，妞妞要去哪里？”
妇人被这个问题，问得浑身颤抖，她痛苦地用脸碰碰妞妞的脸，嘴角咧起一个怪异的笑容。
“妞妞会去天上，她马上就可以过好日子了！再也不用跟着我受罪了！”
心里已经有大概答案了，陈予怀送出最后一个桃。
她示意妇人道：“你们快吃，别让他们发现了。”
母女两人狼吞虎咽，陈予怀看她们吃完了，才去敲响房门。
“白银？在里面吗？是我，我有事找你。”
白银打开房门，在人前，他的发色和眸子与常人无异，看起来甚是无害。
但也只是看起来。
陈予怀往屋内偷瞄，看见男孩嘴里似乎被塞了东西。
而男人已经把他遗忘，正在清点放在床上，白银用来贿赂他的几颗大白菜。
陈予怀心里有数，明白那断然不会是白银动的手。
两人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才消失在原地传送进妇联。
“你们都聊了什么？他怎么还把他命根子的嘴都堵上了。”
白银一回来，只觉得浑身舒坦。
“他儿子一直闹着要吃肉，被他老子打了一巴掌，他老子看他要哭，就拿东西堵上了。”
陈予怀给他们二人，各倒了杯茶润润喉。
“你有问是什么肉吗？”
“没问。”
陈予怀大失所望，结果白银又道。
“他们厨房就在马车前面，我昨晚进来就闻到了，那是人肉，难闻死了。”
白银是兔族，食草，觉得肉臭似乎很合理？
陈予怀好笑地敲敲桌面，“下次，还有这种情况记得提前跟我说。”
白银听见，眼睛蹭得就亮了。
“那我现在说了，是不是今晚就不用看马了？那味道都熏我一晚上了。”
獒乌不知从何处现身，轻盈地跳上茶桌，用猫爪给自己倒了杯茶。
陈予怀被他的行为逗乐了，撑着茶桌笑得开怀。
獒乌猫脸都塞进茶杯里舔了半天，喝完才开始打理身上被茶水染湿的皮毛。
他边舔边说道：“你不去，让我去吗？”
白银头顶的兔耳朵都垂了下来，眼里满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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