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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重生之妃你不可)

68、殿前峙

高福将信将疑地从小门走出去,往扈昭仪歇下的院子听吩咐。他才刚刚走到院门口,就卫士叫住了:“高福公公,严嬷嬷说娘娘用的青玉安神枕得拿过来。”

高福心里头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高望所在的小隔间。他跟着高望,完完整整地听完了谢珠藏和玄玉韫的对话,却始终不解其意。更让高福心惊的是,高望竟然猜到了扈昭仪会派人出去!

卫士顺着高福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影影幢幢的树,他困惑地又问了一遍:“高福公公,您看,准还是不准?”

卫士的这句话,无端地让高福心里生了寒意,他搓了搓手,点头:“准,准了。”

没一会儿,扈昭仪院子里一盏小灯就飘飘然地走了过来:“高福公公大安。”严嬷嬷领着一宫女,给高福塞了一小袋银子。

高福接了银子,嘴角多了点笑意。他点了点头,眼见着那宫女隐没在夜里,只有一盏小灯忽上忽下地浮着。

在高福去扈昭仪院子的同时,高望去玄汉帝在的后寝殿絮叨了几句,没过多时,便再一次回到了玄玉韫跪着的偏殿。

玄玉韫很累了,但他听到开门声,依然警惕地看向门口。看到高望来了,玄玉韫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玄玉韫的目光落在一侧的谢珠藏身上,流泻出几分如水的温柔。

谢珠藏已是困极了,头时不时地向前倾,便是听到有人开门,也只能勉励的正着身子,却还一幅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是难睁开眼睛。

高望垫着脚,悄然无声地进来。见玄玉韫和谢珠藏都直直地跪在地上,膝盖下都没有垫着被褥,高望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榻上的被褥搬到了地上,小心地铺好,临走之前,又替他们拨了拨香炉里的灰。

缕缕淡香鎏金浮雕花卉纹三足铜炉里袅袅升起,没一会儿,玄玉韫就觉得有些困顿。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最终却也只能和谢珠藏双双往后栽倒,酣睡在身后的被褥上。

夜愈发深了。

高望蹑手蹑脚地替他们盖好了被褥,又开窗透了一会儿风,直至屋中闻不见一点儿香味,那窗户才又“吱呀”一声合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高

望站在偏殿的门口,右手将拂尘一甩,搭在左手上,徐徐往后寝殿走。

高福早赶了过来,见状连忙殷勤地伺候在高望的左后,却终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偏殿门口守着的卫士。夜幕之下,他看不清这些卫士的脸。

但是,这些卫士里,难道会没有玄玉韫的人吗?

高福不敢问,只亦步亦趋地跟在高望后头。

“你去围房歇一会儿。”高望抬头看了眼天色,淡声道:“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

高福连忙道:“干爹不睡,儿子不敢歇息。”

“我要去皇上跟前伺候,歇得住。”高望只往前走,没有回头:“卯时前,你得去养心门候着。甭管是谁来,都拖着,等我出来领。”

“姑娘,姑娘?”

谢珠藏被迷迷糊糊地推醒时,正对上阿梨的眼睛。谢珠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阿梨轻声道。

“韫哥哥?”谢珠藏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卯时是上朝的时辰,今日玄汉帝不上朝,他生病的消息必然即刻就会席卷三公九卿的府邸。而玄玉韫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的沉重。

“孤在。”玄玉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沉着而冷静。

谢珠藏扭过头去看玄玉韫。

玄玉韫正坐在一旁的桌案前,有一个陌生的卫士正站在他的桌前,挡住了玄玉韫的身影。但听到谢珠藏的声音,那卫士悄然地退到阴影里。而玄玉韫则扭头来看谢珠藏,手中还拿着笔。

谢珠藏倏地松了一口气,才留意到自己身下的被褥,稍愣。阿梨连忙扶着她站起来,坐在一旁的绣凳上,心疼地给她的膝盖抹上活血化瘀膏,小心地揉着。

“不要涂药了。”谢珠藏连忙缩回膝盖,想要放下裙子:“陛下闻不得这样的气味。”

“谢姑娘还是涂药吧。”高望从外头走进来,虽然面色沉重,但依然好声劝慰:“陛下如今还见不得人,便是您二位也只能远远地隔着帘子问安。今晨陛下醒来,还问过奴才您跟殿下的身体。”

高望又朝着玄玉韫深深地弯下腰:“殿下,今日陛下不能上朝,还得您去文华殿,代掌朝政。”

玄玉韫攥紧了手中的笔,看着高望的眼神有些冷:“高

公公,你来了几回,孤便说了几回——孤要给父皇侍疾。”

高望一时没有答话,只是将腰弯得更深了。

玄玉韫眸中厉光一闪:“高公公?”

谢珠藏连忙跛着脚阻止玄玉韫的质问:“韫哥哥,我们先去陛下跟前吧。”

玄玉韫见她站起来,吓得连忙放下笔,走过来扶她:“等你整顿容仪,我们立刻去给父皇请安。”玄玉韫说罢,又看向高望:“高公公这一次,总不会再拦了吧?”

高望弯着腰,叫人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低低地应一声:“喏。”

等谢珠藏和玄玉韫到了玄汉帝跟前,他们立刻就明白了高望的迟疑从何而起——扈昭仪和三皇子已经在后寝殿里殷勤候着了。

玄玉韫目不斜视,只和谢珠藏跪在地上向殿内的玄汉帝请安:“父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帷幕重重叠叠,叫人看不清里头的情形。但不多时,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敲磬。

高望连忙对玄玉韫和谢珠藏道:“殿下,谢姑娘,陛下让您二位起身呢。”

扈昭仪手中拿着半个剥好的橘子,见他们起了身,也只站起来微微欠身:“太子起得可有些太迟了。”

玄玉韫置若未闻,也没有动,只叩首道:“恳请父皇,留儿臣在身侧侍疾。”

三皇子局促不安地站起来:“二哥。”

扈昭仪看了他们一眼,将剥好的橘子放到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情真意切地对着眼前的重重帘幕道:“陛下,臣妾给您剥的橘子,您好歹赏脸吃两瓣吧。”

宫女手中的托盘,在一重一重的帷幕后转到一个又一个的宫侍手中,直至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扈昭仪拿帕子净了净手,对玄玉韫道:“太子,侍疾的事儿有三皇子在呢。三皇子可是天还没亮就起了身,从寅时末等到了卯时初。这般的诚心,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谢珠藏都不用细想,就知道扈昭仪定是给三皇子递了消息,只是不知道,三皇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知的。

玄玉韫没有说话。

扈昭仪吃瘪,将帕子扔到托盘里,将矛头直指谢珠藏:“昨日陛下召谢姑娘来劝慰太子,谢姑娘就是这么劝慰的?”

谢珠藏与玄玉韫并排跪着,不卑不亢地

道:“娘娘,您又忘了吗?陛下与太子之事,是家事亦是国事,当由陛下定论,岂是臣女能置喙的?”

扈昭仪脸上没忍住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她在袖子里狠狠地攥紧自己的衣服,好不容易忍下一口气来:“本宫倒是不知,谢姑娘如此深明大义。”

“不过秉着宫规而行,当不得娘娘夸赞。”当抛开什么口不善言的羞耻之心后,谢珠藏的话直能把扈昭气得七窍生烟。就连一旁木讷地站着的三皇子,都忍不住看了谢珠藏一眼。

就在此时,那重重帷幕被撩了开来。一把雕龙刻凤的椅子,不疾不徐地被抬到了众人的面前,又在两重帷幕后堪堪停下。然而,那把椅子却是空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面对着那把空椅子,齐声迎贺。

“陛下口谕,命太子殿下归返文华殿,由三公辅佐,听九卿奏本。三皇子纯孝仁善,留养心殿侍疾。”跟在玄汉帝身边的宫侍,尖细的嗓音响彻了文华殿。

高望上前一步,伸手去扶玄玉韫:“太子殿下,大臣们都等在文华殿,您得起身了。”

玄玉韫神色凝重地对着那把龙椅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尽管眼下这局面,确实是扈昭仪所期望的——留三皇子侍疾与玄汉帝亲近,而隔开玄汉帝与玄玉韫。

去文华殿理政,确实是太子该干的活计,扈昭仪没想着三皇子能越俎代庖。但,这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差事。

但,扈昭仪又心有不甘,趁机再道:“陛下,民间都有冲喜一说。说是小辈婚事,能给长辈带来吉利。太子成婚不可仓促,您看,三皇子仁心仁德,他和娇娇的婚事一准儿能给您带来吉祥平安,让您龙体转安。”

三皇帝低下了头。扈昭仪却没看他,而是看向玄玉韫,胸有成竹地道:“您看,要不就趁着太子还在这儿,让太子领着赐婚的圣谕,交由太常寺去办?”

玄玉韫走出宫外的脚步一顿,但他只是站在原地。谢珠藏倒是将目光投向了那重重帷幕——她不知道玄汉帝如今身体状况到底如何,甚至都不知道这偌大的宫殿里,他究竟躺在那儿注视着这一切。

但谢珠藏知道,如果三皇子于此时跟扈玉娇成婚,一来会极大地促成三皇子纯孝的声名;二来无疑巩固了三皇子和扈家的联系;三来,这场婚事重要,恐怕会让刚代理政事的玄玉韫,先为此事操心。

然而,没过一会儿,宫闱深处又传来一声击磬。

谢珠藏的心一沉——玄汉帝这就是允了。

扈昭仪大喜,和三皇子立刻跪在了地上:“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先寅时-后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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