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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的恋爱游戏

第四十五章

路饮从抱枕前抬头,掀起眼皮去看谈墨。

他没在第一时间否定的时候谈墨就觉得这件事有戏,等路饮静了几秒后问他“亲哪里”时,他的大脑就放起了烟花。

“亲哪里?”

路饮又问了他一遍,谈墨后知后觉:“嘴。”

他这样就有点儿得寸进尺了,只是告了白就把路饮当成他真正的男朋友,还没在一起就想着要给自己讨福利。

换成别的人早就说不许,偏偏对面是路饮。

“不给亲?”

过了会儿路饮说:“只能先亲脸。”

这是一个彼此之间都没做好准备的亲、吻,来得很突然,当谈墨的唇轻轻印上路饮脸颊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路饮坐在沙发上,而谈墨弯下腰站着,从姿势而言他是这个亲昵行径的主导者,路饮只能被动接受。

谈墨高挺的鼻梁撞上路饮脸颊,大脑一片空白。如果“嘴对嘴”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亲、吻的话,那谈墨现在顶多还在学步阶段,只是亲个脸就有点儿难以自持。

他起初还知道克制,但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很难抑制自己的兴奋,所以渐渐变味,得寸进尺,半跪在地上,将身体的重量悉数压在了路饮的身上。

路饮被他压得很不好受,脖颈脆弱的皮肤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出一片绯红,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他的掌心抵住谈墨的胸膛想将他推开,但谈墨精虫上脑,故意不让他推动,恶作剧地微微施力。

“谈墨,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声线依旧平稳,脸色平静,如果不计较眼尾那点生理性的浅红色。他被谈墨压得久了,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仰躺在沙发上,头顶吊灯的光线刺激着他不停眨眼,无奈道:“你很重。”

谈墨却说:“我腿软。”

路饮知道这家伙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腿软,否则也太没有用了,但他拿耍无赖的谈墨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所以任由他将掌心撑在了自己身体的两侧。

谈墨的鼻尖悬停在他脸庞几厘米的上方,默默打量他脸色,没有从中看出些许不悦,暗中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路饮并不厌恶自己亲他,他就有了底气,得寸进尺:“什么时候能让我亲你的——”

他的目光落在路饮的唇瓣上,意思不言而喻。

路饮拿膝盖催促地顶他的腰,见谈墨还是不让,所以说:“下次。”

“刚才就挺想亲你的……唇。”谈墨说,“但我品德高尚,还是忍住了。”

路饮在沙发上歪了一下头,表情疑惑:“所以我应该感谢你?”

谈墨被他的反应弄得爽朗大笑,终于从他身上起来,路饮也顺势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他保持一个动作久了,肩膀酸涩,谈墨注意到他皱眉,伸手过去替他按肩。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桌上一本摊开的杂志。

光滑的铜版纸反射着亮光,上面印着一个东方男人的形象,旁边则用小字介绍男人的来历,写

着他的名字,白逸舟。

白逸舟毕业于国外知名的艺术学院,主攻导演专业,被人称作电影鬼才,代表作无数。小字同时列举了他曾拍摄过的电影作品,其中不少谈墨也看过。

他觉得这个人的名字非常耳熟,但不是作为导演而被他熟知,因此多看了杂志几眼。路饮注意到他的举动,也随之跟着看了过来,双眉微皱,又很快松开。

谈墨就是典型爱吃醋的霸道性格,以前还会在路饮面前刻意收敛,现在告过白后理所当然,本性暴露。路饮不过只是多看了几眼,可能还没有在照片上停留几秒,他就忍不住用掌心盖住了杂志上白逸舟的那张脸。

“当着我的面。”谈墨对他似笑非笑,看臭男人???[”

不等路饮说话,他又凑过去:“这人帅吗?”

从谈墨的角度来说是不帅的,任何一个有几率从他身边夺走路饮关注的男人都长着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庞,但要是从普罗大众的眼光来分析,白逸舟无疑是个十分受人追捧的艺术家,有着一张迷死人的文艺面庞,让谈墨的危机感在瞬间飙升。

路饮用手拨开他近在咫尺的脑袋,面不改色:“帅吗?”

他说着,又将杂志合上推到一边:“没你帅。”

他语气淡淡,夸奖的话吝啬得只有三个字,不过等注意到谈墨满意他的回答而微勾唇角时,又觉得多说几句话也值得,所以哄他:“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谈墨本来还在仔细回忆白逸舟到底是谁,不过被这句话哄得有点儿找不到东南和西北,把他抛之脑后,直到回到房间才想起。

“白逸舟。”

谈墨默念这个名字,在网上搜索对方的事迹,没看出太多端倪,白逸舟的来历成谜,显示中国籍,但从未提及父母和亲人。他的事业倒是做得风生水起,如今又冠上了一个制作人的身份,名下的影视公司在好莱坞赫赫有名。

谈墨把手机扔到一旁,不再想。

他进卫生间洗漱,满脑子都是路饮,刷着牙时从被热气氤氲的镜子中打量自己模糊的轮廓,回忆起路饮刚才语气淡淡的那句“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之后仿佛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般,想到了路饮被他意外撞见的那一幕。

怪就怪他视力太好,从推门进路饮卧室的那一瞬间,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部都看了个遍。五六米之外,他还能清晰注意到一粒水珠从路饮的下巴滑落,掉在他微微绷紧的腹间,一路往下。

他的视线就随着水珠的掉落轨迹而移动,路饮漂亮的身体在他放肆的窥视下一览无余,有一瞬间一股邪火窜上谈墨的小腹,他到现在依旧还是觉得热,浑身躁动不安,急需找到发泄点,所以决定洗一个冷水澡。

浴室氤氲的热气里,谈墨面无表情地用手抹去镜子上大片的水汽。明亮的浴室镜反射他头顶炙热晃眼的灯光,也清晰照出了谈墨眼底深邃的暗光。

什么时候,可以和路饮上床。

他现在什么都敢想,简直无法无天,洗完冷水澡出来身

上的那股子燥热还是没有被完全压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无意中撞见路饮换衣服,回来后人模狗样地惦记,吃了点儿肉沫子就爽翻了,这种时候他也唾弃自己,但改不掉,不妨碍谈墨深夜的大脑被各种肮脏下流的念头充斥。

他睡不着,干脆起来搜索:哪个国家的同性恋能领证。

搜了半天最后意识到即使自己和路饮谈了恋爱,难舍难分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也最终不会被法律承认,不由生出几分切实的遗憾。

不过转念之间谈墨又想到,就他和路饮从小一个奶瓶一条裤子一起长大的关系,好像也不需要那张薄薄的纸张来证明,总算又变得不那么遗憾起来。

接下去几天,转眼来到了一月初,清河变得更冷了,昨天下了第一场雪,雪势不大,只堪堪一层覆盖了路面,连打场雪仗都困难。

从帖子暴露到现在,江泊烟依旧没有来学校。

不过小道消息不断,江大对学生的出席时间有要求,像他这样一周多无故缺席并不被学校允许,所以有同学在辅导员的桌面上看到了江泊烟的请假单。

因为附带了病例,得知他是软组织挫伤请了病假,结合之前论坛的传言,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尽管江泊烟没有真正站出来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论坛上的爆料贴很快也以“造谣”的理由而被删除,但他这件事情闹出的动静很大,甚至于后来还被媒体大肆报道了一轮,惹来不少吃瓜群众。

几家胆大的数媒写了篇洋洋洒洒的八卦报道,上线后很快就被江少峰砸钱公关了下来,一时赚得盆满钵满。因着江少峰强势的作风,渐渐得没人再敢在网上提到这件事,消息传进宋海宁的耳朵里时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宋海宁这几天其实过得很不好。

一周前的一天他接到了下属火急火燎的电话,之后事情的进展就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

也不知道之前他是哪里来的自信,笃定江泊烟和他儿子最后一定会和好,正催促着宋央赶紧有所行动时,他就惊恐地发现,自己所有的生意都开始变得不顺!

先是江少峰的秘书联系他,单方面终止了和神路正在开展的几乎所有合作。

江家本身就是“扶贫”,给神路提供资源,如今收手并未受到太多影响,但对宋海宁而言可谓元气大伤。先前因为信任,他和江家的所有合同只设定了走过场的违约金,如今拿着这笔微薄的赔偿,气急攻心。

以被江远集团放弃这件事为导火索,之后的一切快到如同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其余几家公司闻风而动,纷纷终止和神路的合作,宋海宁一时之间收到董事会的漫天质问,简直焦头烂额。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即将拍卖的城东85号地块是宋海宁努力想要打好的翻身仗,他经过数月考察,信心满满,有望给神路注入新的血脉,但如若失去江少峰的助力,能否拍到土地那还另说,更或者说,几率渺茫。

宋海宁无法联系上江少峰,只能通

过别人旁敲侧击,但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他越发不安。

他完全想不通自己到底在哪里惹了江家不悦,只能将所有原因归结在宋央身上。他一边厉声呵斥宋央讨好江泊烟,一边准备礼物,打算厚脸皮地带着宋央前往江家拜访。

那则消息就在那时慢悠悠地传进了宋海宁的耳朵里。

是一天晚上,宋海宁和一位关系不错的商界朋友通话,对方无意中说漏了这个八卦,才让他终于找到了江少峰和他翻脸的原因。

他心脏跳得飞快,等匆匆挂断后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宋海宁一把年纪受不了折腾,让人给他拿了把速效救心丸服下,这才勉强缓过了气,顾不得休息,脸色阴沉地叫宋央来书房。

宋央刚进去,就有本书迎面朝他砸过去,他躲得飞快,但书角还是砸破了他额头,他疼得“啊”了一声,弯下腰去。

“你干的好事!”宋海宁拍桌,“还敢瞒着我!”

宋央的指甲嵌进掌心,眼神是和他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阴鸷,一字一句:“江泊烟背叛我。”

宋海宁指着他的手在抖:“那么多天,你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好了,一切都完了!江少峰不会再帮我,帮神路,帮你了!”

他情绪激动,说到一半开始剧烈咳嗽,脸色灰白。

“完了。”他喃喃。

他早就听闻了政策的风声,知道房地产已经不像以往那样辉煌,但神路的主营业务常年单一,又早就在自己多年的守成中失去创新力,没有足够实力支持转型。

眼见神路日薄西山,宋海宁到底还是着急起来,但现在一切都被搞砸了。

况且,那可是江家!

或许鼎盛时期的神路能够和它不相上下,但现在的江家早就是它无法比拟的庞然大物。从江家手指缝中漏出的东西已经足够他们受益匪浅,可是江少峰却要收回这种优待!

宋海宁气得头晕眼花,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宋央满心满眼都是不甘心,恨声:“我不会让路饮有机会咬走我身上的肉,我会想办法,爸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你不要着急。”

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人一定会帮他。

宋海宁仰躺在座椅上,不甘地重重呼吸,眼睛瞪大,宋央终于察觉到他状态不对,慌忙上前将他扶起,拨打了急救电话。

宋家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在江泊烟缺席的那段时间里,路饮接到傅南时秘书的电话,对方以傅南时的名义邀请他见面,被拒绝后锲而不舍。

清河的第二场雪在初雪之后几天又纷纷扬扬地落下,临近期末,路饮也开始变得更忙碌起来。这天晚上他从公司离开,走出写字楼,准备步行至附近的便利店购买一份暖胃的食物再回家,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缓慢开至他面前,停下。

路饮被挡住去路,刚想绕道。

他起初并未认出车上的人是傅南时,只是对方搭讪的套路莫名熟悉,不由抬头多看了一眼。

后排车窗在这时缓缓降下,露出傅南时一张冷峻的侧脸??[,他略一歪头朝路饮看来,直直撞进他的视线。

“我让我助理和你预约见面时间。”他的掌心虎口抵着下巴,慢条斯理地打量,又用让人很不舒服的怪异口吻接着说,“看来我们路总是个大忙人。”

他刚才抽过烟,从密闭空间中顷刻涌出的浓密烟雾刺激路饮鼻腔,让他皱眉退后一步。傅南时见状推门下车,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高定皮鞋踩在写字楼外宽敞的马路上,一步步朝路饮走近时发出轻微的硬实声响,

“我都亲自过来找你。”又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聊聊。”

这种人,连主动和人见面都表现得屈尊降贵,骨子里的傲慢仿佛与生俱来,路饮脸色不变,回道:“你确定要和我聊江泊烟?”

他说出江泊烟的名字时,傅南时的表情顷刻有了微妙的变化,像在不悦,但转瞬即逝。

“当然。”他说。

附近就有一家路饮常光顾的清酒吧,过去时店内的客人并不多,他随意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傅南时则在他对面拉开座椅,扬手招来酒保点酒。

路饮慢条斯理啜了口烈酒,并不愿意和他周旋,所以开门见山:“你想知道什么?”

光从侧脸打过来,傅南时的一半脸庞藏在暗处,有种阴晴不定的诡谲感。

“所有事情,我都想知道。”他这几天抽了很多烟,说话时嗓音带着一种被烟浸泡坏的嘶哑。

路饮用指尖轻敲表盘:“只有十分钟。”

傅南时忍着他疏离的态度:“第一个问题,你和江泊烟谈过恋爱?”

路饮表情不变:“他告诉你这件事?”

“他说你们是彼此的初恋。”傅南时紧盯路饮的眼睛,试图从中窥探他的情绪,“我不明白你看上那个蠢货什么?”

路饮倚靠座椅后背,身体随意舒展,面对傅南时的问题他看上去无动于衷,甚至久久不做回答。

傅南时的手指轻扣桌面,发出不耐烦的催促,眼底渐渐蓄起冷意,就在这时路饮突然笑了出来,打破两人之间持续良久的沉默,也开始掌握这场对话的主动权。

“其实傅总最想知道的问题应该是。”路饮稍稍停顿,拿起手边的酒杯小口啜饮,“我是否喜欢江泊烟。”

傅南时目光沉沉,身上的危险气息陡然攀升。

“不过这个问题。”

路饮轻慢摇晃容器的酒液,慢条斯理的动作一如他此刻拖长的尾音,让傅南时生出几分意犹未尽的期待来。

但很快他的期待就此落空,面前路饮笑吟吟看他,说出的话语却挑衅味十足:“啊,我不准备告诉你。”

傅南时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掌心骤然收紧,他正想说话,目光落在路饮身后,望着某处双眼微眯,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那位。”他用眼神示意路饮向后看,“真是无处不在。”

路饮把酒杯

一放,朝他所指的方向投去目光,不用细看,仅是轮廓,他就立即认出那是谈墨。

谈墨就坐在离他相距不远的位置,隔着三个卡座,清吧灯光不算明亮,隐约照出他做过伪装的身形。

但用一本杂志遮盖脸庞实在不算一个妙计,对路饮而言不管如何,他都能在人群之中一眼认出谈墨,何况他身上那件标志性十足的黑色风衣,是由路饮今早亲自给他挑选,并在心中评价:天生的衣架子。

所以当时就多看了几眼。

谈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行踪,路饮只看了一会就回过头,脸色不变,但催促傅南时:“长话短说。”

他显然不想再在那些无用问题上浪费时间,眼睫微垂,浑身散发冷漠气息,傅南时深知就算开口也会被他拒绝回答。

他轻瞥一眼不远处的谈墨,眸色加深:“江叔让我以他的名义过来处理江泊烟留下的那堆烂摊子,老实说,如果对方不是你,我不想接手这种麻烦。”

路饮轻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傅南时:“当然,长话短说,江少峰不会允许独子喜欢男人,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江泊烟那个蠢货没有能力给你太多。”

路饮听他说话,但也只是听着,注意力悉数落在谈墨身上,直到傅南时不悦喊他名字,他的目光这才重新回到他面庞,饶有兴趣地提问:“你是用哪种身份和立场讲出这段话,江泊烟的好友?”

傅南时:“很无聊的问题,我没必要回答。”

路饮低头看表,指尖敲击玻璃表盘:“十分钟。”

他想结束这个对话的意图很明显,不愿和傅南时周旋,放下酒杯准备起身离开,傅南时眼眸漆黑,突然转换话题:“还有一件事。”

路饮重新坐下。

“谈墨。”傅南时调整坐姿,将双腿交叠,好整以暇,“他清楚你和江泊烟谈过恋爱吗,还是说,他一直被你这个所谓的哥哥蒙在鼓里?”

他用了近乎威胁的语气,话里含义不言而喻,相比于路饮的面不改色,不远处的谈墨在等待中耐心消耗殆尽,扔掉杂志从卡座上站起来,犹豫着想要上前。

傅南时用余光去看谈墨,又道:“他就在那里。”

路饮的嘴角牵起,一个冷漠的笑意在他脸上快速浮现,他不受威胁:“你可以试试,现在就过去告诉他一切,不过傅总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傅南时听着他的话,脸上的情绪很难分辨。

路饮说:“江泊烟大概怎么都猜不到,最好的朋友在论坛上发布了那些关于自己的帖子,以及,窥伺和骚扰他喜欢的那个人,还要伪装成正人君子的形象。”

傅南时轻轻笑了出来:“所以?”

“没什么。”路饮朝他举杯,将酒液一饮而尽,“只是想祝你们友谊长存。”

傅南时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时气势骇人,不过路饮并未受到影响,依旧游刃有余:“当然,谈墨要是为了这件事生气,我就只能用以身相许的方式安慰他,因为。”

在他的余光中,谈墨已经大步朝着他们走来。

路饮转动桌上已经饮空的酒杯,虽然在和傅南时说话,但他并未看着对方。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来往的人群,面露缱绻的怀念:“因为我根本离不开他。”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入傅南时耳中,却像弹、药在他的耳边轰然炸开。

傅南时脸上冷静的面具在一瞬之间分崩离析。

这种情绪,比之前知道江泊烟那个蠢货曾经追到过路饮时更难以忍受,他现在简直就像吞吃了一只苍蝇那样难受,盯着路饮的面庞死死咬住了牙齿。

“所以。”路饮问他,“你要试试吗?”

傅南时的唇抿成一道平直的线,敛眉靠在清吧座位上。路饮越是用淡定的语气和他说话,他的呼吸就愈加急促,眸色漆黑。

他们就这样僵持对视,直到傅南时捕捉到余光中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这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隐秘的心理,当着谈墨的面,他将身体突然前倾,伸手去抓路饮搭在桌面的手背,在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一只手穿过他的视野,握住路饮的手腕向后猛拉。

傅南时的动作扑空,不由定住冷笑。

“呦,聊什么呢?”

谈墨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路饮头顶响起,他一手俯身撑住桌面,另一只手穿过路饮前颈,搭在肩膀,以强硬的姿势将他完全搂进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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