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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尾鸢

chapter14掬琬

仙月坊 chapter 14 掬琬

回来晚了,双手送上~~~

发现现在的大大们都好聪明,很多人猜对了答案。

明耀的阳光跳跃,忽闪忽闪晃在我脸上。

我半睁开惺忪的眼,左手不自觉地勾了勾无名指。

指勾之处,一片空落。

思维懒懒地停了一拍,忽然觉得很奇怪,瞪地睁开双眼——

我正躺在自己的暖阁里,而不是坐着轮椅在镜的床边!

“洛主子,你醒了?”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头,小强的脸庞映入我眼帘,“洛主子今天好像睡得不错。”

我眨眨眼:“有人来过吗?”

“哎?”小强摸摸脑勺,“没有啊,小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了啊。”

我不答话,兀自撑着手起身。

头有些胀。我转头瞟向窗外的阳光,已经是中午了啊,一切都如此自然,连我的轮椅都放在原位,像是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梦吗?

我对着铜镜前的自己,伸手挽起长发。不,我很清楚,昨夜的事是真实的。

头还有些胀,那是因为闻了迷迭香的缘故。是凌晨之前有人将我送回了房。

我猜不出是那个人是谁。镜在发烧,那个人肯定不是他,昨夜,任何有灵力的人却都有可能将我从镜的房间带走。

但,又是为什么要如此绝密呢?

抿嘴,我无声哑笑。也好,我本就不希望多生事端,那人既然对我没有恶意,倒是替我省了麻烦呢!

“洛主子,午餐已经预备好了。”小强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落座在桌边。

我点点头,淡淡地说:“小强,待会儿替我去探望下镜主子。”

那晚之后,因为腿脚不便,我没再见过镜。

我依然专心地做自己的事,日初而起,临窗素衣静心养神,日落而工,花台红衫一抚弦琴。我习惯了用淡淡的笑容,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仙月坊有些人有些事却正微妙地改变着。

我看出来了,许多人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绎,就像小强曾经说过的,绎应该才是“灵诛”的操纵者。我不多言,只是暗暗心惊,每个人的心思都要绕好几个弯,真的很可怕……

又过了两三天,仙月差人来传话,盘拓的一位新庄主举办夜宴,点名要我出坊去宅邸抚琴3日。

同时点到名的,还有镜倌,尽管他身上的伤还没尽愈,仙月已然不顾。

宅邸位于盘拓的尽头,临湖而建,显是新居。

那宅邸的主人叫却商,其实我早已见过,便是我首次抚琴那晚,拥着镜倌入房的那位大爷。此刻看来,他像是一位商界新贵,宅邸中戒备森严,要不是有人在外迎接,恐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却商一看见镜,就立刻将他召到身边,笑眼盈盈,餐点美酒地叫上来。

镜倌也不推脱,闪着秋波大眼媚娆地倚在却大爷身边,一杯杯喝起酒来。

我与镜倌在大堂分开了,被引到客房休息,小强没有跟来,却商另派了仆人照看我。

工作很简单,就是在今后3日的午宴和晚宴席上抚琴,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

呵呵,不错,难得换个环境透透气……

雨后的清晨,我睡不着,便独自推了轮椅来到宅后的林子。

薄蔼低绕,露水生凉,叶韵晓色轻逐风。

我一时兴起,架了古琴,一曲《掬琬》,缓缓拨开。

进复退复,一挑一吟,旧日点点,竟漫袭上心……

朝替朝,消尽消,花开花落几回首。尤当时,翠华远,潺潺溪水已东流。桃李仍在,澹月云来去,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

命运,不复然。道不尽万千情绪,只当无情……

有人在远处轻拍了几下手。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曲子能动人伤人,却没有感情呢?”一个清朗的声音自林间传来。

我心中一怔,不禁抬头,镜倌。

他遥遥走来,只着一袭水蓝薄衫,晨风吹起他的衣袂飘飘,挽起的长发不住轻扬,更衬得他的身子清瘦单薄。

我笑笑,淡道:“这么早,不休息吗?”

镜勾起唇角:“却老头睡下了,所以我得闲跑出来了。”

我点点头,不语,指尖的旋律似合似断连绵不绝。

镜慢慢走近,停在我离我不远的地方,他抱着手臂,静静地听。

“我记得我第一次听你弹奏的曲子,也是这一首。”他悠悠地说,“洛,这首曲子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双眼低垂,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好听。”

恩,有,也只是习惯,10年来信手而弹的习惯。那个人大概也觉得很好听,所以要我天天弹给他听。

我看看镜,撇了话题:“你的身子好些了吗?”自从那晚之后,我没怎么见过镜,在宅邸里碰面说不上三句话,也不知道他身体复原了没有。

“呵呵,你是在关心我吗?”镜目含桃花看向我,眼色姣洁起来,似拢了层妖冶的雾气。

我微微一笑说:“那样拼命喝酒会伤身子的。”

镜身子顿了一下,他看看我,收起嘱弄的目光,侧过脸静静望向远处。

微风扬起他浅蓝的衣襟,左耳冰蓝色的耳钉在晨曦中闪着柔和的光泽。

良久,他缓缓道:“那晚,谢谢你用灵力替我退烧。”

我说:“不客气。”

依然拨动琴弦。突然之间,我有好多好多疑团想问,我想我已猜到了一些真相,但是中间的疑点却依然模糊。

彼此的沉默。

我说:“镜,那个使用‘灵诛’的幕后操纵者,是你吧。”

镜回过头,平静的脸上,有一丝诧异很快隐没。

他扬嘴格格笑了起来:“你自已都不是舍身为我辩解了吗?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我静静地说:“我猜的。我只是觉得,你不可能被逼到那样欲辨不得的地步。”顿了一下,我又道,“而且,那晚若不是你主动松开我的小指,我也不可能被人送回房。也就是说,你身边有身怀灵力的人替你催发‘灵诛’,完全推翻了我当时的假设。”

镜浮起轻笑,也不推脱:“竟然有人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略怔了怔,说:“我也没想道你这么快承认。”

镜只淡淡地笑着,不说话,眼里有一种柔和的光,仿佛陶醉在弦音里。

立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弹得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我道:“《掬琬》。”

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洛,如果你的曲调中能多放一点情感,会更好听的。”他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瘦削的双肩在朝霞中染着微光,那个身影中有沉静和孤寂,一如那夜站在窗前的人。

曲调复转,零零仄仄。

笑。镜又何尝不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呢?

突然有一种交心的依存感缓缓划至内心,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惺惺相惜的同行者一般。只言片语中,彼此都没有隐瞒什么。我确认了,镜并非表面的那个他,而他也读出,我琴中的无情……彷若一场密语的硬仗,却值得去冒险。

也许,在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镜是一个能知心的对手……

树影忽然间晃了一下,跌落了几片嫩叶,飘飘荡荡翻飞到我眼前。

我不由停了琴弦,抬头,树梢上,一群未名鸟扑腾扑腾惊飞。

我眨眨眼,低下头,一片嫩绿的叶子覆在七弦之上,尤占着清晨的露珠。

伸手拾过,呵呵,这么新的叶子,可惜了呢。

在宅邸已是最后一天了。

午宴过后,镜倌依然陪着却商在大厅里与宾客聊天,我没有事也不想午睡,便教家仆推着我四周逛逛。

春暖草长,沼波清泉,叶展偷染娇红。

曲径通幽,不知不觉间,我行到了宅邸深处的楼阁边。

前面突然传来些许脚步杂碎的声音,伴着低语浅笑。

我不由看过去。

亭廊间款款转出三个朗俊的少年,正沿着廊道走向另一边,彼此间交谈着什么。他们都穿着石青色的素衣,高挑而干净,像极淡的轻烟般,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另一个拐角处。

我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熟悉。

我应该在哪里见到过的,少年……青衣……淡泊……

想到了!!冬至的“三彩月秀”上,二楼临窗的雅座间,曾经有三位青衣少年捧茶而坐。是了,刚刚走过的少年便是那天的三位客人。

他们也在此?他们究竟是谁呢?我记得他们当时眸中泛着清蓝的光,看起来深藏不露,也是却商的客人吗?

我轻吁一口气,总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却又想不出哪里奇怪,笑笑,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正恍惚着,家仆已推着我上了廊道,我仰头,看见前方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字:藏书阁。

我止了轮椅,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身后的家仆推开门,将我和轮椅搬过高高的门槛,随即推了进去。

我坐在轮椅上粗粗地浏览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新建的宅邸中居然有那么多藏书,历史的、地理的、医药的、灵术的……我一个个架子看过去,发现最里面的架子上放满了乐谱,我伸手随便取了一册,是《碣石调幽兰》,一本几乎要绝迹的乐谱,又取了一册,《陌溪吟》,竟然是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的乐谱!

我顿时来了兴趣,细细地开始翻看乐谱,我竟然在这里找到了那么多宝贵的琴谱。

“洛主子想……一直在这里看书吗?”过了一会儿,一旁的家仆小心翼翼地询问到。

我会意,于是抬起头微笑着说:“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晚餐前来接我就好了。”

“恩。”那家仆连忙道了谢,匆匆退出去,临走前还合上了门。

我笑笑,视线又转移到手中的乐谱上,这里的许多琴谱,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听我父亲提起过,却始终没有机会过目,现在细细品尝,真是教人流连。

我的手指依着乐谱轻轻地比划着,虽然身边没有古琴,我依然能够想象得到那人沁人心髓的旋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我却毫不知觉。

突然间,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一团红光跃进阁中。

我一惊,不由回头望去——

那红光落在书架之上,霎时间点着了书册,窜起几丈高的火苗,火苗飞快地吞噬着周围的木架和书纸,迅速蔓延开来!

片刻间,藏书阁的一角已经是一片火海!!

我大惊失色,连忙放了乐谱,推了轮椅往门口走,这个藏书阁都是用木头造起来的,已经片刻都不能停留了!

推门,不动。

我心下一凉,再推,还是不动。

门被反锁住了,根本就不可能推得开。

我突然间意识到,这场火不是偶然的,是有人想故意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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