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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

第105幅凝望

第105幅 凝望

第105幅凝望

萧木棋还在讲着电话,下车是因为看见杨乔俊和司机正渐渐惨不忍睹,他于是言简意赅地讲完电话,脱下外套,和手机一起放回车里。

但就在萧木棋转身的瞬间,一个醉汉不知道从哪里抡起来一根木棒径直向车子砸过去。

萧木棋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冲击力扑向了车子,但他没受伤,瞬间转身,他接住了正在跌下去的凉悦悦,她替他挡了一棍,而醉汉又再抡起了木棍,萧木棋眼疾手快揽起她躲向旁边。

杨乔俊和司机本想来帮萧木棋但显然已自顾不暇,萧木棋顺势将凉悦悦扶进车里,本能似地将所有车门都上了锁。

虽然后背痛感剧烈,但凉悦悦是清醒的,她焦灼地想打开车门去帮他却不能,慌乱中她看见他的手机,立刻报了警。

但是在警车到达的时间里,她哭了,像一整年的等待浓缩成了这几分钟,而漫漫的等待煎熬也浓缩成了强烈的迫切。隔着车窗,她看见他挡着挥向杨乔俊的拳头,又拦着砸向司机的木棍,虽然从上学时就知道他会打架,但凉悦悦还是泪如雨下。多像每次哭醒,都是梦见他打架而担心他受伤。

他们扭打成一团,有个醉汉果然冲出了群殴直奔车过来,疯狂地砸着车窗,但始终没能打开车门,直到警车来到。

噩梦终于结束了。

翌日,医院病房里,萧木棋盘腿坐在病床上讲完电话,即对杨乔俊说:“项目妥了,让律师准备合同。”

“你这个黑心Boss”杨乔俊艰难地咬字。

萧木棋看了看全身多处打了石膏的杨乔俊,允肯道:“你确实需要旷工。”又看了看隔壁病床里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司机,萧木棋起身正要走,却被来查房的医生拦下。

“你不能出院!”

“我没入院。”

医生翻查病历卡,喃喃:“怎么没登记呢?”

“谁规定受伤就一定住院。”

“昨晚和你们一起送来的那位女患者未经治疗擅自出院了”

萧木棋没空听,已经讲上电话,指了指杨乔俊。

医生于是对杨乔俊继续说:“据称她的后背是被木棍击中,从片子上看那根木棍上应该还有铁钉”说着护士已经扬起了x光片给杨乔俊看。

‘后背’一词打断了萧木棋的思维,也终止了他离开的脚步,挂断电话,折回来,看X光片。

“这条暗影是什么?”萧木棋仔细地研究了一番问道。

“淤痕,这次的重击造成的”

“我是说下面的那道浅颜色的?”

医生于是凑近看了看,但没有结论。

“以前的旧伤?”萧木棋的瞳孔忽然放大。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医生并不能确定。

“怎样才能确认?”萧木棋忽然焦灼。

“照更清晰的深层次影像应该可以”

医生的话还没落地,萧木棋立刻问向杨乔俊:“她叫什么?”

杨乔俊语结,但已经勉强支撑着开始翻着同学录,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对萧木棋的含义。

“打电话问了,她们都没有她的联络方式,不知道住哪里,也不知道电话。”杨乔俊一脸无辜,知道要面对萧木棋多么失望的冷脸。“咱们班十个女生,数来数去只有九个,那一个应该是她没错。”杨乔俊分析。

“十个女生。”萧木棋呢喃。

“没错,你每年约一个,自毕业已经过去九年了,”杨乔俊恍然:“居然就差她一个,今年本该约她了,倒是为了她都进了医院。”

“她叫什么?”萧木棋又问。

“凉悦悦,她叫凉悦悦,”告诉着,杨乔俊忽然喃喃:“梁氏的千金好像就叫梁凉悦悦之类的,但是好像此梁非彼凉吧?是搞错了?”

萧木棋只是有点呆若木鸡地站着,因为凉悦悦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任他怎么想都毫无印记。

但是会是她吗?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女生?

喜庆的演奏,铺排的宴会,梁氏不想丢掉的面子,母亲依然不安。新郎家有几间连锁小超市。新郎见岳母徘徊踱步,就一直安慰,说会对凉悦悦好,让梁董也放心。

凉悦悦第一次见这个男的,她的新郎,看见他殷勤满场,忙的一头大汗,只是他所盼望的梁董她的继父称忙未到场。

母亲鄙夷地看着新郎,又目光复杂。只有凉悦悦知道,这或许是凉悦悦长这么大最让母亲费心的一件事了,原本安排的相亲已是千挑万选,既不能让梁氏丢份,风头又必须远逊于其他梁姓子女。

典礼开始前,母亲还是忍不住把凉悦悦拉到了旁边。

“你先嫁,如果他们将来的恋爱对象不如你,你再离。”母亲的嘱咐言简意赅,像是踌躇了良久终于想出的这个好的对策。

看着匆匆离场的母亲,她并未打算参加婚礼,她要赶回去煲汤,做完美继母。凉悦悦的眼底湖静无风、无涟漪。

“这是什么意思?”看来母亲的话意太难懂,就连一向以智商自负的萧木棋也听了个糊涂。如果过得好反而要离婚?这是什么逻辑?萧木棋挠头。

凉悦悦没想解释任何,只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还有幻觉。

“凉悦悦,没错吧,”萧木棋确认身份道,“跟我去趟医院。”

她完全呆掉的神情,手捧花也吓落在地。

“凉悦悦,还是梁悦悦?”萧木棋再次叫她的名字,虽然还是感觉很陌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新娘面容失色。

“我会去跟新郎说一声把婚礼延时。”萧木棋一副不容抗辩的样子。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凉悦悦终于元神归体,却依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像千里传音,那么地不真实。

这是她所做的一场梦吗?因为不想嫁给陌生人,不愿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杜撰了狗血情节,在婚礼的当天,他来带她走。

“不然就让我看看你的后背?”萧木棋又再要求。

‘后背’?凉悦悦如梦初醒,每年聚会她都会听见女生们谈论萧木棋的恋背癖。这果然是梦境一场,居然会幻象萧木棋也迷恋自己的后背吗?

见她扑哧笑了,忘我极其,仿佛夜游。萧木棋纳闷了,不禁伸手掐了她的酒窝,直掐的凉悦悦一个激灵,而后双目怔怔地直望着他。

“没错,这不是梦。”萧木棋哼笑,又直接问:“所以能看看后背吗?”

凉悦悦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婚纱蕾丝,极其简单的V字型后背,因为不能选高档婚纱,所以母亲选了这件能看得出是婚纱的婚纱。

忽然,凉悦悦一个急转身回来,将后背紧紧地藏在身后,因为记忆突然溯回,一件陈年往事如剑鱼般倏地窜入了她的脑海。

但是萧木棋已经看完了她的后背,除了前日的棍伤看不出其他旧伤,连医生都说需要照什么清晰的深层次X光。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还是梦境一场,凉悦悦几近昏厥的身心,她这是怎么了,又再的全身颤抖,寒入心头,因为她的一生都如冰天雪地吗。

典礼即将开始,前奏音乐已经响起,新郎激动地等着喜房门开,好迎接他的新娘,梁氏千金,每每想到这桩联姻,新郎都要擦一擦凛烈的汗。

大厅一角,杨乔俊伤还未愈,但是主动跟来的,因为忽然莫名担心萧木棋会做出点什么来,“不走?”他问。

“等婚礼结束立刻带她去医院。不是梁氏千金吗?”萧木棋质疑,“怎么只嫁了个无名小卒?”

还没说完,音乐忽然停了,只见新郎愤愤地冲进了喜房。萧木棋他们离得远,只看见新郎拿出手机塞给新娘,又推搡新娘。

“什么情况?”杨乔俊好奇。

萧木棋却目光犀利地盯着新郎的举动,因为刚才看见她的后背,那条木棍造成的瘀伤应该是没经过任何治疗,所以青紫严重,而新郎却毫不留情地推搡她,难道并不知道她受伤的事,还是完全不顾?

“看来新郎很生气?”杨乔俊无解。

萧木棋往亲友席上扫了一眼,冷冷道:“是介意梁董缺席吧。”

“果然,”杨乔俊也注意到了,于是开始杜撰:“一定是凉悦悦看中了这个无名小卒,非要嫁,梁董夫妇嫌脸上无光而缺席,新郎却是为了梁氏女婿的头衔,自然气愤。”

不等杨乔俊改编,萧木棋已经拨出了电话,吩咐道:“收购超市。”

杨乔俊大感不妙,“不是说新郎如果不让她去医院才拿这个来威胁一下的吗?”

“她除了是梁氏千金、今天的新娘,还是我们的同学,看着她嫁给这样的祸害?你比我冷血。”萧木棋总结。

片刻,新郎接到了家里超市面临危机的电话,一溜烟跑了。宾客无趣地很快散了。只剩凉悦悦独自站在喜房里,她甚至来不及踏上红毯。

“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萧木棋仿佛得意地又再倚上喜房门脸。

“不。”

“为什么?”萧木棋以为是婚礼取消了她伤心,“像那样的家伙也值得一嫁?我们班的女生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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