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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郡主被我掰弯后

挽留

陆昭兰只觉脚下沉重,寸步难移,周围的空气稀薄到让人窒息,她忙开口,东扯西拉,“郡主想知道本案凶手是谁吗?”

怀真脑子里旖旎心思荡然无存,狐疑瞧她,语调有些羞恼,“你干什么?凶手是谁关我什么事?”

“郡主真的不想知道吗?”

陆昭兰额头冒汗,两颊微红,眼睛黑亮,在怀真看来竟有些无辜委屈,于是不耐摆手道:“行行行,你说!”

山行小路旁积雪尚未化净,日光撒在林间,斑驳的碎影浮动起来金光闪烁。

她心中大致有了答案,杀人凶手该是丁二娘子无疑,但动机呢?手法呢?

陆昭兰思索片刻,提脚走了两步,摆脱了怀真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又清了清嗓子开口:“郡主见过冬天煮玉米碴子粥吗?”

怀真金尊玉贵养大的,怎么可能见过这种粗糙的食物?她大摇其头,皱着眉问:“你要吃这个?”

“不是,”陆昭兰失笑,“我是想说丁二的妻子用这碗粥杀了她的丈夫。”

“哦。”

怀真对这些小民恩怨兴味索然,可谁叫陆昭兰一本正经地看她,顿时狭促心起,又想欺负他了……

她背着手,慢慢跟着他踱步在林间小径上,“你说,我听着!”

于是陆昭兰从头讲起,“郡主可还记得当日在观门口杜公子向杨昔姑姑告状的事情。”

她这么一提,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杜豫说的话,什么勾引、蛊惑、意图不轨云云……

当日听不觉有异,现在重新一想,陆昭兰竟然觉得心里有鬼,做贼心虚,而怀真则真的细细琢磨了两下,那些话听着好像……倒也并不十分刺耳嘛!

“咳咳——”陆昭兰握拳抵唇轻咳了两声,“是旁人为他求情时提了一嘴,说杜家遭逢变故,新乡县主不得不发卖府上奴婢。

郡主不觉得很巧吗?丁家的女儿也在长安为富人婢,且那晚张娘子明显与丁二熟识,丁家女儿的下落未必像丁二的娘子对我说的那样全然不知。

……那么问题来了,丁二的娘子为何对我说谎?要么主家严厉不让婢女见父母,要么是女儿不愿意见她,再不然就是有人拦着不让她见女儿……

看张娘子和丁二的还能攀谈两句的情况,说明前两种可能性较低,那大约丁二的娘子应当听到风声,她是极想为女儿赎身的。”

怀真挑了挑眉望向他,从他对自己推导路引时就看出他心细如发,没想到如今还有些过耳不忘的本领。

她继续听下去。

“我观察了合村情况,此处离长安不远,附近村人各有生计,虽不说十分富庶宽裕,但温饱足矣,但丁家周遭黄土平墙,比之左邻右舍矮出一大截。

按理说不该如此,丁二人高马大年富力强,他的儿子正值青春,为何家业凋敝?还曾经沦落到抵卖女儿的程度……再者就是那锅粥。

陆某曾随老师……也就是家父、我们曾客居于河南道一带,恰遇黄河改道水患灾年,灾年过后官府处置拍花子便送他们一碗过凉水的玉米碴子粥当断头饭,表面是凉的可以下咽,但是内里仍是滚烫的,若吃的又急又快又多,到肚子里,大约半个时辰后胃就会被烫熟。

即便侥幸一时半会不死,也会被疼晕过去活活耗死。

郡主亲兵佐证丁二曾在台上人事不知足有一炷香时间,事发地河滩距离丁家不远,加之傩戏开场前的祈神傩舞祝祷,差不多正是半个时辰。”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怀真却听出一种别样意味。

一个安分守己、恭顺内敛的女人要想杀人也只能用这种既狠毒又朴素的方法。

她自晒一笑,“我当时还以为你真是肚子饿了……”

陆昭兰笑了一下,紧跟着半真半假推测道:“丁二不知何故不允妻子为女儿赎身,但从其妻同意大理寺的验尸来看,她看起来也似乎没有隐瞒的打算。

此间或许还有别的隐情,我的证据太少,看来只能等大理寺结案陈词了。

但仵作验尸至多一两日,她若是想为女儿赎身,需得尽快动身了,宜早不宜迟。”

怀真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趣,招来亲兵嘱咐了几句,亲兵应声离去。

“不急这一时半会,我试试你说的对不对?”

怀真远眺村庄,耐着性子等待。

原地停留了片刻,亲兵策马赶回,禀报道:“却如郡主所说,丁家寡妇在我等走后便锁上家门往长安方向去了。”

怀真挥退了亲兵,转头却饶有兴味地看向陆昭兰,难能可贵从她口里夸了句,“你还挺厉害。”

陆昭兰面无表情谦虚道:“侥幸猜中而已,郡主过誉。”

她素日里要不然就是被自己整的气急败坏,整过分了还会难堪伤心露出可怜样,要不然就是避她如避蛇蝎,尴尬又羞恼。

何曾像现在这样过,长眉轻抬,唇角微翘,好似春风拂面,志气高昂,身上除了青年人的持重还有些少年人的蓬勃。

怀真忽然觉得这样的陆昭,自己俯就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昭,”她认真地对她说,“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为我效力吗?”

陆昭兰先是有一丝诧异,她在招揽自己?但近乎本能地否决,道:“陆昭是非要去科举的,郡主不知,这对我有非凡的意义。”

自科举考试问世以来,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只为榜上有名,怀真不意外他这么说。

可这样就能一步登天了吗?

“陆昭,你不了解长安,士族与庶族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绵延数百年的差别绝非你有朝登科就能一举翻身的,你不如留在我的身边,接受我的庇护,我保你后半生富贵无极。

但你却只想让我替你向考官递一张小小的行卷,应试何其之难,三年又三年,即便成功,也只能屈居世家之后,从微末小官做起,五年又五年,你又何必白白蹉跎岁月,你还这样年轻,若想一展所学,我大可直接向圣人举荐你。”

她说的字字恳切,全是为自己着想,陆昭兰这才真的确定,怀真是真心诚意在招揽自己。

她没有再耍弄自己,更不是随口的玩笑话。

因为这些话,陆昭兰心中就有了那么一点儿沸腾,再也无法保存平静。

可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在殿试上一举鸣冤而已,以平民之身接近九五之尊,这是她能想到力所能及的最好的方法。

但她不能将前因后果尽数告知……

怀真没有得到回应,也不丧气,从袖子中抽出一直藏着掖着的那张路引,郑重其事交到陆昭兰的手上,“物归原主了。”

“从前本郡主却有不是的地方,但我自生来便是如此,你别因此……介怀,不管如何,此次情出真心,盼望你多考虑。”

怀真郡主骄矜无匹,说一不二,这样礼贤下士的作风她也是第一次做,也害怕得到拒绝,心中揣兔般忐忐忑忑。

陆昭兰自问不聋不瞎,不会看不出来她的真心诚意,可脑海里天人交战,难分胜负,不经意间眼睛一抬。

对面的人轻轻掐着手指尖,嫣润的红唇微抿,下巴还倨傲地扬着,可黑亮的眼珠子里却早没了往日自信张扬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畏缩紧张。

她看起来比自己要紧张的多。

陆昭兰的心中又何止一点动摇,她几乎想立刻脱口而出答应她……

日光铺洒在林间未化的积雪上,烘照着周围一切都跟着一起消融。

包括她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天差地别的壁垒。

她还未措辞,怀真又急急抢白,“你慢慢考虑,给你一日,不,两日的时间好好想想。”

紧张是真的紧张。

耳畔除了融化积雪的声音还有她略显紧绷的呼吸声。

陆昭兰硬不下心肠,她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个怀真,她丢掉了高高在上,将挽留说的真挚无比。

她自暴自弃地想,一日两日无甚差别……她多留两日又能怎样?

直到怀真动了动站得酸痛的脚,感叹生平第一次等一个人等得如此煎熬心焦时,对面低低一声回应。

“好。”

怀真猛地抬头,唇角笑意一下子荡开,“好。”

一日两日无差,两日三日似乎也无差,怀真想,她会让她心甘情愿永远留下来,永远忠诚于自己。

身后魏符英一群人已经等得心浮气躁,见两人还没聊完,便有一搭没一搭说起话来。

“郡主留陆郎君在身边当不只为了丢个官给她做做吧。”

魏符英这样问是明知故问,杨昔冷哼了一声。

她实在搞不懂,郡主为何非得对这样一个一看就心怀不轨的人青眼有加,浑然不听劝阻。

“哎呀——,这世间儿女情长,有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叫千金难买我乐意。杨姑姑听说过没?”

杨昔强压怒气,镇定开口,“秦夫人已经在路上了,魏先生好自为之吧。”

……

日暮将晚,一行人晃晃悠悠走到道观口。

怀真虽不怕台谏弹劾,但她顾忌圣人的指令,暂时不敢离开道观,方寸之地早就被她逛了个遍,待的憋屈烦闷至极。

她建议道:“陆昭,我带你去打猎吧。”

还没等她说什么,怀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伸手过来捂住她的嘴,将她肩膀摁下两人躲在灌木后,鬼鬼祟祟。

“嗯?”

“闭嘴!”

捂在嘴上的手贴在濡湿的唇瓣上,她心如擂鼓,可身旁的人却像是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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