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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闻春寒

月光

暮色降临, 庭院里的暖光灯鳞次栉比般点亮。

伴随着最后的那句落字,两道纠缠相拥的影子倒映在玻璃窗前,宽阔的男性轮廓剪影中环着略显娇小的玲珑身躯。

斑驳的光影晃动间, 温几栩无意识地溢出一丝婉转的哼吟。

他身上的温度太过灼烫, 她伸手想推开他, 手腕被握住的部分却好似燃了火, 抵抗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换来更猛烈的进攻。

掺杂着隐忍数日的妒忌和爱意, 在江鹤轩扬声对她说话的一瞬间,终于悉数爆发。

“栩栩,怎么不说话?”闻堰寒辨不出情绪的嗓音落在耳畔, 温热的吐息落在颈侧,骨节分明的手指柔情蜜意地碾过她的锁骨。

或许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 恐怕以为他只不过是揽着新婚妻子的腰, 耳鬓厮磨般温存。

只有温几栩知道, 恰好被弧形窗台遮住的部分,究竟是怎样的旖旎雾色。

他的衬衣下摆被折揉出痕迹,人鱼线半隐半现, 夕阳残尽的余晖照着肌理线条遒劲而富有张力, 细密的薄汗覆于肌肤之上, 隐约可见青白色血管脉络。

温几栩浑身都被撞得酸软,尤其胯骨更是被他紧紧抵在窗台边缘,再难以站立,手肘不得不撑着冰凉的露台,捂着半张脸。

“你、你先把窗帘拉上。”

“他看不到。”闻堰寒视线淡睨向庭院里那道硕长的身影,对视的那一眼,彼此的眼神都瞬间闪过一片黯色。

江鹤轩不愿意见到他。

他更是恨不得将人毫不客气地踹出去。

扣着她手腕的大掌松开,引着她的手环住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扶稳一点,栩栩。”

温几栩紧张地心跳快要跃出胸膛,全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感官被无限放大,大脑像是沉浸在由他主导的情潮中,逐渐变得迟钝,连思考的能力也逐渐退化。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主卧的窗台还是应她要求装的,月光蓝灰的瓷砖导热性能比其他材料好,同室外的温度几乎融为一体,冰火两重天的双重对比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周遭的场景仿佛不断扭曲、融化,世界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光点,而她置于光亮的中心。

闻堰寒看着她的眼睛,指腹掰过她的下颚,略带着些失措的重意碾压过她的唇角,语调带着点压抑的喘声,“栩栩,你不回应的话,江鹤轩大概会一直等你。”

温几栩被闻堰寒的嗓音拉回了些许神智,如梦初醒般望向楼下,江鹤轩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在等她的回答,只是痞野的眉压得有些低,在同她视线相撞后,眼眸似有松动的痕迹。

她毫不犹豫地拉紧了窗帘,并未注意到,在她撇开视线的那刻,身后的男人森冷的目光正同江鹤轩交锋。

天生自带的上位者气质,即便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也好似居高临下般,让该退却的蜂蝶退却。

窗帘拉上后,闻堰寒松开桎梏在她腰际的手,将她懒腰抱起,俯身在她漂亮的天鹅颈边流连,他亲吻的力道有些重,温几栩不用想也知道,待会肯定会留下几道吻痕。

骤然的空虚让她有些不满,下意识轻哼看向他,坚硬的胸膛和胯骨抵着她的手腕,温几栩张了张唇,脸庞还带着点潮红。

“别亲了,一会被看出来了。”温几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未散尽的酥麻,深攥取了几口湿冷的空气,脑子才清明些许。

闻堰寒挑眉看她,“就算是被人知道,我们在楼上待的这会,我在吻你,又怎样。”

温几栩咬唇,还未回答,一声惊呼之下,他将她重新抱起,随手拂开桌面上的装饰摆件,砰然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坠响。

修长白皙的双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高跟鞋红艳的细带将落未落,明暗对比度极强的颜色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画面带着稠浓糜艳的美丽。

他单手扶着她的脊背,以免她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时后仰摔倒。

温几栩既紧张又期待,只能下意识攀着他的宽肩,指尖伸出去摸他滚动的喉结,却只换来他更加发狠的深吻。

当然,也不只是深吻。

“栩栩。”他故意退开稍许,唤她名字时,漆黑的眸看着她,欣赏着她眼眸里染上的迷离春色,唇瓣被他吮吻地泛着湿润的光泽,清丽如山茶般,却又隐含了点玫瑰的张扬。

指尖停留在她因为喘息而高仰的脖颈之上,绛色点缀着瓷白肌肤,更添几分冶艳。

待她渐渐适应了柔缓的力道,闻堰寒才淡声提醒:“我们是夫妻,无论做什么、留下什么痕迹,都再正常不过。”

刻意咬重夫妻两个字的时候,锢着她腰际的力道簇然加重,摇摇欲坠的高跟鞋带金属扣松动,礼服裙摆也无声地落了地,在月牙白的瓷砖地面团成一圈。

“呜呜,你轻点。”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衬衣里,却又不得其法,温几栩像海上毫无目的飘扬的船帆,闻堰寒不得不解开纽扣,咬着她软嫩可欺的耳垂,十分慷慨道:“随便掐。”

温几栩眼里泛着潮意,余光不由得随着他微敞的领口扫过去,他身上的肌群很好看,宽肩窄腰,腹肌轮廓深凹分明。

这样的颜、身材,凝向她时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情,让她整颗心都跟着怦然。

“我才舍不得呢。”温几栩挽唇,半真半假地对他露出笑意。

“你会舍不得?”闻堰寒啃咬着她的唇畔,似笑非笑道:“栩栩,刚才咬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我什么时候咬你了……”温几栩顿了半晌,正欲反驳,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觉察出哪里不对劲。

温几栩瞬间涌上一股羞窘之色,偏过头去不肯理他。

闻堰寒掰过闹脾气的小姑娘的脸,斯文而又缱绻地吻啄着她的唇峰,哑声哄道:“我说的话再过分,能有江鹤轩过分吗?栩栩,该生气的人,难得不是我么?你这样,是不是主次颠倒了,嗯?”

就知道怎么饶也躲不过。

他根本就是个醋王。

温几栩抿唇,“我已经跟他申明过立场了,而且刚才我也没理他——呀,突然想起来忘了给他发消息说我没空。”

“这倒是不必。”闻堰寒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畔,“托栩栩的福,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男绿茶。明知你结婚了,还念念不舍地在你身边周旋等待。”

温几栩张了张唇,正欲说些什么,他的指尖就抵在她唇边,阻止了她尚未开口的话。

“你说,他守着你,是在等你离婚吗?”

平和的语气,放缓的进攻,像是织就了一张无形的细密大网,将她托举在其中,桃花眸轻垂着,浑身都变得软绵绵的,宛若踩在云端。

身体一旦适应了舒适的环境,大脑也会陷入迟钝的宕机状态。

温几栩哪还能辨出他话语中的字字醋意,眯着眼哼吟了会,眼底的水雾越积越多,又渐渐不满足于此刻绵长而又温柔的进攻。

她咬唇,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眸子,才意识到他在等自己的回复,含糊应道:“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是么。”

闻堰寒的反应很平淡,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连拢在她脊背的手也松开,垂眸静默地望着她。

夜幕已彻底降下,房间内连盏灯都没开,唯有从窗帘缝隙里洒进来的暖黄色光影落至地面,影影绰绰地罩在他身上,将本就锋利凌厉的眉眼衬得愈发浓烈。

衬衣的钮扣早在先前被她扯开,松松垮垮地半挂在臂膀之上,腹部纹理交汇,冷长乌暗的眸子落向她,耳廓处的钻钉似有细碎光影晃动。

有种打破了禁欲感的荒唐。

勾得心痒。

“不做了吗?”温几栩掀眸看他,雾眼迷蒙中含着不解。

为了准备比赛,她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亲密过了。

就算是再隐忍克制,如今已然尝过云雨的滋味,又怎么会突然抽离。

手机嗡声震动,大概是众人在催促他们下去吃烧烤。

见他不言,温几栩也觉得眼下的确不太适合继续,轻推开他,捂着将落未落的领口去够放在床头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方的来电名称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品出来他先前说的那些话所谓何意,然而已经太晚,温几栩回眸时,男性滚烫的身躯已经贴上来。

玉竹般骨瘦而修长的指节握着她的腰,带着她转身面前自己,布帛撕裂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犹如天籁,强势地分开她的双腿,嗓音带着淡薄的哑意:“栩栩,想好该怎么哄我了吗?”

温几栩拽着他衬衣的手骤然攥地发白,再说出口的话早已破碎不成形。

“我、我我才不会和你、离、离婚呢。”

眼尾泛起热泪,心脏也跟着收缩。

她才惊觉,原来先前的柔情只不过是开胃小菜。

以他的脾性,怎会就此结束。

所有的醋意都积累着,只等着从里到外的讨回来。难得他还能在气到失智之时,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就连她自己都沉浸在短暂的交欢中,根本想不起这件事。

“答得不错。”

闻堰寒深看着她,却并未满意,而是微微俯身拾起落在床褥中央的手机。

见她红唇难以承受地微微阖着,饱满的身形尤如蜜桃般泛着淡粉,细致地将她鬓角沾湿的发丝别在耳后。

“栩栩,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好让不知死活的人知道,谁才是你的丈夫?”

低沉的嗓音让温几栩的思绪回了笼,恍惚间想起。

之前一直打算等婚礼结束后再官宣,以至于连朋友圈都没发。

领证那日,她急着去参加第十场分站的比赛,还是两天以后,才看到他时隔六年发的新朋友圈。

于是顺手点了个赞。

也没思忖他在想什么。

完蛋。

此时此刻再补发朋友圈,显得太过刻意。

温几栩欲哭无泪,对上他的视线。眸色深深,五官轮廓更显薄厉。

呜呜呜怎么办。

身前抵着的胸膛坚硬而炙烫,近在咫尺的凝视更是犹如蛰伏的猎食者,长指落在湿泞的唇瓣摩挲着,眼底流旋的幽暗似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挺秀的脊椎因他而掀起新的酥麻感,白玉凝脂般的薄肩轻颤着,沉木香气厮磨般缠着她,以致长睫频扇,近乎咬声才说出了完整的话:

“慢一点……!你等我思考一下!”

他矜贵清隽的轮廓隐匿在暗色中,目光如清冷月色般温和明澈,唇边浮出一抹淡笑:“原来我的身份,还需要斟酌。”

明明是疏淡的话语,却隐含着锋芒,她只能听见彼此交织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一切都濒临着失控坠落的临界点。

就连握着屏幕的指尖也情不自禁地紧绷起。

脚踝慢慢攀上一双温热的大掌,掌心的粗粝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从前不是没有这样过,自然知晓即将到来的,是怎样漫长而又厮缠的长夜。

面对醋意滋生的男人,再多的辩驳都不过是徒劳。

“你是我老公。”

温几栩掀眸望向他,语调放得又软又糯,勾人的尾音似乎还缠着点未散的余韵,面色一片潮红潋滟。

“老公。”她又唤了一声。

往常他最爱听的就是这两个字。

在无数个寂冷深夜,压着她索求无度,一次次将她抛上云端之际,为的就是诱哄她唤出这个称呼。

抵至深处,一遍遍地听着她用泛哑的嗓音将两个字辗转于唇齿之间,同她十指紧扣,仿若不知疲倦般吻去她眼尾落下的欢愉泪珠。

往日场景重叠,温几栩逐渐分不清重叠的旖旎片段。

“唔——”

耳垂被他斯文地含咬着,挑眉看向她,低磁的声音透过耳骨共鸣传递而来,“光是这样,可不够。”

耳垂是她的敏感点。

他怎么可以……

在他面前本就犹如蚍蜉撼树,又被他用牙齿抵磨着她软嫩的耳垂,只觉得浑身都像是刚从温泉里捞出来似的,再找不到另外的支力点,如共生的藤蔓般攀着他劲猛的腰腹,才能堪堪稳准身形。

略有些不稳的指尖滑动屏幕,点开微博编辑:[最爱你啦Vi]

邀功似地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垂眸睨向那一行文字时,温几栩终于夺得喘息的间隙。

高悬的心将要落地,又被他抬起下颚,吻了上来。

再度被他抛上云端前的最后一秒。

一道好似自遥遥天际之外的低哑嗓音一字一顿地响起。

“我也爱你。”

或许是许久没有做的缘故,他要得比往常还要狠,温几栩的腰更是软地泛着酸,任由他抱着去浴室擦洗干净后,鸵鸟似地钻进了被子里。

鼻尖嗅到楼下飘来的阵阵孜然香气,温几栩的馋虫被勾了出来,越来越气:“你赔我烧烤……!”

房间的欢情气息悉数散去,她抬眸望着那个正慢条斯理穿上外套的人,长款风衣里侧什么都没穿,从锁骨蜿蜒而下的肌理隐在领口,无端引人遐想联翩。

他偏过头,见她肩侧的绒被滑落,眉心微蹙地替她拢上:“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拿。”

“鹌鹑蛋、鸡翅、牛肉、西蓝花。”她掰着手指数了一串自己爱吃的,补充道:“还要平菇,要烤地又焦又干的那种哦。”

“饮料要吗?”

“椰奶和杨梅汁都行。”

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反正温大小姐已经给了两个选择,语罢,笑吟吟地拿枕头踮在身后,吩咐道:“要热的,冷的我不喝。”

“好。”

等闻堰寒下了楼,众人都问温几栩怎么没跟着过来。

他身上的气质向来冷淡恣肆,天生带着高不可攀的王者气场,因而即便外套里侧并未像往日一样穿着考究搭配的里衫,一时间也并未有人注意到不同。

只除了凝来打量视线的江鹤轩。

闻堰寒淡声道:“栩栩不太舒服,我让她先休息。烤好的食物我拿点上去。”

围坐在烤炉面前的人各自塞过来几串烤地喷香四溢的串签,岑然找了个方形烤盘,齐整地码了进去,又多洒了点辣椒面。

“谢了。”

长腿迈步,江鹤轩蓦然叫住背影挺括高大的男人:“闻哥把礼物顺手也带上去呗?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主要是有几张暖胃贴,她刚好能用得上。”

闻堰寒冷峻的身形蓦然顿住,回眸扫过来的视线,压迫感如山岳般,语气却难得平和,唇角笑意薄淡:“劳烦江少记挂我妻子,只不过——”

睨过来的神情带着点桀骜,“有这时间,不如多上上网打发时间,也好过肖想,你说对吗?”

旁人或许不明白,闻堰寒为何会突然提这么一句话。

但将温几栩的所有社交平台都设为特别关注的江鹤轩怎么会不知道。

三十分钟前,她发的那条博文早已引爆媒体。

引起这场风暴的温几栩浑然不知,正愉快地享受着难得悠闲的时光。

房间指纹锁咔哒一声,温几栩对上一双沉如水的眸子,他轻阖上门,端着一杯椰奶、一盒烧烤置于实木桌面。

手机屏幕泛蓝调的光映在她懒倦昳丽的脸庞上。

心脏因刚才看到的那条博文而久久未能平静。

她忽然生出一股想要用力地同他相拥的冲动。

温几栩随后披上他铺平叠好的浴衣,赤着足奔向他。

闻堰寒的余光注意到她白皙晃眼的脚跟,皱眉,将笑吟吟跃向自己的小姑娘懒腰捞起,正欲冷声轻斥,她却勾着他的脖颈,在他的唇角主动印下一吻。

他微滞半瞬,方才积郁的醋意似是被她化解,眉梢舒展而来。

两个相爱的人忘情地拥吻着,壁炉燃烧着跳跃的烟火,窗外大雪纷飞,喧嚷的世界在此刻也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床褥微微下陷一角,悄然升温的朦胧雾色里只余下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被遗忘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点赞、评论、转发都在不断攀升的博文界面。

是彼此甘愿被命运绑定。

[Vi:今生唯爱你一人温几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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