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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不论出身

107. 诓骗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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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霖回亳州时仍安排走海路,这样一来,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闽霁只是随大舅父出海游玩一趟。

李破云迫不及待地问:“要不要给大舅父一点教训?”

闽霁一笑而过:“说什么胡话?大舅父带我涨见识呢!不过也没看见什么稀罕的,下次便婉拒了吧!”

她的意思是,这次不计较,但以后要谨慎,至少不会再对大舅父言听计从,尤其不会轻易踏上他安排的行程。

李破云了然,立刻接话:“我回去后便重新安排,以后王家的事都要层层通传。”

譬如出海这种事,肯定不能今天约定,明天启程。

想约女郎出游?慢慢等着侯府审核排期吧!

闽霁轻轻点头,允了,还补充一句:“恭敬些,但也不必害怕得罪人。”

李破云说干就干,航行中就开始整顿,把闽霁的船舱护得水泄不通,连送饭都不让外人入内。

王熙霖自然看得出闽霁不如初见时那般热情相待了,他想要缓和关系,自己没主意,便让随从们想办法。

随从确实机灵,很快商量出对策,提议改变航道带闽霁去看海蛮狮。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帆船在王熙霖的指挥下,慢悠悠地偏离了预定的航道,向着圳海湾内一个隐蔽的小岛缓缓靠近。

“闽儿,此行我特地带你来看一场世间难得的奇景,海蛮狮的家园。”王熙霖轻声细语,言语间透露着几分得意与期待。

闽霁黛眉微蹙,眼中闪现好奇与惊喜:“海蛮狮?可是《山鹿笔谈》中所记载的异兽?”

王熙霖愉快地点点头,既然闽霁听过,那就对她更有吸引力了,这招应该有效。

帆船缓缓靠岸,一行人踏上未被尘嚣染指的小岛,迎面而来的是咸湿的海风,以及一片欢腾的沙滩!

成群结队的海蛮狮幼崽聚集此处,它们身披柔软的胎毛,犹如一颗颗滚动的绒球,或在金色的沙滩上嬉戏打滚,或是慵懒地趴着,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人们靠近时,它们也不逃,只偶尔笨拙地挪动身子,发出稚嫩的呜咽声。

闽霁坏笑:“没见过坏人吗?还不跑?”

王熙霖解释:“它们现在还小,无法下水,只能在岸上等待着母兽从深海捕猎回来。”

闽霁看着觉得新奇,欢喜地像个孩子:“舅父有心了,我很喜欢。百闻不如一见,书上也没说它尾巴像燕子,还是得亲眼瞧一瞧,当真稀奇有趣。”

王熙霖见她如此开心,心中亦是欢喜无限,他笑道:“只要能博你一笑,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值得。”

王熙霖的外表是儒雅风流的江南书生形象,好好一句话被他说得仿佛情意绵绵。

可能他以往哄女人开心时,用这招屡试不爽,所以面对闽霁也不由自主地卖弄起来。

浅墨不懂风情,笑哈哈地纠正:“女郎,不是燕子尾巴,那好像是它的脚。”

李破云以为浅墨是聪明地解围,便也跟着起哄:“我看是尾巴吧!粗壮些的鱼尾巴。”

浅墨严谨地指出:“中间还藏着一根呢!这俩是尾巴的话,那一根又是什么?”

李破云:……

这姑娘怎么越说越不对劲?

那一根还真就是一截尾巴,但形状过于不可描述,引人遐想。

男人最懂这种氛围,苏靖云赶忙打岔:“是鱼吧,烤一条尝尝就知道了。

闽霁马上出声制止:“都说了是异兽,怎可冒犯?书上还说它会哭泣。”

苏靖云立刻认错:“我错了,不吃了。”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嘴馋。

海风吹拂,远处竟然真的传来隐隐约约的哀泣声。

苏靖云吓得蹦了一下,大声喊:“不吃,我……就……他大爷的谁在装神弄鬼!”

众人都觉惊讶,顺着声音方向,却只见一幕温馨的画面:一只壮硕的海蛮狮妈妈嘴里叼着肥美的鱼跃出海面,小崽子顿时活跃起来,滚动到妈妈身边,享受着属于它们的天伦之乐。

众人一阵哄笑:“人家娃儿找妈,看把苏侍卫吓得!”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紧接着又有一只海蛮狮上岸,但它驮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男人死死地抓住海蛮狮两只前足将它环抱着,整个人用力地仿佛要嵌进海蛮狮身体里去。

“救人,想是还有一口气。”闽霁有点儿为之动容,这得是多么顽强的求生意志!

府医上去检查一会儿,说道:“得先把他们分开才能医治,但伤者不松手,便须得将其中一方砍去手足。”

“砍掉异兽手足。”闽霁果断说道,“念它有灵,救助百姓,他日我朝掌管圳海湾,必在此立碑,不许百姓打扰其族群在此间繁衍生息。”

王熙霖深深看闽霁一眼,不由得心生佩服。她显然是在说漂亮话,别人也知道她在说漂亮话,可她这么一说就是能让所有人都舒服。

她刚刚说海蛮狮是异兽,不许苏靖云吃,转头就让府医杀掉海蛮狮。

失去手足的海蛮狮当然活不了。

虽是为了救人,但闽霁说话确实前后矛盾。

府医会有所犹豫,不就是因为闽霁先前一句「怎可冒犯」?

闽霁确实厉害,虚无缥缈地承诺一句立碑,便轻易地把事情圆回来了。

至少没有人会因此觉得她出尔反尔,说话像放屁。

府医空手上岛,只能先从怀里取一颗安宫玉露丸,捏碎了和水送服。

保命的药丸确实管用,伤者很快悠悠转醒,第一句话毫不意外地脱口而出:“不要杀我!”

府医松一口气:“回女郎,还能救。”

闽霁庆幸道:“那就好。难得他如此顽强,你帮帮他。”

府医应下,指挥众人把伤者放进小船,直接连人带船一起抬走。

闽霁和王熙霖的心情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依然在岛上悠然漫步,还采摘了不少野桑葚和山楂。

这些果子酸得不像样,但对于已在海上航行多日的他们而言,这自然的酸甜滋味显得尤为可口。

闽霁笑道:“舅父以后在这里开酒楼,来往船只都得光顾你的生意。”

王熙霖充满试探地说:“士农工商,我们诗书传家,何必自降身份,做那最末等的营生。”

闽霁了然一笑,慢悠悠说道:“此言差矣,众生平等,闻道有先后而已。”

“朝廷决定放开盐铁,此后总得要有别的进项。再把话得说直白些,百姓勤俭,总要有法子哄得他们交钱才行。”

“这些还就得商人来做,商人举足轻重,便不再是末等的营生。”

“以前朝廷控制盐铁这些必需品逼得百姓不得不买,虽然能够轻易达成目的,但太过于压迫百姓生活,尤其限制铁器这一项,大大影响百姓耕地的效率和收成,于国于民皆无益处。”

“陛下想要百姓自愿交粮,在全国各地开设保济仓,丰收时百姓将粮食存入其中,由官府统一储存。百姓危难时可到官府领取存粮,倘若越存越多,便可用存粮换取远低于市场价的货品,比如舅父酒楼里的一道招牌菜。”

王熙霖不自觉拧眉,敏锐地指出不妥:“如此一来,要记录每家每户存取数量,还要换算成银钱。但是,百姓存的不只是粮食,譬如渔民缴税就用咸鱼,樵夫用木柴,还有布匹、煤炭等等,何况粮食种类本身就五花八门……这将是极其复杂庞大的一本账目。”

闽霁悠然点点头:“嗯,王家后生在算术上有天赋者,便可以早些培养起来。”

王熙霖仍然愁眉不展:“你不觉得此事不太可行?”

闽霁轻松地摇摇头:“我不评判陛下的做法,我只会一心辅佐。”

她微微一笑,坚定地说道:“我自己就是个能言善辩的,我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若总是纠结于黑白,必将裹足不前。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舅父想必对我有所了解,我不是一个执着于对错的人,甚至不追究舅父的拐骗。我没有被你说服,觉得我朝必须征服圳海湾,但我知道你希望翠微王家繁盛百年,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们就一起努力。”

“至于拿下圳海湾之后能不能保王家百年兴盛,这是对你的考验,是你要解决的问题,我不过问,就像我不议论保济仓能不能行。”

王熙霖苦笑道:“你这想法,倒是新鲜。”

闽霁理所当然地说:“不过是扬长避短而已,我知道自己没有丰富的阅历,所以不纠结于细枝末节,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我只要确定大方向是有益的就行。”

“盐铁矿存量丰富且集中易采,何必因为它是百姓生活所必须,就徒增难度,使得百姓不易获得?”

王熙霖有点儿震惊于闽霁的坦白,喃喃道:“你这是把历代王朝都骂了一遍。”

闽霁莞尔一笑:“怎会?是我朝强大了,能锻造精铁,炮制精盐,这些正是有历朝历代的经验积累才能做到,才能使得如今的百姓受益。”

王熙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一句:“高!”

闽霁正色,推心置腹般说道:“舅父说得对,这件事极其庞大且复杂,从前是交给地方官员去做,做得一塌糊涂不说,还为了轻松交差而让百姓受到双重盘剥。”

“百姓没有得到更多的田产,甚至没有田产,然而又要交税,又要交保济粮。”

“因为本身是官府行事,做得不好也没人监督,百姓求告无门。百姓不是各个都有运气碰到御史巡查,更不是各个有能力进京告御状。”

“此非长久之计,具体执行事宜,说不得最终是要落在世家大族头上的,倒也是个机宜。舅父倘若信我所言,可以早些放手,不必把目光紧盯着田亩不放。”

放田这么敏感的事,王熙霖一听便紧绷着身体立正:“你的意思是让王家带头,释放田产?那我,我到圳海湾……”

他不就是为了土地而来?

闽霁慧黠地轻笑:“舅父一个人能吃多少大米?王家全族一年又能吃多少大米?最终难道不是换作财富吗?这片土地和百姓仍在你掌控之中,保济粮是你收的,能够换取什么货品,也是你定的。财富仍旧归你,名声也归你,这样不好吗?”

“这么说吧,此事朝廷自己运作不好,必定极大地放权任由你处置。朝廷只管粮仓充盈,国泰民安。”

“你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收粮之后就甩手不管,放进保济仓。保济仓由官府看管,倘若大灾大难之时拿不出粮食完全是官府的责任。”

王熙霖僵硬的抬手叫停:“等一下,我理一理。”

闽霁快速接话:“我来帮你理,你收了保济粮,百姓获得加盖你的印章的粮票。百姓相信你,你收取的保济粮越多,发出去的粮票就越多,将来进你的酒楼的客人自然数不胜数。

“毕竟,百姓拿着粮票只有两个用途,一是用于领取保济粮,二是进你的酒楼消费。”

“因为,只有你能拿着加盖你的印章的粮票换取官银,而百姓不可以。”

“这就相当于朝廷赋予你一定的制币权,你发出去的粮票必得回到你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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