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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愿典当

9. 向阳花木易为春6

天光乍亮,夜幕尽褪。

奈愿和茶惊祭亲眼看着窗边的人渐渐消散,只剩下一盆半死不活的花。

这下,奈愿是真真信了向迟暮已经死了的事实。

熬了整整一夜,两人的眼眶深陷,黑眼圈明显,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茶惊祭打了个哈欠,他是真的熬不住了,现在知道向迟暮是鬼后,他反倒放下了心。

“我去睡了,我真的不行了。”他站起身,朝着奈愿摆了摆手。

眼皮惺忪,哈欠连天。

刚走到奈愿面前,就被人一把推开,随后,只见她一个人冲出了屋。

“干嘛呢?”茶惊祭揉了揉被奈愿撞疼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低骂了一声。

刚回到卧室,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被人打扰,茶惊祭十分不爽。

“茶先生您好,我是公安局的,再次通知您,您父亲的遗体已经可以取走了。”一段公式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茶惊祭顿了顿,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知道啦,我现在就通知殡仪馆的人去。”

他并不打算亲自去,那人的后事早就让他最亲密的秘书搞定了,火化一条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甚至连墓地都是那人早就选好了的,在她妈旁边。

碑也是早做好的,茶惊祭每年去祭奠她妈的时候都会看到旁边那人的遗像。还是他出生那年,也就是她妈死后,就拍好的。

他才不想去呢!顶多去领一下那人的骨灰。

“Nowlistenupdownbaby,causeitellyoutostay~”

又是手机来电声响,这回有了备注:杨律师。肯定是找他商议遗产的。

“喂?杨律师啊!是我是我,是不是要宣布遗产分配了,我能分到多少钱?”他现在比奈愿还穷,要是拿到这笔遗产,那他岂不是可以在奈愿面前横着走,到时候……嘿嘿嘿……

“呃……这件事,我们可能需要面谈。”杨律师的话打破了茶惊祭的幻想。

这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难不成他给我留的钱少?”苍蝇腿也是腿,他穷了这么些天,他也不指望他自己能够继承全部遗产,一部分也够他花了。

“嗯……你先别多想,电话里不方便,我们见面再说吧!”杨律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茶惊祭追问的机会。

叮咚两声,微信里杨律师就发来了地址:穿心鼓楼沫粒咖啡店。

茶惊祭按灭了手机,舌头顶了顶上颚,这趟非去不可。

另一边,奈愿正在老房子里翻箱倒柜。

无论哪一个房间都是一片狼藉,衣服散落一地,书架上的书也被她翻得七零八落。她像个疯子一样将抽屉一个个拉开,将里面的东西全拽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杂乱的气息,让人头晕眼花。

翻箱倒柜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内回荡,她急切地寻找着当铺的秘密。

她满怀焦虑地打开每个抽屉,渴望在混乱的堆放物中找到有关蚕愿典当的记载。可惜她翻遍了所有抽屉和橱柜,仍然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奈愿一本一本地翻阅那些年复一年堆积在书柜里的书籍,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一些记录。

她小心翼翼地将每本旧书逐一打开,以确保不会漏掉任何重要事情。在找寻秘密的过程中,她感到越来越绝望,房间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

在无数次翻箱倒柜之后,她终于在一个搁置已久的木盒子中找到了她正在寻找的秘密——一本旧笔记本。

封面上面有用铅笔写着:蚕愿典当。

这本旧书的书脊已经裂开,封面和封底也有些磨损,

纸张已经发暗,边缘破旧,但是它却带着一股特别的香味,让人仿佛回到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旧书的纸张已经变得十分脆弱,轻轻一翻便会发出沙沙的声响。翻开旧书的第一页,上面只写着一句话:风吹骨响。

骨响?难道是挂在杨梅树上那个用不知名骨头做成的骨铃?

奈愿仔细想了想,好像它确实只在向迟暮来的时候才会发出声音。

再翻下一页,空白的,再翻,还是空白的。

奈愿快速翻看后面的纸页,全都是空白的。

所以这一本书,从头到尾就只有四个字。

真奇怪!

奈愿放下手中的旧书,按了按太阳穴,当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爷爷从来不告诉她?头疼死了。

尤其是在看到身边的狼藉后,头更加疼了。

奈愿努了努嘴,认命地收拾起屋子。好不容易收拾完,她感觉她的腰都要断了。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好受多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这里也找不到其他思路了,还不如回当铺看看。

她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从楼梯口上来的吴奶奶,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吴奶奶!”奈愿很惊喜,吴奶奶是老租客了,她应该会知道一些关于当铺的事。

奈愿赶紧迎上去,接过了吴奶奶手中的袋子,掂了掂,还挺沉的。

吴奶奶看到奈愿也很惊喜,“小愿啊,你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吃饭没呀?我赶紧做给你吃。”

吴奶奶赶紧拿出钥匙,开了门,让奈愿进家。

“我这不是想您了,就回来了吗?”奈愿歪脸一笑。

吴奶奶笑眯了眼,看着奈愿开心的样子,她的烦恼也就抛之脑后了,“胡说,想我就应该天天回来。”

“我这不是怕累着您嘛。”奈愿将袋子放下,扶着吴奶奶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吴奶奶端着水一饮而尽,笑着拍了拍奈愿的手,生怕她饿着自己,“还没吃饭吧,我刚好买菜回来,我现在就去做。”

奈愿赶紧按住要起身的吴奶奶,“您休息会儿啊!我现在还不饿呢!”

老居民小区楼没有电梯,提着几个袋子生生爬了四楼,吴奶奶只觉得累得慌,腿好像在打拐。

“小愿啊,您昨晚没睡好啊?都有黑眼圈了。”布满老茧的手轻缓地在奈愿的脸上抚摸着,这让奈愿想起了爷爷,以前爷爷也会这样。

“奶奶,您觉得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奈愿伸手握住那双粗糙的手。

“他啊,固执、倔强,死倔死倔得。”才听完,奈愿就笑出了声。

爷爷的确很固执,认定了的事绝不会改变。他也很倔强,与其说是倔强,不如说是坚强。早早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儿媳,一个人就靠着极低的房子租金将她拉扯大,还要照顾一家入不敷出的破当铺。为了养好她,爷爷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去工地搬过砖,做过清洁工,捡过垃圾,硬是靠着自己,维持了当铺的寿命,和奈愿的稳定生活。

“那奶奶知道当铺的事吗?”奈愿还是很好奇为什么爷爷要这么护着一家别人的当铺。

吴奶奶仔细想了想,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当铺就一直存在,“那个时候,我才结婚就租了这个房子。你爸爸都还是一个小毛孩子,你爷爷很照顾我们,我们住在同一层,你爷爷又是房东,我们来往得也多。

我只知道你爷爷经营着一家当铺,只在晚上营业。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记得啊,当时他说:

一愿未了,此间天地,没个人堪去。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也许你爷爷对于这个当铺有着很深的执念。每个人都会将自己的情思寄托于一个对我们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就像于我而言,这个房子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因为它承载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

奈愿望着眼前的人,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她的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说了很多,有奈愿小时候的趣事,也有她爸爸的糗事,以及她对先亡夫和女儿儿子的念想。

这栋房子确实是承载美好回忆最重要的东西。

沫粒咖啡店内。

茶惊祭一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向他招手。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没点一杯饮品。

“说吧,我能分到多少钱?”他开门见山,直进主题。

杨律师没回应他,从一旁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直接摊开在茶惊祭面前,示意他仔细阅读。

茶惊祭慵懒地向后一靠,单手拿起文件,直接翻到最重要的部分:遗产分配。

只看了一眼,茶惊祭就猛地一拍桌子,他将文件甩在桌子上,怒视着杨律师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甲方茶奕煾名下所有的企业、房产、车以及现金存款等资产,在甲方死亡后全部无偿捐赠给爱心基金会。】

茶惊祭动作之大,瞬间吸引了一大部分人注目。杨律师赶紧示意他闭嘴,扯了扯他的胳膊。

茶惊祭不满甩开。

“你也别生气,这遗嘱就是这么写的。”他也没办法,可别朝他撒气啊!

茶惊祭冷笑。

就这么恨他,连自己儿子都不愿意给一条生路,行啊,他不靠他!又不是没了他,他就活不了。这么多年,他没死也和死了一样,没多大区别。没了他指手画脚,更好!

“对了,殡仪馆打来电话说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茶惊祭猛地打断。

杨律师咳了咳,尴尬地收起文件,不敢再触眼前这位爷的霉头。

“他们说茶总的遗体快要火化了,让你抓紧时间去……”

“不去!”

又被打断了。

杨律师不再开口。

茶惊祭是说不去的,可实在耐不住殡仪馆的人反复打来电话,非要他去。一股如果他不去,就会派人来把他绑着去的架势。

实在烦不得。

好歹是生他的人,茶惊祭一直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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