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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愿典当

25. 燃尽相思寸寸灰11

奈愿特地炖了排骨汤和茶惊祭一起送来医院,远文优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向二人问起缘由,奈愿也只道不知道。

远文优说他当时感觉是自己心中的执念一直在牵引着他去杀荆衡,最后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

奈愿和茶惊祭对视一眼,心想这应该是那个黑袍男人冒充的小卿在勾起他的仇恨。

“对了,荆衡呢?”奈愿问道。病房里只有她和远文优茶惊祭三人。

“天亮就不见人了。”远文优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奈愿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又踌躇开口道:“小卿和荆衡,他们是不是……恋人关系?”

她一直觉得荆衡对远秀卿的情感远不止是对亲人那样,她看到了他眼里流露出更多的悔恨和爱意。包括昨晚在山包上看到的那些画面更加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茶惊祭斜靠在窗边,也盯着病床上的人。

远文优半晌才开口道:“是。”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因病去世了。爸爸再娶,娶的是荆衡的姨妈。后来荆衡到这边上学就住来了我们家。”远文优边说着边陷入了回忆里,“我们三一起长大,感情都很好。高中毕业后,我出国留学,他们两个人进了同一所大学。再后来,有一天小卿发消息给我说,他和荆衡在一起了。”

说到这,远文优笑了。奈愿看着他,他的眼里满是哥哥对弟弟的疼爱。

“但是家里的人知道了这件事,爸爸不同意,总说是荆衡带坏的小卿。一怒之下,和阿姨离了婚,再也不许两人来往。”他说着,眼里闪过几滴水光,“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家里的人包括亲戚们总拿这件事教育小卿,他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身上肯定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奈愿垂眸,人们总是固执地认为常规是不可以被打破的,一旦打破,就会被披上伤风败俗的枷锁。

“那个小山包就是两人常去的老地方吧?”奈愿问。

“是。小卿死前就是为了赴约,没想到却突发心脏病。医生说,小卿内心的压力太大了。”远文优眼里浮现出更多水光。

茶惊祭摩挲着下巴,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远秀卿的心脏是在右边吧?”

“你怎么知道?”奈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茶惊祭挑眉,一副肯定的神色。

远文优点点头,“本来心脏在右边也是正常的,奈何小卿心血管出了问题,所以就……”

奈愿看着窗边的男人,脑海里闪过远秀卿捂着右胸疼痛的样子,难怪他会这么问。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奈愿回头,只见荆衡站在门口。他的脸上贴着一块纱布,面容憔悴,眼里充满血丝。只在见到奈愿和茶惊祭时,眼里才有一抹希冀。

再见远秀卿吗?

奈愿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门口的人眼里的希冀霎时消失,只留下两个空洞。他的嘴唇下意识地濡动了两下,好似想再求求奈愿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最终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沉默着转过身,奈愿看着他艰难地挪动了两步,好像被绝望拖垮了似的。

“兴许还有别的办法!”奈愿站起身,看着那背影,他没有转身,只是身形一顿。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人全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远文优同样期望的眼神,以及茶惊祭的看好戏。

“我是说兴许,不是肯定!”奈愿赶紧加了一句。

期望的眼神里降下了亮度,远文优叹了口气,表示理解,“尽力就好别的也强求不来。”

这话,他是看着门口的身影说的。

“谢谢。”萧瑟的身影轻声道了一句谢,便抬脚离开了。

炎炎夏日,阳光灼热。

回当铺的路上,奈愿一直听着耳边某人的叽叽喳喳。

“咱们上哪去让一个活人和一只鬼见面啊?”

“你尽知道给人乱许承诺!”

“死都死了,见着面了还能怎么办啊?”

……

烦死了!奈愿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她好像把他的嘴缝上。

“诶!我跟你说话呢!”茶惊祭使劲将她的手扯开,他就是要对着她的耳朵大声说话!

“啊!”奈愿力气没他大,使劲推开他,大叫一声,撒腿就往前跑。

“别跑啊!”茶惊祭追了上去,“我跟你说,这可是你许诺的,可不关我的事!”

只见一女一男,在道路一侧使劲狂奔。若不是两人边跑边回嘴,旁人都要误以为是抓小偷呢!

回到当铺,茶惊祭还不等坐下休息片刻,奈愿就马不停蹄地把当铺里所有的书都搬了出来,全摞到他跟前。

他一脸不妙:“这是干嘛?”

边说边装作不知所以地站起身,妄图离开现场。刚挪动一只腿,就被一把逮住了袖子。

“去哪呢?”奈愿把他扯回来,指了指跟前的书,“你现在可是当铺的一份子呢!”

“神特么的一份子!难不成这的收入你要分我一半?”茶惊祭狡黠地挑了挑眉毛,不经意地咳了两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

奈愿无语望天,朝着他指了指窗边。茶惊祭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见那边的窗台上摆着一个花盆,里面只有一根褐色的光杆。盆里的泥土上还躺着一条白色的虫子。

这?咋了?

“这就是当铺的收入。”奈愿耐心解释到。

茶惊祭一愣,好家伙,这次都没收远秀卿那小子的东西!真是亏大了,看着他不像是一个缺钱的人,万一这次他当的东西是块金子?一沓钱?再大方点,一套房?一辆车?

“你说远秀卿会不会真赊账啊?他万一赊账了,我以后该怎么找他要呀?我总不可能跟着他一起走吧!”

奈愿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两个金元宝在一闪一闪的。她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什么,咧嘴一笑道:“对啊!不说远秀卿怎么样,荆衡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如果我们帮他实现了愿望,他就会给我们很多报酬!”

“那还说什么?快找呀!”茶惊祭猛地坐在地上,拿起一本书就翻地刷刷作响。他现在感觉脑袋周围飘着好多小钱钱!

奈愿看着某个积极的人,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也坐在了地上。

阳光洒过天窗,投射在两人身上,只觉得温暖无比。就连窗边盆里的虫子,也暖洋洋地挪动了两下。

翻过一本又一本,茶惊祭的耐心渐渐耗尽。他看完手里的最后一本书,就将它高高抛起,再接住,然后重重扔向一边,“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办法!小爷我的发财梦泡汤了!”

他伸了个懒腰,就起身躺倒在了椅子上。

奈愿看着手边只剩下一本的书,还是她之前找到的那本写着“风吹骨响”的记录本,她捡起它,拍了拍灰,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真没戏!

翻开第一页,还是在向迟暮离开时,写下的那段话。风吹骨响,灵魂永息。

她随手翻过第二页,突然指尖一顿,这上面竟然有了字!

黄泉尽,鬼楼开。

挑灯育花,蚕引生魂。

丝牵阴阳,共话四时。

看着这页突然呈现出来的字,奈愿一阵欣喜。她好像找到了办法!

“蚕引生魂,丝牵阴阳,共话四时。”蚕,丝,牵阴阳。共话四时,荆衡可以看见远秀卿了!

奈愿将书合上,起身环顾四周。

咦?她记得昨晚那蚕就是在这张桌子上的呀!她还给它盖了一张纸,怎么现在什么也没有。

她焦急地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了方法,怎么蚕还给搞丢了!

“咋了?”茶惊祭瘫倒在椅子上,听见动静,睁开一只眼睛,问道。

“我找到办法了,但是蚕不见了,你看到它在哪里了吗?”奈愿现在心急如焚。

茶惊祭睁开双眼四周瞟了一下,“没有啊!”完了,又闭上眼睛,可累死他了。

“你屁股下面那是什么?”

茶惊祭刚把眼睛再次睁开,就听到了一声尖叫,他掏了掏耳朵,看了一眼身下,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呀!”

只见奈愿一副被抢钱的模样,尖叫着过来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茶惊祭无奈,顺从地站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椅子上啥也没有,就一张白纸而已。

可奈愿看到这张白纸尖叫的更厉害了,茶惊祭耳朵都快聋了,只好手动的帮她闭上了嘴巴。

奈愿被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用手指着那张白纸,眼里满是惊恐与绝望。

茶惊祭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放下捂住她的手,重重地摇了摇她。这下该清醒了吧!

奈愿停下尖叫,只是大张着的嘴再也没合上,她哆哆嗦嗦地伸手过去,刚触碰到白纸,就像见鬼一样猛地缩了回来,“你快把纸拿开!阿蚕在下面。”

啥?

茶惊祭身子一顿,什么?他……他坐死了那只大白虫?!

奈愿不停推攮着他,茶惊祭嘴里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不是故意的!然后也哆嗦地将手伸向白纸。奈愿闭上了眼睛,她可不想见到这残忍的一幕。

三二一,揭开!

啥也没有!

茶惊祭的心瞬间放回了原位,他将白纸丢掉,推了推身边的人示意她看。奈愿将手放下,暗自吐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看到血腥的一幕,只是白纸下没有蚕,那蚕到底是去了哪儿?

又成了一个问号。

“快点找找它在哪儿!”奈愿催促道。

两个人翻遍了桌子,椅子,就连茶杯都拿起来看了一遍,就是没有蚕的痕迹。

怪事!它能跑哪去呢!

“我说啊,它肯定是被野猫给抓走吃了。”茶惊祭道。

“晚上门关着,哪来的野猫啊?”奈愿否决。

“那你说它能去哪儿呢?总不会是它一条虫自己跑出了门吧!”茶惊祭想想就觉得好笑。

奈愿懊恼地坐下,早知道昨晚她就好好看着它了!现在真是后悔莫及!

就在两人放弃之时,一阵大风刮来,窗帘被吹得起起伏伏。奈愿看着窗帘升起又落下,突然眼前闪过一抹白色,还是在不停动弹的白色。

茶惊祭只见奈愿倏地起身跑到窗边,抱起那盆枯萎的向阳花,朝着他晃了晃,一脸高兴地说着:“找到了!”

他走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只肥而白的胖虫,在盆里的泥土上蠕动着。

不行,他又想反胃了。他赶紧移开视线,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书上说,要用蚕丝牵引着两个人,他们才能够相见。可是这也没丝呀?该怎么才能让它立马吐出丝来呢?”奈愿看着它动得正欢,它好像在嘲笑着两个人,现在才找到它。

“小蚕蚕,你能不能现在就吐丝啊?”她把盆抬到自己的眼前,注视着它,恳求到。

奈愿话音刚落,明明刚刚还动得正开心的蚕,此时偃旗息鼓,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你以为你说句话它就听得懂?”茶惊祭在一旁嘲笑道,“有这闲情还不如去找专门养蚕的人问问呢!”

奈愿瞅了他一眼,它就是能够听懂呀!

“那你快拿着它,我们一起去找养蚕的问问!”她把盆递到茶惊祭面前,示意他拿起来。

茶惊祭看着就嫌恶心,一股反胃直上心头,他转过头,摆了摆手,“就这样直接把盆一起抱着去吧!”

说完,就赶紧走出门,他一秒也不想和这只虫待在一起。

奈愿叹了一口气,双手抱着盆紧跟着出了门,她也不敢拿啊!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养蚕的地方,那老板说什么,幼虫吃完桑叶,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才能吐丝结茧。

奈愿和茶惊祭赶紧在老板那里购买了一大包新鲜桑叶拎着回家,还给它买了一个专门的小篮子,里面铺满了桑叶。将它放进去,它果然吃的很欢乐。

就这样,奈愿和茶惊祭每天一起床就是看着它不停地吃吃吃。晚上,远秀卿还会将它托在手心,和它聊天。对于他敢将这只肥虫子随意捏起又放下,奈愿和茶惊祭是相当敬佩的。

远文优出了医院,来到当铺,听说了这件事,也加入了观察小组。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第三天没吐丝,第四天也没吐丝,都第五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奈愿急坏了。其他人也逐渐放弃了这个念头。

“要不,用你的血试一试?”奈愿看着坐在椅子上杵着下巴的某人道。

“你还是人吗?”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什么叫拿他的血试一试,合着他就是个工具人呗!

茶惊祭瞪了奈愿一眼,将头生气扭开。

奈愿委屈:“可是现在所有办法都试过了,它就是不吐丝!”

“就试一试嘛,万一真的能行呢?再说了,它不也是从你的伤口处爬出来的吗?也许它就是以吸食你的血为生的呢!”

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可怕。茶惊祭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手臂。虽然奈愿的话很离谱,但是又能说得通。难道真的是这样?他也不确定了,要不就试一下?

茶惊祭逐渐说服自己:“就一滴哦!”

奈愿忙不迭点头,生怕他反悔,赶紧跑向厨房拿了一把刀过来。把他的手抓向蚕的上头,三下五除二,就是一划,一滴血瞬间落到蚕的头上,顺着它的脑袋滴落在桑叶上。

“啊!”茶惊祭惊呼一声,赶紧扯过手,将手指含进嘴里,“怎么样?怎么样?它吐丝了吗?”

奈愿摇头,“兴许需要一段时间呢!”

“我饿了。”茶惊祭拿开手指道,“我要吃大餐!”

太阳已经落山,看在他出血的份上,奈愿决定带他出去好好吃一顿,补补血,保证以后还能再用到。

夏天,天黑的晚。

两个人吃饱喝足后回到当铺也不过八点钟,天空才渐渐暗下来。

奈愿回到当铺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看向蚕。没想到令她大失所望,离开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唯一变化的就是,它挪去了没有血的另一边。

“看来你的血对他没用。”奈愿已经放弃了。

茶惊祭努努嘴道:“我血要是干啥都有用,那我岂不是成了个香饽饽?”

“我看啊,那书上写的都是假的,这就是一只普通的虫!”

“还是只又肥又丑的大胖虫!”

茶惊祭冲着篮子里好一顿嘲讽。还不是因为它,自己的手才会被割开。

他不停地对着篮子里喊着“大胖虫!大肥虫!又肥又胖的大臭虫!”

篮子里的蚕好像听懂般突然翻滚着,倒把他吓了一跳。

奈愿赶紧凑上前来,“你看吧,我就说它能听懂!”

她推了推茶惊祭,道:“你快点和它道歉,说不定你好好求求它,它就能吐丝了!”

奈愿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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