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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骨

50. C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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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开学后,沈逾晟仍在帮着她处理心脏移植的事项,整天坐在电脑前忙碌,试图找出沈德珩“插队”的证据。

从商多年,沈德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关于心脏移植手术插队的澄清也是沈逾晟意料之中的事情。

当然,沈德珩不怕,自然有人会怕。

今日周末,尹煜柃挂断电话自阳台走出,听班主任说,沈逾晟最近学习成绩有所下滑,此次月考直接退到了年级七八十的位置。

她深知学历的重要性,自己当年就是在高考上吃了亏,所以更希望沈逾晟能在这时候分清孰轻孰重。

况且,他既然要继承事业,更不能在高考上掉链子。

去他房间说起这事时,沈逾晟放下手中的笔,当她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要打发他别掺和这事,和她拉开关系。

少年眉头微凝,“是我二叔犯了错,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纵容着这一切吗?”

虽说心脏移植一事有沈逾晟的帮助,但总归他是小孩,她是大人,她才是应该、也本该承担责任的一方。

而且蒋雯这事,说到底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最近她时常为各种事情操心,忙得焦头烂额,情绪波动也来得频繁起来。

听闻沈逾晟的话,尹煜柃神色凝重,食指用力点点桌子,语气坚硬地反问:“那你有什么办法?你难道也想像沈德珩一样,为了救雯雯的生命,选择插队,然后夺走另一个生命存活的机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逾晟不想同她吵架,软下声,“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眼前少年眼皮下方布层青灰,没什么精气神,刘海都戳到眼睛里了。

尹煜柃深吸一口气,也知道沈逾晟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女人无奈叹息声,抬手拨开少年的刘海。

视线稍稍下挪,对上少年沉黑的眼眸,尹煜柃耐心同他交流道:“你要怎么处理?逾晟,我对你的生命安全有权负责,不仅是生命,更是健康、学业……我都要对你负责知道吗?”

原以为要吵得急眼,然而少年却默了半晌,突然笑出声来,“哦,是在担心我啊。”

尹煜柃拍他一下,没好气,“不然呢!”

“这次考试状态确实不太好,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沈逾晟竖起三根手指放在太阳穴边,“我向你郑重承诺,下次考试重新考回年纪前三。”

尹煜柃自然是信他的能力,不过随口一扯,“写个保证书。”

“要盖指印不?”少年却当真了。

“随你。”

沈逾晟倒是配合,像模像样地白纸黑字写上保证:迄今为止,尹煜柃养育沈逾晟七年多,四舍五入就算是两千五百天。两千多天来费心费力,对沈逾晟照顾有加,令沈逾晟甚是欣喜。

所以,沈逾晟会服从尹煜柃的所有命令,下回考试考回年级前三。

最后,少年签上大名,侧过身弯腰从柜子里头拿出颜料,按下指印。还生怕颜料刮蹭到,不停地朝上头哈气。

尹煜柃没忍住打趣道,“这还是保证书么,跟欠条似的。”

“就当我欠你的吧。”颜料干得差不多后,沈逾晟两指夹住欠条朝她送,“实打实的七年,你不能做亏本买卖,所以记得找我讨债。”

“怎么讨?”

“看你。”

尹煜柃没有放在心上,接过来后又叮嘱说:“逾晟,你要记住,无论你以后挣了多少钱,都不要因为自己是领导,就用自己的权力打压下属,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不犯错,可以批评,但不能揪着不放……”

沈逾晟认真注视着她,听得很仔细。

最后她郑重其事地提醒道:“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反反复复教你道理,很多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去学,我今天就说这么一次,你要记住。”

恰恰是这一句,少年有些恍神,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嗯。我知道的。”

每次一提到离别,话题都会莫名变得沉重,恰好边上摆了许多颜料,尹煜柃随手拿罐天蓝色的出来,用手指往里戳了下。

下一秒,两个人心有灵犀般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你一下我一下的拿颜料打打闹闹起来。像是刻意转移注意,忘却离别带来的苦痛。

一刻钟过去,两人彻底变成花猫。

尹煜柃起了玩心,沈逾晟却突然敛了敛嘴角,低眸望着她。

温暖的光线将婆娑树影映入房间墙壁,少年五彩斑斓的手指还和她交缠在一起。

夹着欢声笑语,两人手掌上浓厚的油画颜料互相混合,脸上也都是对方创下的“杰作”,痕迹浓烈而饱满。

尹煜柃还在一下下地想要朝他脸上涂抹,弯着眼角,笑得格外明朗,他就不厌其烦地去捉她的手腕,然后还去她那边。

细腻的肌肤贴合而分离,分离而贴合……在掌心牵扯出缕缕细丝。

沈逾晟沉默不语地握着她的手腕,突然不放手了。

尹煜柃笑意未减,“你干嘛?”

“……还记得我那天问你观察人的能力强不强吗?”

抿抿唇,尹煜柃不再有所顽劣。

她扭头抽张湿巾纸,用力擦去额头上的颜料印子,视线飘忽不定地“嗯”了声。

“在想什么呢,”沈逾晟轻轻戳戳她的脑袋,从她的手中拿过湿巾纸,耐心帮她擦拭,“我是说,程雅茹信佛,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额前被他一下下地轻抚,尹煜柃回忆了下,那日沈霖旸手术,确实看见程雅茹佩戴了佛珠。

于是她冲沈逾晟点点头。

可就算信佛,这和这整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繁忙的学业中,趁着国庆长假,沈逾晟去看望了趟自己的叔母程雅茹,家里果真有个黑胡桃木佛龛立柜。

佛龛所处位置光线柔和明亮,上方摆放佛经,下方摆放佛菩萨像,佛在中间,菩萨在旁边,然后是护法。佛像表面没有灰尘,定期清理保持干净,供品包括鲜花、新鲜的果蔬。

城北这几日天寒得快,程雅茹着凉感冒,沈德珩在医院照顾沈霖旸,并不在家中。

生病气血不足,加上自己儿子的事,程雅茹有些体虚,无力同沈逾晟动脑筋费心机,邀请他在沙发上坐着。

沈逾晟将那条从尹煜柃手机里复制过来的录音放给程雅茹听后,程雅茹满脸戒备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录音的真实性。

他干脆把手机递给程雅茹,让她独自反反复复确认好几遍。

少年手臂搭在大腿上方,沉定道:“叔母仔细想想,二叔在那日宴会上……或是宴会前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却怒火中烧,程雅茹将录音掐断,拿着手帕挡住嘴,猛地咳了好几声。

见状,沈逾晟给她倒了杯水。

程雅茹道句谢,喝下后缓了好久,才想起件怪事,“那个舞会……我本来是不想设那个的,可德珩偏要,他平日里一直听我的话,那日不知怎的,偏要办个舞会。”

沈逾晟若有所思地点头,循循诱导:“那舞会的时候,叔母是不是没有看见二叔的人影。”

“对。后面你跟你妈还有德珩一起出来时,我才看见的……”说到这,程雅茹突然顿了顿。

她是个聪明人,到这里自然是想明白了来由。

沈霖旸十周岁办个舞会,在一片欢声笑语里没人会在意哪里多一个人哪里少一个人,于是沈德珩和那李洛菲约见也就更方便了。

恍然大悟般,程雅茹气得冷哼声:“老娘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要不是你二叔死缠烂打,我看得上他?要不是没有我,他早不知道去哪里讨饭了!”

“叔母先别气,二叔他就是一时糊涂。他那个情人也不是真心喜欢他的,贪的就是些钱。”

沈逾晟表达诚意说,“叔母放心,这事儿暂时没有外人知道。毕竟是咱沈家的家事,我也不会传出去,录音给你,我删掉。”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总归夫妻多年,总是有感情在的,何况利益牵扯,程家也需要沈家的商业线。

见他删去录音,程雅茹才对沈逾晟彻底放下戒备,主动招呼家里的佣人准备些水果,没好气地抱怨句:“我就知道你二叔不靠谱。”

果盘端来,少年目光却重新放回佛龛,朝嘴里送片蜜瓜,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叔母有没有想过,霖旸身体为什么会越来越差?”

提起自己的儿子,作母亲的终于起了些波澜。

沈霖旸一直都在城北市顶尖的医疗团队手下接受治疗,起初肝的病情分明已经稳定下来,后来却突然恶化,迫不得已接受心脏移植手术维持肝功能工作。

程雅茹不自觉地摸上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心中自有猜想,不过不敢承认。

她的反应自然在预料之中,沈逾晟不急不缓道:“二叔邪淫不断,福报不停被消耗,自身福禄不够,身体就会出毛病,疾病灾祸增多,甚至福尽人亡。”

“胡说八道!那不然为什么德珩不生病!”程雅茹试图阻止沈逾晟继续说下去。

茶几上摆放着沈德珩一家人的合照,少年伸手拿过。

视线自左往右缓缓扫过,他轻轻点了点沈德珩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二叔有爷爷那块玉护着,所以都挡去了灾祸,于是都落在了霖旸和您的身上。”

女人指甲抠着佛珠,神色恍惚,珠串在手腕间被她盘地愈发加快。

“霖旸本就积攒了二叔的孽债,又出了心脏移植这一事,我记得佛教认为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人死如灯灭,是解脱的象征……”

少年声音清冽,有些拖腔带调,“也不知霖旸会不会陷入无法解脱的生死轮回。”

程雅茹唇色惨白,像没有思维的机器般不断摇头,嘴里不停地念叨:“不会的……不会的……”

“我知道叔母是个行善者,可身边遭遇种种恶缘,善业就不会成熟,反而会加速自己恶业的成熟,所以,就会先遭受恶报。霖旸不就是吗?”

沈逾晟又说,“而且,人财富的多少是靠福报支撑着的,别看眼下还是风光无限,那是余德所致,福德一旦耗尽,便只剩下苦了。”

从物质层面再到精神层面,逐步击垮程雅茹的防线。

女人声线发颤,向少年投去求助的目光,“那我应该怎么办?”

少年却不答。

沉默半晌,沈逾晟慢悠悠地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微笑致歉:“不好意思叔母,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不然要挨骂。”

沈逾晟这一来,让程雅茹心里愈发不踏实。

也是那天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凌晨都难以入眠。

女人穿上拖鞋,轻手轻脚来到佛像下,双手合十,虔诚忏悔——

“若能用真心忏悔所造的业,从今以后,一定多救护生命,不杀生,多修梵行,不淫邪,说诚实语,善言安慰,常怀舍心,不贪不嗔不痴……”

十二月初,沈逾晟翻着手机日历,距离尹煜柃生日就只有两周时间,这阵子她忙着处理蒋雯的各种事情,倍感压力与疲惫,心情自然受到影响。

周五放学前,沈逾晟问李怡乐女生都喜欢些什么。

李怡乐掰掰手指头随便报了几个:“口红、娃娃、花……”

沈逾晟单肩背起书包,把椅子往里推。

尹煜柃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段,大概也不会太感兴趣。

她今年生日当天正好撞在工作日,没多久又要期末考,他又答应过她考年级前三,便打算这周末提前给她庆祝。

上回她给他过的生日历历在目,于是他也开始卷起来,准备在海南岛为她准备惊喜。

至于理由嘛,沈逾晟给出的解释为:“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想和你出门放松放松。”

“周末出去,那你的作业怎么办?”

“作业能在飞机上写,晚上在民宿也能写,绝不会耽误。”

确实很久没有一起出门游玩了。

尹煜柃注视着眼前少年,他看起来最近压力的确很大,眼里都没有光了,便没多加怀疑,订了机票。

两人轻装上阵,白天到的民宿,休息到下午,她便被沈逾晟拉出去潜水。

站在游艇边沿,尹煜柃将头发扎成马尾,穿上潜水服,背上氧气罐,一切准备就绪。

教练在旁叮嘱相关事宜,先行下水,沈逾晟准备完成后依次为她仔细检查遍,确保万无一失后抬手替她调整了下潜水镜的位置。

随后,少年拿上相机,两人一前一后轻轻朝后一仰,投入大海的怀抱。

光线透过水面的层层波纹,折射出绚丽光束,黑暗的海底变得柔和而朦胧,如梦似幻。

逐渐下潜,水流在身体周围轻轻滑过,尹煜柃身型修长,潜水服更突出了她这一特质。

身体在水中摆动时,她的动作轻盈而流畅,吐气时的小气泡在海中宛如夜空繁星,在海水中源源不断地升起,画面格外美丽。

沈逾晟跟在她的身后,拿着相机,旋转镜头环,调整焦距,眼睛紧贴取景器,轻轻转动对焦环,直到她在取景器中变得清晰。

呼吸逐渐平缓稳定,等待最完美的瞬间,然后轻轻地按下快门。

两人距离渐渐拉远,镜头里,发现尹煜柃回头用双手在头顶围成一个“O”状,以为他是出现了什么状况。

沈逾晟比了个“OK”,回复一切都好。

怕走散,尹煜柃冲他竖起两根食指,然后双手搭在一起:跟我待在一起,手拉手。

隔着潜水镜,少年眼角逐渐弯起。

都多大了还手拉手,真当他是幼儿园小朋友?但他此刻愿意当会儿小朋友。

水流轻轻涌动,两人时而翻身对视,时而俯冲携手向前,在寂静的海底世界中穿梭,耳边划出水流的低语。

来带错落的礁石群与珊瑚缝隙前,有各种群鱼横竖穿行,尹煜柃忍不住放慢动作,好奇地观察着它们。

手突然被松开,一瞬间空落落的,少年伸手想要拉回来。

眼看就要触碰上她的手指,却只见她朝后一缩,食指和中指打开成V型指向他的眼睛。

意思是:看我。

有可爱灵动的斑马鱼群围着她转,亲吻她的脸颊、身体。

光线的照射下,一切都呈现出斑斓色彩。

在这片深邃的海底,时间的流淌都随着水流变得缓慢而宁静……

游至崖壁前,尹煜柃准备继续朝前游,沈逾晟却从反方向拉了拉她的手,向上指指,示意上浮。

尹煜柃率先浮出水面,摘下呼吸管和潜水镜,微微喘息着,出神地仰望着眼前矗立着的双帆石。

日落前的阳光透过云层与海面的缝隙,形成金色的光束,与波光粼粼的海水交相辉映,温柔地撒落在双帆石间。

光线圣洁、雄伟,仿佛天神降世,神秘而神圣,令人心醉神迷,心灵仿佛受到洗礼,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到片刻宁静。

“好美。”尹煜柃忍不住感叹道。

“这叫丁达尔效应,”沈逾晟朝上摘下潜水镜,甩了甩潮湿的头发,“空气湿度较大,阳光相对柔和的缘故,这种现象就很容易产生。”

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片耶稣光中,宁静而美好。

她有些看得入迷,并没有回他的话,却不知此刻身旁的少年一直看着她,眸底含着温柔。

“这种现象在清晨的树林里更容易见到,很多摄影爱好者会选择早起拍摄。”

沈逾晟提议道,“最近可能没有时间了,等我高考完的暑假我们去森林旅游吧。”

双帆石静静矗立在海域之中,见证无数岁月变迁,沐浴在耶稣光中更显得庄重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太过神圣的景象,令她说不出欺瞒的话来。

“逾晟,可能那时候没有机会了……”尹煜柃犹犹豫豫开口,“我得给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明年我就要走了。”她刻意避开沈逾晟的目光,双臂撑在游艇边缘,用力一撑,声音也因此变得低哑,“不过你放心,我会等你成年后离开,对你负责的。”

上了游艇,尹煜柃脱去潜水服,留里面的比基尼。沈逾晟也跟着上来。

她给他丢了条浴巾,少年独自一人沉默不语地擦拭湿润的发丝,神色晦暗。

披着浴巾,尹煜柃继续解释:“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是觉得你心智还不够成熟,很多事理都不明白。现在你大了,这件事不该一直瞒着你,早点说出来也能早点接受,总瞒着你也不是个办法。”

喉咙发涩,少年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半晌,开口时声音暗哑许多:“那么早吗?”

尹煜柃突然不知道回什么。

她以为他至少会怪罪她几乎,怪她跟邱瑾初一样要抛弃他,怪她欺骗他那么久,怪她……

正在她斟酌之时,沈逾晟只问:“……一定要走吗?”

她不知他此刻是什么神情与情绪,她也不想知道。

游艇在海面上飞速行驶,溅起白色水花,她侧身吹海风,黑发凌乱地黏在脸上。

海风是咸的,将她的眼睛吹得酸涩,难以睁开。

——“嗯,一定。”

潜水结束后,尹煜柃回民宿冲澡,换了条白色连衣长裙,坐在一楼餐厅拿着相机翻看刚才沈逾晟拍的照片。

此时此刻,透过餐厅边的落地窗,沈逾晟正在石子路上同民宿老板聊天。

少年同老板仔细确认接下来的行程,压低了声音,“彩灯、气球、礼花这些都准备好了吗?”

“都安排下去了。”

“蛋糕等我领她到位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

尹煜柃朝沈逾晟那儿眺去一眼。

其实她总觉着沈逾晟今日有些奇怪,奇怪程度就好比那日她为他庆祝生日。

可她的生日还有两周才到,提前那么多天,那他至少上月初就要筹备计划起来。

她理解提前过生日的缘由,只是觉得……既然生日当天时间冲突,她不过也可以。

如今他这样一来,未免太重视她了。她不免感到眼眶一热。

吃完早晚饭后,两人并肩走着,漫步在椰林里,海风吹拂,海水清澈透明,在清冷月光下波光粼粼。

沙滩沙白如银,铺满柔软的泥沙和各色贝壳碎片,踩上去软绵绵的,踩出一圈又一圈脚印。

少年时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更让她笃定了心中猜想。

尹煜柃问:“我们就一直在这里来回走着吗?”

视线仅交叠一瞬,沈逾晟便心虚地移开了,垂下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吹吹风心情会好一些,你最近总忙着那些事,都很少冲我笑了。”

其实只是突然发生了些状况,延迟了些时间,人员都没有准备好,只能在这里拖延时间。

闻言,她直起身来,面对着他,“难道不是在等吗?”

少年心一紧,仍在装傻,“什么?”

浪潮一下下拍打上脚踝,湿了衣裙。

尹煜柃干脆踩进海水里,头发被她撩至左肩,稍稍提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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